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月撲到楊嵐芝懷里，抱住她哽咽起來。
“媽媽，你不要為我擔心，我已經長大了。”
“除非我不是你媽，我才不會為你擔心。”
“對不起，媽媽。”
楊嵐芝推開柳溪月，雙手抓著她的肩，凝視她的眼睛正色道：
“難道你覺得嫁他見不得人？”
“我覺得正大光明。”
“那就不要說什么‘對不起’。”
“謝謝媽媽。”
楊嵐芝揩了揩柳溪月臉上的淚水，嘆了口氣。
“你原來說要和朱門富去辦結婚證，結果突然換成高梧桐，你應該早一點說，這樣我們也有個心理準備。你不要恨你爸，他也是為你好。”
“我永遠不會恨爸爸。都怪我不好。給爸爸丟臉，給家里丟臉，所以我還是應該離開，離得遠一點，而且不應該再回來。”
“你長大了，說話也鋒利得像刀子。你爸爸不可能那么絕情，其實他說得越絕情，心里越難過。我跟他說說，你好好解釋一下前因后果，他可能會理解的，畢竟你是他女兒。”
“我還是先離開，其他的以后再說吧。媽媽你放心，結婚后會打電話給你，我們能養活自己。”
楊嵐芝難過得說不出話來，見柳溪月又忙著收拾東西，便下樓回到客廳坐下，茫然地看著電視沉思。柳宗凱凝視著楊嵐芝，半晌見她還是不說話，實在忍不住了便問道：“明早她會準時離開吧？”
“你放心，”楊嵐芝恨恨道，“她不會賴在你房子里，也不會要你一分錢，她七點半就走，永遠不會再回來了。你滿意了吧，你高興了吧？”
“這都是你生的好女兒！”
楊嵐芝怒不可遏，指著柳宗凱道：
“對，她是我的女兒，你拿刀去把她砍了。這樣你就稱心如意了。”
柳宗凱呆了呆，半晌才苦澀地笑笑。
“我是為她好，在你眼里竟成了這樣的人。我究竟錯在哪里？”
“老爸，”柳溪明豎起大拇指，“你沒有錯，你很英明。”
“連你也變相責怪我，我怎么就成了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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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小的時候，你寵得不得了，現在一不滿意，馬上斷絕父女關系掃地出門，沒有魄力可不行，我堅決擁護老爸的英明決定。 ”
“好像她只是你妹妹，不是我女兒似的。你話里少帶刺。”
楊嵐芝看了看兩人，怒氣稍解，淡淡地笑了笑。
“有什么好笑的？她是你女兒，難道不是我女兒？”
“當然不是。你已經和她斷絕父女關系了。”
“我可以作證，朱門富也可以作證。”
“不要再提什么朱門富了，他也太孬慫了，也許真的不適合。但這個姑娘也太我行我素了！”
“老爸，你后悔還來得及。”
“后悔！我什么時候后悔過？”
“太好了，希望你至少堅持五十年不變。這樣五十年內她都不會來戳你的眼睛。不過我沒有和她斷絕兄妹關系，她還是我妹妹，所以即使她不敢來看我，每年我還是要去看看她，請老爸不要介意。”
“哼！我才不在乎你介意不介意，高興不高興，什么時候想她我就去看她。你要是看不慣，干脆跟我和柳溪明也斷絕關系，一個人住著你的大房子，好好過你的幸福日子。”
柳宗凱無奈地嘆了口氣。
“她像你，你也很像她。”
“她是我身上的肉變的，像又怎么樣？”
“不怎么樣，很好。”
“我對你夠可以了。”
“我一輩子也忘不了。”
柳溪明忍不住笑了笑。
“你高興些什么？”
“高興全部家產歸我了。”
“我可不像你們想的那么絕情。我這樣做有我的理由，我是擔心那垃圾是個騙子，道德敗壞，除了花言巧語什么本事也沒有，溪月跟著他只會吃苦頭，同時也想考驗一下她是不是死心塌地想嫁那垃圾。這有什么不對？再說我一點也不了解那垃圾，她就突然要和他結婚，不管換了哪個當爸的，肯定都不會接受。你倆指桑罵槐說我絕情，難道她不絕情？我辛辛苦苦把她養這么大，她寧可跟我斷絕關系也要嫁那垃圾，你們竟然還護著她。”
“我就說老爸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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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蓋世英明。”
“我可沒聽見她說要跟你斷絕關系。”
“我可以作證。”
“我叫她下來，聽她詳細說說和那人的事。”
“不止聽她說，我還要問她幾個問題。”
“看樣子是同意那垃圾當我妹夫了。”
“誰說我同意了？”
楊嵐芝上樓把柳溪月叫到客廳坐下，柳宗凱細細端詳柳溪月，只見她臉上淚痕清晰可見，神情憔悴但眼神卻明亮堅定，一副鐵了心的樣子。
“爸爸，對不起。”
“我是你爸爸，就你一個女兒，我永遠希望你過得好。我應該尊重你的選擇，但你也應該讓我們知道些情況，這樣我們才放心。”
“我知道。”柳溪月話音未落，幾滴淚珠從臉頰滾下。
“正大光明的事，你掉什么眼淚？”楊嵐芝道。
“你什么時候認識他的？”
柳宗凱盡量顯得和顏悅色。柳溪月難為情地頓了頓。
“初三上學期。他來我們學校實習，教柳明艷她們班語文，上過我們班兩節課，教師節和爸爸在一起喝過酒。”
“哦——”柳溪明恍然大悟，“我現在終于明白了，你初三突然發奮學習，像換了個人一樣，原來是為了這個垃圾的緣故。”
柳溪月臉紅了紅，哭笑不得地看了看楊嵐芝。
“溪明，不要亂說什么垃圾，聽見沒有。”
“我跟我爸學的。”
“還真是當年那實習大學生？怎么會那么巧！”
“原來你早就見過人家了。蠻有緣的。”
“真是一語成讖，我把話說早了。”
“你說了些什么昏話？”
“爸爸說，只要我喜歡，他就把我嫁給高梧桐。那年教師節吃飯，我去找爸爸拿鑰匙，正好聽見，魯校長和潘老師當時也在坐。”
那天酒喝到酣處，柳宗凱對魯明立表示，想把一輛剛買的自行車送給學校，方便高梧桐閑暇時出去周邊逛逛。魯明立敬了他一杯酒，開玩笑道：
“小高心好又是個人才，你這么喜歡他，干脆把女兒嫁給他算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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