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下午五點左右，沈秋雨到了旅社。
高梧桐正在寫東西。兩人閑聊了十多分鐘，一起走路去酒店。
到了酒店門口，沈秋雨遞了紅包，高梧桐從伴郎托盤里抓了兩顆糖和兩支煙，一支卡在左耳朵上，一支就著伴郎的打火機點燃吸了起來。
進了酒店大堂，高梧桐把糖遞給沈秋雨，拿出墨鏡戴上。
“好好的戴什么墨鏡？”
“這幾天眼睛有點問題，怕強光。”
進了宴會廳，沈秋雨東張西望，見柳溪月在左邊靠窗一桌，便挽著高梧桐走過去。她已經跟柳溪月說過，如果早到，幫她占兩個位子。
望著那熟悉的身影，高梧桐悲喜交加眼睛濕潤。他很想見到她又怕遇到她。他百感交集心亂如麻，急忙停住把煙丟到垃圾桶里。
“窗子邊風大，右邊那幾桌還有空位。”
“如果風大，把窗子關小點就行了。”
沈秋雨說完拉著高梧桐到了餐桌旁邊，籠統地打招呼。
“你們來得很準時嘛。這是我朋友，高老師。”
“歡迎，歡迎。”
“很般配。”
“就差你兩口子了。”
“很般配。”
“恭喜恭喜。”
“什么時候發請柬？”
沈秋雨不承認也不否認，哈哈嬉笑。
高梧桐環視餐桌笑笑，算是打招呼。
沈秋雨看了看兩個空座位，一邊是柳溪月，一邊是失戀不久的女英語老師。正躊躇間，見高梧桐欲往英語老師旁坐，忙一把拉住示意高梧桐坐到柳溪月旁邊，自己坐到高梧桐和英語老師之間，指了指柳溪月。
“這是柳老師，我的閨蜜兼同事。”
“你好，柳老師。”高梧桐用本地方言說。他普通話很好，模仿各種方言易如反掌，聽起來與本地人毫無二致。
“你好，高老師。”
高梧桐微微側臉打量柳溪月，發現她也在打量自己。
工作后的柳溪月有了不少變化，長發披肩，清秀中透著端莊，沉穩中散發著溫柔嫵媚，白皙的脖子戴著那個“柳 溪 月”玉墜，襯托得更加風姿綽約。自從車站一別，已快有一年，如此近在咫尺還是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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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聞著柳溪月身上飄過來的淡淡清香，高梧桐不禁呆住了。
“高老師的墨鏡是秋雨送的吧？吃飯都舍不得取下。”
快一年多沒聽見這清甜的聲音了，高梧桐心酸又激動，連忙點點頭又搖搖頭。沈秋雨仰頭看了看天花板。
“光線不強，墨鏡還是別戴了。”
“不戴不行啊。”
“怕見光還是怕見人？”
柳溪月笑看著高梧桐。目光相接，高梧桐呆了呆，連忙笑笑。
“這幾天眼睛不舒服，怕強光。”
“這燈光根本不強。”
“我也是這種感覺。”
沈秋雨說完，和柳溪月交換了個眼神。
上菜的小推車又到了餐桌旁。車上擺滿了一個個大缸，熱氣騰騰，缸里泡著只雞。一個瘦小的女服務員吃力地端起一缸，為難地看了看旋轉盤中央。高梧桐見狀起身接過大缸，對女服務員笑笑。
“讓我來，我手長。”
女服務員對高梧桐笑笑，揉了揉手站到旁邊。高梧桐雙手端著大缸正準備往旋轉盤上放。沈秋雨突然靈機一動，對高梧桐叫道：“別動。”
高梧桐一驚，馬上定住不動。沈秋雨站起來，對滿臉疑惑的高梧桐笑笑，伸手便取高梧桐的墨鏡。高梧桐不敢亂動，無奈地笑笑。
沈秋雨取下墨鏡，坐下后放進自己小包里。
高梧桐尷尬地笑笑，把湯缸放到旋轉盤上，遲疑幾許坐下。
“柳老師，你好。”
柳溪月哼了一聲，把頭扭向一邊。想想不太合適，又轉回來。
“高老師，你好。”
“你倆怎么了？像才認識似的又問起好來了。”
沈秋雨驚訝道。柳溪月拿起筷子環顧示意。
“菜快上齊了，大家動手吧，冷了不好吃。”
柳溪月吃了塊燉藕，起身離開餐桌，回來后脖子上的玉墜消失了。
高梧桐心里很不是滋味，想和她說話又不敢，便靜靜吃東西，時不時和沈秋雨說上幾句，往她盤子里搛點菜。
一盤涼拌木耳轉到柳溪月面前。高梧桐一見連忙撥動轉盤。柳溪月一把按住轉盤，搛了兩大筷子木耳到自己盤子里。高梧桐想也沒想，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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筷子就把柳溪月盤子里的木耳搛到自己盤子里，只剩了兩片蒜，然后撥動轉盤把木耳旋到沈秋雨面前，面不改色地笑笑。
“這木耳很地道，我最喜歡吃木耳，你也多吃點。”
沈秋雨看看柳溪月又看看高梧桐，搛了一筷。
柳溪月愣了愣，用筷子夾起一片蒜看看又放下，搛了個肉丸吃起來。
過了一會兒，木耳盤子又轉到了柳溪月面前，還剩三分之一。
柳溪月筷子剛伸到盤子邊，高梧桐一把端起盤子，三下兩下把木耳全扒到自己盤子里，把蒜片扒到柳溪月盤子里，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最喜歡吃木耳，好久沒吃到這么地道的木耳了。請大家見諒，我全包了。柳老師是本地人，經常吃得著，請不要生氣，讓著我一點，你吃蒜我吃木耳吧。”
眾人笑起來，疑惑之際紛紛打趣。
“難得高老師這么喜歡，就包了吧。”
“沒事沒事。千河木耳多著呢。”
“沒關系，我們經常吃呢。”
柳溪月咬了要嘴唇，“啪”地一聲把筷子摜在盤子上。
高梧桐笑笑，分別舀了幾勺雞湯到沈秋雨和柳溪月碗里。
一盤油炸牛干巴轉到了柳溪月面前，肉片間夾雜著些辣椒。
柳溪月拿起筷子，搛了幾個辣椒放到自己盤子里，然后搛起一個往嘴里送。高梧桐早已盯著，一筷子打在她筷子上，辣椒掉到桌子上。高梧桐旁若無人地端起柳溪月的盤子，把里面的辣椒全扒到自己盤子里。
“柳老師，我很喜歡吃這種辣椒，你再讓一讓我吧。”
高梧桐說完搛起一個辣椒就吃，辣得直眨眼睛。剛要搛第二個時，柳溪月一把端起高梧桐的盤子，把辣椒全部扒到地上又放回他面前。
“不讓我吃，你也別想吃。”
柳溪月說完，用小瓷勺喝起雞湯來。高梧桐笑笑，搛了一塊雞肉放到沈秋雨碗里。沈秋雨粲然一笑，把雞肉搛了放到高梧桐碗里，柔聲道：
“我在減肥，你每天很辛苦，多吃點補補身子。”
“好體貼啊，真是天生一對。”柳溪月笑道。
高梧桐搛起雞塊剛到嘴邊，一聽愣住了，吃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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