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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覆 正文 第186章 死局3

作者/藍家三少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局面開始逆轉,所有的善惡都在此刻顛倒。黑不是真的黑,白不是真的白。

    當敕勒和七王子負傷站在城樓之上,月氏大軍人人都目瞪口呆。當時的現場,多少雙眼睛看著,馬車上那么多的血,還有敕勒染血的盔甲,無不昭示著敕勒與七王子兇多吉少的真實。

    可是現在,當敕勒和七王子出現在眾人面前時,所有人都愣住,不知道此刻該如何作為。所有人的躊躇不前,讓本來已經準備開戰的大王子,臉上出現了難以遮掩的慌亂。

    “他們不是真的,是假的!”大王子厲喝,“你們以為找兩個人冒充大將軍和七王子,就能平息戰局嗎?癡心妄想!”

    孟行舟退后一步,“是真是假,大王子自己看看吧!”語罷,他不再言語,這個戰場如今也該交給月氏國自己來處置。能偷閑的事,孟行舟是絕對不會多花一點功夫的。

    佇立城頭,敕勒一聲高喊,“諸將聽令,立刻退兵。”

    “慢著!”大王子切齒,“你們這些假冒的大祁人,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

    “大王子,你擅殺將才,煽動將士,幾欲引發兩國交戰。烏奇,你可知罪!”敕勒取出虎符,“月氏國虎符在此,諸位將士可都看清楚!”他高舉虎符,用純正而渾厚的月氏國話語,高聲厲喝,“如今站在我身邊的是七王子,你們莫要被大王子蒙蔽,到時候犯下抄家滅族的重罪!”

    “你到底是什么人?”大王子還在垂死掙扎。

    “我是什么人,就讓他來告訴你吧!”音落,敕勒退后一步,左將軍格依上前一步。

    大王子瞪大眸子,幾乎不敢置信,“格依?”那一瞬,他已經意識到,自己被出賣了。

    從始至終,格依都站在他的對立面。

    所以現在還未到結局,他已經明白自己輸了。

    左將軍格依出現的時候,底下一片嘩然。因為大家都知道,當初是大王子讓格依去尋找敕勒將軍和七王子下落的。只是誰都沒想到,格依會落在敕勒的手里,而最后為了“活命”成了指證大王子的一柄利刃。他是活生生的人證,他說的話,軍士們也是相信的。

    畢竟,他是月氏國四大將軍之一,格勒的兒子。

    “我隨行護送,大王子、公主和七王子來大祁,并非為了議和。我們是為了來破壞協議,引起兩國交戰的。王后主張和平,她想還諸位將士和月氏國的百姓,一個安樂太平的盛世。可是大王子貪戀戰爭,不愿與大祁邦交。”

    “可是所有的兵權都集中在我們四位將軍手中,大王子想引起戰爭,又想收回兵權,只有殺了我們四個才能完成。所以公主大婚,大王子刻意書信回國。國主讓右將軍和云麾將軍來恭賀公主大婚,其實已經步入了大王子的殺局。”

    大王子一聲怒吼,“格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胡言亂語什么?諸位將士,跟我一起殺入京城,殺了這些胡言亂語的大祁刁奴。”

    “你要是不做虧心事,你慌什么?”容哲修朝著底下的大王子扮鬼臉,“正所謂做賊才會心虛!”

    大王子一把取過周旁副將的弓箭,隨即彎弓上箭。

    明恒快速擋在容哲修跟前,“世子快走,這兒不安全。”

    孟行舟快速拽過容哲修去了僻靜處,“小祖宗,若你有個損傷,皇上還不把我們都給扒皮抽筋了?你就好好待在這兒,原本讓你上來就是寬待,這會子不許多嘴饒舌。”

    “丞相大人,有話不說,憋在肚子里是會長蟲子的。”容哲修撇撇嘴。

    孟行舟蹙眉,“長蟲子也得給我憋著!”

    容哲修別過頭去不理他,快步走到林慕白身邊,“小白,他欺負我,拿針扎他。”

    孟行舟朝著林慕白抱了抱拳,因為她不是正妃,所以不必行大禮,這樣也算是客氣。林慕白頷首回禮,繼續看著城頭那場沒有硝煙的廝殺。

    格依面無表情,迎著風看著底下的軍士,顯而易見,軍心已經開始潰散。

    他繼續高聲道,“右將軍死的那一天夜里,我是最后一個見到他的,因為我走以后,他就已經死了。是我殺了他,也是我布置了現場。至于云麾將軍,是我把他約出來的。我告訴蒼鷹,我知道殺害右將軍的兇手是誰,讓他不要驚動任何人來小樹林找我。”

    “到了小樹林之后,是我趁他不備打暈了他,而后用早已備下的毒蛇咬死了他,再放入大祁百姓的棺槨之中。只有這樣,才能讓所有人都以為,是大祁的人對云麾將軍動了手。”

    “其實殺他們是件很容易的事,因為對于我,他們從無防備。”

    所有的軍士都將視線落在了大王子身上,他如今是眾矢之的。他瘋狂的嘶吼著,以至于軍士們不敢輕易上前。他憤怒著,突聞弓弦之音,冷箭嗖的一聲射出。

    左將軍格依不避不閃,當胸一箭。

    四下陡然安靜下來,好一片瘆人的死寂。

    有血從傷處涌出,格依低眉望著自己胸前的冷箭,笑得何其滿足,“今日,我把真相說出來,只是因為我不想成為大王子的替死鬼。我也渴望和平,我希望沒有戰爭,我希望月氏國的百姓能安居樂業。我更希望不再見到自己的弟兄們流血,家中父老流干血淚。”

    “我們不怕死,保家衛國是軍人的本職,可是為了有些人的一己私欲,而枉送性命,是我的錯。我格依對不起父親,對不起生死弟兄,對不起國主厚恩。”

    他的身子搖搖晃晃著,快速扶住了城墻,“不要再打仗了?諸位將士,如果沒有戰爭,你們就可以回家和親人團聚,也可以奉養父母,疼愛妻兒。你們想不想回家?”

    底下,有人放下了兵刃,有人垂下了頭。

    下一刻,格依將軍站在了墻頭,“我誤信大王子之言,殺了右將軍和云麾將軍,我死有余辜。希望我的死,能讓諸位放下兵器,幡然醒悟!”

    音落,敕勒一聲驚呼。

    格依已經一躍而下,跳下了城墻。

    只聽得一聲悶響,伴隨著血花四濺。

    烏素快速沖到墻頭,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唇瓣止不住顫抖,“格依?”

    格依躺在地上,鮮血從身后漾開,他最后看了一眼城頭那身著紅衣的女子,一如初見時的美好艷烈。眸子微微合上,他笑了笑:以后,要自由的活下去。

    淚,滑落。

    烏素盯著城下那一動不動的格依,突然覺得,原來死亡離自己并不遙遠。

    前一刻還活生生的人,這一刻已經陰陽相隔,再也回不來了。

    她恨恨的盯著仍舊策馬軍前的大王子,“你滿意了嗎?你殺了那么多人,其實真正該死的人是你!你根本不是父王的兒子,你就是想謀奪月氏的江山。你毀了我,還想毀了涯和月氏國。戰爭只會帶來死亡,你所謂的榮耀和富貴,是用萬千將士的鮮血換來的。這樣的天下,你坐得住嗎?你會覺得心安理得嗎?”

    敕勒回眸望著一語不發的七王子,七王子只是安安靜靜的站在那里,聽著姐姐的嘶吼,看著開始丟盔棄甲的月氏大軍。他冷靜得不像最初那個膽小怕事的七王子,眼底帶著薄暮霧靄,教人看不穿猜不透。

    “大王子,不是國主的兒子——”敕勒呢喃了一遍,繼而是一聲輕嘆。

    大王子彎弓上箭,他已經將箭矢對準了烏素。

    那一刻,烏素是絕望的,他真的想殺了她。

    烏素回頭望著七王子,“涯,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能如實回答我嗎?”

    七王子抬眸望著她,微微頷首。

    “你身上的蠱毒,是不是早就解了?那些毒藥,你壓根不是自己用的,對嗎?”烏素圈紅了眼眶。

    “那些其實是慢性毒。”七王子眸色微冷,“你可以猜一下,我用在哪里。”

    烏素陡然盯著城下的大王子,突然笑得何其諷刺,“你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毒是格依下的,與我無關。”七王子音色涼薄,“皇姐,你不該再和他攪合在一起。來之前我就告訴過你,這一次我們必須幫助母后鏟除大王子的勢力。父王病了,月氏國再也經不起戰爭了。和平是大勢所趨,不管你怎么想,我們都必須完成使命。”

    “你的毒解,為何還要騙我?”烏素哽咽。

    七王子沒有說話,保持了沉默。

    烏素苦笑,“我那么掏心掏肺的為你,擔心你的生死,可是你卻處處防著我。你怕我一時心軟,會告訴烏奇真相,所以你也在騙我?為什么你們都要騙我?就因為我在乎你們,所以你們都可以不在乎我是不是?難道我就真的那么賤,以至于你們一個個都把我騙得團團轉?”

    “皇姐,對不起。”七王子深吸一口氣,“我沒想騙你,但是——情非得已。你跟烏奇——”他頓了頓,“為了大計,我不得不這么做。這次的事情是我不對,但我們輸不起。母后和父王,更輸不起。”

    “所以你們唯一能輸得起的——是我!”她忽然覺得累了,再次去看城下的大王子,眼底的光徹底黯淡下去。他輸了她,月氏國也輸了她,所以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里,除了兩位將軍,她是最后的犧牲品。

    烏素扶著城墻,搖搖欲墜。有時候讓人絕望的不是敵人,而是身邊最親的人。三言兩語,就能致人死地。最親的人,傷得最疼,傷得也最深。

    對于這一點,林慕白深有體會。

    抬頭望著城下騷動的月氏大軍,所有軍士快速退開,而敕勒的副將已經帶人包圍了大王子。局勢逆轉得太快,以至于如夢境一般。

    不過大王子似乎并不訝異,他一雙眸子只是直勾勾的盯著城樓上那紅衣艷烈的女子。弓箭依舊在手,只要放手,就能冷箭離弦。

    他抬起了手,挽起了弓,沉默了很久之后,他還是漸漸的松了手,束手就擒。

    她笑得寒涼,仿佛一股冷意傳到了四肢百骸,讓整個人如墜冰窖,冷得顫抖。

    他想殺了她,可最后卻還是放了手。

    是知情識趣,知道殺了不她,還是覺得這樣做能讓她心軟,然后——她問自己,還會心軟嗎?撫著自己疼得麻木的心口,已然鐵石心腸,還能再柔軟下去嗎?這一顆心千瘡百孔,早就沒救了。

    因為有左將軍格依為證,敕勒和七王子佐證,所以大王子的罪名算是徹底的坐實了。如今大王子被敕勒羈押,只等著回朝處置。

    城門一戰,未傷兵馬,還未開戰就已經告一段落。

    宋久清的臉色不太好,孟行舟還是那副難得糊涂的姿態。烏素一言不發,整個人如同剝去了魂魄,成了一個空殼子,回到恭親王府也是一聲不吭。

    接下來就是朝廷的問題,林慕白也不關心,便直接回了清心園。

    進了屋,容哲修一臉不解的盯著自己的母親,“娘,我有些不太明白。”

    林慕白抿一口水,淡淡然望著他,“是覺得左將軍的話可疑?”

    “娘也覺得,是左將軍殺了兩位將軍,而后伏擊敕勒將軍和七王子?”容哲修像個好奇寶寶,什么都覺得很新鮮。

    “左將軍不是都說清楚了嗎?”林慕白并沒有正面回答,“大祁和月氏軍士,也都全信了。”

    “那娘相信嗎?”人小鬼大,容哲修眨著眼睛問。

    林慕白輕嘆一聲,“你可以直接問,不必繞彎子。”知兒莫若母,她還能不知道臭小子心里的想法?他這性子像當年的自己,凡事都要求個明白。可有時候,知道得太多,未必是件好事。

    “娘不覺得,左將軍的話漏洞百出嗎?”容哲修嚼著蘋果。

    “他們相信就可以了。”林慕白道,“其實人是誰殺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左將軍奉了大王子的命令去執行生殺。懂我的意思嗎?”

    容哲修點了點頭,“懂。”

    “其實我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沒那么簡單。所有的線索都在透露著,這兩名死者很有可能是自殺。或者是心甘情愿赴死!”林慕白垂眸,“忠誠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置身死于度外。”

    “娘的意思是,他們不是左將軍殺的,是——”容哲修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是奉了七王子的命令,而執行的自殺。所以才會有密室殺人事件,而找不到行兇者的痕跡。”容哲修改了面色,小小年紀也覺得有些驚懼,“那七王子一慣的膽小怕事,是裝的?”

    林慕白笑了笑,“你說呢?”

    容哲修咬唇,“他裝得還真像!”

    “那也不及你爹裝瘋賣傻來得更像!”林慕白笑得涼涼的。

    容哲修湊上前諂媚笑著,“娘,那是爹使的壞,跟我可沒關系,你別把賬算在我頭上。”說著快速起身往外跑,“娘你好好休息,我去玩會!”

    “誠然與他爹一樣。”林慕白無奈的嘆息。

    身后,有幽然飄渺的聲音傳來,“或許——你想試試不一樣的。”

    ————————————

    因為平息了一場即將爆發的戰爭,京城內外一片歡呼。在這皇城里安逸慣了,誰也不希望看到硝煙彌漫的場景。

    如意也跟著松了一口氣,沒有戰亂才算幸福。

    坐在明月軒的門口,她雙手托腮望著門前歡呼雀躍而過的百姓們,心里卻有些莫名的憋悶。她聽說世子爺去了城門,也就意味著明恒也回來了。可是現在呢?她一直等一直等,等到這會子快要日落西山了,她還是沒回來。

    管家道,“夫人,回去吧!”

    如意擺了擺手,“你們誰都別管我!”卻如同賭氣一般,午飯晚飯都沒吃。難得平息了戰爭,這男人怎么也不著家呢?世子爺都回了府,恭親王府看上去也一派祥和安靜,按理說也該回來瞧瞧她才是。

    等到天黑了,她才悻悻的起身,拎著裙擺哼哼著往屋內走。

    不回來便不回來吧,她也不稀罕。

    難得她放下紅坊不管,跑回家等著,沒成想竟是個沒心沒肺的,這般——鼻間陡然嗅到一股子香味。

    如意仲怔,快速推開房門,卻見明恒已經擺好了飯菜。

    見如意愣在那里,他笑著過來,順手攬了她纖細的腰肢,“都是你喜歡的,怎樣?我親手為你做的。”

    如意挑眉看他,一臉的不信,“你做的?我都沒見著你進門。”

    “這墻不高。”明恒笑了笑,在她的唇上輕輕啄了一下。原本只是想蜻蜓點水,可唇瓣相觸的瞬間,他突然舍不得放開。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能力,這么多日未見,新婚小別自然愈發瘋狂難耐。罷了罷了,就當是開胃菜。

    直到如意喘不過氣來,他才松開她。

    低眉望著懷中面頰緋紅的女子,那雙迷離的眸子就這么直勾勾的盯著他。心中悸動,身上已經有了反應。可轉念一想,她過午未食,又怕餓著她,只好按捺了自己,“好好吃飯。”

    她笑得饜足,吃著飯問道,“你何時會做菜了?”

    他一本正經的往她碗里拼命夾菜,“這些日子在宮里無聊,跟御廚學的。”

    如意眨著眼睛,“你不是陪著世子嗎?還有空去學做菜?”

    “世子有莫小公子陪著,何況身后那么多人跟著,自然用不著我日日待在后宮。沒了去處我就想著去御膳房學幾道你愛吃的菜,來日你若有了身孕吃不慣別人做的,我就自己給你做。”他順口說著,卻讓如意紅了紅眼睛。

    “怎么了?”察覺如意的沉默,明恒放下筷子,“是哪里不舒服?”

    如意搖頭,“你為何對我這么好?”她見慣了人情冷暖,親眼看著紅綃走向末路。可沒想到,離開了棠梨院,她有了師父有了丈夫。師父和丈夫,一個是良師益友,一個把她寵上了天。她覺得自己這輩子值了,至少比起紅綃,她不枉此生。

    明恒癡癡的望著她,“你是我妻子,我不待你好,難不成還指著別人待你好?”

    自己的人自己的東西,不都得自己護著嗎?

    她嚼著飯,差點落下淚來,倒不是矯情,只是覺得早年所受的那些委屈與折辱,如今都可以放下了。深吸一口氣,她紅著眼睛哽咽道,“你盯著我看做什么,還不趕緊吃。”

    明恒蹙眉,“吃不下。”

    “那你想吃什么?”她一愣。

    明恒煞有其事道,“吃你!”

    如意,“……”

    又是世子爺的套路?

    夜深人靜的時候,屋子里還在折騰。如意覺得自己快要斷氣了,這腰都快被明恒生生掰斷。只是數日未見,他便如狼似虎。她想著,暫時別要孩子了,否則——他不得憋死?

    可轉念一想,若是緣分到了,又如何擋得住呢?

    明恒自己都說了那些話,顯然他也渴望有個孩子。

    “在想什么?”他吻上她的脖頸。

    脖子上癢癢的,如意縮了縮脖子,笑著推開他,“我在想,我沒出現的那些年月,你是怎么過來的?”言外之意,自然不言而喻。

    明恒道,“沒有開葷自然不會念著,開了葷還讓吃素,自然是煎熬。”

    “那來日我若是有孕呢?”她問。她不是不知道,女子有孕,丈夫最容易外出尋花問柳。

    “那我便跟世子告假,陪你至生產。”他再次翻身將她壓下。

    如意蹙眉,“你——會不會納妾?”

    明恒揉著眉心,“納妾也不錯。”

    她別過頭去不予理睬,雖然三妻四妾是常有的事,她也見慣不怪,可從明恒嘴里說出來,她心里萬般不是滋味。這么一想,她覺得自己是生氣了。

    明恒捧起她的臉,一本正經道,“納妾能伺候你還能幫你帶孩子,然后你就負責跟我在一起,快快樂樂的。”

    “那是乳母。”如意盯著她。

    明恒一臉恍然大悟,“原來那是乳母!可是請乳母要錢,納妾只消給個禮錢就能一輩子受用,你是生意人難道還不懂?”

    如意噗嗤笑出聲來,一記軟拳打在他胸口,“讓你貧嘴取笑我!”

    明恒也跟著笑了,“這輩子寵你一個就夠了,再來一個我怕吃不消啊!何況——如果我們將來有個女兒,不還得寵著你們母女嗎?”他緊跟著嘆息,“這三宮六院的,我業已看怕,這輩子守著你就成。”

    “那殿下——唔”還未說完,他已堵住她的唇。

    難得回來,還要說那么多與自己無關的事,多浪費時間。她若是覺得無聊,他們就生個孩子,這樣她就不會胡思亂想。可轉念一想,女人有了孩子,這心思都會在孩子身上,那他怎么辦呢?

    唉,好糾結!

    更糾結的是蘇婉,一個人坐在窗口,定定的望著外頭很久很久。她從容景甫的魔爪里逃了出來,現在卻覺得有些迷茫。看不到遠方,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因為沒有念想,迷失自己,忘了初衷。這么千辛萬苦的逃離,除了自由,還能剩下什么呢?

    難道以后,都要在這種逃亡的生涯里,煎熬備至嗎?

    她想著,等恭親王府過了這個坎,她也該走了。

    窗外的夜,在炎炎夏日里也涼得入骨。

    只可惜,她又打錯了算盤,這世上的事,計劃永遠都趕不上變化。

    當東方出現了魚肚白,棋局又開始了運轉。

    因為兩位將軍是格依奉了大王子之命而殺死的,所以跟大祁沒有關系,最后的制裁也只能回到月氏再行定奪。

    林慕白一覺醒來的時候,枕邊空空如也。深吸一口氣,她揚唇撫著尚存余溫的被褥。俄而眼底的光卻漸漸的黯淡了下去,指尖微顫。

    薔薇急急忙忙的叩門而入,“主子,烏素公主在外頭跪著呢!”

    “什么?”林慕白一愣,但很快就回過神來,“不見!”

    “是!”薔薇也不知道,林慕白為何突然不見烏素,可看著自家主子微沉的面色,心里隱約有些擔慮。主子很聰明,所以不見烏素公主理該有她自己的考慮。

    出了門,薔薇緩步走到烏素跟前,行了禮而后壓低聲音道,“王妃還是起來吧!到底是身份有別,您是王妃,不該與我家主子行此大禮。”

    “我不管你們大祁的規矩,我想求林慕白答應我一件事。你幫我再跟她好好說說,就說如果她不答應我就跪死在這里。”烏素咬定牙關不起身,就是要跪著,直到林慕白見她。

    可林慕白一旦決定的事,是絕對不會輕易更改的。

    “那就讓她跪著吧!”林慕白吃著早膳,瞧一眼緩緩而入的容哲修。

    “娘,烏素公主跪在外頭做什么?她犯什么事了?”容哲修想了想,“難道是皇爺爺因為月氏的事,遷怒了她,所以她在求你救她?”

    林慕白放下杯盞,“有七王子和敕勒將軍在,輪得到我救她嗎?”

    這么一說也對!

    容哲修不解,“那她想做什么?”

    “她在求死!”林慕白深吸一口氣,“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她——”容哲修撇撇嘴,“原來又是個癡情種。娘為何不成全她?”

    “心有不忍吧!”聽了烏素說起曾經的過往,林慕白的心里也是有所觸動的。兩個相愛相殺的人,她與容盈的曾經,不也是這樣嗎?

    容哲修坐定,“可是娘,你這樣不是更殘忍?”

    林慕白望著他,“此話怎講?”

    “娘,如果是你和爹,你希望如何?”他問。

    林慕白斂眸,“生死與共,不負此生。”

    “那不就得了!”容哲修趴在桌案上,瞧著陷入沉思的林慕白,“娘,女人是不是都這樣麻煩?換做我們男兒大丈夫,頂天立地何患無妻!”

    “你這些話,是誰教你的?”林慕白問。

    容哲修抬起頭,“這還用得著教嗎?娘,你跟爹不是最好的范例?看著你和爹這樣,我以后肯定不敢輕易喜歡一個女子。自由自在的多好,何必要兩個人牽牽絆絆的,糾纏不清。”語罷,他起身往外走,“我先回宮了,浩兒那家伙一個小時一個奴才的過府,真讓人受不了。”

    林慕白在房中沉默了很久,她也想成全,關鍵是這種成全攸關性命。誰能忍心,送別人去死呢?何況烏素,算起來是這張棋局里最大的無辜。

    她什么都沒得到,只得到了欺騙和利用。

    “起來吧!”車轱轆聲過后,林慕白的聲音幽幽響起。

    烏素駭然抬頭,盯著眼前的林慕白紅了眼眶,“你答應我吧!”

    “我若答應就等于送你去死,那你能答應我,活著回來嗎?”她問。

    烏素笑得寒涼,“我的生死,早就無人在意了,不是嗎?”

    “那我說我在乎,你會活下去嗎?”林慕白輕嘆一聲。

    “你為何要在乎?”烏素泣淚,“我什么都沒有了,在我身上千瘡百孔,生與死對我而言根本沒有區別。就算我活著,也不過是一具行尸走肉。”

    林慕白沒有吭聲,只是握緊了木輪車的扶手,“你自己的路自己走,沒有人能替代。我不會攔著你,只是你別后悔。女人癡情是一種本能,但不是最終結果。”

    “我知道!”烏素顫顫巍巍的起身,臨走前看了林慕白一眼,道了一句,“謝謝!”

    “不必謝我,我沒打算幫你。”話雖這樣說,可如果沒有五月護送出城,烏素是沒辦法離開京城的。她走了,也許再也不會回來。

    薔薇蹙眉,“主子,會不會出事?”

    “會!”林慕白一聲嘆息,“只不過這是她自己的選擇,與人無尤。我已經試圖攔阻,只可惜要走的留不住,要死的活不了。”

    薔薇點了頭,“主子,黑狐姑娘傳來消息,說是業已辦妥,很快就會傳到齊王府。”

    林慕白垂眸,“有死就有生,置之死地方能后生。”

    “不過蘇姑娘最近心情不太好,也許萌生了離開之意。”薔薇慎慎的開口。

    “她是想走,只可惜——走不了。”林慕白別有深意的開口,“風云將變,山河易主,誰都別想獨善其身。這天下,很快就會更熱鬧了。”

    五月回來的時候,面色不是很好看,“很快就要出事了。”

    “什么事?”林慕白問。

    “齊王府。”五月只有三個字,可林慕白卻已經能意會少許。

    “每個人都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林慕白頓了頓,“別忘記拿到我交代的東西,那東西很重要。”

    五月猶豫了一下,俄而頷首,“卑職明白,會讓人留意的!”

    “宮里有什么動靜嗎?”林慕白問。

    “暫時沒有。”五月想了想,“宋貴妃似乎格外安靜,毓親王府也是平靜如水。對于這件事,一個個似乎都抱定了不聞不問的態度。”

    林慕白冷笑,“如果真的不聞不問倒也罷了,只可惜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過是少一個對手罷了!”

    五月俯首。

    ——————————

    毓親王府。

    今夕還坐在荷塘邊,手中拿著魚飼料,漫不經心的喂養著荷池里的錦鯉。身后有腳步聲,最后停滯在他身邊。

    今夕回眸一笑,“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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