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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覆 正文 第118章 為人不義,不可留 為鉆石過3200加更

作者/藍家三少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一大早的,我按照師父的方子去給丁香抓藥,誰知到了門口,便有一孩子將這東西遞給我。我也不知是什么,嗅了嗅摸了摸,好像上頭沒有異樣,我才敢交給師父你。”如意蹙眉,“怎么了師父,這里頭寫的什么?”

    “宋漁有難。”只有四個字,但這四個字的分量卻不輕。

    宋漁,不該在清河縣嗎?怎么會到了云中城?這紙條上的東西,可靠嗎?可信嗎?林慕白有些分辨不清,到底孰真孰假?依稀記得上一次,自己似乎也看到了宋漁的身影,但只是稍瞬即逝,并未——難不成宋漁一直跟著自己?還是說,他是來尋暗香的,所以一不小心落在了夜凌云的手里?

    若不是夜凌云,那又是誰?

    宋漁是自己的小徒弟,有心系暗香多年。

    一聲嘆息,林慕白捏緊手中的紙條,“出去吧!”

    如意見得林慕白方才的神色,便已經(jīng)知道此事絕不簡單,是故不敢遲疑,急忙推著林慕白朝外頭走去。五月在后頭遠遠的跟著,雖然是一個活人,但與空氣并無多少差異,最大的差異估計就是:他會喘氣,而且若林慕白有危險,他會讓自己變成護她的盾,變成銳利的劍。

    公主府外頭,站著一個人,這人林慕白是認得的。

    天雍身邊的隨扈——行云。

    “奉主子之命,在此等候林側(cè)妃。”行云抱拳行禮。

    很顯然,對方把自己調(diào)查得清楚,否則不會知道自己是恭親王府的側(cè)妃,更不會在這里久候,而且——還知道宋漁的事。

    林慕白面不改色,“你家主子就如此肯定,我會跟你走?”

    行云一笑,“主子說過,只要提及宋漁,林側(cè)妃就一定會跟屬下走。”

    “師父?”如意蹙眉,繼而壓低了聲音,“當心有詐。”

    長長吐出一口氣,林慕白點了頭,“帶路吧!”

    “師父?”如意愕然。

    “沒事,走吧!”她斂了眸中月華,“若要殺我,就不必大費周章,何況還明目張膽的來公主府門前。即便不看恭親王府的顏面,也該念著公主與城主的威嚴。放心吧!”

    行云點了頭,在前方帶路,“主子也知道林側(cè)妃必定心存擔慮,是故為了消除側(cè)妃的疑慮,主子便帶著小姐去了茶樓的雅間,那兒人多,側(cè)妃大可放心。”

    林慕白淺笑,“我既然敢跟你走,自然不會怕。”

    光明正大的走進茶樓,光明正大的走進雅間。五月在后頭提高警惕,隨時警戒,必得保證林慕白的安然無虞。手中冷劍緊握,不敢松懈分毫。

    林慕白進去的時候,只見窗口立著一個身影。

    他站在那里,負手而立,微光落在身前,將晦暗落在身后,在地上落下頎長的暗影。站在門口,林慕白只能看見他微側(cè)的容臉,眉目遠眺,似乎在想著什么,感懷什么,但又覺得這樣的身影格外落寞,像極了秋日里懸掛枝頭的枯葉,岌岌待落。

    那種蕭瑟與孤寂,在他身上凝了一股愁結(jié),即便他朝著你笑,可你也能發(fā)覺,他的笑意始終無法延伸至眼底深處。

    聽得身后的動靜,天雍逐漸回過頭,朝著她淺淺一笑,“你來了。”

    林慕白深吸一口氣,“我可以不來嗎?”

    言下之意,豈能不來。宋漁,不還在他們的手心里攥著嗎?

    五月緊跟進門,一雙銳眸死死盯著眼前的天雍,眸色無溫。他快速環(huán)顧四周,而后極為安分的站在林慕白身后,與如意呈現(xiàn)一左一右的守護姿態(tài)。

    進得雅閣,林慕白才發(fā)現(xiàn),行云已經(jīng)從內(nèi)閣里推出一個人。一個神情恍惚的女子,看上去有些癡癡傻傻的。與林慕白一樣,端坐木輪車,好像雙腿不利于行。

    天雍不緊不慢的走到女子的身前,躬身蹲下,握住女子的雙手,“她就是我妹妹,因為失了雙腿,從此以后再也沒有開心過,漸漸的就把什么都忘了。”他回眸望著林慕白,“你知道忘記親人忘記身邊所愛,是什么滋味嗎?她如今癡傻有余,早已不是最初的她了。”

    忘記?

    林慕白怎么會不懂這種滋味,忘記過往,忘記了自己所有的記憶。空白一片,不知何去何從,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你是讓我來治病的?”林慕白問。

    天雍起身,“聽說恭親王府側(cè)妃醫(yī)術(shù)過人,能起死回生,妙手回春,大有華佗再世之能。若不是實在沒辦法,我也不至于千里迢迢來到云中城。天下名醫(yī),不計其數(shù),可能治好我妹妹之疾的,卻少之又少。”他輕嘆一聲,“我知自己唐突,畢竟側(cè)妃乃是恭親王府的側(cè)妃,我這平民百姓著實不敢奢望。但——”

    一聲長嘆,多少酸楚,夾雜其中。

    林慕白道,“我且看看再說,至于能不能治好,就要看令妹的造化了。”畢竟學(xué)無止境,人外有人。她不是神人,不可能真的活死人肉白骨。

    指尖輕柔的扣上女子的腕脈,只是片刻,便讓林慕白緊皺眉頭,再難舒展。

    “如何?”天雍問。

    林慕白道,“她這病持續(xù)了多久?是從何時開始變成這樣的?”且看女子,瘦如枯槁,面無血色,雙目遲滯無神。情況,極為不好!

    天雍道,“一兩年了。”俄而又問,“能不能治好?”

    “要我說實話嗎?”林慕白問。

    天雍輕嘆一聲,“我知道你想說什么。”

    林慕白翻看了一下該女子的眼瞼,下意識的沉默片刻,良久才道,“按她的病況,應(yīng)該是此前一直有人在為她診治,對嗎?”

    “是宋漁。”天雍道,“我途徑清河縣,恰好遇見了側(cè)妃的徒兒。宋漁說,這病他也無能為力,除非來找你,否則誰都沒辦法。我也只能抱著試一試的態(tài)度,帶著舍妹不遠千里來到了云中城。得知側(cè)妃如今在公主府——請恕天雍冒昧,用這樣的方式請側(cè)妃出手救人。”

    “宋漁在哪?”林慕白問。

    天雍朝著行云點了頭,宋漁這才從內(nèi)閣緩緩走出。

    低頭走到林慕白跟前,宋漁屈膝跪地,“師父恕罪,徒兒——徒兒沒有謹遵師命,擅自離開醫(yī)館,請師父責罰。”

    說著,便朝著林慕白磕了個響頭。

    “起來吧!”林慕白并非不分青紅皂白之人,“你也是為了救人,罷了!”

    “多謝師父!”宋漁快速起身,繼而站在林慕白身邊道,“師父,你救救傅小姐吧!我什么都做不了,能做的都做過了。”

    林慕白輕嘆一聲,“她這病,我也無能為力。她已經(jīng)是活死人,除了心跳和呼吸,沒了常人該有的外感,便是我下藥施針,也是無補于事。她這病應(yīng)該是頭部受了重創(chuàng)所致,而非因為膝蓋損傷引起。”她抬頭望著天雍,“她處于深度昏迷,雖然睜著眼睛,但其實——”

    她沒有說下去,天雍垂眸點了頭,“確實如此。”

    “那年她不慎墜落懸崖,此后雖然睜開了眼睛,但是不哭不笑,生活不能自理,我們找了多少大夫,都無能為力。沒辦法,我只好帶著她到處求醫(yī)問藥,只想著有朝一日能有奇跡發(fā)生。”天雍搖搖頭苦笑,“可奇跡終究是渺茫的,如今什么希望都沒了。”

    林慕白垂眸,“恕我無能,這病——我治不了。”

    她當年昏迷不醒,也是運氣好,雖然頭部重創(chuàng),但所幸有師父和義父的照料,才將她從鬼門關(guān)救了回來。也因為這樣,她才下定決定此生要學(xué)師父一般,行醫(yī)救人。

    但頭部重創(chuàng)這種事,后果真的不好說。

    她沒死,但失憶了,也為此付出了雙腿的代價。

    福兮禍依之,禍兮福依之。

    她看到天雍眼底,始終平靜如水,聽得宋漁輕嘆,“既然師父救不了,那徒兒——”

    “還望側(cè)妃行個方便,既然治不好,至少能讓宋漁留下,照料舍妹。多活一日,算一日。”天雍躬身行禮,看上去極盡恭謹。

    林慕白猶豫了一下,轉(zhuǎn)而看著宋漁微恙的面龐,“這個你自己決定,是跟我走還是留下。”

    “師父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徒兒留下。”宋漁行了禮。

    “好。”林慕白不會強迫任何人,是故也不攔阻,“你且跟我出來,我有話要與你說。”

    宋漁頷首,如意推著林慕白走出了雅閣,去了回廊盡處的僻靜之地。四下無人,五月遠遠的站著,如意緊跟不舍,不敢松懈半分。畢竟現(xiàn)在的林慕白,雙腿不利于行,必得有人陪著,免得有所閃失。

    看了如意一眼,宋漁道,“師父這是怎么了?這雙腿——”

    “沒什么大礙,就是摔了一跤,舊疾犯了。”林慕白輕描淡寫的略過,“對了,你來云中城多久了?”

    宋漁俯首,“我是跟著傅公子來的,才幾日光景。”想了想又問,“師父,師姐呢?怎么師姐沒有跟著師父,換人了呢?”

    “這是你師妹,入門比你晚,權(quán)且這樣稱呼吧!”林慕白并不想提及暗香,不動聲色的轉(zhuǎn)了話鋒,“如意,見過你師兄。”

    如意頷首,對著宋漁見禮,“如意見過師兄,還望師兄以后多多提點。”

    “不敢!”宋漁清淺的吐出一口氣。

    “宋漁,你知道的,我不是喜歡追根究底的人,但是——我必得問你最后一個問題。”林慕白眸色微沉,話語微冷。

    宋漁點頭,“師父但說無妨。”

    “那一日在丹陽城,我好像看到了你。”音落,林慕白抬頭望他,眸色微寒。

    宋漁垂眸不語。

    “暗香出事那天,你在不在?”她問得直白。

    宋漁勉強笑道,“師父這是怎么了?師姐出什么事了嗎?她出事了?”

    “在不在!”林慕白只有三個字。

    宋漁搖頭,“不在。”

    “好!”林慕白沒有再多說,“你既然要留下,那只管留下,等到傅家小姐不需你了,便回清河縣去吧,不必再來見我。”語罷,便朝著如意道,“如意,我們回去。”

    如意頷首,有些不太明白,林慕白到底在生誰的氣。但看得出來,她生氣了!跟著林慕白這么久,如意還是第一次看到林慕白生氣的樣子,那種把什么都悶在心里的悶氣。

    面上微白,容不改色。

    “師父!”宋漁撲通就跪了下去,跪在林慕白的身后。

    如意頓住腳步,驟然回頭去看,只見宋漁將頭低得很沉,似乎不敢抬頭,也不叫人看清自己的臉上容色。他跪在那里,身子微微的顫抖,雙肩微微的抽動,好似在抽泣。

    徐徐轉(zhuǎn)動木輪車,林慕白僵冷了容臉,望著跪在那里的宋漁,“我說過,我最恨別人騙我。”

    宋漁伏跪在地,一個少年郎,頃刻間發(fā)出低啞的嗚咽,“對不起師父,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師姐。”

    便是一句對不起,林慕白已經(jīng)知道了個中糾葛。

    “為什么不救她?為什么?”她低狠的問。

    宋漁趴在地上,哽咽道,“我不敢!”

    “那是你師姐!”林慕白握緊了木輪車的扶手,恨不能將整個扶手都掰下來,身子抑制不住的輕顫,“暗香何曾待錯了你,你竟然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人糟踐。你們是同門,且不論同門之誼,便是陌生人,見著一個弱女子被人欺凌,也該仗義相助。可是你倒好!你竟然躲了起來!”

    “師父!”宋漁泣聲,“當時人太多,我、我不敢!”

    “不敢?”林慕白切齒,“從入我門下,我便問過你們,若遇生死該當如何?你們當時是怎么回答我的?救死扶傷,不敢懈怠。可現(xiàn)在呢?你連同門師姐都不敢救,還談什么救死扶傷!”

    “師父!”宋漁跪在林慕白腳下,“徒兒知錯了,徒兒錯了,請師父原諒。”

    “原諒?”林慕白一想起狐仙廟門后那道道指痕,就覺得一股無名之火快速往上沖,“這話,你該去問暗香,看她能不能原諒你!與我說這些沒用。”

    “師父!”宋漁抽泣,狠狠磕頭,“師父,徒兒知錯了!師父——”

    林慕白僵直了身子,握著木輪車扶手的手背上,青筋微起,“還記得三不治嗎?”

    “為官不廉不治,為富不仁不治,為人不義不治。”宋漁淚眼朦朧的望著眼前的林慕白,不知她為何突然要讓自己背這個。

    “那你說,你屬于哪一種?”林慕白問。

    宋漁駭然驚覺,師父果真是動了氣,“師父?師父!”

    “為人不義,不可留。”林慕白深吸一口氣,“以后,我當沒有你這個徒弟。宋漁,你好自為之。如意,我們走!”

    “是,師父!”如意推著林慕白離開,身后宋漁聲聲啜泣,低喚著“師父”二字。

    可這師父,去意已決。

    如意知道,暗香不管怎么做,始終都是師父心中的傷疤。那一日宋漁沒能出手相救,林慕白只怪自己教導(dǎo)不善,但也沒有過多責怪,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置自己的生死于度外的。貪生怕死,是人的本能,也是本性。

    怪只怪,命運弄人,兩個徒弟一個要與自己恩斷義絕,一個又被自己逐出師門。說起來,林慕白覺得自己很失敗。

    “師父別難過,其實師兄也不是故意的。那種情況下,若他出現(xiàn)也未必能救得了暗香。”如意抿唇低語。

    “我知道。”林慕白深吸一口氣,“所以我沒怪他,我只是覺得生氣。一個男人,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不敢去保護,算什么?教不嚴師之惰,是我不好,否則也不至于如此。我教不好他,自然不必再留著他,還是各走各路吧!這師徒情誼到此為止,對他或?qū)ξ遥苍S是件好事!”

    五月在后頭,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冷劍。

    如意明白了,師父這是在為暗香生氣。

    這宋漁心系暗香,可沒想到,在暗香最危險的時候,他反倒成了縮頭烏龜,躲了起來。如意想著,也約莫不是愛情吧!

    就像師父和殿下,那日師父失蹤,殿下就跟瘋了一樣,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顧了。

    也許,這才是愛。

    與爾同生,與爾共死,生死不相離。

    林慕白沒有過多的猶豫,直接離開了茶樓。再留下來,她只覺得窒息,莫名的不自在。尤其是看到天雍瞧著他妹妹的眼神,她就有種莫名的心慌,總覺得脊背寒涼。

    如意更不敢逗留,快速推著林慕白離開茶樓。

    天雍臨窗而立,眸色無溫的望著林慕白的木輪車消失在街頭,湮沒在茫茫人海之中。

    “主子,她走了。”行云上前。

    深吸一口氣,天雍笑得寒意陣陣,“來日方長。”俄而又瞇起了危險的眸子,“不過,看來有人比我更急不可耐。”

    行云微怔,順著天雍的視線望去,偶有暗影尾隨而去。這,絕對不是他們的人。

    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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