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李晨風變賣了家里一切值錢的東西,好不容易湊了一萬多塊錢,然后買了張去云南的火車票。
火車一共坐了三天兩夜,然后換乘汽車,按地圖上所標記的,他知道自己離目的地越來越近了。
汽車在蜿蜒的山道上慢吞吞地前行,偶爾碾到路上的碎石而震動幾下,車內幾個乘客慵懶地靠在座位上,這些乘客一看就是當地人,他們相貌和衣著都透著一種土氣。
李晨風突然抬起頭對售票員說道:“請問三河村快到了嗎?”
女售票員吃了一驚,瞪大眼睛反問道:“你是說三河村?”
李晨風禮貌地說道:“是呀,我第一次來這里,所以有些不清楚。”
這時司機大叔插話說道:“小伙子,三河村站在幾年前就已經取消了。”
李晨風頓時心里一驚,一想到那個老乞丐他又有些憤怒,暗自罵道:“媽蛋,那老叫花子不會是在耍我吧!”
司機說道:“小伙子你去三河村有什么重要的事嗎?”
“也……不是……很重要吧……”
事已至此,要是再走回頭路似乎更不劃算,畢竟自己已經花了這么多錢和時間在里面。于是他接著對司機說道:“能不能麻煩您在三河村給我停一下?”
“沒問題。”
初秋,剛過四點,山谷就已經被凝重的暮色所籠罩,彎彎曲曲的山路很窄,勉強能讓兩輛撤并排駛過。道路的一側是山石裸露、陡峭險峻的斜坡,另一側是坍塌了足有五十米的峭壁懸崖,在沒有防護欄的道路上,一年不知道有多少汽車墜落下去。
山崖下面,溪流撞擊著巖石,對面是清一色的茂密叢林。據本地乘客說,這下面隨手就能撿到上百斤的鐵皮或是車零件,拿到外面就能換錢。只可惜把那些東西運出去十分困難,以前就有很多當地人干這個勾當,后來出了意外,幾個人進去后就沒出來,搜尋的人就連尸體都沒找到,之后干這個勾當的人就越來越少,這幾年基本上已經沒有了。
“就是這里,三河村到了。”
車停了,李晨風帶上一個黑色背包,剛要下車,為人厚道地司機大叔說道:“記住了,今天的末班車是三個小時之后,到時候你可以走到前面一個車站乘車,千萬別錯過了。”
李晨風微笑著道謝,然后下了車。
汽車吐著黑煙漸漸消失再蜿蜒的山路上,李晨風發現路邊任然立著三河村站的站牌,只是鐵皮上的文字已經銹蝕得看不清了。
李晨風眺望一下四周,又看了看地圖,自言自語地說:“這里只有一條小路,先走進去看看吧。”
這條緩緩上坡的小路穿過山腰,一直延伸到茂盛的樹林深處,或許已經很久沒有人從這里經過,小路上雜草叢生,看來不久小路就會消失。
李晨風一邊用手撥開雜草一邊緩慢前行,可越往里走雜草越茂盛,路也越來越難走。蜘蛛網不時粘在他的臉上,帶來一陣瘙癢,這種感覺實在不怎么好受。
就這么前行了大概一個小時,他的眼前豁然開朗起來,一個破舊的村落呈現在了他的眼前,腳下的路直直地鉆進村子里。
現在天色漸暗,李晨風等著眼睛朝村子望了幾眼,發現里面沒有燈光,沒有炊煙,沒有人,甚至連一點聲音都沒有。果然就像司機大叔說的一樣三河村沒有人居住,這里已經成了個荒村。
這時他想要摸出地圖來看看,卻發現兜里空空如也。
“靠,一定是剛才掉在路上了。”
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沒有地圖是件很麻煩的事兒,無奈之下他只好原路返回去尋找地圖。
這時天基本上已經完全黑了,李晨風從包里拿出手電筒,然后仔仔細細地在剛才來的路上尋找地圖,就這么走了一會兒,他終于感覺有些不對勁了,這根本就不是剛才來的那條路。
他舉起手電筒朝著四周照了照,發現剛才的草地已經變成了一片茂密的樹林,遠處傳來巨大的水流的沖擊聲,周圍的空氣也變得很潮濕,想來周圍一定是有一條瀑布,李晨風已經是進入了一片完全陌生的環境。
“媽蛋,這下可是徹底迷路了!”
大半夜在深山里迷了路,放在誰身上都一定慌得不行,但李晨風的心里素質還算不錯,或者說一個自殺未遂的人,連死都不怕,便很少能有東西能嚇到他。
他心想道,有瀑布就一定有河,沿著河往下走就一定能走出去。
于是他朝著水聲的方向前進,不一會兒果然有一條巨大的瀑布呈現在了他的眼前,瀑布之下是一條湍急的河流,他想起這好像就是今天乘車過來時山崖下面的那條大河。
他按計劃沿著河流向下走,河流兩邊沒有路,除了一些大樹外還有很多樹藤和灌木叢,李晨風走了兩個多小時也沒前進多少路程。
此刻的他已經累得體力不支,身上也被叢林里的尖刺劃出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傷口,他略顯無奈地找了塊平坦的地方做了下來,深深地嘆了口氣。
“為了錢和女人,我容易嗎?”
山澗的大河不停地奔騰,夜里河水顯得格外幽深,也不知是有恐水癥還是什么原因,李晨風往那水里多看一眼就覺得心里發毛。
歇了一會他繼續前行,這時前方樹林里突然有兩個黑影朝著他靠了過來,這大晚上的看著實在是不怎么真切,他彎腰撿起一根樹枝站立不動,然后舉起手電筒朝著那兩個黑影照了過去,于此同時那黑影處傳來了一個聲音。
“哥,前面好像有人。”
這聲音像是云南本地的土話,與此同時李晨風看清了這兩個黑影,原來是兩個農名打扮的本地人,他們的衣衫破爛,身上有很多泥污,看著十分狼狽。
走近之后李晨風看清了他們的相貌,雖土里土氣,卻也透著一種淳樸,看樣子像是本地的農民。
“你們是?”
“俺們是木原村的農民,前幾天過來這邊撿鐵走岔了道,繞到現在都還沒走出去。兄弟你咋會來這咩?”
李晨風說道:“我是個外地人,本來想去三河村,后來也是迷路了。”
說道“三河村”三個字這兩個農民兄弟頓時變了臉色,他們其中一個鬼鬼祟祟地望了望四周,然后小聲對李晨風說道:“兄弟,三河村可去不得,那地方鬧鬼呀。”
另一個接著說道:“三河村的人十年前都已經死絕了。”
李晨風回想起剛才看到的那個荒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但卻裝作淡定地說道:“行了,反正我也沒走進去。話說我們現在該怎么辦,沿著這條河能走去不?”
農民搖了搖頭,“沒得辦法,再往下面走河兩邊就是斷崖了,根本沒有路,就是猴子也不可能過去。”
“我擦,那我們該怎么辦?”
“這大晚上的,容易遇到鬼打墻,我們還是天亮了再想辦法吧。”
看這兩個兄弟長得挺面善,無奈之下李晨風只好聽了他們的話,于是三人收集了些干柴生了堆篝火,他們便打算在這火堆邊湊活一宿。
李晨風注意到這兩個農民都背著背筐,看樣子里面似乎裝著很重的東西。
李晨風指著背筐問道:“這里面裝的是啥呀?”
農民笑嘻嘻地說道:“這是俺們兄弟倆在河里撿的鐵。”
李晨風想起了在汽車上聽本地人說的話,山崖上的公路沒有護欄,每年都要好多汽車掉下去,很多本地人都去山谷下撿汽車零件賣錢。
“不是說那底下死了很多人,很危險嗎,而且好多撿鐵的人走進去就沒出來了,你們還敢下去呀。”
其中一個農民嘆了口氣說道:“俺娘得了癌,在縣城里醫院躺著呢,俺也實在是沒辦法呀。”
另一個農民說道:“早知道就不過來了,現在困在林子里出不去,俺娘就剩下嫂子一個人照顧了。”
李晨風嘆了口氣,心想大家都是苦命人,誰也好不到那里去。
他從背包里拿出壓縮餅干分給他們吃,這兩個農民一看就是餓壞了,拿著餅干狼吞虎咽地就吃了下去,好像比吃肉還香。
吃過東西,三個人又寒暄了幾句,然后便靠在火堆邊睡了,三個人都在林子里饒了很久,現在早就累壞了。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樹葉間的間隙照到李晨風的臉上,他緩緩地坐起身來,身邊的火堆已經熄了。
而火堆邊的兩個農民卻是沒了蹤影,他心里頓時來了火氣,說道:“這兩個王八蛋不會是丟下我先走了吧,這年頭真是沒幾個人是信得過的。”
就在他背上背包打算離開的時候,突然發現熄滅的火堆邊放著兩塊壓縮餅干,他頓時感覺有些不對勁,因為他昨天晚上是親眼看著那兩個農民把壓縮餅干吃下去了。
“撿鐵?”
李晨風再次回想起在汽車上聽到的那些話,“去山谷里撿鐵的人出了意外,幾個人進去后就沒出來,搜索的人就連尸體都沒找到,之后干這個勾當的人就越來越少,這幾年基本上已經沒有了。”
“這幾年基本已經沒了,那兩個撿鐵的農民說自己是幾天前進去的……”
李晨風想著想著背上已經滲出了冷汗,然后拔腿就開跑,可還沒跑出幾步腳下就突然一空,整個身子便跟著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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