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顏茹知道,這個時候她更不能亂,也不能怒,要好好的扮演一個和邵宛如站在一處的好姐姐的模樣。
見醫(yī)女把邵宛如的傷腳重新包裹好,邵顏如才跟著醫(yī)女一起到了屏風(fēng)外面。
屏風(fēng)外曲太醫(yī)帶著幾分疑惑的看了一眼邵顏茹,顯見得也在懷疑邵顏茹,但他在宮里日久,城腹很深,只看了一眼之后,便轉(zhuǎn)開了頭。
“曲太醫(yī),現(xiàn)在怎么辦?這……這藥膏呢?”邵顏茹臉色大變的看著曲太醫(yī)空空如也的手道。
“方才丫環(huán)搶走了!”曲太醫(yī)不以為意的道,這兩瓶藥膏拿走,對他倒是沒什么壞處,這事看起來蹊蹺,他并不想介入,“既然已經(jīng)上了藥,這接下來就把藥膏留下,以后每天涂一涂,再多休息幾個月,應(yīng)當(dāng)可以好全了!”
邵顏茹咬咬唇,狠狠的瞪了一眼書棋,目光陰冷的幾乎要把她吃掉一般,書棋嚇的急忙低下頭,臉色慘白。
方才曲樂沖出來太快了一些,而且又有玉潔擋在前面,她看到的時候曲樂已經(jīng)搶了往門口去了,她就算是想追也追不上!
“五小姐好好養(yǎng)著就是,我們就先告退了!”感應(yīng)到空氣中的冰冷氣氛,曲太醫(yī)對收拾好了的醫(yī)女道。
“有勞曲太醫(yī)了,玉潔替我送送曲太醫(yī)!”邵宛如柔婉的聲音從屏風(fēng)后面?zhèn)鞒鰜怼?br />
“五小姐客氣了!”曲太醫(yī)道,“五小姐還是留下丫環(huán)自己好好休息,這傷處也要小心一些,雖然已經(jīng)正過來了,但現(xiàn)在還傷著,很容易再出事,若非必要,五小姐還是不要隨意的走動才是!”
說完,他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邵顏茹,之前這位邵大小姐可是說這位五小姐傷了之后,不但又走了許多路賞景,而且晚上的時候也歇不住,又跑了出去,他之前對這話深信不疑,這時候卻忽然沉得,過于的刻意了一些,似乎就是在告訴自己這位邵五小姐是裝著受傷似的。
這事怎么看這位邵大小姐都不象是無辜的!
但這種事跟他無關(guān),他只是一位被請上山來的太醫(yī)罷了,看到什么就說什么,實話實說比較好。
方才兩個下人,一個去找興國公府太夫人,一個去找瑞安大長公,這事怎么看都不明是那么容易善罷干休的,曲太醫(yī)這次也后悔,早知道這里面有這么多彎彎繞繞,他當(dāng)時就不應(yīng)當(dāng)答應(yīng)興國公走這么一趟。
“多謝曲太醫(yī)!”邵宛如道。
曲太醫(yī)帶著醫(yī)女離開,玉潔送到廊下,看了看屋子,露出一副不放心的樣子,對著曲太醫(yī)深施一禮:“曲太醫(yī),原本奴婢是要把您送到門口的,但這會我們小姐身邊沒人,奴婢怕……出什么事,就讓青兒送您一程!”
說完,點頭叫過正在院子里的青兒,青兒應(yīng)聲過來。
曲太醫(yī)和醫(yī)女想起屋子里尚有邵大小姐主仆在,但邵五小姐卻是一個人,對望了一眼之后都沖著玉潔點點頭,示意她可以回去!
曲太醫(yī)和醫(yī)女和青兒送走,玉潔重新回到屋內(nèi)。
邵顏茹已經(jīng)重新轉(zhuǎn)到屏風(fēng)后面,站到了床前,臉上的神色很是羞愧:“五妹妹,我……好象是我害了五妹妹,五妹妹放心,我一定會查出來誰想害我們姐妹的,這藥膏拿上來兩瓶,原本就是說要我們兩個用的,想不到居然被人早早的下了藥!”
邵宛如嘲諷的勾了勾嘴唇,都這種時候了,邵顏茹還在表示這事跟她無關(guān),這事要害的是自己和她,還真的當(dāng)自己久處玉慧庵,身邊就這么幾個人,單純的連個好壞都分不清了!
“大姐,請回吧!”她冷漠的道。
“五妹妹,我……”邵顏茹還想解釋卻邵玉潔攔住。
“大小姐,您請吧,太醫(yī)說讓我們五小姐好好休息,若是休息不好,這傷可能更不容易好起來!”玉潔冷冷的道,目光憤怒的落在邵顏茹的臉上。
這樣的行為若是在往日,必然會被邵顏茹斥責(zé)地禮,但眼下的這種時候,卻也不是計較一個丫環(huán)有禮無禮的時候了。
邵顏茹無奈的轉(zhuǎn)身,帶著書棋欲走,身后卻傳來邵宛如極其冷漠的聲音!
“大姐,不是每一次都有人頂罪的!”
“我……”邵顏茹轉(zhuǎn)身欲辯解,卻見邵宛如的眼眸依舊緊緊的閉著,站在一邊的玉潔警惕的看著她,似乎只要她稍有異動,她就會動手的樣子。
定了定神,邵顏茹神色黯然的道:“五妹妹,日久見人心,你會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的!”
說完之后,眼眶紅了起來,急忙轉(zhuǎn)頭離開,竟似乎不想讓邵宛如發(fā)現(xiàn)她的難過似的。
玉潔一直緊緊的盯著她,又豈會不發(fā)現(xiàn)她這么一個表情,到這個時候了,大小姐還在裝,還真的把自己主仆當(dāng)成傻子一般。
邵顏茹退到門外,回頭看了看靜室的門,牙齒狠狠一咬,陷進了肉里,她真的是小看了邵宛如,原以為不過是一個住在庵堂里,少與人接觸的小丫頭罷了,沒料想居然如此狡詐,自己這一次是上了她的當(dāng)了?
如果不是她表現(xiàn)出不象受傷的樣子,自己也不會把事情鬧大,還特意的去請了曲太醫(yī),方才的一幕,祖母雖然會如了自己的意,讓人頂罪,但自己恐怕也會被人傳說,甚至還會傳到后宮中去。
原想著讓邵宛如在后宮以及的皇上的心目中落下一個不好的印象,眼下卻落到了自己的頭上,想到自己這么多年,好不容易得來的好名聲,邵顏茹就恨得咬牙切齒。
回到自己的屋子,靜靜的站在屋子里,目光陰冷的看著窗口,書棋一動也不敢動的縮在門口的暗影處,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收拾東西,我要下山!”好半響,邵顏茹才道,聲音幾乎是從牙根處擠出來的。
“小姐,您這個時候下山不合適!”書棋嚇了一跳,喃喃的道,大小姐上山原就是為了避開幾位皇子的選妃,這個時候下山可怎么辦!
“還不趕緊去備車!”邵顏茹手一揮,一個巴掌狠狠的落在書棋的臉上,打的她后退一步,頭重重的撞到了門邊的墻上,疼的眼淚立時溢了出來,卻不敢多說一句話,忙點頭跑了出去。
身后邵顏茹發(fā)紅的泛著紅色瘋狂的目光,她所有的計劃不得不因為此事擱淺了,邵宛如,她絕對不會放過她的!她逼得她不能在玉慧庵清修避難……
大長公主帶著人氣勢洶洶打上門的時候,興國公夫人是相阻攔的,但沒攔住,讓瑞安大長公主帶著人沖到了興國公太夫人的院子。
早有人稟報了太夫人,太夫人草草的梳洗了一番,才被人扶著到了外屋,就看到瑞安大長公主帶著一眾人等沖了進來,進來之后也沒和太夫人說話,直接讓人動手,原本擺飾的華美的屋子,立時被打的七零八落。
“你……你……”太夫人氣的連話也說不出來,沖著手指哆嗦成一團。
郁嬤嬤急忙替她拍打著背心,讓她可以緩過氣來。
見砸的差不多了,瑞安大長公主才冷聲對太夫人道:“你們一而再的害我的外孫女,上一次是想把她送給一個妖道,這一次直接用了摻合了其他東西的藥膏給灼灼,整個興國公府就這么容不下一個這么小的女孩子嗎?”
“你……你什么意思?”太夫人好不容易緩過來。
“母親,這事說起來其實也不知道是誰的錯,兩個丫環(huán)在山上都受了傷,大丫頭下山來讓人取了兩瓶藥膏,但方才說有一瓶藥膏被參了藥,五丫頭用了之后傷勢不但沒好,而且還壞了起來,大長公主怒極,以為是我們府里要害五丫頭,可……可這事,我們事先都不知道啊,而且兩瓶藥膏送上山,也不知道誰用哪瓶有害的。”
興國公夫人這時候已經(jīng)從升嬤嬤的嘴里知道了事情的緣由,急忙向太夫人說明道,之后又加了一句關(guān)鍵的話:“母親,兒媳 覺得是有人想害我們整個興國公府,不知道是不是國公爺?shù)恼䲠常蛘咂渌耍 ?br />
“興國公的政敵要對付兩個閨中的丫頭?”瑞安大長公主冷笑一聲揚起頭道,“我不管你們這次又想說什么,如果說不出一個三、五、六來,我們太后娘娘面前見真章!”
說完之后,帶著人轉(zhuǎn)身就走,竟是沒有半點要給這對婆媳解釋的機會。
瑞安大長公主府的人是怎么來的,就是怎么回去的,一大群人氣勢洶洶的出了興國公府的門,瑞安大長公主上了她那輛華麗的馬車,馬車轉(zhuǎn)了個方向往大長公主府行去,馬車后面,大長公主府的婆子、丫環(huán)跟了兩排,看這情形就不是好相于的。
路上的行人看到這么一大堆的人經(jīng)過,紛紛議論起來,有大長公主府的下人掉隊了,而且看起來還和善,就有路人忍不住拉住她,問起方才的事。
大長公主府的人呼嘯而來,然后又呼嘯而去,必然是出了什么事。
被拉住的婆子是個口齒伶俐的,滿臉氣憤的把事情說了一遍,特地還說到了是宮里的曲太醫(yī)證明的,而后便匆匆的追著大長公主的馬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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