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屋里獨坐一人,身子顛擺得厲害,半晌后他拍桌出門。丘知山來到楊宇的房門外,輕喚楊宇出來。
楊宇開門見是掌門,問:“掌門,事已辦妥?”
丘知山尷尬地不知從何說起,只把請柬遞給楊宇。楊宇一見請柬更是火大,不肯伸手接住。丘知山知道楊宇心中有氣,又等了一會兒再遞給楊宇,而楊宇還是背手不接。兩人就在房外默聲地僵持了好陣子......
最后丘知山忍不住開口:“師弟,我已知錯,此事還亟待你來解決吶!”楊宇哼聲不回。丘知山厚臉皮道:“剛才在會上,你不是已把主意擺出來?那接下來的事兒你也該操勞操勞!”
楊宇:“好事倒是想不起師弟,捅了簍子還要我去修補,真是寒透心吶。方才在師兄弟面前,我沒有失你顏面而是為你出主意,已經夠給您面子了......”
丘知山自慚地跺幾腳,向楊宇道出另一個壞消息:就在會后,弟子來報說東面山道上聚集了許多殘山異徒,如今藏書閣成兩面被夾事態,危如累卵。“今晚殘山派怕是難過血劫......”丘知山扼腕垂喪,“師弟,我知你怨我,但看在殘山危急,你就與我一同前去,化解此劫吧!”見楊宇神色猶豫,丘知山立刻鄭重承諾若今晚劫難化解,必不忌大法師的微辭,提前任楊宇為執法一職。
丘知山:“望師弟慎重考慮。”楊宇思索后,決定與掌門一同去送柬,并道:“幾事有玄結之處,若處理好劍仙者,一切危機皆可化解。一會兒進劍仙者房間別亂說話,應顯掌門胸懷......”丘知山慌忙點頭。
在廂房里干坐著的林鋒華和元師太傅不敢徹眠,林鋒華砸爛了屋里所有能砸的東西。見元師太傅不發話,林鋒華更是肆無忌憚,一拳打爛元師太傅依靠的木桌。
元師太傅大喝:“鋒華,你太無法無天了!”
林鋒華指著門外大吼:“我無法無天?看看院子里吧,幾十個殘山法師在門外圍受,隨時要我們命!”
元師太傅:“要不是我拉你到廂房里,你早死了!真以為放完信號,我們就能大搖大擺地從正門走下山?”
林鋒華拔出武器,一副無所無懼的樣子:“死?我林鋒華今日就要從殘山殺出一條血路來,看看誰能殺得了我?”
元師太傅:“我們幾個絕不是幾百個殘山法師的對手......”正在勸說時,門外傳來恭敬的聲音:“許賴法師求見劍仙城少城主。”一聽是許賴的聲音,元師太傅繼續勸:“鋒華,就算我們殺出去,你也會成為你父親的犧牲品,想想你的娘親是怎么死的?若你覺得今晚之事是我之過,待下山后,你斬我首級便可。”
林鋒華慢慢把武器收回,向元師太傅點頭,元師太傅:“宣見!”門打開,門外兩名衛兵將許賴帶進屋內,門剛一關,許賴“噗通”一聲跪下:“拜見少城主。”
元師太傅急忙問:“殘山掌門如何打算?”
許賴笑道:“太傅別慌,現在掌門也是怕得要死啊!”聽到許賴的話,元師太傅倒是松口氣,“那倒好,就怕他也一怒之下準備魚死網破。”
許賴:“誒~太傅太高看這個丘知山了,他本就是個外強中干的人,何懼之有?況且聽說東面已聚集大批殘山異徒在觀望......”
林鋒華:“哼,早知道就沖出去殺他個片甲不留。”
許賴豎起大拇指贊和:“少城主勇武!”元師太傅給許賴使了個眼色,許賴又道:“不過少城主是來降服殘山的,還是少來暴力得好吶!要說現在的殘山,可就像那梅花園里的膏女,要柔軟地親吻,撫摸的呀......”
元師太傅:“咳咳,許法師,少說無用話。”
許賴:“總之,有我許賴在,包少城主相安無事!”頓時房里緊張的氣息消散。
不久,門外傳來:“殘山掌門來訪劍仙城少城主!”一聽到掌門駕到,許賴慌起來了。到處找地方躲藏。元師太傅哼笑,把許賴喊到一旁站著,道:“請!”
殘山掌門與楊宇進屋,他們早通過門外弟子得知許賴進屋了,便問:“許賴,你在此作何?”元師太傅自然地起身讓座道:“這位弟子好心前來送茶,掌門請。”于是只有林鋒華和丘知山坐著,其余三人均在一旁站候。
元師太傅先開話:“今晚少城主鋒華誤射煙火,惹得殘山法師不能夜寐,實在抱歉。”楊宇:“原來如此。”
林鋒華:“你們掌門真是給臉不要臉。”元師太傅:“誒!鋒華勿發氣話。”轉頭對掌門道,“鋒華少出遠門,千里迢迢到殘山拜謁,甚是乏倦,負氣在身。望掌門見諒。”
丘知山:“哦哦,沒關系,沒關系。”
楊宇拿出請柬:“其實深夜探訪,是為今日簡短會晤一個交代。后日我們殘山派為舉行你們接風宴,還請......”
“據報稱,你們現在可謂是腹背受敵。若我們不接,今晚就攻打殘山呢?”林鋒華極度囂張的氣焰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一震。
丘知山:“你...你...”
楊宇:“異徒在山下乃觀望姿態,并非今晚血洗藏書閣。我想他們是在等我們與朝廷之軍纏斗時,趁機一石二鳥,讓殘山血流成河。到時候,只能玉碎瓦破......”
元師太傅的眼睛始終沒離開過楊宇,他問:“那誰才是玉?”
楊宇從容道:“你我皆是玉!”
元師太傅:“那誰是瓦?”
楊宇:“你我都是瓦!”
元師太傅:“何故?”
“在自己的眼中,我們都是玉;但在對方的眼中,我們都是瓦。若不就此罷手,我們傾覆無妨,生于此,長于斯,塵歸土落也算死得其所;但連同你們也陪葬于此,辱沒宗氏之名,不值。”
元師太傅大笑,他知道歷史上的殘山派是如何對待來犯之敵的,也沒有哪個朝廷能承受攻打殘山的罪責。現在的一切,不管是門外的殘山法師,還是山下的精銳騎軍,都是雙方談判的籌碼,若真斗起來,這些就都不是籌碼了!于是接下請柬:“后日一定到場!”示意林鋒華放煙撤軍,林鋒華很不樂意,但目前的形勢已容不得他再發脾氣了,只好照做。
見山下騎軍撤離,掌門也把門口的弟子遣回。楊宇:“時候不早,打攪了。”
待殘山弟子走完,元師太傅捋捋胡須,若有所思道:“看來殘山還是有英豪啊!”
林鋒華:“你指的是剛才殘山掌門身邊的侍者?”
元師太傅:“對!掌門不足懼,但此人不可不防!若你剛才在他面前還無理取鬧,那我們今日就真的命喪殘山了!”
林鋒華:“你這么確定?”
元師太傅:“鋒華,那你想個我們能全身而退的辦法。靠一張大殺四方的嘴斗過山上山下的法師?”林鋒華剛才的氣有些消了,回想一下也是。元師太傅:“你呀,就是愛斗嘴皮子,等你何時學會真正用辦法解決問題時,你也就不需要我時時刻刻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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