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哎呦我的肚子……”她一張俏臉揪在一起,一眼望去,十分痛苦的模樣。
還真是會玩,幾個月不見,玩起栽贓陷害的戲碼了。不過是不是用錯了地方?
我與她只是不對盤,犯不著演這一出吧。
“王妃,王妃你怎么了,快傳太醫(yī),快來人啊!”
皇后的隨身女官反應(yīng)間你果然特別快,她大喊一聲,飛快的跑過去,趕緊去扶百里天霓。
隨著她一聲大喊,自后殿一下子冒出來好幾個宮娥,左邊右邊的扶住百里天霓。這功夫,我一直站著沒動。
我站在門口,光線很好,我看見最開始喊話的那個女官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根細針,趁著眾宮女手忙腳亂的功夫,往前一探,用力的往天霓的肚子上扎了一下。
“啊!”
這一下來的豪無防備,百里天霓當即痛喊了一聲,腿一軟,就跌了下去。
她之前是詐摔,周圍宮娥基本都是虛扶著她,她這一坐,實實在在的礅在了地上臉瞬間就青了。
“肚子,肚子……”豆大的汗珠唰的一下就冒了出來,眼看著她淡粉色的裙擺現(xiàn)出殷紅,周圍宮娥可是炸了鍋。
“不好了不好了,王妃小產(chǎn)了,快傳御醫(yī)!快啊!”
一堆人中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眾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幾個宮娥飛快的沖將出去,不大一會兒,御醫(yī)就到了。
皇后一聲令下,眾人立刻將其抬到旁殿榻中,接生嬤嬤陸續(xù)到位,太醫(yī)宮娥進進出出,一大幫人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一直折騰了兩個時辰,最后,太醫(yī)抹著一頭汗水過來稟報。
他說是御親王妃腹中孩兒堪堪保住,但是動了胎氣,從此以后定要多加注意,不但不可隨意動氣,半點風都受不得,若是再有差池……
太醫(yī)沒敢再說,但情況已經(jīng)明了。
皇后凝眉應(yīng)了一聲,待眾人收拾的差不多了,便進偏殿看天霓了。
從百里天霓跌倒,到宮女放陰招,再到太醫(yī)診病這時候,我皆都是沉默的站在皇后身后。
這倒是有意思呢。
剛才使陰招的人,分明就是皇后的貼身女官,百里天祁請妃那天,就是她去給軒轅宸通風報信的。一個小小的女官,就算膽子再大,又怎敢隨便出手傷皇家王媳。
百里天霓想栽贓,是因為看我不順眼。但是,皇后這是演的哪一出?
借刀殺人,借我之手除了天霓孩兒?
雖然天霓是和親公主,在怎么不待見,但那畢竟是她族親,她沒道理除去自家骨肉啊。
難道,是想趁火打劫,借此一鬧,對我下手?
這也是把可能的,別蘇霍還再邊疆為國浴血,只說軒轅宸的幾萬精兵,和那個意圖不明留在西祁的百里天祁,她就沒道理對我下手。
那這又是為何呢?
我百思不解,就這么站在回廊上等著,沒多一會兒,一身明金鳳袍的皇后便從殿中行了出來。
我站在殿門側(cè)處,她一出門就看到我了,臉上神色一送,竟然上前兩步道“寧安啊,可是害怕了?”
我頷首不語,她便道,“寧安啊,你莫要害怕,哀家剛才都看到了,是天霓踩到了地下的積水才滑倒的。她起身后本已無礙,腿軟自己又摔倒,這才有了這番靜心動魄。”
暗中做了手腳,明里還為我開脫,這又是哪出戲?
雖是不知道皇后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是既然她愿意替我開脫,我自然省去很多麻煩,當即惶恐謝嗯。
皇后娘娘點點頭,轉(zhuǎn)而又將御醫(yī)叫過去詢問情況,沒多大一會兒,得到消息的御親王赫連云沼便就到了。
他大步走近,先是于皇后起禮,然后,沒有及時進去殿中,反而是將目光對向我。
兩月不見,他膚色緩白了般少,今日穿了一件四爪蛟龍金繡袍,冠發(fā)束赤珠,雙手習慣后背。站在臺階之上,就這么望將過來。
那一瞬間,他的眼神里有驚喜,有詫異,還有許多復雜的東西,我垂頭頷首起禮,在抬頭時,他目光已經(jīng)恢復如常。
“什么時候回來的。”他問。
“剛剛回來。”我答。
他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與女官問了情況,這才進了殿中。
既然皇后已經(jīng)說不關(guān)我的事了,接下來,就是他們的私事了,我便請禮告退,由宦司引著出了宮。
我回來的消息早已傳開,一出宮門,遠遠的就見綠珠帶了幾個人等在遠處,見我出來,她趕緊跑過來迎我,人沒到,哭腔就先到了。
“小姐,你可是回來了,奴婢以為,再也見不到小姐了呢。”
我莞爾一笑,“綠珠,其實我一直想問,為何你一見我就哭,莫不是,你家小姐回來,能不高興?”
綠珠搖頭,“沒有沒有,小姐,天地可鑒,奴婢絕對沒有這個意思的。”
眼看著她想哭又不敢的緊張模樣,我也不想在逗她,這便往馬車方向行。很意外的,我竟然在馬車旁邊,看到了將軍府的老管家。
“給郡主請安。”管家激動的很,搭手就是一個大禮。
“管家伯伯快快免禮。”我趕緊過去扶他。他瘦了不少,衣衫很厚,卻是更顯的他瘦骨凜凜,許是站的久了,他的手特別涼。
“管家伯伯,你怎么也來了?”
他道,“郡主在行宮起了病,老奴擔心的緊,今日聽說郡主回來了,就想過來親眼看看,要不,總覺得不放心啊!”
我心里一暖,“讓管家伯伯操心了,傾沐已經(jīng)沒事了。”
“哎,沒事就好,沒事老奴就放心了。”他連連點頭,眼中老淚轉(zhuǎn)了幾圈,趕緊別過頭去抹了。
我心里也是有些觸動,將軍府里,還是有人惦記我的。
天寒地凍的,我本是想讓管家伯伯跟我回郡主府的,但他說將軍府里還有事,他就得過來看看我,已經(jīng)出來太久了,得回去了。
綠珠只準備了一輛馬車,連多余的馬都沒準備,我便讓他與我同坐馬車,他起先不同意,見我執(zhí)意要送,終究還是上了車。但他就是不肯進車里,坐在車外腰般挺的溜直,像是給我做守護一樣。
蘇宏和吳宛華把在,我直接將他送到將軍府門口,看他進府后,才又打馬往郡主府走。
府里知我回來,皆都候在門口,我一下車,一片跪拜起禮,我道了聲起,一路回了寢遠。
“小姐,廚房已經(jīng)準備了你愛吃的東西,奴婢這就拿來。”
綠珠為我解下外披的錦蓬,蹭蹭兩步跑了出去,不大一會兒,就擺了一大桌子菜。
雖然在皇后那里吃了粥,但見菜色不錯,也是胃口大開,離家?guī)自拢真是懷念家中味道。
吃過了飯食,綠珠早已備好了熱水,一路車馬勞頓,此時洗上一個熱水浴,當真是解乏又舒服。
我將水瓢盛了水,自頭頂緩緩的澆,感覺暖流也隨之充滿全身……
沐浴過后,我扯過衣衫穿好,不經(jīng)意間,又撇見手臂處的一塊紅色花朵。
自在藥筑醒來后,我大臂處就多了一塊紅痕起先并沒在意,但是這紅痕長的特別快,沒幾天,就形成片狀。昨天我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凝成了花的模樣。
臨下山時,我特意問佘冥診了一下脈,他說我身體早已會恢復,無任何異樣。有點不放心,我便讓他看了這塊痕跡,他說這并不是病痕,倒像是胎記一類的東西,許是之前的毒壓制了胎記,毒解了,胎記就出來了。
他這解釋雖然牽強,勉強也算解了心疑。
我側(cè)眼看著花記,越看越覺得熟悉,心思猛的一動,去書架處取了蘇霍那只盒子打開,將里面的駝花玉佩拿出來一比較,果然是一模一樣。
駝花玉佩,駝花胎記……
這玉佩是母親落兒留下的,這胎記是毒解了以后才有的,難道,這兩者有什么聯(lián)系不成?
我仔細思量了半天,感覺腦袋一團漿糊,怎么都想不透其中聯(lián)系,干脆就將那玉佩放了回去。又將那皮質(zhì)小球拿出來。
我先是用力捏了兩下,這東西似是實心的,湊近了仔細的看,我發(fā)現(xiàn)這小球中間有一個極小的小孔。
這小空,比這針眼小了好多倍,不仔細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我趕緊去首飾盒里,找了一個尾端極細的發(fā)釵,將尖角扎進去一挑,在一拽。
那小孔卻是大了一些,我用手夾著一扯,裹小球外面的一層皮膜便被撐開了。
我用力捏了幾下,將里面這團東西捏松,展開,一張方方正正的皮紙便現(xiàn)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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