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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覆 正文 第202章 林婉言的傳家寶

作者/藍(lán)家三少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身下的女子開始囈語,容盈慢條斯理的起身,一件件的衣服往回穿。瞧一眼在床上自顧自翻滾,自顧自演著獨(dú)角戲的白復(fù),他極度不屑的輕哼一聲。

    窗外,初空快速進(jìn)入。

    “殿下!”初空行禮。

    “還跟上次一樣,懂嗎?”他冷颼颼的剜了一眼床上的女人。

    同樣的面孔,怎么一個(gè)無論如何變化,都教自己此心不負(fù)?另一個(gè),縱然妖嬈萬千,亦令人腹內(nèi)翻滾。冷著臉,容盈疾步離開。

    初空輕嘆一聲,罪過罪過!

    容盈瞧了一眼站在門口的五月,五月會(huì)意的頷首。他若是走了,就證明容盈不在房間里,所以他不能走,必須守在外頭。

    月夜正好,冷月當(dāng)空。

    初空出來的時(shí)候,瞧了一眼跟前的五月,不由的輕笑一聲,“你倒是站得住。”

    “殿下交代的,自然得辦好。”五月背過身去,對于過去的人和事,他都不想置喙太多,不想理睬太多。縱身落在假山上,一人獨(dú)坐,月色凜然。

    輕嘆一聲,初空落在他身旁,“一個(gè)人不覺得孤單寂寞嗎?”

    “飯吃多了會(huì)膩嗎?”五月反問。

    “人活太久,會(huì)膩。”初空笑得涼涼的。

    五月不語,抱緊了懷中冷劍,“辦完事就該走了,恭親王府,不適合你的出現(xiàn)。”

    “要不要也送你一個(gè)玉勢?”初空笑問,“這都第二個(gè)了,不過上一個(gè)虧大發(fā)了,還好這一個(gè)不算破身。”

    “這種臟東西,留著你自己用吧!”五月面無表情,“還不趕緊走。”

    “難得跟你說會(huì)話,咱們敘敘舊,你為何非要趕我走?”初空蹙眉,“多年不見,你也不問問我這些年都在做什么?好歹兄弟一場,未免太過涼薄。”

    “本就是沒有溫度的人,還談什么涼薄與溫暖?”五月嗤鼻,“趕緊走吧!”

    初空輕嘆,“你這人這般無趣,來日怕是要孑然一身,孤獨(dú)終老了。”

    “那是我的事,跟你沒關(guān)系。”五月冷淡至極。

    “行行行,那是你的事,橫豎我的事辦完了。”初空起身欲走。

    “你——”五月突然張口,“你們在找那些東西?都找到了嗎?”

    “你不是不關(guān)心嗎?”初空含笑回眸,“找到找不到,不都是一個(gè)緣分嗎?找到了,天下太平,找不到嘛——大不了多死幾個(gè)人,百姓再遭受顛沛流離之苦。”

    五月垂眸沒有說話,初空飛速離開。

    的確,落在了他人手里,真的會(huì)死很多人。

    深吸一口氣,低眉望著自己手腕上的那道傷痕。指尖輕撫,疤痕如同心頭朱砂,是窮盡一生都抹不去的痕跡。它落在他的腕上,烙印在他的心里。

    很多年過去了,一直都在,始終還在。

    恍惚間,他又想起了那個(gè)哭泣的女子,那樣絕望的眼神。那是他最后一次看到她哭,而后便沒了然后。他抬頭望著皎潔明月,有些東西該忘記的,還真得忘得干干凈凈才算最好。

    忘了吧?

    能忘了嗎?

    ————————

    若是能忘,林婉言就不會(huì)覺得如此辛苦。

    她想給夜凌云再生個(gè)兒子,可是——她卻很清楚,夜凌云的溫柔與關(guān)懷,是裹著蜜糖的毒藥。可她就喜歡這樣的毒藥,每一次都是飲鴆止渴。

    翻身望著躺在自己身邊的夜凌云,昏暗的世界里,她伸手撫上他精致的眉眼。

    下一刻,他陡然驚醒,以最快的速度擒住了她的手腕,冷聲低喝,“你干什么?”意識(shí)到是林婉言撫摸自己,夜凌云眉目驟緩,倒頭便將她攬入懷中,如釋重負(fù)道,“抱歉,嚇著你了。”

    “我不怕嚇著,我怕嚇著你。”林婉言依偎在他懷里,“凌云,我們可不可以不要留在京城?我們能不能回去?”

    “回哪兒去?”夜凌云抱緊了她。

    “夜家莊!我爹還在那兒,我不想離開太久。”林婉言說得很輕,可是那語速那語調(diào)有些莫名的嚇人。

    夜凌云眉頭陡蹙,“你放心,等我處理完這里的事情,我就陪你回去。”承諾這東西是最不可靠的,空口無憑,說說罷了!

    尤其是男人在床上說的話,多半是不能作數(shù)的。

    可是林婉言會(huì)當(dāng)真,她真的想要夜凌云陪著她回去。她覺得好累,當(dāng)夜凌云的身邊只剩下她一個(gè)人的時(shí)候,她又該跟誰去斗呢?分明是近在咫尺的戀人,可是即便相擁在懷,她也感覺不到屬于自己的心跳。胸腔里的那顆心,抱著自己的這個(gè)男人,從始至終都沒把她放在心里。

    天亮之后,夜凌云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其實(shí)林婉言都知道,只不過她跳不出自己給自己畫的那個(gè)怪圈。就這樣一個(gè)男人,她為了生兒育女,她的兒子臨死都沒見到自己的父親一面。可他一心只圍著別的女人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只是把甜言蜜語留給她。

    獨(dú)自一人坐在空蕩蕩的屋子里,一張素白的臉,毫無血色。

    他說他要與她好好在一起,好好珍惜,重新開始。

    可是最后呢?

    他都沒發(fā)現(xiàn)她的改變,她卻早已嗅到他身上屬于別的女人的味道。女人是敏感的,尤其是深愛你的女人,草木皆兵,風(fēng)聲鶴唳,對她而言都是輕的。

    “夫人?”奴婢上前。

    林婉言回過神來,“今日你們都不必跟著我,我要出去走走。”洗漱完畢,她起身往外走。

    所有人都知道,夫人很少出門,是故莊主也從未下過禁令。不叫人跟著,所以沒人敢跟著,畢竟此前夜凌云也沒想過她會(huì)出去。

    與世隔絕了那么久,林婉言除了夜家莊,早已無處可去。

    就算出去,也會(huì)回來。

    所以夜凌云,從不擔(dān)心她會(huì)離開。

    林婉言也沒有打算離開,只不過一個(gè)人靜靜的走在長街上。站在街頭,竟有種恍如隔世的錯(cuò)覺。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眸中遲滯,不知該何去何從。

    不過她也只是站了一會(huì),便隱沒在人群里。

    林慕白上了茶樓的雅閣,進(jìn)去的時(shí)候,林婉言已經(jīng)等在那里。

    得了消息,林慕白便與薔薇悄悄的從后門離開。因?yàn)樗溃滞裱匀绻皇怯惺裁粗匾氖拢墙^對不可能來找她的。畢竟她與林婉言算是水火不相容,到了絕境。

    進(jìn)去的那一瞬,林慕白的視線便落在了林婉言的面上。

    慘白的臉,毫無血色。一雙瞳仁,泛著微黃。原本飽滿的唇瓣,此刻泛著微微的青色,裂縫中隱約帶著血跡。

    從前美麗的女子,竟然變成了這副模樣。

    算不上狼狽,但也絕不是昔年之態(tài)。

    她記得自己最后一次見到林婉言,似乎也不是這樣的狀態(tài),這才幾個(gè)月,怎么就變成了這樣?

    林婉言瞧一眼林慕白隆起的小腹,眼底的光微微黯淡了少許,“沒想到我的孩子沒了,你竟有了孩子。林慕白,你說這算不算孽?”

    “是緣。”林慕白坐在她跟前,“福禍相依,就看你如何看待。”

    “從始至終,你的心態(tài)始終比我好。”林婉言有些神情恍惚,“我沒想到,你真的會(huì)赴約,你就不怕我對你不利嗎?”

    林慕白哂笑,“我若是怕,就不來了。”

    聞言,林婉言點(diǎn)了頭,“也對,你何曾怕過。當(dāng)年只身一人離開夜家莊,你也走得何其瀟灑。你若是怕,也不會(huì)有今時(shí)今日的身份與地位。”她說得很輕,話語中透著無盡疲憊,“我聽說了,白馥回來了,是嗎?是她嗎?”

    她定定的望著林慕白,笑得有些嘲諷。

    “一模一樣的臉,你說呢?”林慕白抱之一笑。

    林婉言笑得涼薄,“若是能取而代之,早就可以了。只可惜,白馥是什么人?一個(gè)個(gè)蠢得無可救藥,竟還能冒充白馥?都當(dāng)天下人是傻子嗎?”

    “你倒是清楚。”林慕白瞧著薔薇端上來的果茶,輕笑一聲。

    林婉言深吸一口氣,“我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跟你這樣心平氣和的說話。林慕白,其實(shí)我是恨你的,從我爹為你而死開始,我就恨著你。是你讓我無依無靠,是你讓我成為浮萍漂泊。如果不是你,我爹不會(huì)死,我爹若是不死,我也不至于不折手段的寄人籬下。林慕白,是你讓我變成今日模樣。”

    林慕白喝一口果茶,酸酸甜甜的味道還不錯(cuò),“你今日來,就是為了重復(fù)你以前說過的話給我聽?林婉言,這話你說了千萬遍,我也聽了千萬遍。你爹的命,我不止一次的還給過你,事到如今你還覺得我欠你什么呢?夜家莊給你,夜凌云也給你,還不夠嗎?”

    “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樣的自信。”林婉言哭笑,眸光利利,“知道為什么,我什么都要跟你搶嗎?憑什么他們都喜歡你,都心疼你,都為你死,卻沒有人能顧及我的感受?我也是個(gè)人,為什么你們都可以這樣自私?”

    “我爹護(hù)著你,為你死;我喜歡夜凌云,夜凌云卻一心只想娶你。到了最后,我什么都沒了。我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一輩子寄人籬下,我想當(dāng)夜家莊的夫人,我想成為夜凌云身邊的女人。所以,我不折手段了!我知道我爹在天之靈一定會(huì)怪我,身為太傅的女兒,這般不擇手段,實(shí)在讓父親蒙羞。”

    “可我有什么辦法?我有什么辦法?我什么都沒有?除了這副身子,我一無所有。都是因?yàn)槟銈儯际且驗(yàn)榛适易鱿碌哪酰我砸屛覀儊沓袚?dān)?真正該死的人,其實(shí)是你!”

    說到最后,林婉言低頭啜泣。

    就連哭泣都覺得很疲倦,很累,很傷人。

    林慕白坐在那里,靜靜的聽林婉言哭著埋怨。她們好久沒有這樣說過話,一別五、六年,什么都變了。

    指尖輕柔的扣上林婉言的腕脈,林婉言嚇了一跳,但也沒有拒絕。

    “我不管你今日找我,是來看病的,還是真心想與我說兩句。我從未忘記,自己是個(gè)大夫。”林慕白嬌眉微蹙,俄而有些不敢置信的盯著林婉言,“你——”

    “你不必假好心。”林婉言抽回手,“我來這里不是讓你看病的,而是想讓你好好看一看我,好好的記在心里。我如今這副模樣,都是拜你所賜。林慕白,你還有心嗎?還會(huì)愧疚嗎?會(huì)不會(huì)覺得愧對我的父親?他臨死前將我托付給你,可最后呢?是你間接殺了我。”

    林慕白蹙眉,“你胡說什么?我——”

    “我不用你給我看病,我也不想再吃藥了。”林婉言深吸一口氣,而后徐徐起身,從發(fā)髻上取下一枚簪子,放在掌心輕柔的撫摸著,“這簪子是爹留給我的,可是我不想留給任何人。我也知道,如果我死了,萬一落在別人手里,我怕對不起我爹的在天之靈。”

    她看了林慕白一眼,而后將簪子放在了案上,“雖然我很討厭你這個(gè)人,討厭你的虛情假意,討厭你的為人處世。但是我知道,就算為了你的虛情假意,你會(huì)替我做到我想做的事情。”

    “婉言?”林慕白道,“離開夜家莊吧!”

    “離開夜家莊,我還能去哪?”她問,“我不想走了,我不想離開他。林慕白,如果讓你離開容景睿,你會(huì)心甘情愿的離開嗎?”

    “如果是為了他好,我會(huì)離開。”林慕白毫不猶豫。

    林婉言苦笑,“所以你這輩子一直贏,唯一輸給容景睿。六年前,你輸了天下,六年后你不怕連自己的命都輸了嗎?”

    “輸了命有什么好怕的?”林慕白深吸一口氣,“又不是第一次了。”

    林婉言想了想,好像是這么回事。六年前的林慕白,還不是林慕白的時(shí)候,那副慘狀果然是記憶猶新的。冷哼兩聲,林婉言笑得涼薄,“是啊,貓有九條命,我倒要看看,你能死幾次。”

    “如果你還能活著看到,我會(huì)成全你。”林慕白抱之一笑。

    如釋重負(fù)的吐出一口氣,林婉言望著窗外,眼神中帶著幾許無溫凄寒,“夏天過去了,就是秋天。秋天葉黃,落葉歸根,是該塵歸塵土歸土。”

    林慕白搖頭,“說不定,是來年春。”

    林婉言嗤笑兩聲,“林慕白,我要是有你這樣的自信,也許夜凌云早就是我的。”

    “那你到底知不知道,夜夜睡在身邊的男人,到底是誰?”她問。

    林婉言一愣,“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看樣子,你什么都不知道。”林慕白深吸一口氣,“那便不知道吧!把自己當(dāng)成一個(gè)尋常女子,好好過你的日子。”

    “答應(yīng)我一件事。”林婉言也不追問,夜凌云到底是誰,對她而言早就沒有了追問的意義。

    林慕白垂眸,“如果不違背道義,我會(huì)答應(yīng)你。”

    “我希望我爹的愿望成真。”林婉言定定的凝視林慕白。

    林慕白身子一怔。

    “你會(huì)答應(yīng)我的,對嗎?”林婉言面色凝重。

    “我會(huì)竭盡全力。”林慕白斬釘截鐵。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林婉言眼底的光突然間灰暗下去,好像什么光亮都沒了。她笑得苦澀,而后饒有所思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就好!那就好!如此,我便不算給父親蒙羞!”

    她絮絮叨叨的出去,沒有再逗留半步。

    薔薇進(jìn)來的時(shí)候,看到林慕白用力握著杯盞,似乎要將手中的杯盞捏碎。心下一驚,薔薇低低的喚了一聲,“主子?您沒事吧?”

    林慕白呼吸一窒,這才回過神來,低頭望著林婉言留下的那枚簪子,“我沒事。”怎么可能沒事呢?她臉色發(fā)白,看上去就像有事。

    林婉言獨(dú)自一人逛了一圈京城,還是只能回到夜凌云的身邊。就像她自己說的,她還能去哪?天下之大,除了夜家莊,她不知道還有何處能成為自己的容身之所。

    自己選擇的路,哭著也要走完。

    夜凌云正要出門,見著林婉言回來,快速迎上,“你這是怎么了?去哪兒?一個(gè)人出門不安全,以后帶些人在身邊。你若是出事,可如何得了?”

    林婉言笑了笑,“你這是在關(guān)心我嗎?”

    “最近莊子里事太多,我無暇顧及你。你若是覺得太悶,帶人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也好。”夜凌云笑著將她攬入懷中,“婉言,我們說好的要一起回去,所以你乖乖在家等我。”

    她抱緊了他,“我會(huì)一直等下去。”

    夜凌云深吸一口氣,如釋重負(fù)的在她眉心輕輕一吻,而后翻身上馬。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微微凝了眉頭,“最近好像瘦了,多吃點(diǎn)。”語罷,揚(yáng)唇一笑,策馬而去。

    他只是感覺到她瘦了,卻沒發(fā)現(xiàn)她整個(gè)人都不對勁嗎?

    林婉言苦笑:我不舒服,你都沒看到嗎?你說你愛我,可是到了最后,還是我一個(gè)人的一廂情愿,被感動(dòng)的也只有我一個(gè)人而已。

    斂眸,苦笑。

    一直都是這樣,又不是頭一回了,她又有什么可計(jì)較的呢?

    再計(jì)較,就真的是一輩子了。

    不過這樣也好,忽略有忽略的好處,比如說少了什么,多了什么,他都不會(huì)知道。至于是否永遠(yuǎn)都不知道,就要看他自己的緣分了。

    ——————————————

    緣分這種事,可遇不可求。

    林慕白又回到了自己的柴房,只不過回去之后始終沒有說話。

    直到容盈翻窗而入,她才微微抬了一下眼皮。

    “怎么回事?”容盈擔(dān)慮的俯身蹲下,望著她一臉的冷凝模樣,心頭有些隱憂,“薔薇說你不吃不喝的,怎么了?如此這般,身子哪里扛得住?”

    說著,他轉(zhuǎn)身將案上放涼的米粥端起,勺了粥放在唇瓣碰了一下,所幸還是溫?zé)岬模瑴囟葎倓偤谩?br />
    他親自喂給她,“吃點(diǎn)吧!”

    “她跟了他六年,可是到最后,她始終沒有把這東西交給他。”林慕白握著手中的簪子,“景睿,你覺得是不是很可笑?我覺得很可悲。男人對于女人的需求,和女人對于男人的期許是截然不同的。男人要天下,女人只要那個(gè)男人。”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絕望了。這枚簪子是他們林家的傳家之物,義父死的時(shí)候當(dāng)著我的面交給了林婉言。義父對她說,除非你遇見讓自己此生無悔的男人,否則不許輕易交付。這代表著一位父親,對女兒的終身牽掛。”

    “林婉言做到了,她雖然愛著夜凌云,可始終也沒有對他放下戒心。這樣的愛,何其卑微,何其煎熬。景睿,我不想有一天我們也會(huì)變成如此。”

    容盈輕嘆一聲,依舊小心的與她喂粥,“我們不會(huì)這樣,因?yàn)槲也幌雱倧哪闵砩现\取任何東西。早前的江山,此后的天下,與你相比,根本無法相提并論。我要的是你,而不是你的大殷,我的大祁江山。”

    “那就讓那些東西,永遠(yuǎn)長埋地下吧!”林慕白垂眸看著他。

    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永遠(yuǎn)都別拿出來。”

    “好!”林慕白點(diǎn)頭。

    喝下最后一口粥,她深吸一口氣,俄而換了口吻,“你昨兒個(gè)夜里又下了致幻散?”

    “否則呢?難不成還得爺親自伺候她?”容盈起身輕嘆,“你舍得嗎?”

    “哪里不舍得,這東苑的都挺了肚子,我不是也忍了嗎?”林慕白嗤笑兩聲,“這恭親王府太冷清,不得好好熱鬧熱鬧嗎?”

    “御史中丞府就剩下一個(gè)蘇離,最后只能病急亂投醫(yī)。”容盈將她打橫抱起,然后置于自己懷中。他就是喜歡這樣抱著她,最好抱一輩子,“還是有些太輕。”

    林慕白瞪了他一眼,“難不成要我變成個(gè)胖子,你也不怕把自己壓壞了。”

    “無妨,橫豎在床笫之間,是我壓著容夫人。”容盈厚顏無恥的開口,“容夫人,你一定要好好的,否則——”他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處,“我不知道自己會(huì)做出什么事來。”

    林慕白心頭一滯,眸光微暗,伸手撫著他的發(fā)髻,“容景睿,你能不能有點(diǎn)出息。就算我沒了,還有修兒,還有我肚子里的孩子。身為父親,怎能這般不負(fù)責(zé)任?”

    他一臉無辜的望著她,倒像是受了委屈,“我是先為人夫,再為人父。自然是先盡夫職,再盡父職。”

    這話說得林慕白,毫無反駁的余地。

    好像到了最后,這理兒都在容盈身上,無理取鬧的反倒是她。

    罷了罷了,橫豎這不要臉的作風(fēng)都是自己慣的,也就隨他去吧。

    林慕白道,“好了,別黏糊了,這會(huì)子毓親王府和宋貴妃都該忙著對付你,你不去外頭打點(diǎn)著,跑我這里來干什么?”

    他眨著極為好看的鳳眸,波光瀲滟,足以教人心猿意馬。所幸是個(gè)男兒,若是個(gè)女子,這般容色這般神色,怕是早就要被人拐了去,當(dāng)個(gè)禍國的妖孽。

    “對付他們的時(shí)日還長著,急什么。在忙,對你總有時(shí)間。”他吻上她的耳垂,貪婪的嗅著她身上極為好聞的淡雅荷香,“馥兒,想我嗎?”

    她輕笑,“想你做什么?”

    他一臉不悅,“難怪人家都說,得不到的是最好的。”

    “行,那你這段時(shí)日對我欲擒故縱好了。”她推開粘著自己不放的那個(gè)腦袋,“我等著上鉤就是,你只管把你的看家功夫都使出來。”

    “容夫人這是要等著臨幸為夫嗎?”他問。

    “不可嗎?”她笑問。

    容盈吻上她的唇,痛快的將她柔軟的唇瓣含在口中。讓她所有的溫度和柔軟,都在自己的唇齒間,慢慢的回蕩咀嚼。他恨不能將她整個(gè)人吞下肚里,奈何又是一萬個(gè)舍不得。

    直到她呼吸微促,他渾身上下憋得僵硬,他才眷眷不舍的放開她,“我猜測,她覺得已經(jīng)占了我的便宜,所以會(huì)明目張膽的來找你麻煩。這兩日我會(huì)下令放你出去,不過府中勢利也不少,你自己當(dāng)心點(diǎn)。”

    林慕白點(diǎn)了頭,“我知道,你放心。”

    “就因?yàn)槟阒捞啵也挪环判摹!彼p嘆一聲,面上紅暈,看上去憋得極為難受,“馥兒,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性命第一。什么都能舍,包括我。知道嗎?”

    “舍了你,不是要了我的命嗎?”她笑問。

    他眉心皺起,“跟你說正經(jīng)的,不許笑。”

    林慕白伸手撫平他皺起的眉心,“知道了知道了,四爺還不趕緊走,這是打算帶著我一起爬窗嗎?”

    聞言,他轉(zhuǎn)身往窗戶走去,臨到門口又頓住,“一日三頓的,不許偷工減料。”

    “知道了!”她嫌他啰嗦,伸手撫著自己的小腹。

    孩子在自己的肚子里待著,她能不知道輕重嗎?這孩子來之不易,何況將來——她看著他跳窗出去,又笑了笑。堂堂大祁四皇子,淪落到要跳窗與側(cè)妃私會(huì)的地步,也真是前無古人。

    薔薇進(jìn)來的時(shí)候,瞧一眼案上的空碗,欣喜至極,“主子還要嗎?”

    “暫時(shí)不用。”她吃得不多,孕前期吃不下東西,能吃一碗粥已經(jīng)是謝天謝地。

    “主子餓的時(shí)候可別忍著!”薔薇道,“雖然是不讓咱們出去也不教咱們痛快吃喝,可主子肚子里有殿下的孩子,單憑這一點(diǎn)也沒人敢為難咱們。”

    林慕白點(diǎn)了頭,“修兒回來了嗎?”

    薔薇搖頭,“說是這兩日就會(huì)回來,還是那位親自去宮里說的話,否則小世子怕是不肯回來。”

    “修兒是懂得分寸的,無妨。”林慕白望著掌心的簪子,想了想,便緩緩簪在了自己的發(fā)髻上,抬頭問薔薇,“好看嗎?”

    薔薇一笑,“主子戴什么都好看。”

    林慕白抿唇,“慣會(huì)哄我。”

    “事實(shí)而已!”薔薇行了禮,端著空碗出去。

    輕嘆一聲,撫上自己發(fā)髻中的簪子,事情的最后發(fā)展出乎林慕白的預(yù)料。她知道林婉言對夜凌云還是抱有最后的期許,也知道林婉言對夜凌云并未百分百的托付。可是她沒想到,臨了臨了,林婉言還是來找她了。最初的廝殺,變成了最后的一根稻草。

    林慕白想著,其實(shí)林婉言最恨的那個(gè)人,應(yīng)該是林婉言自己。不是夜凌云,也不是林慕白。

    可林婉言有自己的驕傲,這驕傲的最后結(jié)果,就是徹底的毀滅,不死不休!

    想起來,真的很可悲。

    然則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約莫就是這樣。

    ——————————————隔了兩日,容盈親自去宮里接人。

    在棲鳳宮外頭,宋貴妃緩緩而來,端坐在軟轎里,瞧了一眼俯身行禮的五月,“是你。”

    五月沒有吭聲,依舊保持著最恭謹(jǐn)?shù)淖藨B(tài)。

    軟轎離去不久,宋貴妃身邊的榮喜便晃晃悠悠的過來,“娘娘口諭,請五月大人前往。”

    “卑職乃是恭親王府的人,唯恭王之命是從,其余的恕難從命。”五月是誰,出了名的硬骨頭,出了名的硬脾氣。

    “你!”榮喜冷哼兩聲,拂塵輕甩,“五月,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咱家娘娘說了,有事相商。”

    “卑職奉了恭王之命守在門外,決不能擅離職守。”五月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是嗎?”榮喜朝著棲鳳宮的守門衛(wèi)士道,“你們幾個(gè)瞧仔細(xì)點(diǎn),好好守著棲鳳宮,若有差池提頭來見。來人,請五月大人起步。”

    數(shù)名侍衛(wèi)已經(jīng)將五月團(tuán)團(tuán)圍住,五月依舊半死不活的站在那兒。他就像個(gè)冰雕的人兒,任憑你們言語,巋然不動(dòng)。

    “娘娘說——”榮喜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伏在五月耳畔開口,“有關(guān)于十多年前的一樁舊案,還請五月大人前往一敘。”

    眉睫陡然揚(yáng)起,五月冷然盯著眼前的榮喜。

    榮喜笑得何其恣意,“去不去全在你,如果五月大人不怕雜家當(dāng)眾抖落出來,倒也無妨。其實(shí)嘛,就是十多年前的一樁舊事,說出來也不過是茶余飯后的笑點(diǎn)。五月大人,您覺得呢?”

    冷劍突然出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落在了榮喜的脖頸上。

    方才還趾高氣揚(yáng)的榮喜,這會(huì)子笑靨全無,一臉?biāo)阑摇?br />
    五月若要?dú)⑷耍俣葧?huì)很快。

    冷劍直抵榮喜的脖頸,只差分毫就能見血?dú)w鞘。身邊的侍衛(wèi),緊跟著刀劍出鞘,齊刷刷包圍了五月。在宮里本來就不許隨刀劍,因?yàn)槲逶率侨萦碾S侍,所以才格外優(yōu)待。

    如果五月在宮里出了什么亂子,這筆賬就會(huì)算在容盈的頭上。

    五月冷眼掃過周遭侍衛(wèi),榮喜驚恐的盯著他,“快把劍放下,否則——”

    其實(shí)榮喜更怕,五月殺人叢不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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