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世子哪里去?”
燕雀飛斜倚著一根長柱,懷中抱著一把朱紅的長劍,面上似笑非笑,嘴角微撇,狀做不屑,又似鄙夷,看著戴端因幾人惱怒不已。
戴端因壓下心頭怒火,當(dāng)先一步,身形微傾,左右環(huán)顧了一眼,質(zhì)問道:“原來是燕將軍,不知將軍為何堵在我們的大營?何況,我等出門不需向?qū)④妶?bào)備吧?”
燕雀飛倚靠的長柱,赫然豎在戴王中軍大營的門口。
她卻將,戴王的門口堵了!
燕雀飛白了戴端因一眼,似乎不想與他解釋,想了又想,又一種頗為厭惡的語氣道:“原來是不與本將有關(guān)的,不過,誰叫郡主剛剛下令,軍中混入間客,諸位世子還是不要出去的好。”
“燕將軍,話可不能亂說,在場(chǎng)諸位,皆是各王子弟,身份尊榮,可不是你可以誹謗的。”
燕雀飛話音方落,一個(gè)面白無須的男子便走了出來,男子白衣白衫,掛著煙翡飛翠佩,束流月天星冠,人模人樣,幾步走來,手中折扇連連搖動(dòng),派頭十足。
這是,余王世子余燕清。
說了句貌似威脅的話,余燕清狗仗人勢(shì),表情甚是得意,頗有些沾沾自喜地道:“燕將軍,你若知錯(cuò),回頭到我營房,小王雖然不才,但幾位世兄還是要給小王幾分面子的。何況,你與小王名字中都帶了個(gè)‘燕’字,可是有緣的很哩。”
說話間,余燕清用一種淫邪的眼神打量著燕雀飛被鎧甲束縛的玲瓏身段,赫然,是對(duì)燕雀飛動(dòng)了邪念。
“廢物!”燕雀飛玉唇開闔,不經(jīng)意就吐出了兩個(gè)刺耳的字眼。
“什么?”
余燕清面色一僵,似是有些沒有聽清楚,但燕雀飛卻沒有給他解釋的義務(wù),卻聽她冷喝了一聲,道:“奉郡主之令,軍中捉拿間客,各軍緊守門戶,勿使擅動(dòng),,若有要事,先向郡主報(bào)備,否則,皆以叛逆論處。諸位世子,莫要自誤!”
“好你個(gè)燕雀飛,敢與本王如此說話,是仗了誰的膽子?”
余燕清咆哮連連,八王世子的面容難看,戴端因則冷哼了一聲:“郡主之令,怕是管不到我們八王吧,八王向來各管其事,燕將軍,你越權(quán)了!”
燕雀飛則露出一絲好奇,輕咦了一聲,問道:“如此這般,世子之意是八王不服郡主,不愿遵從郡主的命令咯?”
戴端因深深看了燕雀飛一眼,勉強(qiáng)笑道:“小王并非這個(gè)意思。”
“但可以這么理解!”燕雀飛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的話,眉角微挑,似乎在說,大家心知肚明,世子何必自欺欺人。
言盡于此,愚蠢如余燕清也看出了燕雀飛來者不善,各人面色狂變,有人面露兇光的,有人面做怯色,也有人左右惶顧,除戴端因還沉得住氣,其他幾位世子竟無一人可堪大用。
燕雀飛眼中的鄙夷,已不再掩飾。
八王子弟,不堪其用,甚至,不如豚犬!
“燕將軍,你所說之言,可要想清楚,畢竟,你也只是遵從號(hào)令的,不必為某些人得罪我們。”戴端因低啞著聲音,愈顯陰沉。
他只說燕雀飛要想清楚,而不是說無咎郡主要想清楚,卻想,再試一試,將燕雀飛拉攏到八王一方。
“本將軍想得很清楚了。”燕雀飛別有深意的看了戴端因一眼,頓了頓,卻似想明白了什么,忽然大笑起來,道:“老娘既然降了郡主,便需遵奉主君號(hào)令,畢竟,老娘,可不想做三姓家奴啊,看來,世子想要害老娘。”
言畢,燕雀飛猛地將長劍挺起,劍鞘連點(diǎn),最后停在了戴端因面前,一陣炙熱的鋒芒猛地壓迫上去。
老娘?
八王世子先被燕雀飛的自稱唬了一跳,再被燕雀飛的氣機(jī)一壓,面色齊作煞白,若非顧及八王的面子,只怕大喊救駕的都有。
再聽燕雀飛一口一個(gè)老娘,如同教訓(xùn)熊孩子一般,指著他們的鼻尖呵斥,諸位世子又氣又惱,想要反駁,卻被燕雀飛壓得說不出話來,憋得面紅腦脹,心下不知多恨。
此時(shí)此刻,諸位世子方才醒悟自身無力,他們雖是八王世子,受人尊敬,卻是仰仗父輩的威風(fēng),而非自己的本事。
所謂王權(quán),實(shí)質(zhì)也是力量一種,與修行者掌握的超凡之力并無區(qū)別。
落在燕雀飛這等人物眼中,王權(quán),也就這么回事,尊敬你,是給你面子,不尊重你,你便打碎了牙咽下去。
世間真理莫不如是,戴端因等人自恃勢(shì)力龐大,耀武揚(yáng)威太久,卻忘記真正的威風(fēng)是依仗不來的。
他們更忘記了,站在他們面前的,不是弱女子,而是一個(gè)天尊強(qiáng)者。
天尊稱尊,與諸王等齊,與帝皇平坐,又豈是戴端因這等豎子能輕辱?
戴端因等人視做要挾、拉攏燕雀飛的底牌,在燕雀飛看來,不值一文。
“燕將軍,何事能勞您大駕?您但有事,派人說上一聲便是,吾等八王豈有不從之禮?”
即在這時(shí),一聲大笑忽然穿插而來,打斷了燕雀飛的氣機(jī)壓迫,隨即,從王帳內(nèi)走出了兩個(gè)老者。
一人著九蛟奪珠袍,威風(fēng)赫赫,龍行虎步,猶若蓋世霸主,卻是八王之首的戴王。
一人黑白道衣,頭上挽著道髻,衲鞋銀發(fā),氣質(zhì)縹緲,仿佛神仙中人,明明就在此間,但在燕雀飛的感知中,卻無此人。
叫燕雀飛忌憚的,正是黑白道衣的老者!
“夭壽了,夭壽了。老娘芳齡正茂,不知今日能不能過去。便知吳小子奸猾,與某人一樣可惡,竟然賺我來此,原來這里還有一個(gè)老怪物。”
見到黑白道衣老者時(shí),燕雀飛便知著了吳明的道,心下大恨,連連賭咒,恨不得將她口中的吳小子抓出來鞭打一頓,再剝了衣服送去神秀峰,好好羞辱一下某人。
不過,眼前還有一關(guān)要過。
卻聽燕雀飛尷尬的笑了笑,不慌不忙地收起連鞘長劍,做出一副乖巧模樣,腆著臉道:“不知是哪位前輩到來,不如隨小女子前往中軍營帳面見郡主,想來,郡主聽聞前輩到來定然欣喜至極的。”
這副樣子,甚是沒臉沒皮,仿佛剛才那個(gè)就差撒潑打賴的那個(gè)瘋女子不是她本人一般。
“小女子,你若是小女子,剛才那個(gè)‘老娘’又是誰?”戴端因等人聞言差點(diǎn)悶出一口血來,不忍再看燕雀飛‘乖巧’的模樣,只能在心底默默念著,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的八字真言。
“想不到,想不到!老夫許久不曾出世,世間便無人知道老夫的名聲了。”
黑白道衣的老者連連搖頭,仿佛感慨世風(fēng)時(shí)移的隱者,燕雀飛心中欣喜,才要問一句,您老仙鄉(xiāng)何處,老者的話風(fēng)陡轉(zhuǎn),突然說道:“不過,小女娃折了戴王的面子,老夫?yàn)榇魍醵Y敬,需得償還戴王一個(gè)人情,這樣,你先與戴王道歉,而后,隨在老夫身邊,也省得女娃子埋怨要做三姓家奴。”
這話老者說的理所當(dāng)然,燕雀飛聽得卻是芳心大怒,心頭之火蹭蹭蹭就冒了出來。
卻見她長發(fā)飄揚(yáng),點(diǎn)點(diǎn)神火點(diǎn)燃,如飛如揚(yáng),身后升起了一只振翅長鳴的飛鳳,翎羽若飛火,周身騰光焰,背負(fù)五德七彩,驕傲而尊貴,甫一出現(xiàn),便壓得戴端因幾人連連后退,呼吸不能。
“小女娃要炸刺啊!”老者不以為意的笑道,將右手往身后一背,單掌向前,略略示意,要請(qǐng)燕雀飛先出手。
錚!
燕雀飛不敢托大,擲出劍鞘,身后的火鳳長聲嚦啼,揚(yáng)翼飛起,燕雀飛揚(yáng)起長劍,踏地而飛,身與劍合,劍隨意起,化入火鳳的鳥喙之中。
一瞬之間,燕雀飛但將自身精氣神拔到極限,強(qiáng)行凝聚尚不成熟的元神,其志如城,高昂的戰(zhàn)意直接轟爆虛空,引得無數(shù)飛光從天降落,如星如火,竟似飛火流星,遮天蔽日。
一出手,就是全力,她也不敢留力,老者出現(xiàn)時(shí),燕雀飛便知,此人,是化道境。
“有些樣子,不過,虛而不實(shí)。”
老者輕輕笑著,單掌向前一抓,有黑白微光乍顯,化作兩縷光流,徐徐落下,隨風(fēng)并舞,形若飄綾,下一刻,光流猛然碰撞,即如天地大開辟,混沌炸裂,張開一方唯有黑白的朦朧世界。
是為,乾坤彌界之術(shù)。
老者,正是邪道人。
比起過去,邪道人的出手堂皇正大,不再暗算遮掩,盡顯宗師氣度,也算比得上他化道境強(qiáng)者的身份。
蘇妄若是見了,定然要欣喜地叫一聲道友。
不過,這個(gè)道友做出以大欺小的事來,卻是蘇妄所不齒的。
邪道人只掌擒下,乾坤彌界一翻一轉(zhuǎn),隨即,漫天飛光火雨盡數(shù)小山,火鳳消失,卻都被他鎮(zhèn)壓在乾坤彌界中。
邪道人面露微笑,正得意間,一抹紅光猝地從乾坤彌界中透射出來,光輝煌煌,如血如虹,魄麗而盛艷,渲染了天空,亦將黑白染做了緋紅。
天穹,霎時(shí)變作了血色!
“是你!”
邪道人驚呼一聲,捂著左手踉蹌后退,紅光裹挾這燕雀飛飛入青冥,消失不見。
在他的掌心處,留下一道殷紅細(xì)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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