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上一次來，她只顧著端著架子了，那時，也對督軍無意，從未認真打量過這督軍府。
想想那時候只當來督軍府是拒絕不了的應酬便覺得可笑。
如今，她倒是想來，卻怕是沒有機會了的。
晁雪眉一路往里頭走，視線狀似不經意地打量著四周，默默地將那些路，那些風景都記了下來。
“督軍府好大啊~~”晁雪眉忍不住感慨道。
領路的是個害羞的小兵，平時很少和女子打交道，如今聽到這么個文靜典雅的女子與自己搭話，自然是很激動的。
“聽說咱們督軍府從前也都是前朝那些大人物住的呢，風水好，貴氣！”
晁雪眉微微一笑，有些嬌羞，“督軍那樣的大人物，當然是要住在這樣好的地方，不知道督軍住的又是哪一塊院子？”
那小兵笑呵呵的，心無城府，
“咱們督軍住的，就是最東邊的那一間院子，院子外面有一棵梧桐樹，院子里面又種了一些翠竹，聽說那翠竹都是以前皇宮里移出來的，鎮在這兒保督軍節節高升的。”
晁雪眉點點頭，記下了這事。
那邊，顧老太太在等著晁雪眉過來時，拉著蕭美人的手，笑瞇瞇地與她說話。
“丫頭啊，你如今跟了阿霆了，日后的好日子，自然是不會缺的，阿霆身體不太好，平常還要指著你多照顧著點他，生孩子這件事，我也不著急，慢慢來，如今這樣，已經是很好了，現在戰亂，阿霆時常要出去打仗，不過，你放心，他身手好，人又警惕，不會有太大危險，等以后國家太平了，他便能時時陪著你了。”
顧老太太臉上笑瞇瞇的，其實，按照她的年紀，她做蕭美人的阿奶都夠了，可日后，她是她婆婆。
年紀大了，總喜歡疼著年紀小的。
小媳婦，小媳婦，更是要好好疼著寵著才行。
蕭美人的出現，解決了她心頭一大患啊！
“嗯。”
蕭美人點點頭，看起來很是乖巧羞澀。
可實際上，她確實不太懂老太太的意思，要說訂婚之前就定了，怎么之前就沒和她說過這類的話？
搞不懂就不搞了，她在這也算是明白了，長者說的話，點頭應下就對了。
“等阿霆的身子越來越好了，等你懷上孩子了，我就做主，給他納幾個姨太太，替你分擔一下，你看怎么樣？”
顧老太太這不算是征求蕭美人的意見。
因為這征求倒也是不必要的，督軍府要收幾個姨太太，輪也輪不到蕭美人點頭說話的。
老太太只是客氣地告知了一聲。
蕭美人自然是不會同意的，自己的男人，怎么能和別人一起分享？
那是絕對不行的！
“我都聽督軍的。”
蕭美人抬頭，看著老太太喜氣洋洋的臉，嘴巴張了張，隨后很是機智地這樣回答道。
收不收姨娘，用不用姨娘，最后看的是督軍，畢竟，身體是他的，所以，還是緊緊抓住督軍才是上策。
顧老太太點點頭，很滿意這樣的回答。
梅香站在顧老太太身邊，所以，視線看的遠，這一看，就看到了正在朝這走來的晁雪眉，她連忙低下頭來輕聲在老太太耳旁說道，“老太太，晁小姐來了。”
顧老太太點點頭，拍了拍蕭美人的手，讓她在自己旁邊坐下。
晁雪眉今日特地好好梳妝打扮了一下，她平素里愛穿的是一些典雅淑女的衣服，偏愛白色系的洋裝，今天更是幾次詢問過她姆媽老人家的喜好，選了一件稍微喜氣一些的水粉色的掐腰洋裝，雙面羊絨的料子，半舊不新的，看起來沒有那么刻意。
頭發也精心扎了一個俏麗的馬尾，看起來很是青春活力。
顧老太太曾經屬意過晁雪眉做自己小兒媳婦，不過當時傳話過去時，秦三爺和他太太委婉的拒絕了，這個念頭，她也就歇下了。
不過，她瞧見這晁雪眉也還是喜歡的緊的。
這也是個識大體的溫婉端莊的女子。
但喜歡歸喜歡，秦太太拒了這門親，她身為督軍府的老太太，總是要敲打敲打的。
“今天怎么倒是有空過來了，之前我遣了人請你這丫頭過來，你姆媽說你要學鋼琴，要學油畫，時間都排滿了，還要去圣約翰教堂跟著神父學圣經。”
晁雪眉是個腹中有詩書的女孩子，顧老太太這一番話里的埋怨和敲打之意她自然是聽得出來的。
她看了一眼坐在老太太身邊的蕭美人。
除了那份美色她不及之外，她沒有一點是比不上的。
如若當時她沒那么多的傲氣與偏見，或許，如今陪在老太太身邊的人就是她，而不是蕭美人了。
“老太太，是我不好，我一直都不知道這事，也是無意間才知曉了就趕忙過來對您賠不是了，老太太您大人有大量，一定不會計較這些，姆媽也是擔心我學業落下了，她總跟我說，如今女孩子也要多見見世面才好，畢竟不是前朝的時候了，我不愿姆媽不高興，便都聽她的話做。”
晁雪眉很是不好意思地說道，語氣里有著對老太太的親昵。
蕭美人在旁邊安安靜靜地聽著，心想，奇了怪了，晁雪眉對老太太的親昵算怎么回事？
“今天正好也是我與蕭蕭約好出去逛街的日子。”
晁雪眉話題忽然轉到了蕭美人身上，讓她猝不及防。
“哦？你們兩個丫頭認識？”顧老太太倒是意外，轉頭詢問蕭美人。
蕭美人點頭，嗯了一聲，只微笑著，卻不多話。
顧老太太不知想到了什么，很是高興，“好，好，那你們出去逛，也別在這里陪著我這個老婆子。”
蕭美人順從地點頭，“好。”
晁雪眉本想說的話因此一下吞回了肚子里。
她更想在督軍府里陪著顧老太太，說不定會見到督軍。
顧老太太派了車送她們出去。
顧霆御大約是有預言的能力，車子開了沒多久，天空下起了雪。
晁雪眉看著車窗外的飄雪，回頭對蕭美人說道，“外面下雪了，這雪落到身上倒是沒什么，融化了卻是冷的很，今日我們便去書店里逛逛吧，正好，我也有點問題想問問你。”
“好。”蕭美人睫毛顫動了一下，心里頗為無奈地答應。
*
顧霆御一大早去的，是位于魯城郊外的兵工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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