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的出現(xiàn),打亂了高燚的一切計劃,高燚心情懊惱之余,自己的性命也是被王越握在了手上,高燚卻不驚慌,對王越道:“老前輩今天做的這件事,我敢保證,以后會后悔的!”
王越抖動著胡須不以為意:“老夫從不做后悔的事情,即使以后你們口中的那個劉大人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今日無悔,來日何憾?”
高燚不屑地冷哼:“這不過是一種看似美好的托詞罷了,如果老前輩這樣說,那所有助紂為虐的人,是不是都是好人,在做好事?”
“好人?好事?”王越怡然長笑,“什么是好,什么又是壞?好壞善惡誰又能分得清?使君做的自問無愧于心,但十常侍等人惡也有自己的緣由吧?善惡其實都是一念之間,或者說,沒有善惡!”
“呵呵,呵呵,呵呵!老前輩飽經(jīng)風霜滄桑,我高燚自問說不過老前輩,”高燚說著,忽然覺得王越的手有些松動了,趁勢一滾,閃到了一邊去,正好身形,回身目光一凜,喝退了要舉起兵器結(jié)果王越性命的眾將,“住手,不要傷了老前輩性命!”
眾人猛然停手,不解地望向高燚:“使君,這”
王越已經(jīng)坦然閉上了眼睛,呵呵而笑:“要殺就殺,何必心存他念?老夫死前只有一個遺憾,就是未能和一個生平最知心的老乞丐再見最后一面!”
“老乞丐?”趙云聽罷,心中微微一動,急忙問王越,“他生的什么模樣?”
王越繼續(xù)道;“衣衫不整,相貌粗鄙,左眼瞎,右腿瘸,這位說話的白袍小將為何問起此人?”
趙云一陣激動:“五年前此人曾游歷到常山真定,見我所練槍法雖然純熟,卻不夠精湛,便加以點撥改進,趙云才有今日之小成!”
王越聽了,不由欣慰地大笑:“是了是了,怪不得我今日同你交手時,你那一槍十分古怪,令人防不勝防,,如疾風驟雨,落花穿心,實在令人稱奇,此槍可有名字?”
趙云見王越和聲問他,出聲回道:“蒙老前輩下問,此一招式正是名為暴雨梨花槍!”
“暴雨梨花槍!好好,好名字,好名字,狠,柔,快,準,冷,好槍法,好名字!”王越連連點頭稱贊,然后卻側(cè)頭面向高燚,“老夫一生求官而不得,愿死后向使君求個芝麻小官,可好?”
他說此語,聲調(diào)極為悲涼凄苦,高燚還道這王越是看透了人世無常,因此而有的感慨,便一口答應(yīng)道:“老前輩既然有求于我,我豈可拒絕,只是高燚職位有限,不能許給老前輩三公九卿這樣大的官職,不過現(xiàn)在正好宛城令有缺,高燚可向朝廷奏請,任老前輩為此職可好?倘若日后高燚能有所為,便是連太尉太傅司空司徒這樣的官位也能許得。”
“不必等到那時了,使君有此心意,老夫已經(jīng)滿足了,老夫家族世代不治產(chǎn)業(yè),只盼老夫能在官場有些為,豈料卻是舍本逐末,好勇斗狠,學了一身無用的劍術(shù),到頭來還是一場空,居然要求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來完成心愿,恨也,恥也!”
高燚察覺王越這份凄苦,寬慰道:“老前輩何必自憐自傷?您現(xiàn)在也算是天下知名,位及劍道宗師,可謂風光無限,不比混跡官場,要隨時看人臉色要好?”
王越悠悠嘆道:“你不知我,正如我不知你,東西總是別人的好,世間萬事萬物,莫不如此,還望使君莫要忘記今日承諾!”說罷他從懷中摸出一本書來,放在身前,“這本劍譜,乃是我畢生心力所著,希望使君能替我轉(zhuǎn)交給一個叫徐庶的人,他是我坐下大弟子,囑咐他務(wù)必將此劍譜傳承下去,光耀后世!”
徐庶!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高燚自然是一驚,他沒有想到,徐庶竟然是王越的徒弟,怪不得徐庶年輕時能仗劍殺人,高燚看那劍譜,一看便是年深日久,封皮已經(jīng)脫落,晨風吹起幾頁內(nèi)容,依稀可以看見里面所畫小人揮劍招式,心道若能練成這書里的劍法,自己的武藝定能精進不少,因此反問王越:“老前輩為何不自己留著以后交給你的弟子?難道就不擔心我將這劍譜據(jù)為己有,自己練習嗎?”
王越卻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
見王越多時不言語,高燚有些不解,趙云上前,無意中探到王越鼻息,驚聲尖叫道:“兄長,他死了!”
“什么?”高燚心下大驚,他猶然不信,湊到王越身前,果然王越已經(jīng)沒有呼吸了,不禁一陣心痛,“如此勇人物,為何不早三十年讓我高燚遇到!老前輩,你誤會我高燚了!”
典韋查看了一下王越的傷勢,不禁滿面疑惑:“趙云的槍雖然重傷了他,但是卻不致命,他何必要自殺?”
文丑恨恨道:“可惡,本想著以后撈回來這份恥辱的,誰想這老頭竟不給我們這機會!”
沮授也嘆息一聲,他勸高燚道;“主公不要太傷心了,王越先生自覺從我們手中救走天子,不想有負于主公您,所以才選擇了自戕,來恩怨兩清,大約他自己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被人利用了,只是,這背后到底是誰,我們終究沒從他口里問出來!”
高燚注視著王越尸身,默然良久才說道:“王越先生門徒廣布天下,若是讓人得知是死在我高燚的手里,說不定會一個個的前來取我的性命,還有陛下,回到洛陽以后,一定會召集各路人馬前來討伐于我,怎么會變成這樣呢?”
顏良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既然我們改變不了事情,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好了,有我和文丑賢弟在,管他多少人馬,有多少滅多少!”
高燚卻是搖頭:“螳臂如何當車?蚍蜉如何撼大樹?事情是因我而起,也應(yīng)該因我而結(jié)束!”
眾人一驚:“主公要做什么?”
高燚慘笑:“與其等著皇帝派人來拿我,不如我自己乖乖去送死,說不定也和盧植一樣,會有人來為我求情呢!”
眾人一起跪下勸阻高燚:“主公若行此事,那整個南陽郡將何以自處?望主公三思!”
高燚搖搖頭:“此事不必多言,我意已決!”
“主公!”眾人不禁聲音透著悲壯,趙云更是趨前道:“兄長不念結(jié)義時誓言了嗎?”
高燚悠悠道:“王越老前輩既然能慷慨而死,我區(qū)區(qū)高燚何惜此身?”
隨后高燚翻身上馬,厲聲道:“沮授聽令,我不在南陽期間,你便暫行南陽太守之職,趙云,典韋,顏良,文丑,裴元紹、秦翻諸將,無我號令,不得帶一兵一卒出宛城,明白了嗎?”
“明白!”眾人雖然心有不甘,卻也只能同意。
一行人將王越尸身扶上馬背,緩緩朝宛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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