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下面跪著鋮王、周王,楚琉宸偏著頭坐在輪椅上,地面上有杯子的碎屑,屋內侍候的小太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高坐在御案之后的正是當今皇上,只是此時他氣的臉色發白。
“你真的不愿意娶親?”皇上再一次怒聲問道。
方才鋮王進來,第一句話就是說他不想再娶親了,說女人太不安份,他的后院還是清清凈凈的好,況且他向來信佛,并不想娶妻生子,如果皇上擔心他老來無依,他可以現在正式出家剃度的。
鋮王之前雖然也一再的說自己要出家,但都是去跟太后很婉轉的表示的,還沒有這么直言的撞到了御書房請旨的時候。
對于鋮王選妃的事情,皇上并沒有上心,這事必竟只是小事,只要選一個能讓鋮王滿意的就行,這事是由太后和皇后主持的。
因為沒關注,所以昨天鋮王府發生的事情也沒怎么上心,只聽皇后說起有女子當場勾引鋮王,他當時還覺得是一個風流的笑話,還說鋮王雖然年紀大了,但還很得小姑娘們的歡心,沒想到今天一大早就鬧出這樣的事情。
“皇兄,臣弟真的不愿意娶親,若是女子都這樣,臣弟請辭出家。”鋮王今天一來就跪到了皇上面前請旨,這時候聽問斬釘截鐵的道。
“你之前不是也同意的嗎?”皇上氣憤難消的道,自己的弟弟要出家,這讓別人怎么看他?史上會不會給他留下濃重的一筆。
因為自己兄長的事情,皇上有心結,更不愿意自己的弟弟再給自己添一抹不光彩的事情。
出家?別人不會以為鋮王是心甘情愿的出家,只會以為他這個當兄長的逼迫,他這會還未立東宮太子,再加上他的皇位是從他大哥手里接來的,民間各種傳聞,皇上不是不知道,如果再出了鋮王的事,那話還不定得傳的多么難聽了。
“皇兄,臣弟是真的見女人怕了,那個女人……居然,心性居然就這么下賤!”鋮王一副敬謝不茗的樣子。
楚琉宸一只手枕的有些累了,偏過頭枕在另一只手上,一襲淺荷色的衣裳讓他看起來豐神如玉,但也襯的他的膚色越發的蒼白起來。
他其實就是來看個熱鬧的!
鋮王請了楚琉周過來,可沒請他,不過他正巧有事先來了,倒是遇了個正著。
既然遇上了,那就留下吧!歪了歪頭,眼睛微微的閉了起來,整個人看起來越發的無力,越發的無害起來。
皇上都被鋮王的態度氣笑了,“下賤?這和少年慕艾有什么區別,怎么就下賤了?”
在皇上看起來,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女子傾慕自己喜歡的男人,想偷偷的來看看他,若是私下里能先得他的好感,到時候就可以進入鋮王府。
皇上自己宮里的女人不少,對他使用各種手段引起他注意的就更多了,皇上覺得這種事都不是什么事,愿意理她們就理理,不愿意就不理她們,又何必弄出這么一副見女人畏之如虎,談虎色變的樣子來。
“皇兄,那個女人是訂了親的,己 經訂了親的,卻還來勾搭臣弟,這樣的行為怎么會是和少年慕艾一樣呢?”鋮王看起來也急了,大聲的辯解道。
“己經訂親的?”皇上的臉色沉了下來。
“是的,己經是訂了親的,如果臣弟不知道真的上了心,這以后可是會奪人之妻的,到時候會鬧出更大的丑聞來,皇兄若是不信,可以問周王,他當時也在場,臣弟今天請他過來就是讓他當個見證!”
鋮王氣憤的道。
訂親之女就相當于己是他人妻室,這樣的女子還去勾搭人,的確當得起下賤二字。
楚琉宸的長睫抖動了兩下,臉色依然平靜若水,一副似睡非睡的病弱樣子,他這個樣子在御書房是常態,并不惹人注意,誰都知道這位宸王精神差,能撐一會己經不錯,多撐一會可能就會累著。
這么閉目養神是最好的了。
皇上的目光轉向楚琉周,眉頭皺了起來,“你說說是怎么回事?”
“父皇,這事還真的怪不了王叔,那女子的確很無恥,兒臣之前也跟父皇一個想法,以為有女子傾慕王叔,特地偷偷的跑來先引起王叔的注意,若只是如此,只能說女子大膽,兒臣不知女子的身份,派了小太監下去,那女子就讓小太監傳了一只耳墜上來……”
楚琉周沒有隱瞞,把當初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
鋮王好不容易松口答應選妃,周王就來助陣了一下,沒料想居然遇到這樣的事情,投懷送抱的女人不少,但是己經訂了親的還有臉做這種事,甚至還敢暗藏一只耳墜給鋮王的,實在是沒有。
這樣的女子,的確是當得起“下賤”二字。
“哪家府上的?”皇上的臉陰沉若水,如果自己的弟弟,真的是因為這個女人對所有的女人畏之如虎的,皇上斬了她的心都有。
“寧遠將軍府的嫡長女,配給了永-康伯府的世子,兩家原本就是姑表親,據說這位大小姐當初在江洲的時候,早訂有婚約,只是因為想攀附永-康伯府,算計了自己的二妹,把婚事賴掉了之后進京,訂下永-康伯府世子的!”
聽皇上問起,鋮王急忙詳細的道,他昨天派人又仔細的查了一下秦玉如,簡直是劣跡斑斑,讓原本有心里準備的鋮王也大吃一驚,那一刻,他還真的覺得女人太可怕了,居然可以可怕下賤到這種程度。
也第一次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是正確的。
女人就是惹禍的根源,能不娶還是不娶的好,這里面固然有做戲的成份在,但又豈不是他心里真實的想法。
“秦懷永不是一個很正直的人嗎?怎么就生了這么一個女兒出來?”對于秦懷永,皇上還是很滿意的,但這會聽聞秦懷永有這么一個女兒,眉頭鎖的越發的緊了起來,后宮的女人見得多了,但卻沒有聽說過這樣的。
“寧遠將軍膝下唯有這親生的一女,那位二小姐是戰亂之中撿來的。”楚琉宸眼睛也沒睜,懶洋洋的開了口。
很好的解釋了秦懷永為什么把這個女兒寵成這么一副樣子的原因。
“秦二小姐不是親生的?”鋮王愣了一下,一臉驚訝的道,他之前查了一下秦玉如,自然也知道秦宛如的。
他當時的謀士就勸他若是一定要選,除了選定的幾家外,選一些有潛力的,年紀不大的,至少可以在以后幫到他,秦宛如就是其中最有價值的一個,秦懷永的潛力有多大,現在不清楚,但看他的樣子是得圣心的。
這當然得有一個前提,就是秦宛如得秦懷永的心,可這會聽起來居然不是親生的,那不是親生的又有多大的作用?
鋮王之前原本還覺得不能選秦宛如,有些可惜,這會倒是但舒坦了,幸好自己沒有選秦府的這位二小姐,一點作用也沒,不過是一個戰亂中留下的孤兒罷了,運氣好被秦懷永收養,秦懷永自有親生的女兒,對一個收養的有多少感情。
這也就解釋得通了之前自己的密探得來的消息,否則秦懷永再偏心,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大女兒毀了自己的小女兒。
只是之前這消息并沒有最終證實,眼下這是證實了?鋮王縱然心里早有準備,這時候也得表現出一臉的驚訝!
至于楚琉宸怎么知道這件事情,御書房里的人都沒有懷疑,當初在江洲的那一段事情,別人不知道,他又豈會不知,應當是暫住在江洲寧遠將軍府的那一段時間知道的,而那段時間正是秦玉如鬧退婚的事情。
“三弟,秦府的這位大小姐是真的害自己的妹妹,之后自作自受毀了名節的?”周王轉頭看向楚琉宸道。
他當時就在江洲,應當是最清楚的,往日里也不便多問,這會說起,自然就問了這么一聲。
楚琉宸點了點頭,手輕輕的揮了一揮,小宣子會意,從楚琉宸的身后站了出來,把當初在江洲看到的一切,以及聽到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從砸花轎開始,到后來查出秦玉如手中有和狄巖暗中來往的書信,兩府退親之后還不消停,秦玉如一再的害秦宛如,還有狄氏出手要劫走秦宛如……林林總總,待得這些事說完,整個御書房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鋮王算是早早知情的,但卻沒有知道的這么詳盡,待得小宣子說完,鋮王冷靜的想了想之后,忽爾滿頭大汗的磕頭道:“皇兄,請皇兄下旨讓臣弟出家吧,臣弟真的經不起這樣的折騰,若這樣,還不是早早 的出家干凈,也免得敗壞了名聲!”
楚琉周也覺得全身發冷,驚的目瞪口呆,他府里的女人也不少,往日里爭風吃醋的戲碼也很多,可往日他只當做情趣,哪想到這里面居然惡毒如斯,只覺得背心處一陣冷汗,驀的想起自己府里還有女子各種“不小心”出事的,難不成都只是表面上的文章。
這種事居然還不少,楚琉周駭的臉色變白。
他雖然只有十五歲,但十四歲就己通了人事,皇后賜下的美貌宮人,以及他自己找來的不少,只是未曾想過這里面還有這么多的講究。
第一次,他忽然覺得鋮王被嚇得想出家也是情有可原的!女人實在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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