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的不耐煩,邵宛如看在眼里,知道她要插手了,也靜等著踩進來。
沒想到的是文溪馳這個時候居然會插手了,原本以為文溪馳會在事情最后水落石出了,才會說兩句場面話!
水眸詫異的一轉(zhuǎn),眸色瀲滟流轉(zhuǎn),美的柔媚,卻又帶著疏冷的戒備,文溪馳稍稍垂下眼眸,但隨既重新?lián)P起,笑容親和溫雅。
比起楚琉宸那種裝出來的無害和溫雅,文溪馳的溫雅才是從骨子里面透露出來的,很能讓人產(chǎn)生好感。
“二小姐,方才在火場的時候聽到你這話的人不少,興國公和大公子也在,二小姐眼下做何解釋!”文溪馳的目光轉(zhuǎn)向了邵潔兒,對著邵潔兒依然是笑容滿面,但這話卻問的很凌厲,很有一種把邵潔兒拉上堂上審訓的感覺。
所用的詞也是上堂用的詞。
邵潔兒哪見過這陣勢,一聽之下便慌了,這時候才想起之前她為了讓自己的話可信度更高,曾經(jīng)拉著留香做過證的,這時候再想說留香不在,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張口結舌的去看太夫人,希望太夫人可以給她一個暗示。
太夫人氣的在心里大罵蠢貨,早知道邵潔兒沒什么大用,只是沒想到居然蠢笨成這個樣子,看這樣子邵潔兒是難以自圓其說了。
低低的咳嗽了一聲,太夫人斥責道:“方才怎么會胡言亂語的?”
這是把邵潔兒在火場說的話當成胡言亂語不可信,同時也說明她現(xiàn)在說的話才是真的。
“對,我那時候看你們這么多人圍著我,我害怕,才這么說的,并不是真的!”邵潔兒得太夫人一提醒,立時醒悟過來,急忙搖手道。
當時的情境的確是這樣子的,邵潔兒不敢說出她似乎被人打暈了的事情,世家小姐最講究名節(jié),被人打暈了,而且還一個人丟在角落里,這種事情說出去,她的名聲還要不要,而且當時那么多人在,她怎么著也不能把這事說出去。
“二小姐的意思是你害怕,所以那時候才拉丫環(huán)做證?”文溪馳微笑著又問道。
“是,我當時就是害怕,慌亂才說了那么一句話。”邵潔兒一口咬定道。
“好吧,就算是丫環(huán)的事情是二小姐害怕才說的,那二小姐可否說說你當時離開屋子的情景,那個時候火燒起來沒有?”文溪馳繼續(xù)道。
邵宛如的目光落在邵潔兒的裙角上,那一處有一塊燒焦的痕跡,不過不只她身上有,邵靖和邵華安身上也有,方才從火場過來,身上有這么一兩處燒焦的痕跡算不得什么,唇角微微的一勾,她已經(jīng)知道文溪馳要說什么了。
別人在火場說不定是不小心濺到的,邵潔兒出現(xiàn)在火場的時候應當火快滅了、或者已經(jīng)滅了的時候,她身上的燒焦之處其實難以說清了!
“我走的時候,當然沒有火起,原本就是想去問問五妹妹的,但是快到了的時候想起五妹妹可能已經(jīng)睡下了,就轉(zhuǎn)回去了。”邵潔兒現(xiàn)在只能這么說了,心里暗暗慌亂起來,小的時候她就害怕文溪馳,當然更不敢和文溪馳一起玩,覺得這位文相府的小公子智計過人。
每每她想隱瞞點什么,總是藏不住!
“二小姐既然是火起之前離開的,又是火滅這后過來的,卻不知道二小姐身上燒焦的痕跡怎么來的?”文溪馳的目光落下,垂落到了邵潔兒身上的衣裙上,那里有燒焦的印痕。
太夫人坐在上面面色大變,恨恨的瞪著邵潔兒身上的那處印痕,她當然也看到了邵潔兒身上的這處痕跡,不過在看到二兒子和大孫子身上的印痕的時候,她也沒在意,以為邵潔兒是方才的時候浸上了火星子。
卻沒想到邵潔兒回來的時候,火居然滅了!
火滅了,卻燒掉了衣裙,這火從何而起?太夫人氣的幾乎暴出灼人的火星,只恨不得把邵潔兒的腦袋敲開來看看,怎么會有蠢成這樣的人。
“我……我……”邵潔兒這會不只是額頭上冒汗,渾身也冒起了冷汗,眼神亂飄,忽然疾聲道,“我……我是跟著五妹妹的丫環(huán)一起過去的,但回來的時候卻是我一個人提著那燈籠的,走半道上摔了一跤,燈翻了,里面的火燒到了我的裙子,幸好我反應快拍滅了!”
邵潔兒的慌話越說越順溜,到最后說完甚至覺得這是天衣無縫的,反正自己說摔了就摔了。
“二小姐是怎么摔的?”文溪馳竟然依舊沒放過她,緊緊的盯著她道,那雙眼眸透著邵潔兒慌亂的深沉和嚴肅。
邵潔兒張張口,腦海中似乎有白光一閃,記憶中的一些事情忽然想起,慌得她的臉色立時變得慘白。
連嘴唇也哆嗦了兩下,卻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看到邵潔兒突然之間的這種形態(tài),邵宛如詫異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文溪馳,文溪馳臉上的笑容已經(jīng)退去,泛起一股子嚴肅和凌厲,宛如出鞘的寶劍,就這么指著邵潔兒。
但邵潔兒的反應也很奇怪,縱然文溪馳給人的感覺有些緊張,但也不會讓她臉色大變到這種程度,似乎還有些瑟瑟發(fā)抖,柳眉微微的蹙了蹙,莫不是這里面還有自己不知道的緣由嗎?
“二丫頭,你說說到底是怎么摔倒,說完之后也可以讓文大人記錄下,天氣寒冷,文大人也等的很久了!”太夫人不耐煩的道,這話里逐客的意思很明顯,如果不是文溪馳,這時候還要順利許多了。
太夫人心里莫名的煩燥,少了大長公主在,居然多了一個文溪馳來攪局,只想讓邵潔兒把話說清楚了,文溪馳就可以回去。
“我……我就是跪摔了一下,所以才會燒到裙子……的!”被太夫人這么一斥責,邵潔兒才從記憶中清醒過來,急忙慌亂的辯解道。
裙子燒到總得裙子夠到火才是。
“二小姐確定是這么摔的嗎,不是其他方式?或者說一會又說錯了,是心急慌亂之下說錯的!”文溪馳的臉上又露出了一絲笑意,帶著幾分坦然。
“我……我就是這么摔倒的,我肯定,我很肯定。”邵潔兒急忙道。
“你可以肯定那是最好了!”文溪馳不慌不忙的轉(zhuǎn)過頭看向太夫人稟了稟手道:“太夫人我要問的話問完了,現(xiàn)在我得了一個結論,邵二小姐說慌了!”
一句話震的整間屋子里的人都驚訝的看著邵潔兒。
“我……我沒有說謊,我是真的,是真的這么摔的!”邵潔兒本來就沒底,被眾人這么一看,立時慌的連連搖頭。
“元青,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邵華安看了看文溪馳,道。
太夫人的目光冷冷的看著文溪馳,滿滿的不悅。
文溪馳沒理會太夫人的目光,只是伸手一指邵潔兒的發(fā)頂:“太夫人,大公子你們看,邵二小姐自己說她只是跪摔在地,只是燒到了裙子,可她頭發(fā)亂了,而且還沾上了塵土,她這個樣子又豈是跪摔,方才我一再的問她可能肯定,她一再的肯定就是這個樣子,其實她說謊了!”
文溪馳長的較高,就這么站在那里也能清晰的看到邵潔兒的發(fā)頂,邵靖和邵華安長的也還算高,也能看到邵潔兒的發(fā)頂,只是方才一路過來誰也沒注意到這一點,這時候仔細一看,可不就是零亂中帶著些泥塵,甚至還有一顆小石子掛在發(fā)髫上。
這一看就知道是頭著了地。
“邵二小姐可還有什么不能說的理由嗎?”文溪馳說完緊逼了一句。
邵潔兒這時候真的慌的亂了神,她雙手慌亂的想去抱住頭,但馬上又知道徒勞無功,只能轉(zhuǎn)向太夫人:“祖母……”
“祖母!”另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了她,邵宛如上前一步走到太夫人面前,側(cè)身恭敬的一禮,然后抬起身子,水眸落在太夫人的身上,“請祖母為孫女做主!”
邵潔兒說的話不足以讓人相信,那她之前的那些話更可能是慌話連篇,聯(lián)想到她之前離開的時候可能就火起了,這場火燒起了最有可能的就是邵潔兒了。
邵宛如雖然一句話也沒有指責邵潔兒,但這話里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況且現(xiàn)在還有文溪馳在,她雖然不知道文溪馳為什么會突然之間幫了她一把,但這對她來說卻是正好,立時抓住了機會。
太夫人氣的幾乎吃了邵潔兒的心都有,這一路進來,她的話就沒有一個準信的,一個接著一個都是慌言,現(xiàn)在更是把這事落到她的身上。
這事落到邵潔兒的身上有什么用,她要落到的是邵宛如的身上,不是要讓邵宛如抵罪什么的,只要她擔了這個名頭,這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原本以為只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邵潔兒就算不聰明,也能做好。
沒想到她居然紕漏連連,眼下的場景更是不好收拾。
文溪馳的話句句扎中邵潔兒的破綻,太夫人就算是想幫著邵潔兒辯解也無從辯解。
“潔兒,這事真的跟你有關?”邵靖冷聲道。
“父親,不是我,不關我的事,我真的是要去找五妹妹的,我真的……”邵潔兒大哭起來,她已經(jīng)不知道要說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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