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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上之臣 正文 第214章 你就當(dāng)我有病

作者/青銅穗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長纓側(cè)首看著窗外。

    外面的雨已經(jīng)小了,先前的雨柱變成極細(xì)的銀練。

    來的時(shí)候只想到要幫他防備著,沒想到會遇見他,遇見他,也并不意外,因?yàn)樗緛砭蛻?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

    但耳邊他這一聲又一聲的弄得她的心很亂,她更沒有想到之前十王府那一面見得那般尷尬,這一重逢他竟完全不同了態(tài)度。

    她道:“你是不是有病?”

    沒病的話不會對一個(gè)“拋棄”了他晉王殿下的人這么熱情吧?

    “那你就當(dāng)我有病。”楊肅騰出一只手,拿來帕子繼續(xù)幫她擦頭發(fā)。語音淡淡地:“我就得了一種不被人欺負(fù)就不得安生的病,看來看去就你能治好。

    “我這種病,俗名就叫做賤。”

    長纓怒目。伸手想抓住帕子自己來擦。他把手舉高,讓她夠不著。

    楊肅笑起來,看她一會兒,把帕子給了她。

    他退身坐在椅子上,背抵著椅背靜靜望著她。

    燈光從窗下幽幽照在她身上,映出她修長而細(xì)膩的脖頸,她纖瘦但窈窕的側(cè)影。

    她的長發(fā)又濃又密又順滑,一直垂到了腰窩上。

    她有著他眼里最美麗的臉龐和最美妙的身材,而她的堅(jiān)韌更使得她這些天賦變得尤其靈動和有生命力。

    她站在哪里都是耀眼的。

    他心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但又泛著點(diǎn)疼痛。

    她擔(dān)的事太多了,有凌晏的死,有凌家,有榮胤的小妾,有身邊人,還有“楊肅”,他這個(gè)夫婿,早就被這些人擠到了犄角旮旯。

    但是這又怎么樣呢?

    他不怕她跟他發(fā)脾氣,也不怕她不幫他,她要怎么對凌家他也無所謂了,但是他真的怕以她心性之堅(jiān)定,什么時(shí)候一走就真的再也不回頭。

    他對她的“鐵石心腸”已然無可奈何。

    投入的越多,也就越害怕失去,他害怕她對他的情還不夠深不夠重,會在每一次的比較中把他篩選出去。

    也害怕自己在未來的較量里變得被動糾結(jié)而無暇滿足她,以至到最后將來自己還是要成為被拋棄的那一個(gè)。

    但要讓他再跟之前那樣忍受日日思君不見君的煎熬,他又是無論如何熬不住的。

    他是有野心,但此時(shí)此刻,看著重新回歸到面前的她,也有剎那間愿意放下刀戟而守住她的想法。

    他想,老婆孩子熱炕頭,也未必不能與野心共存。

    “長纓,”他仰首望她,“你來幫我吧。就當(dāng)是除了軍功之外,為自己另外再掙一份前程。”

    即便不從私,只從公,他再不挽留她,那也是他傻。從長興州到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是最好的搭檔。

    長纓也覺得方才那刻的旖旎來得太突然。

    如果說她的心分成了很多份,給親人的,給友人的,那么分給兒女情長的那一份,她無疑是獨(dú)獨(dú)給了霍溶。

    回京這些日子處處受挫,連榮胤這邊她都不順利,方才便也有剎那間想要在他肩膀上靠一靠的沖動。

    楊肅說出這句話,她便對著跳躍的燈苗靜默起來。

    “你就做你本來要做的決定。”楊肅道,“你本來是沖著楊肅來的,不過是被霍溶搗亂了。

    “如今我們撥亂反正好不好?

    “楊肅覺得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讓你走了他很后悔,他府里的長史都感到惋惜。

    “長纓,不要把自己的路給堵死了好不好?繼續(xù)追隨楊肅,去得取你原本想從他那里得取到的。”

    長纓側(cè)首,望著他。

    “我們可以往下走試試看,也許事情并沒有想象的那么壞。”

    他握住她一只手,與她十指交握:“生怕被你拋棄的我,或許有一日也會有足夠強(qiáng)大的能力讓你不必費(fèi)心取舍而能擁有圓滿。

    “而背負(fù)那么多的你,也或許有一日會愿意再跟我說說金屋藏嬌,會再有愿意跟我立下婚書的心情。

    “長纓,我會努力的。”

    燈光下的他看起來格外深沉和認(rèn)真。

    長纓不能不承認(rèn)他是最好的說客,把她心底的那點(diǎn)念想與顧慮挑得明明白白。

    他有野心,她也有雄心。

    她對自己的未來沒有設(shè)過極限,最初她是不得不追求權(quán)勢,而今是她與權(quán)勢互生互存。

    追隨楊肅是她再三權(quán)衡過的道路,她當(dāng)然知道這條路能讓她上行的速度更快些,也知道她在官場的進(jìn)取跟她追隨他并不沖突。

    “王爺,三司的人到了”

    恰在這時(shí)秦陸跨進(jìn)門口,看到這一幕怔住,立時(shí)又退了出去。

    楊肅沒有起身,甚至連目光都沒有改變過絲毫。屋里的空氣都仿似沒有被攪動過。

    長纓默語半日,重新拿起帕子擦頭:“你先忙你的。我想想再回復(fù)你。”

    楊肅答應(yīng)了。

    撐膝望著她抬手挽髻的樣子,他以往想象過的他們閨房里的模樣,這一刻忽然就變得切實(shí)。

    他想,只要她答應(yīng)回來,那么一切都好說。

    長纓挽了個(gè)素日里簡單的髻。想了下,又問他:“霍家對你有養(yǎng)育之恩,你將來打算怎么對待他們?”

    這話題太過跳躍,楊肅凝眉頓了下才把身子直了直:“那是我養(yǎng)父養(yǎng)母,沒有他們就沒有我如今的成就。

    “眼下不方便讓他們暴露,等到我有能力保護(hù)他們,自然會盡我之能反哺。怎么了長纓?”

    長纓看不出他有任何遮掩粉飾的意思。

    她點(diǎn)點(diǎn)頭,沒再說什么。

    ……

    南倉這么大動靜自然驚動不少人。

    長纓回府路上已經(jīng)接連撞見好幾撥趕往南倉來的官員,路過凌家的時(shí)候看到角門開著,想必凌淵他們這些中軍都督府的官員也都聞訊趕去了。

    回府熱水沐浴又喝了祛寒湯,想了會兒心思,而后跟起床了的黃績說了會兒話,天就亮了。

    少擎快馬趕到家里來:“你知道嗎?昨夜里南倉出了大事!”

    隨后他把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說了,然后臉色沉浮不定地道:“沒想到楊肅居然這么能耐,這背后使鬼的人為了這陰謀沒少耗腦子吧?

    “光是打入中軍營策反守將士為暗線就不容易了,可楊肅居然從頭到尾都給安排得明明白白,這回對方想逃也逃不脫了,簡直也太神了!”

    長纓忽略掉他所有的驚嘆。道:“如今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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