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晚自習(xí)走進(jìn)鳳翔街，柳溪月笑吟吟地看了看蘭陵美。
蘭陵美早有所料地笑笑，推了她一下。
“不要笑得那么詭異。有話直說。”
“你今晚表現(xiàn)很突出啊。”
“有什么獎品？”
“開玩笑能不能有個(gè)度？”
“不能。”
“吃里扒外。”
“狗咬呂洞賓。”
“沒請你那么多事。”
“好好好，我錯(cuò)了，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我一定改邪歸正。以后我只幫朱閣綺投懷送抱。我明天就去告訴敬愛的高老師：柳溪月同學(xué)非常討厭你，一點(diǎn)也不喜歡你，一見到你就惡心想吐，你最好把心思都用在教學(xué)上，敢打柳溪月的主意，我就去找校長投訴。”
柳溪月長大嘴巴愣了愣，拉起蘭陵美的右手嘻嘻一笑。
“好朋友，不要矯枉過正嘛。”
“好你個(gè)頭！老娘幫你反擊她們，你竟然還來責(zé)怪老娘。要不是看你從萬溪中學(xué)追到這里，說夢話老叫他的名字吵人，老娘才懶得管你。”
“多謝了，陵美。”柳溪月用力握了握蘭陵美的手。
“她們見不得那根爛木頭喜歡你，我更見不得她們攪渾水看戲。”
“你怎么知道他喜歡我？”
“你故意裝傻還是明知故問？他喜歡你，早已是公開的秘密。他無法掩飾眼里的歡喜，越想掩飾，越是暴露無遺。每次路上遇到，他粗略掃視一遍大家，像下毛毛雨，看起來一視同仁，實(shí)際上區(qū)別很大。最熱情的那滴，只會飛向你。
“他對所有人笑，那是禮貌的笑，溫和的笑，客氣的笑，對你的笑則包含著掩飾不了的深情厚意。他最后一個(gè)看你，其實(shí)他最想先看一眼的是你。他看別人是輕描淡寫，看你是千言萬語。他看別人的目光平靜淡然，看你的目光散發(fā)著溫柔、熱切、喜悅、歡快，恨不得把全世界的溫馨與快樂都凝聚到你身上。”
“你說得好夸張。”
“朱閣綺都出手了，你還靜如死水。你是胸有成竹還是膽小怕事？”
“我深信他喜歡的是我。”
“他明白你的心意嗎？”
“如果不明白，也不值得我去說。”
“小心夜長夢多。”
“三心二意的人，更不值。”
“你最好不要那么自信。一個(gè)人最終和誰在一起，往往是一念之差的結(jié)果。他眼里確實(shí)只有你，但要小心有人趁虛而入，先下手為強(qiáng)。”
六月的一天下午，柳溪月放學(xué)后去前院找高梧桐，打算借幾本書帶回家去看。高梧桐正在宿舍里批改作文，讓她自己去選。
柳溪月翻了翻《在水一方》和《雪萊詩集》很合胃口，便單獨(dú)放在一邊又繼續(xù)找。兩卷本的《紅樓夢》只剩了下冊，找遍書架也不見上冊。
“《紅樓夢》上冊呢？”
“被白老師借走了。”
柳溪月心里咯噔了一下。
“那個(gè)老女人也會來找你借書？”
柳溪月剛說完，便奇怪自己竟然如此脫口而出。
“別說得那么難聽，白老師只比我大兩歲。”
“她經(jīng)常來嗎？”
“時(shí)不時(shí)會來。”
“她為什么不去圖書館借？”
“不知道。”
“她有男朋友了嗎？”
“你管得真多。”
“她管得更多。”
高梧桐哈哈大笑。
“溫婉文靜的一個(gè)小女生，說話一點(diǎn)也不客氣。”
“以后不要再借書給她了。”
“為什么？”
“你借給她了，我就沒看的了。”
“不太好拒絕啊。”
“你就不能想想辦法？”
柳溪月可憐兮兮地看著高梧桐，目光里充滿了溫柔的乞求。
高梧桐一下子心軟至極，身不由己，投降繳械似地笑笑。
“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
柳溪月喜笑顏開，嬌美的臉上飄過幾絲得意。
“謝謝高老師。”
周六下午，柳溪月與蘭陵美去梧桐大道閑逛。
柳溪月說了白香穗跟高梧桐借書的事。
蘭陵美冷笑道：“小白是想老牛啃嫩草，凈想好事。”
“別說得那么難聽。”
“老少戀很變態(tài)，永遠(yuǎn)不可能成功。”
柳溪月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臉色陰郁。
蘭陵美把她扳了正對著自己，盯著看了看，放開手笑笑。
“著什么急？你看看，臉都急白了。我話還沒說完呢。”
“你就是喜歡胡說八道。”
“對不起，我不說了。”
“快點(diǎn)說。”
“雖然都是老少戀，但女人比男人歲數(shù)大很怪異，反之卻不一樣。大個(gè)十歲二十歲也沒問題。當(dāng)然，男人大五歲是最好的。男人會像疼愛小妹妹一樣疼愛女人，女人在男人面前小鳥依人順理成章，撒嬌要寵也自然合理。如果女人比男人大，小鳥依人就像老母雞依著小公雞，太惡心了。”
柳溪月面露喜色，輕松了許多。
“你說得太夸張了。”
“據(jù)我所知，我們學(xué)校有個(gè)女老師和有個(gè)男老師就是這種情況，郎才女貌，情投意合，志趣相投，剛好相差五歲。我觀察了一下，兩人看彼此的目光很特別，心心相映，眉目傳情，暗送秋波，早就在互相勾引了。”
“哪兩個(gè)？”柳溪月心里一緊。
“男的是高梧桐，女的是……總之一個(gè)有才情，一個(gè)解風(fēng)情，兩情相悅，天生一對鴛鴦，如果走不到一起，我非把他們活埋在一起不可。”
“為什么非得走到一起？你太多管閑事了。那女老師是誰？”
“不說了，說出來我怕你受不了。”
“別賣關(guān)子，快點(diǎn)說。”
“我說出來你可別想不開。”
“我才不在乎呢。”
“那我就放心了。我還擔(dān)心你嫉妒人家呢。”
柳溪月心跳得更快了，急躁地推了一下蘭陵美。
“快說，那女老師究竟是誰？”
“女老師是柳溪月，還沒畢業(yè)。”
蘭陵美說完，笑得前仰后合。
柳溪月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掐了一下蘭陵美。
“你就是喜歡耍我。”
“你臉紅得像桃子。”
“我請你吃水蜜桃。”
“為什么要請我？”
“為了你的犯罪動機(jī)。”
“我有機(jī)會犯罪嗎？”
“絕對沒有。”
“為什么？”
“因?yàn)槲姨珢勰懔恕！?br />
蘭陵美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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