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夜離殤給自己號脈,然后呲牙笑:“老子還有喜了呢!”
噗!
承杰配合的說:“那恭喜你,去找孩子娘去吧!”
“你就是我孩子的娘!”夜離殤忽然抓著承杰的手,不讓他做事。
承杰沒了辦法,只能放下手里的奏折哄他,“昨晚上沒睡,你許是累了,好好的休息一下,要是還是不舒服,便讓人去請大夫看看。”
“好啊,睡一會兒!”夜離殤放在身側的手指緊緊的攥成一團,攥到所有的關節都發白。
外面一片溫馨和諧,玲瓏在內殿卻心急如焚。
因為她不知道秦道非追出去之后,秦唯城會不會與胡寒之兩人聯手對付秦道非,或者是他要殺胡寒之,而秦唯城卻要護著胡寒之,不管是這兩種的哪一種,對秦道非都不利。
可是,她又不敢貿然離開皇宮,若是給秦道非造成困擾,她會愧疚。
所以,她只能這樣等著,煎熬著。
好在,秦道非沒過多久就回來了,他一進門,玲瓏便撲到他懷里,顫抖著問:“你怎么樣?你有沒有?”
“我沒事!”秦道非摟著玲瓏走進去,聽見他說話的聲音,夜離殤跟承杰也連忙走過來,詢問:“有沒有追上?”
“追上了,交手了,但是又讓他們逃走了!”秦道非轉動了一下手臂,淡聲說。
承杰看了秦道非一眼,淡聲說:“你爹同你動手了?”
“……”秦道非沒有說話,但是他的面色變得十分難看,如此一來,即便他不說話怒,大家也都知道了,他一定是被秦唯城打傷了。
玲瓏倏然站起來,厲聲說:“他真的打傷你了?”
“也不算,就是擰了我的胳膊一下,但是不痛!”秦道非說的很平淡,但是玲瓏知道,怎么可能不痛?那是他爹,被自己的爹為了保護他在外面生的私生子而打傷,豈有不痛之理?
但是玲瓏沒有說話,她知道這個時候,若是再多說話,只會讓秦道非尷尬。
承杰也跟玲瓏一樣的心思,所以他看著秦道非,卻沒戳破他。
“胡寒之暫時沒機會來鬧,我先帶玲瓏回去……夜離殤,你要跟我們一起么?”秦道非看了夜離殤一眼,淡聲問。
夜離殤思忖了一會兒,忽然搖頭說:“我暫時不走,我還有事要同承杰商議,你們先回去吧?”
“好!”秦道非不疑有他,拉著玲瓏離開了皇宮。
路上,玲瓏抓著秦道非的手臂問:“我們現在去哪里?”
“先回逍遙莊,若是到下午無事,我便帶你去看看你爹爹,然后去寒山寺住一夜!”秦道非笑著說。
玲瓏蹙眉看著秦道非,想問又不好問,她總覺得秦道非這樣憋著,很難受。
“喂……”玲瓏喂了一聲,秦道非便回頭看著她,可是玲瓏喂了一聲就,就沒有下文了。
秦道非哭笑不得的看著玲瓏說:“你以為我很傷心是不是?”
“你難道不傷心么?”玲瓏反問秦道非。
秦道非瞇著眸子看著遠處的雪景,過了一會兒才開口說:“我說出來你也許不信,但是我現在真的沒太多傷心的感覺,最初的震驚過了之后,我就知道,他心里的那桿秤已經偏向那邊,除了有些心疼我母親外,我真的沒有太多難過的心思,這世界,除了你,沒有人能傷害我!”
噗!
玲瓏被秦道非的情話搞得觸不及防,她苦著臉咂摸了一會兒后,才說:“我可從來沒有傷害過你?”
“嗯,你最好!”秦道非說罷,便將玲瓏掐到懷里,揉吧揉吧,好像要將她整個揉進身體里面一樣,執著得嚇人。
哎!
還說不難過!
玲瓏反手抱住秦道非,用手輕輕的拍他的背,以示安慰。
逍遙莊。
秦道非跟玲瓏回到逍遙莊,唐力等人狠狠的松了一口氣,艾菲笑著說:“你贏了!”
“現在還不好說,胡寒之被他爹救走了,誰也不知道,他爹到底在這里面扮演怎樣的角色?”玲瓏搖頭淡聲說。
現在,只要胡寒之沒有親口承認,他輸了,他再也不會搗亂了,那任何時候,他都還有可能竄出來作怪。
這不是玲瓏想要的,但是這卻是必然的。
“你說……胡寒之的爹救走了胡寒之?”艾菲問。
玲瓏輕輕的搖頭,并用眼神看了看秦道非,艾菲愣住。
疾風見狀,連忙跟秦道非說:“莊主,我們查到了,那幾位皇子似乎并沒有死心,他們在集結他們所能集結的所有力量,正在準備反撲。”
“是誰給他們的勇氣?”秦道非蹙眉問。
唐力接過話茬,稟告說:“他們在起勢之前都見過一個神秘人,所以是胡寒之在策劃無疑,只是他們現在按兵不動,屬下就搞不懂了。”
“胡寒之那個人的心思素來難測,既然他讓那些皇子集結兵力,那就一定不是為了虛張聲勢,只是現在他在秦唯城手里,我根本就找不到他們,我得先將秦唯城找出來。”秦道非思忖了一會兒后,淡聲說:“你們倆跟我來,我們還是需要好好的部署一下!”
兩人跟秦道非走后,艾菲急忙問:“怎么回事?”
“胡寒之當時挾持夜離殤,想讓陛下退位,可是他不知道,讓夜離殤去調查他的身份,是秦道非故意為之,夜離殤在身上下了毒藥,胡寒之大意中毒,就在他倒下的瞬間,秦道非他爹出現了,他將胡寒之帶走了,秦道非追出去,好像被他爹打傷了,但是他不許我們看,還說只是被推了一把,可我總覺得他心里特別難受!”
玲瓏看著艾菲,從心底里面心疼秦道非。
“如此看來,他爹確實傾向于胡寒之多一些,可是胡寒之中了夜離殤的毒,你覺得秦道非的爹會帶胡寒之去哪里?”艾菲用手指了指天上。
玲瓏當即會意過來,“無憂閣!”
玲瓏著急將艾菲分析的結果告訴秦道非,便跟著去了書房。
她走到書房門口,就聽見屋里疾風氣急敗壞的說:“老莊主真是糊涂了,從來都是胡寒之在害我們莊主,他怎么可以打傷莊主呢?”
“好了,莊主這手臂上的淤血得趕緊拔了,你就不要諸多抱怨了,趕緊去找拔火罐來!”唐力阻止疾風繼續發牢騷。
疾風心里不快,可也沒辦法。
他打開門,就看見玲瓏站在雪地里面,一時間,疾風有些羞赧。
“你去準備火罐吧,我來給道非拔!”玲瓏提著裙擺走了進去,秦道非看見她,也有些不自在。
但是玲瓏卻好似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她走到秦道非身邊,觀察了一下秦道非的傷,然后柔聲問:“痛不痛?”
“還行!”聽到秦道非這句話,玲瓏不知怎么的,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氣了,她恨聲說:“還行?”
說著,就一邊咬牙戳秦道非的傷處,戳得秦道非也跟著咬牙。
唐力在一旁嚇得連忙叫住玲瓏:“大夫人,您輕點輕點,莊主這傷可大可小,要好好養著的?”
“我不知道要養著啊?我剛才問他他為什么不說?還說什么這輩子只有我能傷他,嘖嘖嘖,你是把我當成你爹,還是把你爹當成我了?”玲瓏盛怒的時候,整個人光艷逼人。
秦道非反手在背后示意唐力出去,唐力接收到了秦道非的指令,連忙得得得的走了,臨走之前,還貼心的幫秦道非關上房門。
秦道非笑看著玲瓏,一把將她拉到懷里,二話不說就開啃。
玲瓏眼疾手快,一把推開秦道非,恨聲說:“你不要命了?”
“要,但是只有這樣,才能救我!”說罷,秦道非抓著玲瓏的手,然后開始作惡多端。
玲瓏開始還反抗兩下,最后被順毛了,也就隨便他了,哼哼唧唧的乖得跟小貓似的。
這可是真順了秦道非的意了,他越發的放肆起來,眼看著就要一觸即發的時候,玲瓏忽然推開他,然后從他懷里出來,緊緊的抓著自己已經被弄亂的衣衫,氣狠狠的說:“你禽獸啊你,你身上有傷呢?”
“這點小傷,不妨事的!”秦道非欲求不滿,欲拉玲瓏去懷里繼續。
玲瓏氣的狠了,從腳上取了鞋拔子就要抽秦道非的手:“你再不老實,我就抽你!”
哎!
秦道非心說,我好好的氣氛,就被你的臭鞋破壞了。
玲瓏見他老實了,便連忙開門出去,果然,地上放著拔火罐,而唐力跟疾風兩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嘶,我是忘記了什么呢?”玲瓏看到大門,忽然想到,自己好像是有事來找秦道非的,結果被他這樣一鬧,玲瓏居然就忘記了。
“你嘟囔什么?”秦道非見玲瓏拿著東西絮絮叨叨的進屋,便問了一句。
玲瓏跺著腳氣狠狠的說:“還不都是你,要不是你欺負我,我至于忘記正事么?你看我都把正事忘記了!”
“什么正事這么著急?”秦道非這樣一問,玲瓏就更加著急了。
她抓著秦道非的手可憐巴巴的說:“我怎么會忽然忘記了呢,我明明記得這個事情很重要的!”
“沒事,你慢慢想!”秦道非見玲瓏沮喪,拉著她的手安慰。
玲瓏搖搖頭說:“不想了不想了,我先給你拔罐,要是你手斷掉了,以后我可不負責照顧你!”
“不會斷了,斷了可就沒法抱你了!”秦道非灑笑著說。
玲瓏氣的一出手,就戳破了秦道非的傷處,然后點了些火,將拔火罐摁在秦道非的傷口上,一團團的死血便從那個針口里面流了出來。
“夜離殤也不跟我們一起出來,要不然讓他給你看看傷也好!”玲瓏嘟囔著,然后錯愕的看秦道非:“我剛才說什么了?”
秦道非挑眉,“你說夜離殤不跟你一起出來,沒法給我看傷!”
“對了,夜離殤,無憂閣!”玲瓏激動的站起來,總算是記起來了。
秦道非瞇著眸子問:“你是說,秦唯城會將胡寒之送到無憂閣去?”
“昂!”玲瓏大力點頭,秦道非聽了玲瓏的話,顧不得其他,一把扯了拔火罐,穿上衣服就往外走。
玲瓏見他跑出去,連忙追了上去。
“你跟來做什么?”秦道非停下來看玲瓏。
玲瓏可憐巴巴的說:“不跟著你,我害怕!”
哎!
秦道非沒辦法,拉著玲瓏便跑。
兩人馬不停蹄的來到無憂閣,還沒進門,就被一陣掌風掃出門,緊接著,秦唯城從無憂閣走出來,他幽幽的看著秦道非跟玲瓏說:“我不會讓你們殺他!”
“可您對道非動手了!”玲瓏將秦道非護在身后,氣狠狠的說。
秦唯城看了秦道非一眼,淡聲說:“我只是希望你給你哥哥一條活路!”
哥哥?
所以說,胡寒之還在秦道非之前?
玲瓏忽然有些同情秦王香域了,她幽幽的看著秦唯城,卻聽見秦道非說:“我沒哥哥!”
說罷,他拔出自己的妖刀,一刀朝秦唯城劈下去,秦唯城連忙讓開,秦道非的刀便落在無憂閣的大門上,他幽幽的看著秦道非說:“你真要殺你爹?”
“我沒爹!”秦道非說完,繼續攻擊秦唯城。
秦唯城聽到秦道非的話,好像很受傷,他淡淡的看著他說:“你也是為人父的人,你應該知道,父親并不想殺你,若不然你死定了,我只是不希望你們兄弟反目!”
“說的好聽,那他當年算計陷害玲瓏的時候,害我跟玲瓏失去孩子的時候,害玲瓏遠走,我四處尋找玲瓏的時候,你怎么沒出來跟他說,骨肉親情?你怎么沒告訴他,玲瓏是他弟弟的女人,他不能覬覦,你怎么沒有?”秦道非每問一句,便朝秦唯城逼近一分,便要動手殺他。
秦唯城退無可退之后,他淡聲說:“我若是告訴你,這些年,我并非自愿留在塞外,你信么?”
“鬼才信,一個能跟外面的女人生出孽種,還背棄妻兒去塞外尋那對母子的男人,你好意思跟我說并非自愿?你在中原武林,有誰能逼著你孤身進入塞外?”不說還好,越說越生氣,秦道非眼里的殺氣越來越重。
秦唯城見秦道非殺氣騰騰,眼里閃過一抹悲傷,然后便準備出手制服秦道非,就在他動手的同時,玲瓏也出手了,她飛身起來,一把拽著秦道非的衣袖,拉著他后退幾步。
“那今日你便代替胡寒之與我不死不休吧?”秦道非輕輕的推開玲瓏,握著妖刀欺身上去。
哎!
一聲嘆息掠過,秦道非與秦唯城中間站了個人,是老夜頭。
“小非非啊,雖然我也很不情愿救那小子,但是你爹有你爹的苦衷,你還是……先放過他吧,他為了玲瓏,不也放過你過么?”老夜頭說。
哼!
秦道非冷哼:“我被倉莫制服,繼而被下蠱,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操控,不對應該說,玲瓏體內的毒,都是他的杰作,若不是如此,他怎么會在我剛好需要血參的時候,拿著血參上門與我交易?若不是他,我與玲瓏現在孩子都已經到處跑了,何至于數年分別?他放過我?要不是他盲目自信,覺得我一輩子都無法察覺他跟秦唯城的關系,他會輕易放過我,一個在少年時期,便已經在算計要害我的人,放過他就是對不起玲瓏!”
“你這孩子,如何這般堅持呢,雖說他有諸多不是,但是畢竟是你的兄弟,這是你否認不了的!”老夜頭難得這樣正經的勸人,可是秦道非擺著臭臉不給他面子。
老夜頭看同樣臭臉的兩父子,連忙看向玲瓏:“玲瓏,你說,你說我老頭子說的對不對?”
“從人倫常理而言,前輩說的沒錯,但是胡寒之他……他確實做了讓我們無法原諒的事情,所以……我無法站在前輩的角度去考慮這個問題!”
“鳳玲瓏,若不是他將你從京兆府大牢救出去,你早被項王糟蹋了,如今他中毒,你難道就不能幫他說一句好話?”秦唯城幽冷的看著玲瓏。
呵呵!
聽了秦唯城的話,玲瓏笑了。
“前輩,您這話說的真是……我若對您說話太重,您可能會覺得我不懂禮貌,但是您可想過,您這句話說出來的是,便意味著不公平,我是怎么進的京兆府監獄?我孩子被人毒殺,緊接著被送進監獄,不管我能不能躲過殺人罪,到最后,胡寒之都有辦法讓我以為是秦道非的錯,然后利用我殺秦道非,我想請問一下前輩,當您的大兒子一次次的將罪惡的雙手伸向我們的時候,您可曾站出來這樣幫過您的小兒子一次?”
玲瓏的話,讓所有人都沉默以對,山上只剩下嗚嗚的風聲。
過了好一會兒,秦唯城才幽幽的說:“你們不知他的苦楚!”
“那前輩可知道,我與秦道非那些年是如何的相互怨恨對方,恨不得對方死,然后又不停的思念對方?那樣的苦,只怕也不必胡寒之的少吧?”玲瓏話音剛落,秦道非與秦唯城還有老夜頭忽然一起朝無憂閣里面撲去。
秦道非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抱住玲瓏,帶著她一起進屋。
“出事了么?”玲瓏問。
秦道非點頭說:“胡寒之跑了!”
果然,玲瓏與秦道非進去后,就聽見老夜頭氣急敗壞的罵聲:“秦唯城,你他娘的到底生了一個什么東西?他簡直不是人!”
玲瓏與秦道非走進去,就看見花大娘被人抹了脖子,倒在雪地上,一抽一抽的。脖子上全是血,不停的往外流。
秦唯城蹙眉看著這一切,老夜頭憤懣的站起來,指著秦唯城的鼻子說:“從現在起,你大兒子也是老子的仇人,老子才不管你有什么苦衷,他殺我無憂閣的人,就能看出來,這根本就是個喪心病狂的禽獸,不殺他,老子無憂閣百年名聲都廢了!”
“走,回去!”秦道非抱起玲瓏,朝山下掠去。
兩人緊趕慢趕,終于在天黑前回到了逍遙莊。
秦道非一進門,便叫疾風和唐力:“疾風唐力,可曾有任何異常?”
“回稟莊主,一切如常!”疾風急忙出來回答秦道非,不一會兒唐力也匆匆趕來,“莊主,胡寒之在京城露面了,但是很快他就擺脫了我們!”
秦道非淡聲說:“他了解逍遙莊所有的程序,知道避開我們很正常,你們都好好的守著自己的位置,他的傷沒痊愈,今夜應當不會有太大的波動,但是你們也不要小瞧了胡寒之,該做的防備還是要做!”
“我們要進宮么?”玲瓏問秦道非。
秦道非說:“他今天不會去皇宮,陛下那邊,也已經布好了高手,你今晚上一直都要跟在我身邊,若是不能休息,你可受得住?”
原來,秦道非比玲瓏更害怕玲瓏被胡寒之擄走。
玲瓏點頭說:“我沒事,你放心!”
秦道非握住玲瓏的手,柔聲說:“胡寒之不死,我們永遠不得安寧!”
玲瓏沒有說話,她不知如何回答秦道非。
皇宮。
入夜后的皇宮,靜謐而又深沉,先皇帝的妃子都被承杰驅逐到一個固定的地方居住去了,偌大的后宮,除了承杰與夜離殤,便沒了別人。
“承杰,我想沐浴,你讓人準備熱水給我沐浴吧?”夜離殤的精神不是很好,他斜倚在軟榻上,淡淡的看著承杰。
承杰摸了摸夜離殤的額頭,柔聲說:“你是不是這幾日都沒休息好?”
“嗯,今夜我就想好好的休息休息!”夜離殤撒嬌一般的拉著承杰的手搖晃。
看著自己的手與夜離殤交握在一起,承杰微微笑了。
這樣,也挺好!
“來人,去替朕準備熱水,朕要在內殿沐浴!”承杰對著門外喊了一聲。
有太監應承:“是陛下!”
不多時,便有太監抬著沐浴的木桶和熱水出現,為了避免麻煩,夜離殤在宮女太監進門的時候,便躲了起來。
太監將沐浴用的東西準備好后,便對承杰說:“陛下,這兩位宮女是伺候陛下洗漱的,名叫……”
“不必,日后朕的宮里不需要宮女伺候沐浴更衣,你們也都退下,朕慣于軍旅生活,什么事都不習慣假手于人,沒有朕的傳召,不得進入內殿半步!”承杰淡聲說。
這……
那太監看了承杰一眼,戰戰兢兢的說:“陛下,這怕是不合規矩吧?”
“規矩是人定的,如今這天下是朕的,朕說的話便是規矩,朕不習慣被人伺候,你們都退下!”承杰說罷,太監宮女魚貫離開。
夜離殤從簾幔后面走出來,氣鼓鼓的說:“你這人真是不解風情,這樣美麗的女子,你不要,留給我啊,給我搓背多好?”
“我親自伺候你,不好?”承杰一把抓著夜離殤的腰帶,三兩下就將他的衣衫剝了下來。
夜離殤啐了承杰一口,恨聲說:“你去屋里等著,不許偷看我洗澡!”
“我與你搓背不好么?”承杰笑問。
夜離殤氣惱,“你若是一直這般,我可真的就走了啊?”
“別,我在內殿等你!”承杰舍不得讓夜離殤走,他正式入主皇宮的第一個夜晚,他希望陪他度過的那個人,是夜離殤。
夜離殤見他在意,不由得羞赧的笑了起來。
承杰百無聊賴在內殿等著夜離殤,他感覺自己都等了幾百年了,夜離殤竟還不來,一貫都是他沉穩,夜離殤急躁的,可今日不知為何,他卻很是急躁。
好在,過了沒多久,姍姍來遲的夜離殤總算是進來了。
承杰就看見一片白色的身影閃過,屋里的燭火便熄滅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具香噴噴的身體已然窩在他懷里。
承杰渾身一震,連呼吸都亂了。
見他遲遲沒動,夜離殤便氣呼呼的說:“你若是不來,我便走了啊?”
來!
為什么不來?
聽了夜離殤的話,承杰欺身將夜離殤摟在懷里,然后俯身親吻他。
片刻之后,承杰罪惡的小手終于攀上了他一直想要去的地方,卻不曾想,摸到了一個類似于繃帶的東西。
承杰愣住,幽幽的問:“這是什么?”
“要你管?”夜離殤人都已經被人訂成大字型躺在身下了,還囂張得很。
承杰憤然的伸手去找解開那東西的地方,可尋了許久,也沒能將那東西解開,他不由得有些挫敗。
癡癡!
夜離殤笑了,他隨手揚了一把粉末在空中,然后……
待承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翌日的清晨,太監在門外躬身問:“陛下,您起身了么?”
“起了……”承杰有些懵,昨晚上他好像抱了夜離殤了,可是為何又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夢?
而且夢中的一些東西,讓承杰覺得自己大約是瘋了!
太監魚貫走進來,掌燈的掌燈,放東西的放東西,大家都輕手輕腳,誰也沒有發出聲音。
“都下去吧,朕自己來就好!”承杰躺在榻上,淡聲吩咐。
太監無奈,只能走了出去。
待人走后,承杰揭開被子,可是剛準備起身,他便被床榻上鮮紅的印記吸引,這是……
這不是夢!
承杰慌亂的起身,想要尋找夜離殤的影子,可他找遍了勤政殿,也沒能找到夜離殤的蹤影,卻在梳妝臺上發現一封信。
“愿君長樂安康,此生無憂!”落款是離殤。
他走了?
承杰挫敗的跌坐在凳子上,若是知道昨夜之后,便是離別,那他寧愿這輩子只看著他,只要能看著,也是幸運的。
承杰將那信箋整整齊齊的疊放在懷里,穿戴整齊去上朝,臨去上朝前,他淡聲說:“讓秦道非來見我,我下朝便要見他!”
“是,陛下!”暗處有人回應了承杰的話。
承杰要上朝前,淡聲對門口的太監說:“朕的床榻今日先不要動,任何人不許進去!”
……
“是!”太監雖然覺得這個皇帝奇怪,但是也不敢辯駁。
逍遙莊。
秦道非正在給玲瓏準備吃的,聽見外面有人傳遞消息,他推了推搖搖欲墜的玲瓏,淡聲說:“我們進宮去,等下你在皇宮繼續睡!”
說罷,他將玲瓏裹在披風里面,抱著她去了皇宮。
勤政殿。
秦道非撩開被子,正要將玲瓏放上去,卻看到那一抹紅時,淡淡的笑了。
“你笑什么?”玲瓏跟秦道非奔波了一晚上,累得跟死狗似的,一點精神都沒有,感覺到秦道非在笑,她便來了興致,迷迷糊糊的也要問上一問。
秦道非在玲瓏耳邊說了一句話,玲瓏便跟打了雞血似的,翻身從秦道非懷里出來,盯著那處看。
“這不是……這不是……他,他居然……他怎么對得起夜離殤?”玲瓏氣狠狠的看著秦道非,就好像做了這件事情的人是秦道非一樣。
秦道非苦笑著說:“你怎么就沒想過,這有可能是夜離殤的呢?”
“他一大老爺們,怎么可……不可能的吧?”玲瓏見秦道非似笑非笑的樣子,忽然覺得毛骨悚然。
“或許,這就是承杰叫我來的原因!”
秦道非的猜測,很快就得到了印證,承杰退朝回來后,見到秦道非,便問:“夜離殤呢,他有沒有去找過你?”
“沒有,昨日他不是說要陪你么,怎么你們吵架了?”秦道非淡聲說。
承杰挫敗的坐在案前,喃喃的說:“昨夜,我弄傷他了,我還將他當成女人了,我……我是個混蛋!”
“叫別人名字了?”秦道非用看禽獸的眼神看著承杰。
承杰搖頭說:“我大約是被他下藥了,我總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夢,可是在夢里,離殤確確實實變成女人了,這讓我很不解!”
“說明,你不夠愛他!”秦道非還是淡淡的,可是躲在內殿的玲瓏知道,此刻他一定笑到肚子抽筋。
混蛋啊!
“不行,我要出宮去找他!”承杰自以為自己是個恪守的人,昨夜的事情雖然他肖想了很久了,但是他決計不會將夜離殤當成一個女人的,這不可能在他身上發生。
秦道非拉住承杰,淡聲說:“他有意躲著你,你去哪里找他?”
“可是,我……我擔心自己弄傷了他,他矯情得要命,平日一點小傷便張牙舞爪的要跟我拼命,這……我昨天真的弄傷他了!”承杰臉憋得通紅,眼神透著一絲委屈,還有更多的不舍。
秦道非看著承杰,堅定的搖頭說:“昨日我找到胡寒之了,但是被他逃走了,你現在出去,很危險,因為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那我更要去找離殤,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在外面,若是胡寒之對付他,可怎么辦?”聽了秦道非的話,承杰更加著急了。
哎!
秦道非嘆息:“難道昨夜你一點都沒記憶么?”
“有,很混亂,我將他當成女人了,我將離殤當成女人了,我真是瘋了!”承杰大約真的是被逼瘋了,雙眸紅彤彤的,充滿了愧疚。
哎!
秦道非第無數次嘆息:“難道你從來沒想過,夜離殤她原本就是個女人么?”
秦道非覺得,自己這樣的說法,夠直接了吧?
什么?
承杰諷刺的笑說:“你別逗了,與他認識這么多年,你居然說他是個女人?”
“那他可曾與你一起沐浴,可曾與你同床共枕,可曾與你一同干過男人在一起會干的事情?”秦道非覺得,他就差將夜離殤剝干凈了放在承杰面前,承杰才會承認,那個他以為是男人的人,其實是個女人。
順著秦道非的思路,承杰回想與夜離殤認識的這些年,忽然詫異的看著秦道非說:“你說,他其實是個女人?”
“落紅,觸感,你還用懷疑么?”秦道非覺得,他自己軸了這么多年,也沒這位新上任的皇帝軸。
承杰睜大眼睛回想那些在記憶里面自已破碎的片段,忽然很明確的想到,他摸夜離殤胸口的時候,摸到了裹胸布,裹胸布……
裹胸布,男人如何會用那種東西?
“操!”這位矜貴的皇子終于忍不住爆粗,爆完又快活的笑了。
“她是女人,他是女人,我的離殤是個女人,哈哈哈哈哈!”登基都沒見他笑成這樣,現如今笑成這個樣子,真是……很傻!
秦道非幽幽的看著他說:“這有什么稀奇,他一直都是女人,從來都是女人!”
“不是,你怎么那么清楚夜離殤是女人?”這時,躲在屋里的玲瓏發話了,聽了玲瓏的話,承杰也幽幽的看著秦道非,按理說他們幾乎是同時認識夜離殤的,不可能他知道的事情,承杰卻完全不知道。
嗯!
秦道非清了清喉嚨,不太自在的睨了玲瓏一眼,這不找事了么?
“說!”玲瓏與承杰異口同聲的吼秦道非。
秦道非摸了摸鼻子說:“小時候……小時候老夜頭經常說,要把夜離殤給我做媳婦,我說他是男人,怎么能做媳婦?
然后大約七歲的時候,有一次她偷偷去藥泉泡溫泉,不小心看到了,就知道她是女人了!”
“秦道非!”玲瓏與承杰再一次展現咬牙切齒的默契,幽幽的看著秦道非。
秦道非雙手一攤,淡聲說:“那時候看了便看了呀,我家與老夜頭是世交,指不定小的時候,我看得還要多呢?”
“弄死你!”承杰所有的喜悅都被秦道非七歲的時候就看過夜離殤的裸體而畫下句點,嫉妒使他面目全非,他撲上來就要掐秦道非。
秦道非避開承杰,幽幽的說:“沒有我,你根本找不回她!”
于是……
承杰便規規矩矩的看坐在原地,看秦道非。
玲瓏問:“既然你一直知道夜離殤是女人,為何從來不與人說?”
“這個問題,我告訴你,你們任何人都不能隨意說出去,當年我發現她是女兒身的時候,差點被老夜頭殺了,他要挾我,不許我說出去,還說若是曝光了夜離殤女兒身的身份,會給她帶來殺機,然后我便一直瞞著,后來我見老夜頭沒有阻止你要問鼎的決心,也沒阻止你與夜離殤繼續發展,我便在想,或許你就是夜離殤能光明正大變回女兒身的時機,然后便……”坐等看好戲了呀。
哼!
承杰一甩衣袖,冷聲說:“老子被你們倆耍了多久,虧我糾結難過,一直在想著要兩全的辦法,結果你們自己明明都知道,夜離殤她是個女人,是個女人啊!”
“怎么,夜離殤是女人不好啊?”玲瓏幽幽的問。
承杰很干脆的說:“好!”
這還差不多!
不過一想到夜離殤原來是個女人,玲瓏便忍不住笑了,若是以后讓她變成女人家的樣子,卻不知是什么模樣!
“秦兄,你回去告訴她一聲,我皇后的位置,貴妃的位置,后宮佳麗三千的位置都是她一個人的,都是她的!”承杰信誓旦旦的說。
玲瓏擔憂的說:“你想讓她獨占后宮,中間會付出很多的努力,你也愿意?”
“只要她是女人,她就一定是我的皇后,原本我還想著,等我替我舅父一家翻案,查出我母親的死因后,便退位讓賢,帶著他逍遙山林間,可如今,我改變主意了,其他的任何一個皇子來坐這江山,我都不放心,既然她能陪著我,那我便做下去,直到遇到一個真正能做明君的人出現,我再帶她走!”
“真好,她以后再也不用自怨自艾了!”玲瓏笑著說。
秦道非起身,淡聲說:“我讓人再去無憂閣一趟,無憂閣出事了,胡寒之殺了花大娘,夜離殤自幼由花大娘帶大,若是她回去知曉花大娘出事,一定會來京城追殺胡寒之,我要趕在她來之前將她帶走,胡寒之不死她能對付的人!”
“我發皇榜,全城稽拿胡寒之!”承杰說罷,便連忙去發了皇榜。
秦道非與玲瓏離開皇宮,玲瓏看著宮墻外的夕陽,柔聲說:“我以為他們倆注定會有遺憾,可沒想到,原來她才是最圓滿的。”
“我們才最圓滿!”秦道非吃味了。
“好好好,我們最圓滿!”玲瓏安撫秦道非。
秦道非便笑著握住她的手說:“等畫兒回來,便給她和唐力,還有疾風跟艾菲舉辦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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