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斯克,這個地方或許是【復仇】和【紛爭】這兩個詞的現代意義的發源地也不一定;夾雜在兩個國家中間,每個城鎮之間的方言甚至都不同到了你在一個城鎮聽得懂但是到了另外一個就聽不懂的程度。所以,你看,哪個國家的法律也管不到,而且因為語言不通,也省了他媽的說話的麻煩,直接讓拳,刀,槍說話就是了。這種情況在那該死的地球圈統一紛爭進行的時候更加激化,把巴斯克夾雜在中間的兩個國家誰也不想要這個爛攤子,所以獨立派的家伙們沉積而起,覺得能在整個地球都他媽的要準備統一協作的時候爭取獨立。
什么都亂成一團,什么都像掉進了地獄的魔鬼們拉屎的便池里一樣散發著魔鬼們都不愿意聞的臭氣。
但是,那不是一開始我就記得的事情。
光,別看我這樣,我最初記得的事情也是光。但是是淫糜的燈光。那是只能從外界的光芒不允許被介入的黑暗中孕育出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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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斯克獨立分子們聚集的小鎮上,有幾家外表比其他的建筑光鮮一點的小酒館之類的建筑組成了自己的一條尾街。與和被嘔吐物的味道,人類和獸類糞便的臭氣和血的顏色的街角不同,算是【軍官俱樂部】之類性質的這條尾街無論是從氣味上還是顏色上都顯得稍微“淡”一點。
“這比隔壁的拉比他們住的地方好一點”背對著昏暗的太陽的小女孩自言自語的說道。
“但是咱們這邊的垃圾少多了,再這樣子下去就該吃不飽啦。”小女孩旁邊蹲在地上扒拉著棲身的麻布片子旁邊的垃圾箱的小男孩嚷嚷著。
“你就那么在意那邊的垃圾箱里總能找到老鼠么?我們這邊也有老鼠咧,而且運氣好的話不是一直還有好心的大媽們來給咱們送飯吃么?”最先醒來,感嘆自己的條件比隔壁街區要好的小女孩一邊扒拉著頭發上的垃圾碎片一邊說。
“那邊的老鼠都是活的,咱們這邊基本上都是死的,死老鼠是不能吃的啊,安吉,會死的,而且,我總覺得科斯洛瓦大哥被那個大媽帶走的時候,我有一種不對勁的感覺。”扒拉垃圾箱的小男孩停了下來,搖了搖頭。
“去叫醒其他人,讓最后值班的露西亞和加西艾爾來睡會吧,新的一天得開始了。”
說完之后,小女孩在垃圾箱表面扭曲破碎的映照下窺伺起自己的臉。她這樣看的時候,有股嗆鼻的臭味竄進鼻腔。雖然這比隔壁街區要稍微淡一點,不過應該也是“臭氣”的吧,但是自己的身體與心里卻不會有不適應或者反感的反應。是因為自己不知道“香味”究竟應該是怎樣的么,叫安吉的女孩這樣想,但是不對啊,自己是聞過那些大姐姐和阿姨的香味的---同樣的嗆人,同樣的讓她覺得不舒服。
所以,香味和臭味其實沒分別么?其實是同一種味道么?那為什么還要分開香味和臭味,都叫嗆人的不舒服的味道不就好了?想到這,小女孩抽了抽鼻子,然后又抽了抽。
食物,小女孩安吉快速的爬了過去,開始接替剛去叫人的盧克翻找垃圾。
半小時以后,15個孩子聚集在一起,面前擺上噴著臭氣和酸氣的食物,對著昏暗的太陽跪下,開始祈禱---這是安吉從一本殘破的書上學來的。孩子們嘟囔著,祈禱能活過一天,因為孩子們中間流傳死是很可怕的事情,而這里有很多可以讓他們死掉的東西,比如說隨時都會爆發的戰斗,比如說疾病,比如說。。。
他們祈禱能活過一天,然后就是撲到食物上吃的時間。吃過飯后,連續出去三天都沒有消失不回來的孩子出去乞討,連續三天去別人屋子里拿東西都回來的孩子去拿東西,連續三天去隔壁街區偷垃圾都能回來的去偷垃圾,剩下的則蹲守在他們的巷子里等著。至于安吉,則跑到旁邊的一幢房子的一扇窗戶下面滿心歡喜的等著。
等著一扇窗戶打開,一只白白的和自己不一樣的手臂能伸出來剩下一些什么東西,食物,衣服,錢,什么都有可能。那只手臂的主人是凡妮莎姐姐,她在去年的時候進了那座大房子,去“為巴斯克的獨立和榮耀”出力去了,時不時的會給她之前的同伴們一些東西。
自己也去了哪里,說不定就能知道香味和臭味的區別了吧?安吉一邊想,一邊等著,但是卻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那只手扔下東西來。嘛,算了,以前凡妮莎姐姐也會有太累而不扔東西的時候---這樣想著,安吉悄悄的溜了回去。
“凡妮莎姐姐沒有扔東西。”安吉對著孩子們搖了搖頭。
望著孩子們失望的神情,安吉大聲的說:
“我們今天來討論一件事,我從那個破碎的叫書的東西上找到了得到錢的辦法!不需要離開這里也能賺錢!”
“唉?!”“是么?!”“太好啦!”。。。孩子們七嘴八舌的喊起來。
那叫錢的東西無疑是很重要的,因為他們能換來不酸臭的食物和他們維持這條巷子的基礎---武器和彈藥,雖然留守的孩子們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但是之前的人說重要就是重要啦。能賺到錢的人,在巷子里無疑也是受到尊重,能得到更多的一切的。
“就是這個了,這上面說,我們這樣的孩子可以用自己的牙齒來換錢,只要將牙齒放在枕頭下面,就會用叫牙仙的人來在我們睡覺的時候取走他們,然后牙仙會留下錢,而我們的牙齒還會長出來!這樣就可以不停的賺錢了!”
“一顆牙多少錢哪!”
“不知道,這里就斷掉了。”安吉攤了攤手。
“要試試看么?”盧克小聲說,他知道死老鼠吃了會死人,但是牙仙是什么東西?
“多少錢也不管了,有錢就好,今天先來試試看,就像去外面賺錢一樣,三天都能用牙吸引到牙仙的話,咱們就干!麗瑞塔,凡妮莎姐姐給你的枕頭借我,對了,盧克,今晚是不是就不要安排崗哨了?”
“崗哨沒有可以么。。。?”
“為了賺錢嘛。”
“這個。。。。。。”
那天,安吉用鐵片敲下自己的六顆牙齒,放在破舊的枕頭下睡著了。
第二天,她是在一個女人的旁邊醒來的。
“安吉?!你。。。你怎么。。。?”女人一把抓住少女的肩膀,對她吐出具有油脂味的氣息。
“凡妮莎姐姐?”安吉從疼痛中醒來,看清了眼前的人。
“你怎么會睡在我的房間里?”凡妮莎用床單裹住被腐爛的味道侵蝕了一夜的身體驚恐的問到,這個她熟悉的小女孩應該是住在下面的巷子里,而現在她卻滿嘴鮮血和空洞的對自己微笑著。
是,那裂開的小嘴里空洞洞的,看不到切碎食物的器官,只有鮮血和黑暗。
“我的牙呢,我的錢呢,牙仙來了沒有,我怎么會在這?!”安吉忍著疼痛問。
“什么牙仙?!什么錢?!你怎么在這,其他人呢?!”凡妮莎在顫抖,每天被腐爛的蟲子一般的舔舐覆蓋全身,身體內被臟水不停的注入的她早已沒有了情緒,唯一能讓她偶爾心顫,覺得自己還是個人的就是下面的那些孩子,自己曾經在的地方。
而現在,她忽然預感,這唯一的牽掛,就要沒了。
“是這樣的,凡妮莎姐姐,我們找到一個新的賺錢的方法。。。”安吉對凡妮莎講述了全部,然后在凡妮莎已經癡呆的目光的覆蓋下露出驚喜,“一定是我賺到了錢,所以他們把我送到這來凡妮莎姐姐你這吃好東西,對不對?!”
“。。。所以,你就拉著盧克和其他人晚上不安排崗哨。。。?”凡妮莎的聲音給安吉一種冰冷的感覺。
“頭領一開始是不答應的啦,但是聽說這么簡單就有錢賺也就想試試嗎,其實我們還是留了兩個人值班的。。。”
還是留了人值班?!這話讓凡妮莎一下子有了力氣,她跳起來奔向窗戶,推開向下看去。然后凡妮莎像爛泥一樣癱軟了下去。
“姐姐,怎么了,盧克他們在么。。。?姐姐,怎么了?!姐姐,到底怎么了?!”安吉問了幾聲,發現她的凡妮莎姐姐赤裸著身子,就那么兩只手按在地板上,跪在那里不停的抽搐,于是大聲發問。
可能是她的大聲吸引了門外的人的注意,讓外面的人意識到里面的人已經醒來,門被嘭的推開了。
“嘛,雖然這次收獲的時間早了點,不過也會有客人喜歡這樣的幼年貨色吧,而且沒有了牙也不用擔心她會咬人了,今天就可以開始賣了么?哦呀,你那是什么表情,凡妮莎,別告訴我你選擇了自我遺忘為什么這群小東西為什么能生活到現在?你給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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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我開始擁抱凡妮莎那被窗簾擋住只有燈光的屋子里那種冰冷的,象征你必定會喪失什么的光。
我先是喪失了牙仙和我的牙齒,或許還有更多的什么。
最初的夜晚是單調的,被像是腐爛的蚯蚓一樣的舌頭舔遍全身,然后用無牙的嘴包裹住之后會插進凡妮莎身體內的東西,有時候注進凡妮莎體內的臟水也會從嘴里注進我的體內,讓我的體內積蓄起臟水,和凡妮莎一樣變得只是一個不是因為血液和骨頭,而是因為臟水而鼓起來的人形皮囊。
地板嘎吱作響,物體一直通到讓自己嘔吐的喉嚨深度,臭味貼在自己的臉上,我終于理解了臭味和香味的區別。
我就是臭的,和我一樣的都是臭的,都是臭的,而香味是不存在的,和牙仙一樣。
都會在那種象征著喪失的燈光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都是臭的。。。都是臭的。。。像我的血一樣臭。。。像我全是臟水的血一樣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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