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定,不是道家獨有的修煉法門,不論是武道還是佛儒二教,都有入定修煉一說。
不過還有一種在極其機緣巧合之下,突然間進入到入定修煉狀態(tài)的,有個更加上檔次的叫法,頓悟。
唐玉樓在茅山厚德殿的入定,更準確的說法應(yīng)該是頓悟,他不曾修習(xí)過道家典籍,更加不是佛家弟子,就連勉強的儒家弟子都僅僅是占了一點邊。
所以他這次的頓悟,并沒有收獲什么大道至理,如果一定要說有的話,那就是黃道子說的制怒之道。
而他自己則認為更加重要的是“下凡”二字。
一次入定,并沒有讓唐玉樓如同茅山先祖那般成為武道高手,所以他此刻還是不折不扣的武道菜鳥。
當別人都在羨慕他仙緣深厚的時候,他卻憋著悶氣在大口的吃著齋飯,餓極了,也顧不上是葷是素了。
他憋屈倒不是因為沒有肉吃,而是因為腦海中“下凡”二字蘊含的所有文字似乎都認識,可是只要連在一起,就讓他頭暈?zāi)X脹。
這讓他都有些懷疑,這兩個字會不會是什么絕頂高手給他下的套。
這里是茅山后山的一處偏殿,唐玉樓端著大碗坐在桌旁猛吃,一只腳還踩在了椅子上,這都是跟老九走了十幾天江湖養(yǎng)成的匪氣。
屋內(nèi)坐著三個道士,兩個女子,一個老九,還站著朱七一和肖一刀。
“所以,小王爺這次來,是想要在茅山找個師傅?”
黃道子待唐玉樓終于又吃完一碗飯后,遞了一杯茶水過去問道。
“是找?guī)煾担贿^是給我那兩個不成器的護院找的,昨日,本少爺就確定了這師傅的人選了。”唐玉樓接過茶杯,不客氣的一飲而盡。
雖然茶水苦澀,可是卻也別有一番清香,喝完以后他自己又倒了一杯。
“哦?”
黃道子故作不知。
昨天唐玉樓抓著他的胳膊說了句“就是你了”,此時他算是明白過來是何意了。
“別裝了,就你。給你送上門兩個練武奇才做徒弟,還不偷著樂,怎么?還不愿意?”唐玉樓脖子一揚,面色一沉,那做派,十足的紈绔加無賴。
聽說過強買強賣,也聽說過霸王硬上弓的,可是屋內(nèi)的人還真是沒有見過強行送徒弟上門的,一送還是倆。
“我可告訴你,山下就有五百披甲精騎駐扎,你要說半個不字,就等著看馬踏茅山吧。”唐玉樓站起身,雙手叉腰,連唬帶嚇地對黃道子說。
山下五百精騎不假,這是唐玉樓的海東青親自搬來的救兵,領(lǐng)兵的是驍騎校尉熊蓮兒。
昨日黃昏,他其實就已經(jīng)抵達茅山腳下,原本準備立刻率領(lǐng)五百精騎上山護主的,他可是帶著唐家制式弩箭來的,那些道士就算武道修為再高,還能高的過漫天的箭雨?
那時候唐玉樓已經(jīng)處于入定中,為了不影響他,由青竹親自下山制止了熊蓮兒,不過后者還是在山腳搞出很大動靜,比如架起了兩架攻城用的弩炮,直指茅山道院。
天地玄黃,黃道子貴為道門黃字輩,更是一派前任掌教,這等輩分和地位站出去,哪個江湖門派不得客客氣氣的接待,他的徒弟則是洪字輩,如今在江湖中闖出名堂的也不在少數(shù),眼前茅山當代掌教洪蒼子就是其中之一,一名小先天境宗師。
作黃道子的徒弟,那不也就是洪字輩了?這輩分在天下道門中,不是高,是很高。
“小王爺,你身邊就有一位武道宗師,何必舍近求遠呢?”黃道子若有所指,當然就是在說老九了。
“老九是要跟我一起行走天下的,哪里有那么多閑功夫去教人武藝?”唐玉樓撇了撇嘴,殊不知說出去的話,讓其他三位宗師一陣牙疼。
老九沒有閑功夫,堂堂茅山前任掌教就有了?
“再說了,挑師傅自然是越厲害越好,這里除了你老黃,還有誰能比老九厲害?”這話說的夠無禮,其實也在理。
雖然一旁端坐著的易黃子也是黃字輩,奈何前半生更加專心岐黃診脈,觀相推命之術(shù),對于武道一途并不是太上心,這也導(dǎo)致他現(xiàn)在也只是小先天境修為,與自己的掌教師侄洪蒼子一樣。
同為小先天境,動起手來勝負就沒有那么明顯了,何況老九還是在江湖摸爬滾打數(shù)十年的滾刀肉,誰知道他發(fā)起狠拼起命來能爆發(fā)多大的戰(zhàn)力?
所以唐玉樓這話說的,讓三個道士一時間有點啞口無言。
“既然這樣,那江湖上比老道我厲害的人物大有人在,不說那天下第一的楚非人,武當、蜀山都是高手輩出,什么七大幫派,十大豪族也是,還有佛家寶剎內(nèi),哪個不是有舉世聞名的宗師坐鎮(zhèn),就說十大豪族之一的姑蘇王家,就有武道宗師不止一位,而且距離此地又不遠,更聽說還是小王爺你家親戚,何不前往尋師更加便捷?”
老道士黃道子搖頭晃腦如數(shù)家珍一般,就差把整個天下四國八荒內(nèi)的所有門派高手數(shù)一遍了,直到他的目光對上唐玉樓那快要瞇成一條縫的眼睛后,才閉上了嘴巴。
“青竹,發(fā)信號,讓熊大哥帶兵上山!”惡狠狠瞪著黃道子,唐玉樓咬著牙說道。
青竹真的是十分聽話,第一時間就站起身掏出了一支令箭向外走去。
小王府內(nèi)大小五十六位丫頭,小主子唐玉樓就是他們的天。
“且慢,小王爺息怒,息怒!”
黃道子可不想看到茅山千年基業(yè)就毀在自己手上。
雖然他自問憑借茅山的武力,足以抗衡這五百精騎,可是那之后呢?不說已經(jīng)破敗不堪的山門,那隨之而來的五千甚至五萬還多的精騎強兵,如何應(yīng)對?
真到了那個時候,就真的是茅山一派的災(zāi)禍了。
況且黃道子心中,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抱上眼前這位小王爺?shù)拇笸攘耍趺磿试S因為眼前這點事情就搞砸了呢?
“老道沒說不收徒啊,只是想給小王爺多些建議,萬一有更好的師傅呢?”黃道子越說越心虛,哪里還有一點武道宗師的風(fēng)范。
也是,對著這么一位紈绔祖宗,估計沒幾個人能安穩(wěn)下來,完全不按常理出招啊。
“這樣吧,本少爺也不為難你了,這二人看來最少也都是武道宗師了,你讓他們跟老九打一架,誰要是能贏過老九就讓他們收徒,就不麻煩你了,如果他們都無法勝過老九,那么你就受累了,了不起我多找些唐家軍馬過來觀禮就是。”
唐玉樓指了指坐著的易黃子和洪蒼子,對黃道子說道,最后那句話又是赤裸裸的威脅。
什么叫多找些唐家軍馬來觀禮?明顯就是人多勢眾嘛。
其實與宗師過招是老九想要的,自從跨過武道九品門檻晉級宗師境以來,老九從未與實力相當?shù)母呤诌^招。
在王府的時候,雖然知道一定有高手存在府中,可是他也不敢隨意找人交手,所以在來茅山之前,他就跟唐玉樓說好了,盡量撮合他能與茅山宗師一戰(zhàn),一來檢驗自己的實力,二來就是發(fā)泄一下多年來心中郁結(jié)的悶氣。
在厚德殿前與茅山掌教洪蒼子只是簡單的過招,并未戰(zhàn)力全開,所以老九并未過癮,此時唐玉樓把話說出,前者已經(jīng)是兩眼放光,在對面坐著的兩名道門大能身上掃來掃去。
“洪蒼子已經(jīng)與這位九先生交過手,想來再交手也難以分勝負,我看就讓我這位不專心武道的師弟再與九先生過過招吧。”黃道子在厚德殿前就看出了老九的深淺,一身武道境界穩(wěn)穩(wěn)的站在了小先天境,要論根基之穩(wěn)固絕對強于洪蒼子。
老九畢竟是前半生從生死搏殺中走過來的,武道根基也是靠著一次次的死里逃生夯實的,比起在茅山道院內(nèi)長大的洪蒼子來,雖然沒有練武的宗門優(yōu)勢,卻有著實戰(zhàn)優(yōu)勢。
其實黃道子知道,如果讓自己的徒弟洪蒼子與老九交手,時間長了,勝出的一定是老九,,所以他才想讓易黃子與老九一戰(zhàn)。
一來避免了洪蒼子出丑影響道心,二來也是想通過此戰(zhàn)來激發(fā)易黃子多年來未有寸進的武道之心。
至于茅山弟子外出歷練,則是不得不提上日程了,包括洪蒼子在內(nèi),都需要到江湖中歷練一番才行。
茅山后山有一片百丈見方的平臺,因為幾乎是位于后山之巔,所以看上去就好像懸浮在空中一般,四周只是用竹子和藤條圍了一圈簡單的圍欄,靠近邊緣還是很危險的。
唐玉樓翹著二郎腿坐在長凳上,青竹站在他身旁伺候,董卿人則是坐在另外一張凳子上,端莊賢淑。
本應(yīng)該是此次茅山之行主角的朱七一和肖一刀,則是一人抱著一把刀站在平臺邊緣,這樣的比武是難得的觀戰(zhàn)機會,他們不會錯過。
二人的這番表現(xiàn)也是被黃道子看在眼中,后者心中暗贊一聲,倒是兩個尚武的坯子,雖然年紀不小了,不過如果練武的天賦和毅力尚可,也不是沒有可能打造出兩個小先天境宗師來。
平臺中央,老九依舊拄著紫檀拐杖,另外一邊,易黃子負手而立倒也有幾分仙風(fēng)道骨,二人都是高手,原本應(yīng)該有些場面上的話要說說,誰知道被唐玉樓一句話,就把高手之間的英雄相惜搞得支離破碎。
“你倆這架還打不打了?都站了快一柱香的功夫了,本少爺還要趕在日落前下山呢。”
小王爺唐玉樓,看熱鬧不嫌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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