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滅掉火堆,轉(zhuǎn)移營地......”藍月告訴老獵手。老獵手用雪洗手:“還有沒有其他辦法?”他明白藍月說的沒錯,可也知道萬木林夜晚陰冷,匆匆出逃的村民沒帶多少御寒之物,若沒有熱食暖身,他們的孩子難熬過今晚。
“等死!彼{月見勸不動老獵手,說出了最壞的結(jié)果,起身離去。老獵手站起身,望著漸行漸遠的藍月......
老獵手回到營地里,囑咐幾個壯伙到傍晚時幫忙督促下大家滅火堆,又道:“小鄭,今晚多召集些人來守夜!
“老獵手,怨靈不會來吧?”鄭回起有點不太置信,“我們離村的時候怨靈都還沒影兒,再說我們都翻過幾個山頭了,它們現(xiàn)在隔我們遠著呢!”
老獵手:“未必,那羽人和怨靈交過手,從他的言語中我覺得怨靈沒那么簡單......”
“誒,羽人的話不足以信。我以前去劍仙城的時候聽人說過怨靈,就是行尸走肉,遇火就化,遇水就散。我們大家一起點火難不成它們還不怕?”另一個壯伙鄧寸有點不耐煩了,不屑直言。
老獵手:“若火能把它們殺死,那我們還逃干嘛?”
鄭回起趕忙打圓場勸住鄧寸,又答應(yīng)老獵手會照做的。老獵手看著營地里的人們,不禁長嘆,但愿是自己杞人憂天罷矣。
至傍晚,他們幾人催促營地里的人滅火,卻又與先前說的話似乎不太一樣了,鮮有人主動撲滅火堆,都是在互相抵賴推托;又或是剛滅一處,另一處又生燃,此起彼伏。老獵手看到這般情形,有些后悔允許他們生火了。
營地里吵雜的聲音逐漸消去,柴火也微弱漸熄,正當大家都沉浸在夢鄉(xiāng)之中時,一聲大呼驚醒了所有人!
“怨靈來了!”
老獵手眺望遠方向他們疾速奔來成片的黑影,倉促大喊;艁y的人群到處竄動,老獵手被眼前混亂的景象給迷糊住,直到鄭回起跑到他身邊問:“老獵手,我們該怎么辦?”
老獵手靜下來,回想起曾經(jīng)戰(zhàn)斗的場景,忽然神志堅定,大喊:“婦孺快走,所有男子隨我抵御怨靈!”聽到老獵手的話,鄭回起與一些壯漢也明白自己該做的事,抄家伙的同時也奔走相告。很快,混亂的場面被扼制住,人群形成兩股分流,一股向著大山深處逃去,另一股則面迎怨靈。
藍月被遠處的吵鬧聲驚醒,他站在樹上看到遠處黑壓壓的怨靈正駛向人族村民的營地,他準備馬上離開這里以免被怨靈發(fā)現(xiàn),卻又看到一幕:婦女幼孺逃離營地,男子們留下抵御怨靈......
老獵手邊拉扯人們排好陣型,邊大喊:“不要慌,不要慌!不要被沖散了......能爭取一點時間是一點!”
營地外的黑夜如同被撕破一般,霎時沖進來幾個黑影,它們在火光的照耀下現(xiàn)出真身,一具枯骨騎在一條蛇怪身上,而蛇怪渾身是污血,昂起半身向人群呲牙吐信。
鄧寸大喝一聲:“怨靈,吃我一斧!”揮動砍柴的小斧沖過去,不料還未砍到怨靈枯骨,卻先被蛇怪一口咬掉腦袋,只剩一個身軀噴血倒地。隨后更多的怨靈沖入營地,將尸體分食而盡。
大伙雖然有些驚怕,但都鼓足勇氣不后退,為婦孺老人爭取一點時間逃亡。老獵手一直在大喊:“不要被沖散......不要慌......”
經(jīng)過短暫的對視后,怨靈突然向人群發(fā)起沖鋒。見怨靈沖殺過來,人們也慌張地操持各式各樣的柴斧和鋸子向怨靈殺去,雙方陷入大規(guī)模的亂戰(zhàn)之中。
剛進營地的怨靈發(fā)現(xiàn)遠方還有逃竄的人,便不管營地里的人而去追她們......鄭回起看到怨靈去追婦孺,急告老獵手:“老獵手,怨靈追他們?nèi)チ!?br />
許多人見怨靈去追婦孺老人,立馬不顧一切往追擊方向的怨靈殺去。老獵手也只好大喊:“向追擊的人靠攏!笨善礆⒙、慘叫聲充斥雙耳,每個人的左右都無法顧暇,只有很少人聽到老獵手的話,戰(zhàn)場也由營地蔓延到四處,徹底亂成一盤散沙......
逃跑的人多是婦孺老人,行動緩慢。見怨靈快追到他們,婦女們含淚推走孩子,大叫:“快走,爹娘快帶孩子走!”轉(zhuǎn)身赤手空拳的迎擊怨靈,騎蛇怪的枯骨從她們身旁掠過刀劍,她們便倒地不起;一些婦女用自己的肉身迎面擋在蛇怪前進的路上,卻被撞倒踐踏,慘遭后來的怨靈分食。鮮血令這些怨靈異常亢奮,它們的眼中盡是殺戮......
然而還是有些怨靈追上了老人孩子,孩子們嚇得在原地哭喊父母,老人跪地求饒乞求放過他們,怨靈們卻用裸露的骨頭發(fā)出了“咯咯”的笑聲,笑到極致,舉刀砍下......“咔”清脆的一聲,怨靈的刀刃落地。怨靈來不及抬頭張望,頭顱也應(yīng)聲落地。
藍月從它們頭頂掠過,揮起殘劍,如收割稻谷一般將怨靈的頭顱悉數(shù)斬下。落地后藍月使出羽箭法術(shù)射向蛇怪,蛇怪皮肉雖厚實,但藍月的法力可比以前強大許多,一箭即可斃命。
藍月殺掉追來的怨靈,對婦孺老人大呼:“繼續(xù)跑!”聽到羽人的話,大家相互攙扶著向大山里逃去,藍月又前往營地?吹綃D孺老人逃掉后,他們也開始緩慢靠攏在一起抵御怨靈,歷經(jīng)幾番沖擊后終于將怨靈擊退。藍月則在外圍空中掩護他們,將一條又一條蛇怪射殺,使得枯骨無騎可乘,對人群的沖擊越來越弱。
鄭回起不見老獵手,想必是撤出來時落下他了,叫上幾個有點武藝的人一起折返營救老獵手......
待怨靈逐漸與人族之人脫離開來,藍月立馬對怨靈使出卷風術(shù),爆發(fā)出的法術(shù)能量匯聚成旋風將怨靈擊退數(shù)仗,隨后藍月用劍氣凌厲的殘劍一擊劈斷參天大樹,幾十個人高的樹木夾雜著積雪轟然倒向怨靈,怨靈見狀四散潰逃......
老獵手一個人仰坐在木堆旁,手中的刀沾滿血漬,腿上全是鮮血,身旁躺著幾具怨靈的尸體,眼望燃起熊熊烈火的營地,他已經(jīng)沒有力氣站起來給火焰挪個地兒了,喘氣說:“老矣,戰(zhàn)不動......要是再年輕個二十歲,你們這些怨靈還不夠殺呢!”幾個黑影竄入營地,老獵手握住刀奮力站起,準備與怨靈最后一戰(zhàn)。
黑影看到老獵手站起,小聲喚:“老獵手,我們回來救你了。”說罷幾個人現(xiàn)身,撕下衣服角給老獵手繃住傷口,扛起老獵手悄悄離開營地......
天亮,雪地里到處是尸體,怨靈也不見了蹤影。鄭回起一行人沿足跡找到躲在大山里的村民們。鄭氏見丈夫平安歸來,抱孩子上前迎哭,鄭回起攬住妻孩,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張望四周,村民們都在尋找自己的家人,遍地哀嚎......
老獵手臉色煞白,仰躺在石塊上,唇齒抖動:“大家還好吧......”鄭回起落淚回答:“大部分都回來了......”老獵手閉上眼自責起來:“要是昨日我沒有袖手旁觀,站出來幫那羽人勸大家別生火,也許就沒昨晚的事......”
雖然他們逃過昨晚的劫難,但他們所有東西被熊熊烈火吞沒,希望也被燃盡。失去那些東西,他們要逃到下個村子是不可能的。所有人都已滿腔怒火,就算死也要找怨靈報仇雪恨!可是,他們什么都沒了,拿什么去找怨靈算賬?
鄉(xiāng)親們都指望老獵手能帶領(lǐng)他們殺怨靈,可老獵手身負重傷,已是奄奄一息。
老獵手:“事已至此,只有一人能幫我們了!那位羽人......”大家的目光投向坐在營地外休息的羽人——藍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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