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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覆 正文 第196章 玉弦盡出餿主意!

作者/藍(lán)家三少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那一刻,容景垣突然萌生了一種感覺,好似這些人是沖著自己來的,而并非真正的匪寇。然則事實(shí)卻不容他多思多想,這些人已經(jīng)飛撲而上。

    容景垣下了車,役夫開始拔刀迎戰(zhàn)。

    這些人的功夫顯然在役夫之上,可故意表現(xiàn)出毫無章法的廝殺模式。由兩人纏著兩名役夫,剩下的五名匪寇直接撲向了容景垣。

    雖然容景垣手銬腳鐐,可功夫底子不弱。馳騁沙場那么多年,豈會怕了這些宵小之輩。

    腳鐐束縛,難以踢腿難以挪動,所幸手上的鐵鏈子卻能當(dāng)做致命的武器。乘人不備,當(dāng)下一鐵鞭將一名壯漢斃命在地。

    這下子,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想要?dú)⑷菥霸得看有沒有這個(gè)命,有沒有這個(gè)本事。

    可前面廝殺不斷,遠(yuǎn)處停著馬車的蘇婉和玉弦,愣了半晌沒敢動。

    “主子,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人家有刀子呢!”玉弦摸了摸隨身小包里的墨硯,身子止不住顫抖。她就一個(gè)硯臺能防身,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主子瘦弱,論打架肯定吃虧,絕對不能拼死往前沖。

    蘇婉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那么多人打一個(gè),實(shí)在太不公平。”

    “主子,這是殺人呢,哪能論公平!”玉弦拽著蠢蠢欲動的蘇婉,“主子你別過去,人家沐王得三兩刀才能砍倒,你估計(jì)都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總不能干看著!”蘇婉急得眼睛都紅了,突然取出一塊布,拼命的刨了沙土攏到一處。

    玉弦慌了,“主子,你傻了?這東西不當(dāng)吃不當(dāng)用的,你刨土干什么?”

    “我有用!”蘇婉拎起滿是沙土的布包,“玉弦,你驅(qū)車,咱們沖過去。”

    “主子,你打算美人救英雄嗎?”玉弦傻了眼,“就拿著你這一包土?主子別傻了,土只能埋人殺不了人,而且你這點(diǎn)土,都不夠埋一個(gè)人的!”

    “廢什么話,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埋了你!趕緊的!”這個(gè)時(shí)候,蘇婉哪有心思跟玉弦閑扯,這一門心思都撲在了前面的戰(zhàn)局上。她發(fā)現(xiàn)了一個(gè)問題,似乎這些人并非真正的匪寇,好像純粹是沖著容景垣來的。且瞧著他們糾纏容景垣時(shí)那發(fā)狠的模樣,根本就是來殺人的。

    思及此處,蘇婉一顆心愈發(fā)懸起,這個(gè)時(shí)候無論如何都得搏一搏。

    大不了就是一死,一個(gè)人若是連死都不怕,便可無所畏懼。

    主子都發(fā)話了,玉弦自然得往前沖。橫豎自己也算是死過一次的人,不管怎樣這幾日的活頭都算是賺的。這么一想,玉弦就覺得自己整個(gè)人都高大起來,沒什么可怕的!

    一聲馬鳴,馬兒撒開馬蹄,緊跟著就直沖過去。

    玉弦故意扯著嗓子慌張喊著,“馬驚了馬驚了,快讓開!”

    所有人的目標(biāo)本來就是容景垣,對著突然沖過來的馬車,人的第一反應(yīng)是退開一步。畢竟馬蹄無情,被馬蹄子踩著或者傷著,都不是鬧著玩的。

    容景垣一怔,胳膊上被銳利的刀劍劃出了一道口子,頓時(shí)鮮血直流。

    馬車沖過來的時(shí)候,蘇婉突然抓住布包一角,布包里所有的沙土頃刻間朝著匪寇四散而去,擋了人的視線。她扶著車門,朝著容景垣大喊,“快上車!”

    一個(gè)翻身,容景垣已經(jīng)坐在了車架上,玉弦一聲厲喝,“駕!”

    馬車飛馳而去。

    容景垣緊捂著傷口,面色陡然一沉,“劍上有毒!”

    蘇婉愕然瞪大眸子。

    卻見容景垣眼睛一閉,直接躺了下去。

    玉弦這下慌了,“主子,他不會死了吧?主子,怎么辦?”

    “繼續(xù)駕你的車。”蘇婉勉力將容景垣拖入車內(nèi),“玉弦,馬上找最近的鎮(zhèn)子,咱們需要大夫。”

    “可是主子,這方圓十?dāng)?shù)里都沒有鎮(zhèn)子,上哪找大夫?”玉弦急了。

    蘇婉一顆心怦怦亂跳,“去找水源。”她從包袱里一堆瓷瓶里,取出一個(gè)白色小瓷瓶,這還是離開京城的時(shí)候,林慕白為了以防萬一給她備的解毒丹,怕的就是半道上遇見什么蛇蟲鼠蟻或者其他不測。沒想到,還真的用得上。

    山溪潺潺,蘇婉和玉弦勉力將容景垣抬到溪邊。

    容景垣一張臉漆黑如墨,看上去毒性蔓延得很快。

    她方才費(fèi)了好大的勁兒,都沒能把解毒丹給他喂下去,看樣子得拿水灌。偏偏她們帶著的水袋,在此之前被玉弦喝了個(gè)精光。若不是如此,也不至于拖到這個(gè)地步。

    玉弦取了水,可是容景垣口齒緊閉,壓根喂不下去。

    “主子,奴婢去找小竹棍,咱們給他吹下去!”玉弦撒腿就跑,這個(gè)時(shí)候人命關(guān)天,什么都得試試。

    “吹下去?”蘇婉愣了愣,眼見著玉弦跑遠(yuǎn),猶豫了一下將水含在嘴里,對著容景垣的唇便俯身下去。但似乎不太管用,因?yàn)槿菥霸呀?jīng)無法吞咽,藥到了咽喉愣是下不去。

    蘇婉慌了,把心一橫,直接伸出舌頭抵在他的喉間,愣是將藥給推下咽喉。

    藥到了咽喉下頭,她又含了一口水,嘴對嘴的給他灌下去。

    “咽下去了!”蘇婉欣喜若狂,一回頭,剛好看到目瞪口呆的玉弦站在那里。只見玉弦嘴角直抽抽,定定的望著面頰緋紅的蘇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良久,玉弦咽了一口口水緩緩靠近,“主子,那個(gè)——奴婢沒找到竹子。”

    蘇婉點(diǎn)了點(diǎn)頭,視線只是落在昏迷不醒的容景垣身上。雖然藥喂下去了,可是這里荒郊野外的,上哪找大夫?留在這里純粹就是聽天由命的。

    也不知對方是什么毒,更不知這解毒丹能否解毒。

    蘇婉一顆心七上八下,可算一點(diǎn)主意都沒了。

    如果容景垣死了,蘇婉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是尋找真兇為他報(bào)仇,還是——她眸色一滯,天,她在想什么?好端端的,怎么想起了這些?

    容景垣還喘著氣,還活著呢!

    “主子,咱們這算不算吃虧?”玉弦猶豫了很久才低低的問。

    蘇婉瞪了他一眼,“人都還沒醒,你竟還有心思想著這個(gè)?”

    “主子,奴婢不關(guān)心沐王殿下,奴婢是主子的奴婢。”玉弦好心提醒,“奴婢只關(guān)心主子會不會吃虧!主子跟齊王殿下都沒有、沒有主動——”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如今跟沐王嘴碰嘴,這算不算打記號了?若是沐王醒來不對主子負(fù)責(zé),那不是虧大了?”

    蘇婉輕嘆一聲,“等沐王殿下醒來咱就走,無需他負(fù)責(zé),你懂嗎?”

    玉弦撇撇嘴,“那不是便宜他了?”

    聞言,蘇婉蹙眉。

    玉弦慌忙改口,“沒沒沒,是便宜了主子!”

    “什么?”蘇婉一愣,面色噌的一下子紅到了耳根。

    “不不不,奴婢不是這個(gè)意思。”玉弦想了想,壓低聲音道,“主子,其實(shí)奴婢的意思很簡單。主子既然喜歡沐王殿下,不如趁著這個(gè)好時(shí)候,咱們讓沐王殿下對您負(fù)責(zé)。聽說的當(dāng)初恭親王殿下和林大夫就是因?yàn)椤?br />
    “越說越不像話,男女授受不親,方才是迫不得已。我若是這么做了,豈非成了乘人之危的小人?”蘇婉拒絕,“我縱然有心于他,又豈能如此輕薄?世間事,講求一個(gè)緣分,需兩廂情愿。否則,我跟齊王有什么區(qū)別?不擇手段,非我所愿,非我所為。這話,以后不許再說,否則教人聽了還以為我是怎樣的放浪。”

    玉弦抿唇不語,心里卻道:那要熬到什么時(shí)候?兩個(gè)人把話說開不好?非得你猜我,我猜你的?

    可這終究也只是玉弦的想法,她不是受過閨閣教育的千金小姐,是故在有些思想上,蘇婉做不到玉弦般的干脆。蘇婉要顧及的東西,原本比玉弦多得多。

    蘇婉的身份,她不在意,可難保容景垣不會在意。

    蘇婉的過往,她不介意,容景垣能放開嗎?

    兄嫂在前,他一個(gè)正直之人,豈會逾越。

    “主子,若是沐王殿下醒了,奴婢就打暈?zāi)悖缓蠹僖庹f是為了救他,到時(shí)候沐王殿下必定感激涕零。”玉弦又開始出餿主意,“主子,自古英雄救美人,美人大多會以身相許。咱們美人救英雄,讓英雄也以身相許,似乎也不以為過。這樣的話,主子就勉為其難接受吧!也不會讓主子名譽(yù)受損,對吧?”

    “虧你想得出來!”蘇婉白了她一眼,“他都還昏迷不醒,你還在這里嘰嘰呱呱得不消停。”蘇婉擔(dān)慮的望著容景垣胳膊上的傷口,以濕布擦拭,“這傷口也得處理一下。”

    “主子,不如你把毒吸出來?”玉弦開始攛掇。

    蘇婉一愣,“管用嗎?”

    玉弦點(diǎn)頭,“以前在御史中丞府的時(shí)候,有人被毒蛇咬了,奴婢瞧著他們就是這樣救人的。要不主子試試看?”

    蘇婉想了想,“也行!”俄而又道,“你來吧!”

    玉弦面色一緊,“主子,這么好的機(jī)會,奴婢就不上了!您來吧!奴婢給您把風(fēng),免得教人瞧見!何況沐王殿下的身子,您舍得讓奴婢碰嗎?”

    “怎么廢話越來越多,你說你怕死不就行了?”蘇婉瞪了她一眼,便讓玉弦又取了水,顧自用小刀割開容景垣的袖口。這道口子太深,看著那皮肉綻開,鮮血淋漓的模樣,玉弦險(xiǎn)些咬到自己的舌頭。

    “主子,這下不去嘴。”玉弦道,“太慘了。”

    蘇婉也心生退卻,這傷痕太深,泛著黑血,即便拿濕帕子擦了干凈,也不敢下嘴。可——性命攸關(guān)呢!旁人的命也就罷了,偏偏是容景垣的,她不能不救。

    “主子,你要是真的決定好了,趕緊救人吧!”玉弦一本正經(jīng)的開口,“臨行前,林大夫不是說了嗎?女人要是臉皮太薄,是爭取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女子當(dāng)自立自強(qiáng),才能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愛自己想愛的人。如果兩個(gè)人連同生共死的勇氣都沒有,便不必在一起了。”

    音落,蘇婉直接下嘴去吸。

    可這剛下嘴,突然脊背一涼,蘇婉便沒了意識。

    別說蘇婉,玉弦也跟著一頭栽倒在地,渾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不遠(yuǎn)處,一襲白衣遠(yuǎn)遠(yuǎn)佇立。

    白衣女子隨手將手中的小石子丟在地上,帶著隨從疾步朝著倒地的三人走去。

    “副統(tǒng)領(lǐng)若是再晚來一步,他的命就得去閻王爺那里討回來了。”隨行的女子開了口。

    白衣女子俯身蹲下,一手扣脈,一手從懷中取出一枚藥丸,塞進(jìn)了容景垣的嘴里。伸手制住容景垣的幾處穴位,強(qiáng)制容景垣吞咽,“所幸是解毒丹提前護(hù)住了他的心脈,毒性雖然蔓延,但還來得及。”

    隨行的女子輕嘆,“就她們這折騰的,沒把人折騰死已經(jīng)不錯(cuò)了。還想拿嘴吸出毒,這可是劇毒,差點(diǎn)沒把她自己折進(jìn)去。又不是蛇咬傷,以為什么毒都能拿嘴吸出來嗎?”

    “好了,話太多。”白衣女子起身,“把他扶起來。”

    容景垣被扶坐起來,白衣女子以自身內(nèi)力將容景垣體內(nèi)四下潰散的真氣,慢慢導(dǎo)氣歸元。一口黑血自容景垣口中匍出,白衣女子才收功起身。隨從已經(jīng)從蘇婉的裙擺上撕下一塊布條,將容景垣的傷口敷藥包扎。

    拭去額頭薄汗,輕紗之下眸光帶笑,“乍一看,郎才女貌還真是很般配。”

    “其實(shí)副統(tǒng)領(lǐng)可以早些教人出來,何以要等她出手?這女子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壓根沒有武功,如何能救人。若是咱們早些救人,他就不必挨這一刀。”隨從道。

    白衣女子輕嗤,“你懂什么,姐姐吩咐了,既要救人也得成其好事。這么好的機(jī)會,患難見真情,我貿(mào)貿(mào)然出來,不得打回原形嗎?若是不創(chuàng)造機(jī)會,如今他們兩個(gè)能躺在一塊嗎?”

    “那現(xiàn)在怎么辦?”隨從蹙眉。

    白衣女子想了想,“姐姐說要推波助瀾,但不能太過,我總不能把兩個(gè)人扒光了丟一塊。”

    “這丫頭太礙眼!”隨從道,“不能讓她跟他們待在一起。”

    白衣女子覺得也有道理,“把她先送到目的地,教人看著。剩下他們這對小情人,事情就好辦多了!”

    隨從連連點(diǎn)頭,“這好辦,屬下馬上帶她走。但是他們怎么辦呢?”

    “讓人找個(gè)山洞,或者山坳之類的,把兩人丟一塊,然后派人遠(yuǎn)遠(yuǎn)跟著。如今沐王受傷,估計(jì)就算有人跟著,他也不易察覺。”白衣女子突然道,“還有——?jiǎng)e丟太遠(yuǎn),附近丟一丟就好,否則弄丟了誰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隨從頷首,“屬下明白!”

    “正好趁著他們走丟了,把沒死的那個(gè)給我好好審問審問,誰吃的熊心豹子膽,竟敢設(shè)伏暗算沐王。”白衣女子輕哼一聲,掉頭就走。

    也虧得她耐住性子,這才成全蘇婉的美人救英雄。

    隨從將玉弦扛了起來,可這扛起來才驚覺玉弦太重。這丫頭慣來吃的多,所以分量也不輕。隨從走得搖搖晃晃,“副統(tǒng)領(lǐng),如果當(dāng)時(shí)沐王出了事,您就不怕嗎?”

    白衣女子蹙眉,“怕!怎么不怕!我就怕他們把他弄死了,到時(shí)候不好跟殿下交代。不過后來一想,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咱們畏首畏尾也沒用。既然是殿下看上的人,自然是有福之人。生死有命,他要真是命不該絕,也許能逃過一劫,還能成其好事。”

    可不!

    看,籌碼押對了!

    想知道她是誰?

    女子衛(wèi)隊(duì)的副統(tǒng)領(lǐng)——白狐。

    只不過,黑狐雖然是黑狐,但膚色素白,慣穿黑衣。而白狐之所以為為白狐,只是因?yàn)樗矚g一身白,膚色卻有些黯黑。不過這不影響她依舊清秀的五官,還有于黑狐一般凌厲的行事作風(fēng)。

    她現(xiàn)在的使命是保護(hù)蘇婉和容景垣能平安抵達(dá)目的地,有事沒事的促進(jìn)小兩口的感情發(fā)展。當(dāng)然,對于前者,白狐覺得信手拈來絕對沒問題。至于后者,白狐有些隱憂。

    沒談過戀愛的人,哪里知道怎么成全別人的好事?

    只希望別添亂或者別適得其反,就謝天謝地了。

    于是乎,玉弦被帶走,容景垣一夢醒來,懷中躺著昏睡的女子。撐著無力的眼皮,環(huán)顧四周,伸手不見五指的林子里,壓根沒有半點(diǎn)光線,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記得是蘇婉救了自己,是她用沙土遮了殺手的眼睛,讓自己騰出時(shí)間,上了馬車逃離。不過——他慌忙查看自己的胳膊,胳膊上的傷被人妥善處置。

    他撫了撫自己的胸口,不是中毒了嗎?怎么沒事了?

    下一刻,他慌忙推開身上的女子。意識到她被人點(diǎn)了睡穴,容景垣慌忙解穴。

    背上有些疼,蘇婉倒吸一口冷氣,“疼!”

    “哪兒疼?”容景垣問。

    他若是沒記錯(cuò),齊王府對外宣稱,蘇婉已經(jīng)死了,而且下了葬。這些都是京城人盡皆知的事情,怎么這會子她會完好無損的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若說是陰魂不散,那么白日里又是怎么回事?這鬼魂還能在白天出來晃蕩?

    蘇婉定定的坐在黑暗里,他的雙手握著她的雙肩,保持著推開扶正的姿態(tài)。掌心的溫度有些灼熱,熨燙著屬于她的微涼。心頭怦怦亂跳,她語塞,不知該從何說起。

    “你是蘇婉?”他問。

    “我——”蘇婉猶豫了一下,不知該不該說實(shí)話。黑暗中,她看不見他眸中顏色,他也看不清她臉上的窘迫,“我是蘇婉,也是于蔓。”可她想說,若你歡喜,我便永遠(yuǎn)是于蔓而非齊王蘇側(cè)妃。但她說不出口,良好的學(xué)識與教養(yǎng),讓她難以啟齒。

    黑暗中,容景垣的呼吸明顯急促了少許,也沒有再說話,只是慢慢松了手,與她保持安全的距離。

    他的手松開的那一瞬,蘇婉覺得很難堪。好在當(dāng)下天黑,什么都看不見,他自然也察覺不到她此刻的情緒變化。

    “是你救了我。”容景垣道。

    蘇婉點(diǎn)了頭,“你也救過我。”俄而又怕他問起自己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似解釋般繼續(xù)開口,“正好我離開京城準(zhǔn)備出關(guān),哪知?jiǎng)偤糜鲆娏四愠鍪隆N抑皇桥e手之勞,你不必掛在心上。”

    容景垣沉默。

    良久他才問,“這是哪里?”

    蘇婉不知道自己自己被人打暈,也不知道此前發(fā)生了什么事,只道,“在河邊呢!”

    “這不是河邊!”容景垣道。

    蘇婉一怔,她的野外生存經(jīng)驗(yàn)畢竟比不上容景垣,所以她自然不知道他們已經(jīng)被移動了地方。

    果不其然,這四下沒有半點(diǎn)水聲,哪里像是河邊。空氣里偷著沁涼,還伴隨著少許水滴之音。帶著一些空洞回音,“這應(yīng)該是在山洞里。”

    “玉弦?”蘇婉心驚,慌忙喊了一聲。

    無人回答。

    “玉弦?”蘇婉喊了第二聲,還是沒有聲音,這下她慌了,摸了摸身上的衣衫,“糟了,火折子在玉弦身上呢!”

    好在容景垣身上都備著,微亮的火光燃起。

    這果然是個(gè)山洞,而且這山洞并不深,只能算是個(gè)遮風(fēng)避雨的地方。難怪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容景垣有傷在身,雖然有些虛弱,好在根底不錯(cuò)。勉強(qiáng)走出山洞,外頭的月光倒是極好的。山洞里潮濕,還不如外頭來得舒坦。

    “玉弦?”蘇婉繼續(xù)喊著,可無人回答。她慌了,整個(gè)人都慌了,“玉弦不會出事吧?她一直跟我在一起,從未離開過我半步。我要去找她!”

    “你上哪里去找?”容景垣一把拽住她的手腕,“這么大一片林子,也許她是出去找吃的或者——先等一等。否則她若是回來找不到我們,到時(shí)候我們只能在這林子里你找我,我找你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這么想確實(shí)有道理!

    容景垣在洞口生起火堆,無力的靠在洞口的石頭上。這毒果然厲害,雖然沒能要了他的性命,卻也暫時(shí)遏制了他的內(nèi)力,此刻的他連一口真氣都提不上來,整個(gè)人乏力至極。

    這黑燈瞎火的,蘇婉也沒那么大的膽子,自然不敢獨(dú)自一人在林子里穿梭。也不知道玉弦去哪了,急得蘇婉一身的汗,又無可奈何。

    “不對,馬車呢?”蘇婉咻的一聲站起來。

    對啊,馬車呢?玉弦丟了,可是馬車不該丟!她明明看到玉弦栓好了馬。自己和容景垣能來到山洞里,必定是有人幫著搬過來的,蘇婉想著誰會這么好心,約莫也就是玉弦氣力比較大。否則若是遇見圖謀不軌的,哪里還有命在。

    既然是玉弦?guī)椭徇M(jìn)山洞的,那么玉弦又在何處?

    驀地,她想起方才自己摸了摸衣裳,好像摸到了什么。容景垣是絕對不敢看她的,是故一直將頭撇向另一處。為了以防萬一,蘇婉微微側(cè)過身子,背對著容景垣,從懷里掏出一張紙條。

    自己身上,什么時(shí)候多了個(gè)紙條?

    快速打開來一看,借著火光,蘇婉算是看清楚了上面的字:主子好好努力,奴婢先走一步。

    合上紙條,蘇婉面黑如墨。

    玉弦!!

    趁著容景垣不備,蘇婉隨手將紙條丟進(jìn)火堆里,一臉懊惱的靠在了石頭上,玉弦這丫頭慣會胡鬧。來的這一路上,她已經(jīng)想了千萬種辦法,要撮合蘇婉和容景垣,都被蘇婉拒絕。這下子倒好,直接打暈了她,把他們兩個(gè)送到這荒郊野嶺過兩人世界。

    蘇婉想著,等回去見到玉弦,她非得好好治一治這無法無天的丫頭。不過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玉弦沒事,蘇婉也就不必?fù)?dān)心。

    萬幸!

    可此前睡了太久,到了這會子誰都睡不著了,裝睡也難。

    “當(dāng)日聽說你——你下葬,沒想到竟是你的金蟬脫殼。”容景垣開了口,終于回頭看她,“你是怎么騙過二哥的?”

    蘇婉苦笑,“殿下其實(shí)是想問我,我是不是齊王派來的,對吧?”

    容景垣沒說話,但是那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的擺在這兒了!

    “齊王不知道我還活著,他以為我死了。”蘇婉深吸一口氣,“有人幫了我,幫我離開了齊王府。”但她不想把林慕白說出來,若為了取信一個(gè)人,而出賣自己的恩人,是最不能做的忘恩負(fù)義之事。

    顯然這話,容景垣不太相信。他此刻已經(jīng)是虎落平陽,什么都沒了,但該有的防備心還是有的。他所艱辛的是,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幫扶。

    天上,不會掉餡餅。

    “你為何要離開齊王府?”容景垣問。

    蘇婉垂眸,笑得艱澀,“如果我說,這么多年我在齊王府只能算個(gè)自生自滅的人,你信不信?”

    “不信!”容景垣直截了當(dāng),“你是御史中丞府的二小姐,縱然二哥不喜歡你,也不可能晾著你。”

    她苦笑,“這話說的我自己都不信了,可事實(shí)如此,我沒必要騙你。從前我覺得,只要我不爭不搶,我就能過上平平靜靜的日子。我也想過要安安穩(wěn)穩(wěn)的在齊王府過日子,可是后來我才知道,一個(gè)男人心里沒有你,不管你好是壞,都上不了他的心。”

    “我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事情,付出了血的代價(jià),一度毒啞成了啞巴。”說到這里,她頓了頓,沒敢去看容景垣的眼睛。她不想看到他眼里的憐憫,對她而言,是一種被施舍的恥辱。

    “我住在北苑,過著最平靜的生活。但即便如此,我還是沒能得到自己應(yīng)有的平靜。親人的背叛,我就像一枚棋子,被人丟來丟去的。我想走出齊王府,我想自由,我想活得像個(gè)人,而不是把自己的生死都捏在別人的手心里,不能哭不能笑像個(gè)傀儡。”

    “而后我遇見我命中的貴人,我終于離開了齊王府,而且解了毒恢復(fù)了嗓子。我又能說話了,可是齊王還是不肯放過我,我只能詐死逃離。這世上沒有人不怕死,可比起齊王府的折磨,我寧可死。”

    容景垣靜靜的聽著,他不是沒見過蘇婉,早前她成親的時(shí)候他就有所耳聞,容景甫對蘇婉根本不在意。在娶了蘇婉之后還接二連三的納娶了不少的青樓女子,充盈后院。

    偶爾見著蘇婉,也都是一副溫潤的模樣。她從不曾站在容景甫身邊,即便身為側(cè)妃,她的位置永遠(yuǎn)都被排在最后面,比齊王府后院里的每一個(gè)女人,都不如。

    而容景甫對蘇婉,也著實(shí)做到了不聞不問。

    對于這點(diǎn),容景垣可以確認(rèn),她所言不假。

    “二哥是性子急躁了一些。”容景垣不知該說什么。

    對于自己的側(cè)妃,尚且能毒啞,可見容景甫有多不待見她。而容景甫后院的女人著實(shí)太多,花名在外,拈花惹草,這些容景垣也是清楚的。

    “他心里有人,所以我們這些女子在他眼里就不算人。”蘇婉深吸一口氣,提起容景甫,她還是難掩懼色。對于容景甫給自己造成的傷害,蘇婉覺得自己這輩子都可能原諒。有些東西,可以放下,但放下并不代表原諒,因?yàn)榈拙在那橫著呢!

    容景甫愛著蘇離的事情,早在很久以前,就有很多人知道。

    可容景垣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容景甫竟然還沒放下。不過這樣一來,容景垣倒有些同情眼前的蘇婉,這樣一個(gè)溫婉的女子,被逼到必須詐死逃離的地步,顯然也是受了極大的苦楚。

    溫婉的女子,骨子里也有一股常人難比的傲氣。

    “那你呢?”蘇婉問,“你真的想謀反嗎?”

    容景垣眸色一緊,卻沒有回答。

    “我相信你不會謀反。”她抿唇笑了笑。

    他愕然盯著她,有些不理解。

    蘇婉故作輕松的看看極好的月色,“我們做個(gè)暫時(shí)約定吧,在出去之前,你信我所有的話,我也信你。如何?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你說呢?”

    容景垣突然笑了,“你要我信你?”

    “是。”蘇婉望著他。

    他問,“你又何以信我?”

    她定定的望著他,有些話她說不出口。

    林慕白說:愛情這種事情本來就是盲目的,為什么女人在深愛之事上,因?yàn)闈M腦子都是所愛之人,哪里還有時(shí)間去想自己的處境。

    她想,自己估計(jì)正在逐步走向林慕白口中的“盲目”。

    可她又不能告訴他,因?yàn)槲蚁矚g你,所以我無條件相信你。

    蘇婉想了想,一本正經(jīng)道,“因?yàn)槲覀兌际菬o家可歸的人。”

    許是觸及了痛處,容景垣的瞳仁猛的一縮,眸光灼灼的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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