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里,皇宮里一處處宮殿的燈火都熄了下來,也不知道哪里突然起了喧雜的聲音,第一聲慘叫傳來的時候,許多人都披衣起來,燈火重新被點燃。
嬪妃們臉色慘白,原本想去其他地方躲起來的,但夜色里也沒什么地方可去,哆哆嗦嗦的抖成一團,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聽著就不象是好事,皇宮大內,什么時候會出現這種喧鬧的聲音,許多人的腦海里出現的第一反應就是-謀反。
夜色里,狄昭儀急匆匆的跟在一個提著燈籠的太監后面,去了一處閑置的宮殿。
大殿里楚琉坐在當中。
“見過王爺!”狄昭儀道。
“如何了?”楚琉問道。
“鋮郡王殿下帶著人去往皇上寢宮了!”狄昭儀稟報道。
“好,辦的不錯,本王成事之后,就讓你離開皇宮,給你更換名姓,讓你從此出宮!”楚琉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很是滿意。
誰能想到向來不顯山不露水的狄昭儀,居然還是鋮郡王姨母的女兒。
鋮郡王母妃不起眼的很,她進了皇宮,她的妹妹則到永-康伯府當了一個妾室,兩個姐妹當時是在亂世之中失散的,如果不是狄昭儀進了宮,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中掉落了她生母遺物,一個繡著牡丹花的香囊,兩個人還不會相認。
鋮郡王母妃在亂世之中,和家人分離之后,曾經還有一段時間為青樓名妓,花名就是牡丹,一方面是因為她長的極出色,另一方面也是想找到自己的親人,對于鋮郡王母妃的這一段往事,鋮郡王是極厭惡的,也厭惡一切繡著牡丹圖形的物件。
但偏偏當初狄昭儀丟了的繡著牡丹的香囊就落到了他的面前,而這一枚香囊他也有,既便平時敝之如棄履,也一眼就看出來這是跟他母妃相似的那一個。
認出她的身份之后,鋮郡王對這位表妹還不錯,在皇宮里也使人扶持她,否則也不可能讓她在后來的一段時間得寵,目地就是讓她盯著皇上的一舉一動。
鋮郡王只當狄昭儀是自己的人,卻沒想過狄昭儀也是永-康伯府的人,而永-康伯和楚琉有關,楚琉很容易查到了狄昭儀和鋮郡王的關系,比起鋮郡王來,他在宮里的行事簡單多了,必竟那個時候都覺得最后這皇位非他和楚琉周莫屬。
對于王行事,有時候能閉一只眼睛就閉一只眼睛了。
永-康伯府出事,狄昭儀沒牽涉到,一部分是因為鋮郡王,還有一部分是因為楚琉,狄昭儀只提了一個條件,待得大局平定之后,她要更名改姓離開皇宮。
皇宮對于她來說并不是什么愉快的地方。
楚琉很爽快的答應了她。
狄昭儀仔細比較過鋮郡王和楚琉的實力,也覺得楚琉的可能性大,而且她如果不聽楚琉的話,她和鋮郡王的事情就會翻出來,那就是一個欺君之罪,狄昭儀不得不依從,她只想離開京中這個漩渦。
鋮郡王今天入宮,也是她傳了消息去,鋮郡王才會破釜沉舟,拼命一擊的。
只是他不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當然這黃雀也不只是楚琉一個。
問清楚鋮郡王已經往皇上的寢宮去的時間,楚琉讓人把狄昭儀帶走,眼下這個時候他也沒心思安置狄昭儀。
算了算時間,帶上自己的人也往皇上的寢宮而去,先去的是謀反,后來的那就是救駕了,他救駕有功,半當中發生了什么事情,那就是誰也沒辦法預料的,楚琉宸若是死在這里面,也怪不得他,最多把鋮郡王碎尸萬段就行了!
皇上寢宮的大門處,血流成河,侍衛們的血和鋮郡王的人的血,把這一片地面都染紅了,高高的燈籠下面,鋮郡王一身甲胄,他身后站著兩排弓箭手,鋒利的箭都指著緊閉的宮門,宮墻、屋頂的各處,也有宮里的侍衛,手持利劍躲著,等著他們過去,準備一擊必中。
雙方僵持著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鋮郡王的感覺越發的不好起來,看了看身后,他帶的人是不少,眼下也有人去往太后娘娘的慈寧宮,以及蘭貴妃處,想著把兩個有分量的先抓在手中,迫使皇上就范。
就算皇上不就范,里面的楚琉宸也得就范,聽聞楚琉宸極喜歡他的那位王妃,他也派人去了宸王府。
可眼下,里面的人為什么這么沉得住氣。
“王爺,時辰不能擔誤的太久!”鋮郡王身邊的一個人提醒他道。
鋮郡王咬了咬牙,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退路了,原本他不打算逼宮的,但眼下這個時候他若不逼宮,怕是連性命都留不下來,或者就算是留下來,也是終身監禁的份,他不愿意就這么過了,這么多年來,他忍著,不是為了當個終身監禁的王爺。
“沖!”鋮郡王手一揮,厲聲道。
鋮郡王的人聽命就往前沖上去,宮里的侍衛上前,兩下動手層層推進,終于寢宮虛掩著的大門被推開了一些,鋮郡王大喜,急切的就要上前,勝利就要在望了。
“來人,鋮郡王謀反,誅殺!焙鋈挥腥舜舐暯械,有一隊人馬斜刺里沖了過來,舉起手中的刀劍沖入宮中的侍衛叢中,幫著宮中的侍衛砍殺鋮郡王府的人。
楚琉出現在人群后面,同樣一身的甲胄,伸手一指鋮郡王,大聲道:“鋮郡王謀反,還不拿下!
不知道哪里來的聲音,似乎有千軍萬馬沖進來,回應到楚琉的聲音,鋮郡王的臉色大變,楚琉突然出現在宮里實在意外,而且看樣子還帶了不少的人過來。
鋮郡王帶來的人原本跟宮里的侍衛旗鼓相當,縱然略勝一籌,也不是很厲害,眼下楚琉的人一加入,一時間步步后退,鋮郡王頭上的帽子也掉了下來,披頭散發的狼狽不堪。
又有人沖了過來,鋮郡王的人一退再退,最后連帶著鋮郡王一起被人抓住。
“抓住鋮郡王了,抓住鋮郡王了!”有人在尖叫,鋮郡王的人越發無心,再不敢在前面頂著,能逃的都逃了,方才還氣勢洶洶的鋮郡王的人,全散了。
楚琉整了整整衣裳,大步的往寢宮而來,宮門處,侍衛攔下了他,正待說話,被楚琉
身邊的兩個侍衛上前一劍一個,直接就把人刺死了。
看到楚琉的人居然殺了宮里的侍衛,原本松懈下來的侍衛又緊張起來,有人上來阻攔,有人過來截殺,但因為事情太過突然,沒把楚琉攔下,眼看著楚琉的人一步步的往里來,宮里的侍衛步步后退,人數也越來越少。
待看到床榻之上的皇上時,楚琉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幸好他早有安排,眼下這勝利就屬于自己的了。
“父皇,鋮郡王和楚琉宸謀反,兒臣已經把鋮郡王抓住。,楚琉宸逃逸,還請父皇封兒子為太子,調度人馬把楚琉宸抓住。”楚琉上前兩步,對著床上的皇上半跪了下來,恭敬的道。
“你……你個逆子!”皇上氣的抓起手邊的茶杯,照著楚琉的頭上就砸了過來。
楚琉抬手把茶杯抓住,站了起來,臉上的恭敬變得冷漠:“怎么,父皇舍不得楚琉宸?難不成兒子還真的比不過侄子?父皇,不知道的人怕是以為楚琉宸才是您的親兒子吧?不管父皇怎么想,還請下旨捉拿楚琉宸吧!”
“你個逆子,朕不寫!”皇上怒聲道。
“父皇不寫也沒關系的,父皇就算是現在死了,這事也記不到兒臣的身上,父皇……”楚琉得意的道,看著床上氣息奄奄,又憤怒不已的皇上,哈哈大笑起來,“現在皇家就只剩下兒臣和楚琉昕了,等楚琉昕也死了,本王就是唯一的一個,就算父皇沒有旨意,這皇位也是兒臣的了!”
“你個逆子,你……你就不怕以后沒臉去地下見朕!”皇上氣的伸指大罵。
“那又如何?如果父皇以后不想在地上見到兒臣,那兒臣就給父皇搬個地方就行,也免得他日兒臣去了地下,父皇氣不過,又鬧騰出什么氣來!”楚琉輕飄的道,目光掃了掃寢殿,“楚琉宸不在這里?聽聞這幾天他對父皇極是孝順,眼下怎么見不到人?莫不是躲起來了?”
他心里得興,眼看著大局已望,心情更是好了,莫名的想出口郁氣,揚眉吐氣一番。
“你……你……”皇上氣的捂著胸口說不出話來,忽然一口血吐了出來,驚的站在一邊的德榮驚叫著撲向床上,“皇上,皇上,您……您別生氣……您可別再生氣了!”
說完之后又看向楚琉哀求道:“王殿下,皇上的身體不好,這幾天時不時的會吐血,您如果再氣到皇上,皇上可就真的出事了,您也不想讓后世說您弒父殺弟吧!”
“那又如何,這將來的歷史還不是本王寫的,父皇若是不好好的聽話,本王不介意讓父皇早些去見祖母!”楚琉冷笑道,拍了拍手,“來人,把準備的旨意拿過來,讓父皇在上面落下筆,批個注!”
小其子從他背后過來,手中一張圣旨,其他地方已經寫上了,唯有國璽沒有用,皇上的字沒有簽。
“父皇,您請用印吧!”楚琉得意的道。
皇上被他肆無忌憚的樣子,氣的又連連吐血,眼睛一翻身子驀的軟了下去,德榮駭的大叫起來:“皇上,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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