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水盆里游魚弄出來的聲音怎么這么大？你是我的聽力太強了，從門外都能聽見這動靜？

    我們進屋的時候，這家的主人似乎聽到了動靜，連忙出門迎接。

    我很想去看看那水盆，但是只感覺耳畔突然出現了一個老嫗的聲音：“是趙總嗎？”

    我嚇得一激靈。

    慌亂之中，抬頭看到了我的這位客戶，蒼老的臉，但笑容滿面，瞇縫的眼，讓他的雙眼成了月牙，干瘦的一個老婆婆，個子竟然只到我的手肘上面，確實是有點矮。

    “您……您好！”我的表情明顯不自然，被剛剛他那突如其來的問候給嚇到了。

    但很快調解好情緒。

    “老婆婆，這就是我們趙總，聽聞您老婆婆一人在這，很惦記您，就親自來斷這個案子啦！”聞子昊，撒謊臉不紅。

    老婆婆聽著心里熱乎，挽住我的手臂，哪承想，她正笑著話一開口，眼淚卻流了出來：“孩子惦記我，惦記我……”

    可能是年紀大了的關系，她的話也有些含糊不清，我費了半天勁才聽出來。這種場子我見得多了，也就沒什么太大的感覺，之所以能做好事，全憑自己的三觀支撐。

    “婆婆您別哭，”我安慰著她，替她擦眼淚，但依舊忍不住回頭看看水缸邊上那個水盆。

    “小姑娘，咱們進屋里坐，我給你看看我兒子的照片兒，我兒子，可好的孩子了……他跟你差不多大，你看看他，你看看……”

    我被老婆婆拉著，老太太可能是太過激動，掐得我手臂生疼。我匆忙的看了眼聞子昊，他雙眉緊蹙，臉色更加蒼白了，那雙眼神卻異常凌厲。他看了眼我，稍稍翹了下眉梢。

    這算是一個暗號吧，我勉強將心放在肚子里，安心地跟老婆婆進了他家的客廳。

    很簡陋的客廳，但是這客廳，卻成了靈堂——一個男性老者的黑白照片相框，旁邊是一個年輕的男子的黑白相框。

    我木訥地看著這一切，又看了看老婆婆。

    正常人誰會把靈堂設置在客廳里？就算是生者不介意，死者還怕吵鬧。

    “老伴老伴，你看看，有人來給你沉冤昭雪了！”老婆婆把我推到了靈堂邊上。

    我感覺有些瘆的慌，越靠近這個靈堂，越覺得陰森森的，似乎周圍有人走路帶風，我余光掃過旁邊，卻明顯感覺自己鬢角的發絲被吹拂起來。

    事情不過是一瞬，接下來便是風平浪靜了。

    入行這么多年，風吹草動，我都要介意的。更何況是剛剛明明就站在密閉的客廳中，哪兒來的風呢？

    我笑了笑：“婆婆，你別哭，我雖然不能像法官一樣，還你一個公道，但是只要我們把證據做足了，也算是能給伯伯和您兒子在天之靈一個交代了。”

    然而我說話這一會兒，聞子昊突然咳了一聲。

    你看到他的那一刻，嚇壞了——他的臉色白得可怕，明明我穿的一身深色的衣服，到現在卻變成了一身白衣服。

    我瞬間慌了，一把上前扶住他：“大哥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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