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稍稍用了一些之后,便起身告辭的,既便是興國公夫人再怎么留,她也只說自己身子不適,要早早的回去。
看到秦老夫人明顯過于蒼白的臉,興國公夫人也就不便再留,當(dāng)下讓人把她們送了出去。
秦府的眾人要走了,秦玉如自然也不能留,只能跟著秦老夫人一起出來。
興國公府的婆子在前面引著路,一路往興國公府的停車的空地而去,一路上秦玉如都是板著臉,對于秦老夫人的話愛理不理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惱了秦老夫人,秦老夫人心里有事,又是在外面,也不便跟她計較。
她們是最早離開的賓客,這個時候還沒有其他人離開,一路過來,只遇到幾個丫環(huán)、婆子,倒是沒遇到其他人。
待到了停車的地方,卻又遇到了一個難題,她們出來的太早了一些,而之前停的馬車又過于的在里面,得重新調(diào)整才可以從,引路的婆子讓秦府的一眾人等先到邊上亭子處休息,馬車夫在那里緩緩把馬車從最里面調(diào)度出來。
有一輛馬車忽然從馬車群中擠了出去,之后在她們面前轉(zhuǎn)了一個圈之后,便急急的離開了。
方才一路過來,沒有任何一個女眷比她們離開的早的,卻不知道這位是誰,眾人的目光不由的都落向了那輛馬車!
“母親,好象是永-康伯府的馬車!”水若蘭眼尖,立時就看到了馬車上面的標(biāo)志,低聲的道。
“不可能的,表妹這個時候怎么會離開!”秦玉如愣了一下反口道,這會馬車己經(jīng)去遠了,也看不出到底是還是不是。
“是,永-康伯府的!”秦宛如點了點頭肯定道。
“怎么可能,你們一定是看錯了!”秦玉如還是不愿意相信,怒瞪了秦宛如一眼道。
“大姐方才可看到狄小姐了?”秦宛如平心靜氣的問道。
秦玉如一時回答不出來了,方才她只注意興國公夫人和她之間的談話,哪里會在意狄鳳蘭。
“之前我在院子里的時候,遇到一個小廝是來找狄小姐的,說是世子喝醉了,來請狄小姐的,之后便帶著狄小姐匆匆離開了,看這樣子……莫不是世子有什么事了?”秦宛如的目光看向馬車行駛出去的方向,猜測道。
“怎么可能!”秦宛如臉色蒼白的否認(rèn)道,手中的帕子狠狠的扯了幾下,心里涌起一股子煩燥。
對于狄?guī)r她是越來越覺得看不順眼了,好生生的做客,還沒開宴會怎么就喝多了,居然還要讓狄鳳蘭去服侍,可見醉的有多深了。
“玉如,你母親打了你了?”秦老夫人眉頭緊鎖,看了看左右低咳一聲道,方才興國公府的婆子一直跟著,老夫人也不便說什么。
“我……”秦玉如的手往身后縮了縮。
“給祖母看看!”老夫人溫和的道,伸手去握秦玉如的手。
秦玉如慌了,用力狠狠的往外一推,老夫人沒提防,差點被摔個跟頭,幸好秦宛如在邊上手疾眼快,一把扶住。
“大姐,你為什么推祖母?”扶穩(wěn)了老夫人之后,秦宛如冷聲道。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祖母,對不起,您方才的話嚇了我一跳!”秦玉如也知道自己的行為不合適,忙干笑了幾聲,向秦老夫人道謙道。
“玉如,你是不是給你母親打了,而且還打的很厲害,讓人猜想你母親不是你親生的母親了?”秦老夫人一臉正色的看著秦玉如,臉上的神色冷了下來。
“祖母,您說什么,我沒聽懂您的意思!”秦玉如裝傻道,說完之后便在離得老夫人遠遠的一處圍欄處坐了下來,目光看向永-康伯府的馬車消失的方向,眉頭微皺,似乎真的為狄?guī)r擔(dān)心似的。
“玉如,你跟祖母說實話,這究竟是為了什么?”老夫人這次是沒打算就這么放過秦玉如,看著她繼續(xù)追問道。
“祖母,我不知道你說的什么意思,就是我把母親氣著了,母親隨手打了我兩下,又不是多大的事情,祖母怎么就拉著這點不放!”秦玉如見老夫人沒打算放過她,不由的煩燥起來,轉(zhuǎn)頭看向老夫人不悅的道。
“祖母,你往日里不是最關(guān)心二妹妹的嗎?今天怎么就關(guān)心起我的事來了,不是什么大事,用不著在意的!”
秦玉如滿不在乎的斜睨了秦老夫人一眼,神態(tài)之間看起來多有輕慢,老夫人被氣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玉如,你怎么跟祖母說話的?”水若蘭低斥道。
“我怎么說話了,我說的就是事實,多大點事啊,你們還一起審問我,難不成還要讓我承認(rèn)我母親把我打的很厲害,你們才滿意!”秦玉如嗆聲道。
這話說的不但不客氣,而且還帶著幾分濃濃的惡意,看著這樣的秦玉如,秦宛如心頭冷笑,秦玉如這是覺得底子硬了,所以連這種話也敢說了。
上一世的時候秦玉如還不是當(dāng)著祖母的面,趾高氣揚的欺負(fù)自己,不就是因為有了背后興國公府的支持。
有幾次甚至還把祖母氣暈了過去!
“玉如,你……你怎么可以這么跟若蘭說話!”老夫人氣的連聲音都顫抖起來。
“為什么不能這樣?她是誰?不過是一個不守婦道的寡婦而己,難不成我還要供著她不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居然還有臉進我們秦府的大門!”
秦玉如冷笑道,她最近憋的實在厲害,這時候很有一朝翻身的感覺。
“你……好……好好,我現(xiàn)在也不和你說,我和你父親說說,看看他養(yǎng)的什么女兒!”老夫人被氣的臉色蒼白如雪。
水若蘭臉上又羞又愧,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
秦宛如伸手拉住老夫人的手,輕輕的在她的腕上捏了兩下,而后抬起頭看向秦玉如,冷聲道:“大姐是不是覺得得了興國公府太夫人的好,就覺得自己是興國公府的大小姐了?可惜,大姐再怎么樣也只能是秦府的小姐,難不成大姐還想換一個父母不成?”
“你胡說什么?”被秦宛如那雙明媚的水眸一看,秦玉如頗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心虛的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道,然后示威一般的轉(zhuǎn)了轉(zhuǎn)手,方才出門的時候,那對玉鐲己經(jīng)戴在了她的手上,一轉(zhuǎn)之下發(fā)出了叮當(dāng)?shù)那宕嗦曇簟?br />
“興國公府的太夫人喜歡我,是我的福氣,二妹妹不會是嫉妒了吧?可就算是二妹妹嫉妒了,這事也跟你無關(guān)!”
鐲子一響,立時讓秦玉如想起自己眼下的身份,等自己被興國公府認(rèn)下之后,還有瑞安大長公主府,到時候秦宛如可就被自己輕松的踩在地上,拿什么跟自己相比!這么一想,心里越發(fā)的底氣足了起來。
眼眸微挑的斜睨著秦宛如,那種挑釁的態(tài)度,實在是讓人覺得難以忍受。
只是這種挑釁落在秦宛如的眼中,只留下淡淡的疏冷:“大姐和狄夫人這里和興國公府扯上什么關(guān)系了?興國公夫人居然會如此高看一眼?一會兒不是狄夫人生的猜想,一會大姐還故意的報小了兩歲,難不成都跟今天太夫人的青眸有關(guān)?”
所有的謀算被秦宛如促不及防的狠狠扯開,秦玉如大驚,原本還粉色的唇角,立時變得蒼白,甚至連嘴唇也哆嗦了幾下:“你……你胡說什么,我聽不懂你說的話!”
這話和臉色都透著欲蓋彌彰的心虛!
老夫人的目光落在秦玉如心虛的臉上,只覺得心頭沉沉的,幾乎壓制的她喘不過氣來,眼眶微微的紅了起來,有種說不出的憤怒讓她幾乎想狠狠的給狄氏一個巴掌,她突然明白了狄氏的圖謀了,伸手緊緊的拉著秦宛如的手,手在微微的顫抖。
她明白了,她居然一下子想明白了……
亭子里忽然詭異的安靜了下來,誰也沒說話,這種安靜的氣氛維持到了秦府的馬車從一眾馬車?yán)飻D了出來,馬車夫過來請主子們上車。
依然是秦老夫人和水若蘭一輛車,這賓便是秦宛如和秦玉如一輛車,大家上了馬車之后,馬車緩緩的從興國公府的側(cè)門行了出去。
前面的馬車是秦老夫人和水若蘭的,靠在馬車壁上的老夫人自打上了馬車之后,依舊一言不發(fā),只是臉色過于的蒼白了一些。
“母親,您沒事吧?您別在意,玉如還是一個孩子,不懂事亂說的!”水若蘭壓下自己心頭的思緒,低聲安撫老夫人道。
“若蘭,你說狄氏是不是想謀奪灼灼的身世?”老夫人沒說話,好半響才緩緩的道。
“宛如的身世?母親,您說的什么意思?”水若蘭不解的問道,這事她之前也找老夫人私下里問過,但老夫人每每都把話題扯開,就是沒露分毫的口風(fēng),這還是她第一次和水若蘭談成秦宛如的身世。
“對,灼灼的身世!”秦老夫人嘆了一口氣,“我其實并不知道灼灼的生父生母是什么人,但卻是見過他們的,可是……”
老夫人說到這里停了下來,眼眶紅了起來:“灼灼這孩子就是一個命苦的,而她的父親卻是為了救永兒死的,原以為永兒會真心的把這個孩子養(yǎng)大,把她當(dāng)成親生的女兒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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