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天蝎宮路上我研究過青川的資料，青川一位遠(yuǎn)房姨母是夜幽先皇的側(cè)妃，這個遠(yuǎn)房姨母，是青川舅父的遠(yuǎn)房表妹……
我自幼就對這個親戚關(guān)系搞不大清楚的，青川和雷念的關(guān)系我就琢磨了半天，最后還是不明白，問雷念他也不理我，倒是言域聽見了，告訴我說雖然親緣關(guān)系是遠(yuǎn)了些，但是青川應(yīng)當(dāng)叫雷念一句表兄的。
按理說，即便是遠(yuǎn)親那也是皇親，青川應(yīng)該不會落得個做人男寵的尷尬境地。經(jīng)過言域的解釋，我便知道這又是一樁進(jìn)獻(xiàn)美人的戲碼。
青川生母是夜幽人，生青川是難產(chǎn)死了，青川的父親是個做熏香生意的帝衡商人，青川自幼幫他父親打理店鋪生意，被微服出巡的皓淵一眼看中，青川的父親就將兒子送給了皓淵。
這一送，青川的父親就搖身一變成了帝衡罡岳皇城里最大的熏香商號老板，也接了不少帝衡皇宮里的生意，可謂是鳥槍換炮，財源廣進(jìn)。
一個長染，一個青川，都是被自己親生父親送給皓淵的。
趨炎附勢，賣子求榮之徒也配有孩子？
我喂青川喝完血又吩咐侍衛(wèi)給他喂點水喝，而后到院子里，替青川拔一拔他花圃當(dāng)中長出的雜草，邊拔邊想青川的身世，又想起長染的身世，胸中氣悶，狠狠將手上一把雜草都至一旁。
“這是怎么了？”
聽見言域的聲音，我起來拍掉手上的土，氣呼呼回過頭對言域說：“青川和長染的爹真不是個東西。”
言域靠近我彎下腰去幫我拍龍袍下沿沾染的泥土說：“天下不平事何止千萬，你樁樁件件都放在心上豈不苦悶？”
我說：“長染來玄蒼后過的高興，我倒也不會想太多。但是見青川病重，我怎么能不可憐他呢？”
言域道：“所以我才按照十二宮的順序，將青川與長染放的近一些，長染平日里多與青川走動，也能常常勸慰青川。”
我低頭看言域幫我仔細(xì)拍灰，心中覺得溫暖，便拉了他的胳膊將他拉起來與我對望。
言域額上有一層薄汗，我舉起手用干凈的手背幫他擦一擦，輕道：“言大哥對身邊每個人都如此細(xì)心，會不會太辛苦了？”
他卻拉下我的手，微微搖一搖頭，笑道：“練武練餓了，午膳已傳去正廳，長染已經(jīng)在正廳候著了。”
“你瞧見雷念去哪了嗎？”我問。
“他正帶清衣衛(wèi)四處抓人，我問過他，他說他午膳跟清衣衛(wèi)的人一起用了，叫我們不必等他。”
我點點頭，與言域相視了片刻，言域那雙桃花眼里的眼眸便開始躲閃我，大約是害羞了。
與言域一道回天蝎宮正廳路上，言域問：“你方才還氣憤著，現(xiàn)在怎么又一直笑了？”
我輕淺的嘆一口氣，“我只是感慨，我何德何能，遇到言大哥這樣溫暖的人，如今就連雷念也愿意幫我。”
“我對你就不必再多說了，至于雷念，若你無能，他又豈會聽你調(diào)遣。”
自從雷念幫言域出餿主意搞得言域?qū)ξ冶戆资B(tài)后，我和言域說起他來，各自都點到即止。
雷念造船這件事已經(jīng)告一段落，他的船模我翻來覆去瞧了許多遍，看不出什么毛病來。但真要造大船，是要在倀河泩河河邊造的，現(xiàn)下暮長煙已經(jīng)安排大臣按照雷念繪制的方位去兩河流域?qū)嵉乜疾欤蠢啄顦?biāo)出來的船廠船塢選地是不是合適，有沒有問題。
晨起的議政我便在路上跟暮長煙簡單聊了聊，他說還沒有造船選址的回信，請我再等一等。由于剛到天蝎宮，大臣們還在扎營，我想著明日早起議政再問問看此事有沒有什么新的進(jìn)展。
午膳有長染陪著，邊吃邊聊的讓我格外舒心。
不免又提起青川，長染似乎已經(jīng)與青川走的頗近，跟我說了半天青川生病如何，最后還扯出一樁青川的舊情。
“青川與我還是不一樣的，我自幼便跟著辰王爺了，青川才跟了辰王爺兩年。兩年前青川還在他父親商號里幫忙時，與那商號相鄰的布莊家的二小姐很是相投，青川本想著跟他爹提下聘過去的事，尚未來得及開口，辰王爺便看上青川，將青川帶走了。”
我午飯前的火氣又被調(diào)起來，罵了一句：“我這兄長還真是毀人不倦！”
就見言域不悅的瞥了長染一眼，長染趕忙過來晃晃我的胳膊，“陛下不要生氣，這都是過去的事了。”
言域卻冷下聲音說：“早知道你要說這些沒用的話，就不該讓你來伺候用膳。”
“王爺，長染知錯了……”長染被言域嚇唬一通，蔫巴巴的將頭低垂了下去。
靜默片刻，我吃了言域夾過來的菜，見言域并沒有什么怒意，反而唇角還忍著笑，便拍一下言域的手說：“你嚇唬的是長染，我卻也被你唬住了。”
言域輕笑出聲，“長染確實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不趁機罵一罵，也不知道他今后會不會騎到我頭上來。”
長染急道：“我哪有那么大的膽子啊，王爺你可不要冤枉我！”
“你看，可不是沒規(guī)矩的樣子。”言域笑著望我，卻用筷子指了一下長染。
細(xì)看長染，不涂脂抹粉了才知道他的眉毛長的雖細(xì)如柳葉卻也還是較濃密的，在言域的教導(dǎo)之下，不出幾年，長染應(yīng)該也會長成個英姿出眾，風(fēng)姿綽約的翩翩公子，再不是以往供人享樂雌雄莫辨的玩物。
“陛下，長染臉上有什么臟東西么？”長染被我看的有些莫名起來。
我笑道：“我只是想說，你要好好跟言大哥學(xué)習(xí)，你會前途無量的。”
“長染不要前途無量，長染只要多少能幫著鳳親王為陛下出力，鞍前馬后的侍奉陛下和王爺，那長染也就不枉費活了一場了。”
這種話我聽了總要窩心的，言域想必也心聲感慨，卻礙著都是男人，只能輕聲說了一句：“想到御前伺候，你還需再勤勉些。”
“是！長染聽王爺?shù)模 ?br />
言域笑過，轉(zhuǎn)眼望我，囑咐我繼續(xù)吃飯，等我動了筷子，言域又說：“我派人去打聽過，青川家中老商號隔壁布莊家的二小姐仍待字閨中，待青川醒來，若他有意，我會請帝衡罡岳皇城商會會首出面，為青川說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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