sun jul 17 23:16:27 cst 2016
午餐當中,大家都看得出來,蔣建琪對菜肴不滿意,一樣夾口嘗一下就過去了。
蔣建琪對龔啟瑞說:“我聽盧躍進講,那水庫規模不小,水質也不錯,我看這樣,中午也不休息了,去看水庫吧。”
因為機動船小,陪去的人不能過多,龔祥興給蔣建琪說:“我這兩天痛風發了,走不動路,就不陪你去了。我就坐鎮招待所,親自安排下午的飯菜,中午大家都沒有吃好,我們大家都有責任。”
隨即安排陪同下去的人,馬運昌為頭,帶領張敬民,盧躍進,還有負責安全保衛的。即要羅大放通知一下,安排公安來人。
羅大放說:“那船小了,人多擠不下。”
龔祥興說:“擠不下也得去一個。”
蔣建琪也不怎么喜歡人多,前呼后擁的,成什么話?他抬手看了看時間,時候不早了。
龔祥興說:“那就這樣,大放一起去。”
羅大放說:“我和你在家搞伙食。”
龔祥興說:“家頭人多,不用。”
馬運昌說:“你去,我們也放心。”
羅大放張口還想說,被張敬民拉了一下,就不吭氣了,站了過去。這時組織部李義急豁豁跑來,說:“盧部長,地委組織部通知你馬上去一趟。”
盧躍進說:“你給他們回話,蔣書記在這里,我要陪他下去工作。”
蔣建琪早知道是怎么回事,說:“是你的事呢,怎么不去?”
把龔祥興拉到旁邊,輕聲說了:“找他談話,要他到政府這邊擔任常務副縣長。”
龔祥興問:“常務副縣長?那組織部長呢?”
蔣建琪說:“還要兼一段時間。”
龔祥興說:“這樣好。”
盧躍進要當常務副縣長,組織部長得另選人,他心里也早有預備,他看一眼那邊,說:“不給馬縣長說說?”
蔣建琪說:“給你說就可以了。”
“你當專員,他是你的直接部下呢。”
蔣建琪就朝馬運昌招招手,等他靠近了,說:“我給你說一聲吧,叫盧躍進去談話,他要作為常務副縣長候選人。”
馬運昌說:“好啊,政府的力量壯大了。”
他們在這邊說的聲音不大,羅大放耳尖聽到了,指了盧躍進說:“你到政府這邊來,干啥?”
盧躍進說:“常務副縣長唄。”
羅大放說:“那你要排在張敬民前面啦?”
盧躍進說:“按規定辦嘛。”
羅大放說:“你小子懂經濟?”
盧躍進說:“不懂可以學呀。”
張敬民說:“快去吧。”
盧躍進走近蔣建琪說:“蔣書記,你看我……”
蔣建琪說:“去吧,組織部叫你,你還能不去?”
龔祥興說:“快去吧,耽擱不得呢。談話結束及時趕回來,可以和我在招待所等蔣書記嘛。”
盧躍進和蔣建琪握個手,只說了一句:“那過后我在再專門安排陪你吧。”帶李義走了。
在眾多的大山里蓄涌出這么一個巨大的水世界,讓蔣建琪吃驚不小,他忍不住坐直了,注重起眼前的景致來。
碧綠的水波被船頭劃開,水波浪分成兩撥向后掠過。伸手在水里,水急速流動產生的撫摸那么柔軟有力。一條水蛇突然出現在船舷邊,它的力量太小了,被水流猛烈地推開,但是它借助水波,巧妙地扭動身子游走。
機動船轟鳴著駛進一道峽谷,猶如穿越一道玄幻世界的大門,大門里面好不陰涼清爽,舉頭望,茂密的樹木葛藤倒掛著,打著連環結,幽靜處突然竄出一群鳥兒,差點就落到人的頭頂,不等你伸手,又都跳躍竄開,留下驚慌失措的鳴叫。
出了峽谷,一片汪洋,碧水藍天相接,映出墨色的倒影。山谷之間還隱藏著溪谷,溪谷兩邊山巒奇形怪狀,樹木重疊陰森,令人神往。可惜發動機的聲音太大,人們只是看,說不上話,耳膜也被震得嗡嗡的。機動船在水上行駛了足足兩個小時,回來登岸的時候,張敬民說柴油機聲音是大了點。蔣建琪正在興頭上,說正好,說下次來再用這種船。
下船又上大壩上溜達了一會,蔣建琪走著,臉色好了起來,回頭望后面的幾位:
“我說呀,這湖光山色確實不錯,果然稱得上是我們貴匯地區的新名勝呢。我來給它取個名,就叫貴匯湖,怎么樣?”
馬運昌張了張嘴,沒有說出來,后面的羅大放上前一步說:“它已經有名字了,就叫玻璃湖。”
蔣建琪掉頭看了看這個人,知道他是政法委書記,名字叫不出來,一直在后面跟著,還沒有說上話,很陌生,問馬運昌:“他是誰?”
馬運昌說:“縣委常委政法委書記羅大放同志。”
蔣建琪哦了一聲,搖頭說:“你們叫它玻璃湖?不行,太俗套了,毫無新意。”
沒等別的人開口,羅大放搶著說:“這玻璃河叫了千百年,我們怎么聽都順耳,沒有感覺到一點俗套。”
蔣建琪聲音大了點說:“不好不好,還是叫貴匯湖。”
羅大放道:“為什么要叫貴匯湖?那還不如叫貴山湖呢。就因為貴匯要大一級?”
蔣建琪道:“就是呀,貴匯和貴山哪個大,這點道理都不懂?”
羅大放道:“什么道理呀,難道是地委行署拿錢修的呀?”
馬運昌突然聽到這話,嚇了一大跳,真想跳過去捂住羅大放的嘴。但他過不去,他與蔣書記之間還有張敬民。他干著急,只得推張敬民,張敬民從加班撿起身邊過去,順勢把羅大放往后推,他就隔在中間。
蔣建琪眉頭打折,從張敬民肩膀頭上逼視過去:“你這是什么話?”
羅大放斜了眼睛說:“什么話也不是,我是覺得叫玻璃湖順口。”
蔣建琪黑下臉:“你是叫著順口?我聽著逆耳呢。”
馬運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從心里喊道,完了,這小鋼炮完全不校準目標,亂放一通,惹領導不高興了。
蔣建琪一直板著臉,上岸后也不和任何人打招呼,上了車,砰地關了車門,命令駕駛員開車,路過城邊也不停下,直接回去了。
大家回到招待所。龔祥興和盧躍進站在門口,沒有看見地委的車,卻見陪去的人一個個都黑著臉。龔祥興問怎么回事?張敬民不說話,馬運昌直搖頭。
盧躍進高高舉著一團棉紗,原是一個指頭受了傷。馬運昌問怎么弄的?他說:“我去幫廚房砍鹵雞塊,心里想著這兩個雞頭,一個給領導吃,另一個怎么分,一走神,鐺一刀就砍了。”
羅大放跳起來說:“是預兆呢。”
盧躍進不明白,問:“什么預兆?”
羅大放去摸他的手指頭,他趕忙一縮,羅大放就說:“不給領導吃的預兆。”
龔祥興說:“走啦?”
羅大放說:“叫我給氣跑了。”
盧躍進不相信,伸長脖頸朝后面望。張敬民說:“別看了,真的走了。”
盧夜進手指頭紗布滲出血來,他差不多要跳起來。大喊大叫:“怎么搞的嘛?這么搞的嘛?”
盧躍進去地委組織部帶上了李紅專,他負責去談話,李紅專負責去西街菜場買雞,買牛肚牛腩和黃喉,風味鹵雞頭和麻辣牛肚火鍋;兩樣都是蔣建琪的最愛。他人在地委組織部談話,心卻一直掛在水庫上,就有點心不在焉。嚴家生副部長先掌握了一些情況,他的談話方式與別的領導不同,不會先談大道理,而是從一些生活或者家庭方面入手。他問盧躍進有沒有把愛人搬去貴山的打算。盧躍進說有。嚴副部長接著問,打算怎么安排?他說沒有安排。
嚴家生說:“不安排,當職業太太?”
盧躍進沒聽懂,張大嘴巴。
嚴家生說:“假話。”
他說:“不假,我說的句句是真。”
嚴家生說:“調下去不安排工作,在家里天天給你做飯?”
他說:“什么?”
“調下去了,不安排工作,拿著國家工資在家閑著服侍你?”
“誰呀?”
“你愛人啊。”
他這才醒悟過來,趕緊解釋說:“不用調了,她現在到統戰部干得好好的。沒必要。”
嚴家生看過他的履歷表,愛人的工作單位并不是統戰部,而是老干活動中心,自收自支事業事業單位,不愿意為老干服務,調行政上來了?享受財政撥款了。嚴家生搖了搖頭,干部升官,安排家屬,這樣的事情他看得太多,看見一次就氣惱一次,想想自家那老婆,自來水公司,企業,抄水表的命,他就堵這口氣,不求人。
嚴家生三言兩語談完,盧躍進早按耐不住,手都沒握一下,拔腳就走,沒聽見嚴家生說的什么氣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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