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翠,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秦宛如放下心中的醫(yī)書,眸色清明的問道。
秦宛如這話可不是按部就班來的,清翠愣了一下之后,急忙道:“二小姐,這信是誰的才是重要的!奴婢撿了一封信,是不是您丟的,奴婢之前看到您還在寫信。”
“我沒讓人去拿點心吧?”秦宛如沒理會她,對著清月問道。
“小姐午膳后是不用點心的,這個時候是小姐往日的午睡時間。”清月抬頭看了看清翠,不客氣的問道,“清翠,你是小姐身邊的大丫環(huán),不會連小姐的習(xí)性也不知道吧,這個時候是特意去拿點心的,還是特意拿的信?”
“清月,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是說我想吃點心,才跑了這么一趟的?”清翠臉漲紅起來,怒對著清月道。
“是不是你想吃點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點心小姐沒要!”清月不慌不忙的道。
“我是怕小姐肚子餓了,所以特地的跑了一趟廚房,發(fā)現(xiàn)他們那邊有新做的糕點,就提了一些給小姐,做丫頭的,難道不應(yīng)當(dāng)關(guān)注小姐沒關(guān)注到的事情嗎?”清翠結(jié)巴了一下,眼睛一轉(zhuǎn),不服氣的道。
“關(guān)注我沒關(guān)注到的事情?這信也是一樣?”秦宛如眸色淡淡的問道,“你回來后,我都沒讓你在屋子里侍候過,怎么就看到我在寫信了?”
“小姐,這附近也沒其他主子,不是小姐的信難道還有其他人?”清翠有些慌,但是想起狄氏的吩咐,還是咬緊牙關(guān)道。
“沒有其他主子,就肯定是我寫的?如果這時候有人死了,你是不是也會說沒有其他人,就肯定是我這個主子干的?”秦宛如冷笑一聲,目光冰冷的落在清翠的身上,“好一個誅心的丫頭,你這是打算什么黑鍋子都往我身上砸了!”
“小姐,我……”清翠還從來沒見到秦宛如這么凌利過,人雖小,但那雙眼中的戾氣,居然讓清翠慌了起來,下意識的避開她的眼睛,那雙眼睛中仿佛含著利刃一般,一點都不象二小姐往日那雙天真的大眼睛。
“你還不跪下!”清月過來照著清翠的腿上就是狠狠的一腳,清翠踉蹌了兩步,“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清月,你敢踢我!”清翠大怒,瞪著眼睛就想爬起來,伸手要去抓清月。
同樣是二小姐身邊的大丫環(huán),清翠向來比清月有面子的多了,往日管事嬤嬤方嬤嬤在的時候,清翠可是方嬤嬤最器重的手下。
“我怎么就不敢踢你了,你隨意的拿了一封信就敢來污陷小姐了!”清月伶俐的跳到清翠的身后,又是狠狠的給了她一腳,把才稍稍起身的清翠踢的又是重重的跪了下來。
這一次跪的比方才的那一次還重,膝蓋和地面重重的發(fā)出碰擊聲,清翠疼的發(fā)出一聲慘叫!
“玉嬤嬤,去請母親過來!”秦宛如冰寒而平靜的道。
站在一邊的玉嬤嬤早有準(zhǔn)備,走了出來,點手招過一個丫環(huán)讓她去請狄氏,待得這個丫環(huán)離開,她又把另一個看起來較老實的丫環(huán)叫了過來,讓她跑到外面的書房去請秦懷永。
兩個丫環(huán)是一前一后離開的,前面的丫環(huán)不知道后面還有一個丫環(huán)去請人了。
“清翠,你是不覺得很冤?”屋內(nèi)秦宛如看著暴怒的清翠緩緩的道。
“小姐,清月這個賤蹄子想干什么?奴婢打死她!”清翠不敢真接對上秦宛如,矛頭對準(zhǔn)了清月,咬牙切齒的道,眼睛狠狠的瞪著清月,一邊伸手想再次撐起來。
“跪下!”秦宛如冷冷的道,一副拉偏架的樣子。
這一來一回之間,清翠己被氣的失了理智,眼睛都要冒火了,不服氣的道:“二小姐,憑什么讓我跪下!”
“憑我是你的主子!”秦宛如淡冷的道,目光落在清翠不小心摔出去的信上,那封信的信封就是那個給永-康伯世子的那個信封。
一模一樣!
唇角微微的勾起,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狄氏果然慌了,這是打算故計重施,又把事情推到自己身上了!
“小姐,您這主子當(dāng)?shù)每烧娌辉趺礃樱尤黄牡竭@個地步,明明是清月打的我,憑什么清月不跪,讓我跪!”清翠氣的眼睛都紅了,不服氣的高聲嚷嚷道。
屋門外的一些丫環(huán)、婆子聽到里面的吵鬧聲,一個個放下了手中的活計,悄悄的往屋門口、窗下靠過來聽熱鬧,有幾個還三五成群的站在一起,指指點點,不象是世家小姐的院子,倒象是市井之中看熱鬧的人群。
“我這個主子偏心?”秦宛如收回落在窗口的目光,微微一笑,然后眸色驀的冷了下來,“既然覺得我偏心,那就更偏心一點,清月,好好收拾收拾她,讓她明白誰才是這個院子里的主子!”
“是,小姐!”清月清脆的答道,過來伸手按住清翠的頭,狠狠的往下按了下來,“還不給小姐陪禮!”
清翠想不到清月會真的過來動手,憤怒的掙扎起來,一邊伸手想去抓清月,無奈清月站的角度刁鉆的很,斜后方是她一時抓不住的地方,被清月狠狠的按了幾下頭之后,只覺得頭暈眼花。
手在空中胡亂的抓了兩下,更是沒抓住清月的手,氣的快要發(fā)瘋了,破口大罵道:“清月,你個賤人,你敢!”
“我為什么不敢,對于敢陷害小姐的丫環(huán),奴婢有什么不敢的!”清月站在清翠身后,冷笑道。
“你這個賤人,我要撕了你!”清翠被按的眼前一陣陣的冒金星,只覺得面前的人影亂晃,讓她一時間看不清楚眼前的是誰,伸手一指,大聲的道。
她手指的方向,其實并不是清月的方向,而是斜斜的指向了秦宛如。
“以下犯上,給我掌嘴!”秦宛如等的就是這個機會,立時厲聲斥道。
站在一邊的玉嬤嬤過來,照著清翠的臉就是狠狠的四個巴掌。
“賤人,你……”清翠根本沒看清楚是誰,又狠狠的挨了幾個巴掌,只覺得喉嚨處一陣腥甜。
窗外門口,傳來一陣陣的喧嘩,對于清翠敢于大膽的罵主子,外面的丫環(huán)、婆子還是很震驚的。
“發(fā)生什么事了?”一個不悅的聲音從眾人的身后傳了過來,門口的眾人急忙向周圍閃開,狄氏出現(xiàn)在門口,臉色平和中帶著笑意,她來得很快。
“夫人救命,夫人救命,二小姐要打死奴婢了,救救奴婢!”一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清翠大聲的尖叫了起來。
“宛如,好好的一個丫環(huán),怎么打成這個樣子了?”狄氏的目光落在清翠的身上,清翠現(xiàn)在的樣子是極其狼狽的,發(fā)髻零亂,臉上還紅腫了起來,看到這兩塊紅的,狄氏隱隱覺得自己的面皮也疼了起來。
這用的力可真不小!
“夫人,就為了撿到一封二小姐的信,二小姐就要打死奴婢,夫人您救救奴婢!”聽到狄氏發(fā)話,清翠的底氣越發(fā)的足了起來,高聲的哭訴起來,這會眼淚都下來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哭。
“居然還有這種事,宛如,這什么信?”狄氏一臉的震驚,轉(zhuǎn)頭看向秦宛如。
“母親,這個丫環(huán)剛才罵我,一個居然敢這么犯上的丫環(huán),母親還相信她說的話?”秦宛如眸色淡淡的道。
“夫人,您別聽二小姐說的,我罵的是清月那個賤人,不是二小姐,二小姐這是故意幫著清月說話!”清翠大聲的喊起冤來。
“宛如,丫環(huán)怎么可能會罵你!”狄氏輕笑道,聲音溫和,“是不是你又淘氣了?你這丫頭,多大的人了,居然還干這種事情,丫環(huán)的事雖然是小事,但終究還是一條人命,怎么可以想怎么說就怎么說她呢!我們這樣的人家,又豈會做這么惡毒的事情!”
這話聽起來笑盈盈的,似乎在勸秦宛如,但這話里的意思細品之下,卻是惡毒之極,這是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秦宛如的身上,說秦宛如惡毒的懲治一個丫環(huán),而且還是幫著另一個得寵的丫環(huán)。
窗外門口的下人們了然的看著屋內(nèi)的一切,一個個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笑容,不用說,這一次二小姐又得被夫人斥責(zé)了。
以往借著由頭訓(xùn)斥二小姐的事不少!二小姐怎么就學(xué)不乖的呢!
雞蛋跟石頭斗,斗得過嗎?
“母親覺得是我不對?”聽了狄氏的話,秦宛如不慌不忙的抬起頭,目光淡淡的落在狄氏的臉上,眉頭微揚。
“你這孩子,總是任性……”狄氏笑道,“別鬧了,讓母親看看你寫的是什么信?”
這是打算把這件事翻篇,然后把事情扯到那封信上面去。
“母親這是什么意思?這是覺得我說的話還比不上一個讓母親信任的丫環(huán)的話了?”秦宛如冷笑一聲,話語立時凌厲了起來。
狄氏臉上的笑容僵住了,而后露出了怒色,她暫時對付不了水若蘭,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沒長成的小丫頭片子不成,當(dāng)著這么多下人的面,秦宛如可是一點面子也不給她,這讓她有些掛不住。
“宛如,我是你母親,難道做母親的還會害自己的女兒不成?”狄氏皺了皺眉頭,不悅的道,這話沖口而出,待得說完,卻有了幾分尷尬。
往日里她專門以秦宛如的生母自居,每每有什么事,總是先冒出這么一句話來,這句話一出秦宛如往往無話可說。
但現(xiàn)在不是往日,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是秦宛如的親生母親了!
長睫下,盈動的眸底一片幽深,上一世,她就是被狄氏這么一句看起來掏心掏肺的話所騙,最后一步步的踏上死路的。
“做為親生母親當(dāng)然不會害自己的女兒,母親,我知道你不會害大姐的!但我嗎?我是母親的親生女兒嗎!”秦宛如眼中閃過一絲悲意,一字一頓低聲的道,這話的聲音不高,但卻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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