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泱不滿地撇嘴,雖然沒有問出兩人的真正關系,但是看樣子應該不是情侶,那阿滿還是有機會的。
換作她,她肯定也不敢招惹紀太子。
“那好,記得你這句話。”
慕清泱又轉身面向紀暮林,“那小葉就交給紀太子了,我還是回去好了。”
話音剛落,她便快步離開休息室,步伐輕盈而略帶匆促,仿佛身后有什么野獸追趕似的。
葉幽棲凝視著那道逐漸走遠的背影,感受著紀暮林灼灼眸光的逼視,滿心都是無可奈何的。
慕影后就這么不仗義嗎?一定要把她單獨留在這里和紀太子對峙嗎?
紀暮林伸出手輕探葉幽棲的額頭,微熱的溫度印染在指尖,修長而素凈的手掌再收回探著自己的額頭。
“有點低燒,去醫院看看吧。”
葉幽棲心弦微顫,溫熱而寬厚的手掌輕貼著額頭,恰到好處的溫度,給人莫名的安全感。
難怪中午的時候會感覺頭暈眼花的,應該就是因為低燒吧。
“你自己沒感覺不舒服嗎?”
紀暮林微斂劍眉,宛若墨水洇染的眉峰凝結成熟悉的褶皺,責備的語氣中卻夾雜著關心。
“有點,不過就是頭暈,然后我就沒注意。只是低燒而已,我能不能不去醫院?”
葉幽棲凝視著紀暮林,眸光清朗中搖曳著乞求 ,也許是低燒的緣故吧,她竟然想要卸下厚重的偽裝,能夠肆無忌憚地袒露真實的自己。
紀暮林看著她這副祈求的模樣,相比起禮貌而疏遠的模樣,不止順眼了十倍百倍。
他將手掌覆蓋在她臉頰上,和額頭差不多的溫度,但是后來卻逐漸攀升,逐漸有些燙手。
他垂眸便看見她臉紅的模樣,緋櫻色逐漸暈染了白皙的臉頰,掌心下的肌膚細膩而柔軟,眸光閃爍著躲避他的注視。
他突然就有些想笑,以前不是沒見她臉紅過,但是只是摸臉都會臉紅,這到底是有多害羞啊?
平日里理智而冷靜的女人,只是因為輕微的觸碰便會感覺羞赧,這種反差萌讓他感覺特別可愛。
越覺得可愛,越不想她這副模樣被別人看見,想要永遠珍藏在心間。
小巧玲瓏的耳根都盡數洇染成緋櫻色,羽睫輕扇折映淺淡疏影,眉山如黛,朱唇似櫻。
葉幽棲其實在努力壓制著自己的臉紅,但還是覺得害羞,關鍵是他和她的距離實在太近。
兩人間的距離不過咫尺,充滿男性氣息的呼吸盡數傾灑在她臉頰上,清爽而甘冽。
眸光微垂便可看見薄唇薄染胭脂般嬌艷,看似嚴肅的線條,實際卻柔軟得不像話。
想到他因為她,專門跑到劇組來找她,現在的舉動又這般曖昧,實在讓人臉紅心跳。
也許她這么想要躲避紀暮林,不僅因為他有權有勢只手遮天,還有其他原因吧。
她害怕自己當真喜歡他,分明那樣淡漠而涼薄的男人,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低身段關心她。
就像是現在,就算只是低燒,就算只是打電話時透露出來的輕微不適,都會被他覺察。
她自己都沒有注意的事情,他卻比她還要關注,有意無意的撩撥更讓她心慌意亂。
不是沒有人撩撥過她,但是誰都沒有真正打動過她,只有他溫柔中夾雜著霸道的舉動讓她難以拒絕。
紀暮林收回手掌,唇角不由微微上揚。
一雙湛沉而幽邃的眼眸,散布著星點的笑意,璀璨若繁星,燦爛若朝陽。
“可以不去醫院,但是必須要吃藥。”
語氣雖然稍微緩和,但是依舊不容置喙。
葉幽棲低垂著眼眸胡思亂想,其實根本沒有聽到紀暮林到底說了什么,只有模糊的字詞進入耳中。
“現在回去吧,既然低燒就不要在這里吹風。”
紀暮林凝視著身影清瘦而單薄的她,在晚風中搖曳翻飛的裙角,宛若花叢中蹁躚的彩蝶。
她依舊在原地發愣,下一秒,一件外套便被他脫下披在她肩上,清冽的男性氣息瞬間將她包圍,竟然意外地有點喜歡。
“謝謝。”
她終于將游離的思緒抽回現實,輕搭在肩膀上的外套,那股溫暖的感覺仿佛印烙在心頭般。
其實沒有很冷,只是有些感覺微涼,但是他這樣毫不遲疑的舉動,真的很容易讓她誤會的。
“下次記得多穿點衣服。”
不咸不淡的語調,隱匿著心間的情愫,卻依舊流露在凝視的眼眸中。
雖然現在處于初夏,但是紀城的早晚溫差很大,經常讓人感覺難受,如果沒有注意,確實很容易生病。
她剛剛回國,自然還沒有適應這里的氣溫變化,本來傷口就沒有徹底恢復,卻偏偏要來工作,態度堅決而倔強。
這種情況下,生病發燒簡直太正常。
他已經有些后悔了,后悔昨天答應讓她來劇組上班,這種情況她還非要死撐著,不怕病情加重嗎?
晚霞迤邐在天際,夕陽逐漸垂落西山。
晚風輕唱著歌謠,夾雜著些許初夏的微涼,樹影婆娑搖曳,枝柯橫斜投映著暗影。
心湖驀然微微激蕩出漣漪,原先平靜的湖面似乎被晚風吹皺,翻騰的波浪似飛珠濺玉。
葉幽棲跟著紀暮林上車,難得溫順而乖巧,面色依舊緋紅,眸光純澈而柔軟。
他剛剛上車便將車里的溫度調高,硬生生地將冷氣變為暖氣。
“你這樣不熱嗎?”
她感覺著溫度的倏然升高,額頭已經微微沁出薄汗,雖然現在接近傍晚,但是蝸居在車里還是有些熱啊。
紀暮林用實際行動回答了她,他隨意地解開襯衫的兩粒紐扣,露出清瘦而精致的鎖骨,原先嚴謹而冷厲的形象瞬間轉變為不羈慵懶。
旋即他解開袖口的紐扣,隨意地挽到手肘出,露出結實而遒勁的手臂。
雖然只是簡單的動作,全程沒有刻意的修飾,但是就是擁有難以言喻的魅力,隨性中透露出凌厲的氣勢。
“其實現在沒有那么冷,你既然感覺熱的話,把溫度調低就好了。”
葉幽棲旋即便伸手去調溫度,紀暮林卻伸手覆蓋住她的手掌,寬厚而溫熱的手掌富有力量。
“就這樣吧。”
她觸電般迅速縮回手,仿佛躲避著豺狼野獸似的,灼熱的溫度卻依舊殘留在手掌上,灼燒著皮膚有種火辣辣的感覺。
要命!紀太子你能不能不要這么撩?
而且還是一本正經地撩人!
她好像從來沒有看見紀暮林臉紅過,也是,紀太子這種外表高冷內里悶騷的男人,段數自然比她高出許多倍。
葉幽棲轉眸凝視著車窗外的風景,實際卻在持續不斷地腹誹紀暮林,滿門心思都停留在身旁氣場強大的男人身上。
華燈初上,喧囂而璀璨,流動的燈光伴隨著車水馬龍,構筑成城市的獨特風景。
人群洶涌擦肩而過,馬路邊等待紅綠燈的行人神色匆匆,步伐匆促而焦灼。
城市里的節奏感總是極度緊繃,即便在難得閑暇的周末里,依舊有人忙碌著焦慮著。
但是似乎也有美好的時刻。
街道邊牽手的情侶,似乎是初次牽手,男孩試探性地伸出手掌,女孩看似勇敢地緊握男孩的手掌,臉頰卻羞赧得通紅。
葉幽棲輕笑出聲,眉眼攀爬上些許放松與溫柔,似乎在疲倦中找到美好,即便細微,依舊值得珍藏。
她沒有品嘗過初戀的滋味,但是看到這對小情侶,突然就覺得初戀應該是青澀中夾雜著甜蜜的。
情竇初開時,即便羞澀還是希望靠近,恰如李清照豆蔻年華初心動時寫下的“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
其實她沒有想過自己會喜歡任何人,因為母親的經歷已經給她留下深刻的陰影。
即便再多甜言蜜語,最終都難抵歲月消磨,蜜糖里可能包裹著砒霜,那些花言巧語的背后,可能潛藏著算計與利用。
所以她極度警惕那些靠近自己的男人,全部毫不猶豫地拒絕,即便多年喜歡也難換她回眸。
曾經有人告訴過她,她有時候看起來很好接近,但是實際上卻在周圍建筑了幾面高墻。
她能夠穿透墻壁出來,或者坐在高墻上居高臨下地仰望著別人,別人卻只能看著高墻無可奈何,最后只能沮喪地鎩羽而歸。
她當初覺得很有道理,她可以接納別人成為朋友,就像君子之交淡如水般疏離,但是想要越過界限基本沒有可能。
那些追求她的男人從來都不是特例,小影是特例,慕影后是特例,師兄師姐是特例,紀暮林……好像也是特例。
他為什么會是特例,這個問題很簡單也很復雜。
葉幽棲余光撇向身邊的紀暮林,等待著紅燈變為綠燈,微側眼眸凝視著自己,眸光夾雜著若有似無的溫柔。
她沒有想到他居然在看自己,目光相撞的瞬間,仿佛三春日暖般,心湖洇漾開漣漪,似二月鶯啼,似六月蓮燦。
她匆匆忙忙地轉頭繼續看著車窗外的風景,怎么就這么巧合呢?
“在看什么?窗外的風景比我好看?”
紀暮林略帶戲謔的聲音在耳邊想起,不疾不徐,宛若輕漾的清風般朗潤,卻又似醇厚的清酒般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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