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如,之前的傳言真的不是你傳出去的?”一句話說完,秦懷永的目光立時變得異樣深幽了起來,向秦玉如問道。
“父親,真的不是我!”秦玉如反應(yīng)沒狄氏那么快,聽秦懷永一問,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她就不相信自己什么也不說,父親會拿自己怎么樣,反正真的不是自己說的,是哪些小姐好奇,派出她們的下人向自己的下人打聽到的。
“那就是你身邊的人亂說,一會讓她們每個人去管事那里領(lǐng)十棒,并且罰半年的餉!”秦懷永果斷的道。
“父親……”秦玉如驚的尖聲起來,她幾乎驚呆了,怎么也沒想到秦懷永會把她身邊所有的人都罰了,這是一棍子把所有人都打死了,這還讓她以后如何陪養(yǎng)親信之人。
“這以后如果還有亂說話的,直接發(fā)賣了出去,我們府里不需要這種亂嚼舌根的下人!”秦懷永冷著臉站了起來。
“將軍,玉如什么也不知道,你……”狄氏想幫著秦玉如說情,也跟著站了起來。
“好了,都鬧這么久了,都回去吧,母親也累了!”秦懷永沒容她多說話,冷著臉道,說完向著一直靜默不語的老夫人行了一禮,之后便走了出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回過頭仔細(xì)看了一眼水若蘭之后,眸色溫和了下來:“若蘭,你好好養(yǎng)身體,我再給你配兩個婆子,一會讓人給你帶過來!”
“多謝表哥!”水若蘭站起身來,斜身一禮。
秦懷永點了點頭,目光掃過秦宛如,想說點什么,但最后還是沒說出來,只是動了動嘴唇,之后便轉(zhuǎn)身大步離去。
“父親……”秦玉如不甘心的想追出去,卻被狄氏一把拉住,感 應(yīng)到狄氏手中的汗意,秦玉如咬了咬牙,居然冷靜了下來。
“母親,我要去找外祖母!”秦玉如轉(zhuǎn)身拿帕子抹起眼淚來,這話當(dāng)然是提醒在場的從人,她是永-康伯府的外孫女!
她不甘心就這么被秦宛如占了上風(fēng),自打知道自己是父親唯一的女兒之后,秦玉如就自視越來越高,覺得秦宛如就是一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野種,也配和自己相提并論。
看著秦宛如什么也不知情的,親親熱熱的叫著狄氏母親,每每都覺得在看一個笑話,這么一個出身下賤的人配和自己一個母親嗎!
而今被自己最看不上的賤種壓制住,她如何不怒,也不是真的想去永-康伯府,她就是要讓她們知道自己外祖家是永-康伯府,不是秦宛如這個不知道哪里撿來的野孩子可以比擬的。
“玉如,先別哭了,如果真的有人在背后挑拔你和宛如的事,當(dāng)然得懲罰的。”狄氏也知道自己無意識的被引出的那句話說壞了,自打秦宛如借著她的話說出去之后,她就知道要壞事。
果然秦懷永二話不說就處治了秦玉如的人,心里恨極,但偏偏臉上還不能顯!
拉出笑意著對一邊的水若蘭道:“妹妹,這府里的事情,就麻煩妹妹了,到時候我把玉如身邊的人叫過來,你就好好的罰罰她們,跟她們講講規(guī)矩吧!”
府里現(xiàn)在管事的是水若蘭,這事讓水若蘭管也是說得過去的。
狄氏原本就和水若蘭不和,狄氏的人如果是水若蘭叫人打的,必然會更不喜歡水若蘭,而對于狄氏也越發(fā)的忠心了。
秦宛如心里冷笑狄氏果然了得,才一瞬間 就想到了對策,也怪不得她這么多年在秦府呼風(fēng)喚雨,后院坐大,連老夫人都難擋其鋒芒!
見水若蘭要開口,她伸手拉了拉水若蘭的衣袖,示意她讓自己來。
“夫人,這事是父親吩咐的,自然去找外院的管事領(lǐng)罰,也可以讓內(nèi)外院的下人一起觀觀刑,讓那些嘴碎亂說話的,下次不敢再胡說八道,否則下一次可就不只是簡單的杖責(zé)和罰餉了!”
秦宛如抬起頭微笑道。
如果是內(nèi)院懲罰的事情,的確是要水若蘭讓人執(zhí)刑的,但方才說要責(zé)罰她們的是秦懷永,那就可以看成是外院之事,外院的管事才是秦懷永自己的人。
但如果這樣,就顯得是狄氏自己把人送出去責(zé)打的,而不是水若蘭看狄氏的人不順眼,故意找茬打人,這里面的意思完全不同。
“內(nèi)院之事,不找水夫人,為什么要去麻煩父親的人?”秦玉如也聽出了這里面的彎彎道道,立時接口道。
“可這明明是父親的意思,又不是母親想打人!”秦宛如目光閃了閃道。
“哎,你怎么說話的?”秦玉如大怒!
“我說的就是父親方才的意思,不對嗎?”秦宛如眸色微冷。
秦玉如氣的滿臉通紅,還要說話,卻被老夫人不客氣的打斷了:“好了沒?好了就多給我下去吧,我這里也累了,如果辯不清,就去找懷兒辯解,他這會應(yīng)當(dāng)還沒有走遠(yuǎn),讓個下人去叫就是!”
這話說的不慍不火,而且還是自打秦宛如進來之后老夫人第一次說話,但這不耐煩的意思卻表達了個一清二楚。
狄氏母女就算是再想糾纏,有了老夫人這句話,她們也不便多說什么。
狄氏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笑顏:“母親,我和玉如馬上就走,之前跟母親說的事,母親覺得意下如何?”
知道這個時候再說什么,只會惹來老夫人的怒氣,甚至還會真的把秦懷永叫來,硬碰硬這時候不合適,狄氏聰明的轉(zhuǎn)了個話題,提起之前他們夫妻來找老夫人說的事情。
“你們決定了就行!”老夫人無力的閉了閉眼睛,臉色昏黃中帶著一絲蒼白,一看就知道精神不太好。
而且方才老夫人坐在那里一句話也不說的樣子,應(yīng)當(dāng)也是心情不好。
“母親答應(yīng)了就行,那我和玉如先回去了。”狄氏見目地達到, 這時候也就無心和秦宛如、水若蘭硬杠上。
向老夫人行了一禮之后,拉著不情不愿的秦玉如也行了一禮,之后便帶著秦玉如離開。
待得兩個人一離開,水若蘭才著急的問道:“母親可是答應(yīng)了姐姐什么事?”
狄氏的反應(yīng)很怪,居然連這秦玉如身邊的人都要被責(zé)罰這樣的事都忍得下來,看起來所圖非小,水若蘭擔(dān)心她對老夫人不利。
“她想多要幾個府里新買的鋪子!”老夫人冷笑道,“而且懷兒也同意了!”
方才秦懷永陪著狄氏來的目地就是府里新來的鋪子,說是想嫁進永-康伯府這嫁妝是必不能少了的,高嫁可不能讓人看不起什么,說了許多話,正說著秦玉如才哭著回來的。
“夫人自己的鋪子呢?”秦宛如敏銳的感應(yīng)到這里面的事,反口問道。
“說是這幾年一直不在京中,鋪子的事一直讓永-康伯府管著的,想不到那個管事的覺得狄氏這么多年不在京中,也就沒那么上心了,鋪子越管越不多,這幾年不說有贏余,甚至還有了虧損!”
老夫疲倦的道,不只是身體也有心。
有些想法她以前沒有,但現(xiàn)在有了,然而看到的一切,卻讓她越來越失望,狄氏無休止的討要什么,所仗著不過是永-康伯府罷了。
秦宛如心頭一動:“祖母,現(xiàn)在這些店鋪沒還回來嗎?”
“就是馬上要還了,不過還要先整理帳本之類的東西,到時候把帳本拿過來,讓狄氏和你母親過目一下,蓋上章,之后的店鋪的事情就算是我們府里的事情了,但一直虧損,這樣的店鋪留著其實也沒多大用處了!”
老夫人道。
“為什么還要母親過目一下?”秦宛如不解的問道,這些帳本都是狄氏嫁妝中的東西,她自己過目一下就行,又何必把水若蘭也拉了進來,倒是奇怪狄氏什么時候這么大方了。
“這是你父親的意思,而且聽聞因為虧損,還差著永-康伯府一大筆錢,到時候算清楚,理清楚了之后,還得還永-康伯府這筆替我們補上的錢!”
老夫人越想越生氣,她也是有嫁妝的人,而且當(dāng)年她的嫁妝也不少,狄氏的話她是真不相信,嫁妝鋪子虧了就虧了,居然還有貼補進去就虧錢的事情。
如果真的這么不濟,來信告訴狄氏,讓狄氏處理了就是,又何必繼續(xù)往里堵錢,永-康伯府就這么有錢,還愿意貼補一個嫁出去的女兒虧損了的鋪子的錢,而且這還是在對方不知情的情況下進行的。
永-康伯府還真的把人家都當(dāng)成傻子!
可偏偏就算是知道這里面有事情,也沒有證據(jù),所以只能任永-康伯府敲這么一筆。
外院帳上的錢大部公去購賣新的鋪子,還有一些秦懷永在京中走動的來往禮物,老夫人自己在內(nèi)院還是有錢的,所以想讓內(nèi)院走帳,現(xiàn)在管事的是水若蘭,走內(nèi)院的帳就得讓水若蘭過目。
這里面的彎彎道道很深,老夫人覺得秦宛如是聽不懂的,這時候也只是太過于氣憤,才忍不住說了出來!
“祖母,到時候能不能讓我陪著母親看帳啊,母親現(xiàn)在勞心不起!”秦宛如微微一笑,接下了這活。
想不到居然還有這種事,倒是省了自己的一番麻煩,早就覺得狄氏的嫁妝有問題,敲磚引玉,現(xiàn)在這磚都送到自己面前來了,如何不要!
狄氏這么大方,大概也是因為覺得這是一塊廢磚吧?
秦宛如的顧慮,老夫人也覺得是,連連點頭:“好,到時候你就陪著你母親一起!”
小孫女越來越聰明了,老夫人覺得有她在,對上狡猾貪婪的狄氏會更好!
當(dāng)然光有磚還不夠,她還需要一點東西,再抬起頭微笑道:“祖母,您這里還有帳吧,到時候可能會對最初的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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