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堅看著自己的兵器在自己面前泛濫的寒光,凜然不懼道:“自己的兵器殺自己是嗎?你若是以為這樣就能制住我孫堅的話,可就錯了!”
胡車兒錯愕道:“難道你還能在我的眼皮底下耍什么陰謀不成?”
孫堅輕笑一下,然后沖自己的士兵們打了個手勢,頓時只聽一聲天塌地陷的混亂之聲,包括胡車兒在內(nèi),他的人馬一起跌進了孫堅部隊們事先在營前空地上挖好的陷馬坑中。
霎時,人仰馬翻,自相踐踏,胡車兒的人馬立即陷入了混亂中,慌亂中胡車兒把自己連帶孫堅的兵器一起掉落,被自己的戰(zhàn)馬一下狠狠甩到了地上,然后他根本來不及閃躲,便看見了自己的戰(zhàn)馬騰空而落的馬蹄……
胡車兒正要閃躲,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動彈不得,腿也被細(xì)木樁刺中,只能眼睜睜看著死前來取自己的性命。
真是大意,竟然會就這樣將性命交代在這里。
胡車兒這樣想著,不甘地閉上眼睛,然而臆想中的疼痛卻沒有傳來,只聽一聲戰(zhàn)馬的嘶鳴聲,胡車兒詫異地睜開眼睛,原來是危急時刻孫堅一頭撞開了戰(zhàn)馬,救下了胡車兒的性命。
胡車兒難以置信地看著孫堅這張冷酷而滄桑的面龐喃喃道:“為什么要救我?”
孫堅不說話,只是回身笑著拾起胡車兒剛才掉落的多節(jié)棍和自己的古錠刀,然后來到胡車兒所在的陷馬坑前,對周圍士兵命令道:“把他拉出來!”
幾個士兵上前弄了幾下,無奈地對孫堅說道:“將軍,拉不出來!”
孫堅有些震怒,上前看著胡車兒,又看著他受傷的腿,然后在士兵的驚呼中跳進陷馬坑,對胡車兒道:“可能有點疼,忍著點!”
“啊!”這哪里是有點疼,是疼得要命好不好!胡車兒被孫堅猛地從木樁里拔了出來,發(fā)出了野獸一般的吼叫。
這一叫不要緊,胡車兒的士兵們都看到自己的主將被孫堅抱在懷里,雖然從沒有見過兩個敵將以這種方式身體親密接觸過,但至少從火光中胡車兒蒼白的臉龐和正在流血的大腿來看,胡車兒被俘虜了!
胡車兒被孫堅這樣的一個大男人抱在懷里,不禁尷尬萬分,使勁掙扎道:“快放我下來,我要和你決一死戰(zhàn)!”
孫堅冷哼一聲,直接將胡車兒扔在了地上,把胡車兒跌得兩眼直冒金星:“你想摔死我嗎?”
孫堅冷笑道:“你不是要和我決一死戰(zhàn)嗎?你覺得你現(xiàn)在的樣子能贏得了我嗎?反正你要死,不如直接摔死,我也省點力氣!”
“你!”胡車兒心中大怒,卻無可奈何,情勢變化太快,剛才孫堅還是他的手下敗將,想不到這么快自己就變成了人家的俘虜,不由嘆息一聲。
孫堅不再理會胡車兒,而是轉(zhuǎn)身對還在與自己人馬激戰(zhàn)中的胡車兒士兵喊話道:“你們的將軍已經(jīng)被我孫堅俘虜了,你們還要負(fù)隅頑抗嗎?”
這話有效,很快胡車兒的士兵們就停止了廝殺,默默看著自己的主將被羞辱。
胡車兒羞憤難當(dāng),想要自盡卻連兵器也被孫堅收繳了,心下一橫,準(zhǔn)備咬舌自盡。
“噗——”
孫堅早看出了胡車兒的意圖,立即搶先一步,用胡車兒的一頭多節(jié)棍堵住了胡車兒的嘴,讓他不能咬舌,然后喝令士兵道:“綁起來!”
士兵們依令而行,早有人取出繩索將胡車兒就在地上捆了個結(jié)實,胡車兒虎目含淚,奈何嘴巴被堵,全身被綁,連死都不能。
孫堅來到胡車兒的士兵們面前,大喝一聲道:“高使君這次前來洛陽是為了勤王而來,我是一個武人,別的話我也不會說,我知道你們很久沒有和自己的妻子父母聯(lián)系了,也許你們還不知道,他們之中有部分人從涼州遷來了南陽,這一次我孫堅做主讓你們活下來,讓你們自己的妻子父母告訴你們,在你們離家征戰(zhàn)的日子里他們過得怎么樣?高使君對他們怎么樣!”
忽然有一個小兵互相低聲說道:“我是金城人,妻子前些日子給我來信,說她和我的父母被高燚安置到了南陽,現(xiàn)在吃得好住得好,讓我別擔(dān)心他們!”
另一個小兵疑惑道:“怎么可能,主公不是一直說南陽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嗎?你妻子的信會不會是高燚讓人偽造的?”
那個小兵搖頭道:“不會的,天下只有我的妻子才會稱呼我牛糞哥,她的落款就是這么寫的!”
“哈哈哈,牛糞哥,那你媳婦肯定叫鮮花妹了,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不對不對,是一坨牛糞插在鮮花上!”
其余人對這兩人怒目而視:“你們想惑亂軍心嗎?”
但還是有幾個人也開始小聲議論起來,而且聲音越來越大。
“高燚明知道我們是他的敵人,卻還是善待我們的妻小,這是什么樣的人物?我們?yōu)槭裁匆瓦@樣的人戰(zhàn)!”
“對呀對呀,不如投降高燚吧!”
孫堅滿意地看向狼狽的胡車兒道:“怎么樣,胡車兒將軍,看來你的軍中也有很多向往南陽的人啊!”
胡車兒憤怒地看著孫堅,他現(xiàn)在只有憤怒地看了,此刻的他是多么希望能用眼光把這個救了自己卻又羞辱自己的家伙撕成碎片啊!
孫堅笑了笑,轉(zhuǎn)身對身旁士兵說道:“收了這些人的兵器,先看管起來,既然胡車兒出現(xiàn)了,那么張繡肯定也到附近了,其余人等,隨我準(zhǔn)備前去會一會這個北地槍王!”
停了一下,孫堅又看了一眼因為失血過多而不住顫抖的胡車兒,對士兵喝道:“叫軍醫(yī)過來,給他包扎一下傷口,別讓他死了!”
“諾!”
此刻樊稠歇息了一陣,遙見孫堅營中火光沖天,不一刻喊殺聲也震天般傳來,樊稠知道必然是胡車兒與孫堅廝殺在了一起,當(dāng)即下令全軍疾行,前去救應(yīng)胡車兒。
未出多遠(yuǎn),卻聽得前往喊殺聲突然停了下來,樊稠心中疑惑,當(dāng)即命令傳令前去探報,不一刻傳令飛馬來報:“不好了,將軍,胡車兒將軍似乎被敵將孫堅給俘虜了!”
“什么?”聽了這個消息,樊稠不禁大驚,“孫堅不愧是個厲害角色,只是胡車兒將軍也不是等閑人物,如何這么快便被俘虜了去?”
傳令搖頭道:“不太清楚,似乎孫堅在自己軍營內(nèi)設(shè)了什么圈套,胡車兒將軍才不幸中計的!”
“即便如此,胡車兒也帶了數(shù)百人馬的,就算是不反抗而殺也要殺上一刻鐘吧,難道已經(jīng)都投降了!”樊稠心中氣惱不已,喝令道,“全軍疾行,隨我取孫堅性命,救出胡車兒將軍!”
副將攔住樊稠道:“將軍你身為統(tǒng)帥,一旦出了差池怎么辦,胡車兒將軍臨行前不也是這樣說的嗎?”
樊稠此刻已經(jīng)聽不進去:“孫堅只有一千人馬,經(jīng)歷了與胡車兒將軍的廝殺,必定料不到我還會來,高燚是強大,我樊稠可也不是吃素的,反正回城里也是餓死,這正是殺孫堅的大好時機,我會把高燚的大將一個一個地殺掉,最后只剩下高燚一個人,看他還怎么打仗!”
“主公!”副將還想說什么,卻見樊稠已經(jīng)催馬遠(yuǎn)去,只留下一道背影,嘆一口氣,也策馬跟去。
行無多遠(yuǎn),忽然只聽一聲梆子響,四下里忽然冒出許多人馬,攔在了樊稠大軍面前,為首大將不是別人,竟然是夏侯淵!
曹操雖然得了朝廷的詔命入了洛陽去赴任越騎校尉,不過他也不想看著高燚孤軍對抗董卓,他臨行前命戲志才與夏侯惇帶三千人跟隨高燚軍行動,又令夏侯淵帶著一千人到滎陽助力孫堅牽制徐榮。
“敵將是想偷襲我軍嗎?我已經(jīng)在此等候多時了!”
樊稠并不認(rèn)得夏侯淵,還以為是孫堅來到,在馬上指著夏侯淵大罵道:“你就是孫堅?看我三招之內(nèi)取你性命!”說罷拍馬向前,手中長槍舞得如同疾風(fēng)驟雨一般,直逼夏侯淵而去。
夏侯淵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樊稠會把自己當(dāng)做孫堅,但轉(zhuǎn)念一想,知道樊稠肯定已經(jīng)和孫堅先打了一場,看樣子似乎沒有吃到什么好處,所以才這么憤怒的吧。
想到這里,夏侯淵看著飛馬前來的樊稠,當(dāng)即取出弓箭,眨眼間便射出了數(shù)箭,無不指著樊稠全身要害而去。
樊稠從未聽說孫堅擅長弓術(shù),此刻見“孫堅”搭弓上箭,以為不過是做做樣子,想要嚇唬自己,因此并不在意,等到這些羽箭疾速到得面前才有些吃驚,不過他又是何等人物,當(dāng)即揮槍疾速狂掃,射來的羽箭紛紛被撥落在地。
夏侯淵吃了一驚,從來還從沒有人能同時閃避他這么多支羽箭的,雖然剛才還質(zhì)疑對方的身份,不過看這身手,知道必然是樊稠本人無疑了,當(dāng)即大呼道:“此人便是樊稠,眾軍努力廝殺,擒得此人,便是大功一件!”
樊稠冷笑一聲道:“道我是三歲孩童隨你擺布嗎?先見識一下我這長槍的威力!”說罷長槍舞得更為迅捷了,旁人幾乎看不見槍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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