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所言極是!”
“當(dāng)年,
小主父親被那異界魔獸擄了去,生死不明,對尚在年幼的小主打擊極大,以致小主心神俱傷,魂魄散亂!
那異理之氣便乘虛而入,不斷吞噬小主的魂力修為和真元靈氣,竟逐漸變得強大無比!”
“幸得小主天賦稟異,筑基篤固,神厥純厚,丹穴之中心靈神慧,始終有一點真元魂環(huán)魄繞,卻也無甚大礙。
只是那盈白真氣疲于應(yīng)付那股異理脈相,竟始終不能被小主的魂力所駕馭,為小主所用!”
婉青秀眉一綽:“此異理脈相必是一位高人在羿兒體內(nèi)種下的,此人似乎是在等待一個時機!等待那異理之氣日后變得無比強大之時,便可輕松拿了去,為己所用!只給羿兒留下一副孱弱的軀殼!”
白華赫然:“此人竟如此陰險毒辣!”
婉青微微一笑,“也許一切皆是天意所定!這也正是那少年歷劫重生的必由之路!
幸好!我為羿兒解了這符咒,便沒人能拿得了羿兒的修為去!
如此看來,羿兒從小的魂力修為一絲也是沒有丟失的!如果我們將那一股赤首尾青之氣和羿兒的盈白真氣相融相合!為羿兒的魂力所駕馭引導(dǎo)!那羿兒的功力將會提升到一個極其強大的狀態(tài)!這反倒會成全一個全新的少年英雄!”
“師妹是否已有方法?”
“暫時沒有!但是羿兒對自身的異象不覺不察,所以很難靠羿兒自身來運功調(diào)理!”
白華:“師父曾教導(dǎo),人的精神分為魂魄二相,其魂有三,一為天魂,二為地魂,三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沖,二魄靈慧,三魄為氣,四魄為力,五魄中樞,六魄為精,七魄為英。?適才我入得小主靈竅,依我所察,小主僅被那異物攝取了地魂,幸得天、命二魂與七魄俱在!師兄我曾踏遍千山萬水,倒想起一物!天下唯有此物便可立解小主之難!”
婉青又驚又喜,“師兄快說!”
白華緩緩說道:“還魂草!”
婉青一愣:“師兄說的可是苗疆英山一族的‘花開彼岸葉落盡,十里云山鳥飛絕’的還魂草!”
白華點了點頭,“正是!還魂草奇異非凡,一旦迎春盛開出嬌艷欲滴的瑰色花朵,便從此劇毒無比,如果在它花苞初綻之時采而食之,卻可立時解了小主之毒!”
婉青:“可我聽說,還魂草花苞初出只呈現(xiàn)一個時辰,并且每一株還魂草都有上古巨獸日日護佑!”
白華忽然說道:“我得隨小主去了!否則相距太遠,以小主的魂力修為,我便感知不到他了!”
婉青:“嗯!師兄快去!適才我已測算過,那還魂草兩年一開花,花開一季!今年花期已過,也不能急于一時!此事日后再作打算!師兄須得多加留意羿兒體內(nèi)那異物的變化!不得讓羿兒再有半點閃失!”
“那是自然!只是小主魂力低級,狀態(tài)游離,與三界逆風(fēng)斬心隨意動總是時斷時續(xù),唯有小主內(nèi)心歡喜之時,我才能入得小主靈竅!”
婉青:“師兄此言有誤,如此看來,羿兒的魂力修為并不低,只是沒有真元靈氣可駕馭引導(dǎo)而已!羿兒自今日起,都會日日上山而來!我也會多加留意!你快去吧!”
白華微微低頭,拱手一禮:“師妹保重!”旋即轉(zhuǎn)身。
婉青:“等一下!”
白華回過頭來,一臉疑惑。
“師兄躺在秦山古道數(shù)百年!可知那芩兒的來歷?”
白華劍眉一跳,“8年前,一頭口里銜著一個女孩的三眼赤豹猙獠巨獸來到了秦山,行至秦山山環(huán)水繞,林茂竹深的天稽崖處時,女孩被在此打獵經(jīng)過的燕云天救下,這便是芩兒!這是秦山一族中,我唯一不知出生來歷的人!而且,此女子小小年紀(jì),定慧和魂力修為已是超凡脫俗,讓人無法探其深淺!師妹的意思,是讓我對她多加留意!可~”
白華正待開口,渾身籠罩的赤金色霧狀光芒竟開始閃爍不定,:“師妹我得走了!小主已離得有些遠了!”
婉青:“嗯!去吧!”
三界逆風(fēng)云陽斬飄忽一閃,便不見了蹤影。
婉青抬頭望了望遠方天空,眼神里閃過一絲擔(dān)憂……
婉青乃女媧族后人,九天玄女的弟子,為女媧藍色之淚的化身!受九天玄女懿旨秉承拯救蒼生的重任,尋找兩塊仙級神器風(fēng)靈石(分別封印著三界逆風(fēng)云陽斬和三界逆風(fēng)玄陰劍)的兩個主人,并收其為徒。
藍色之淚蝶落凡塵之時,亦被那天妃的金梭和一道櫻紫色光芒所傷,擊中首尾二處,藍色之淚碎裂,飛失一滴,卻不知已落往何方何處。因為破了仙相,婉青入得凡塵變成了一個丑陋不堪,干癟粗蠢的老太婆,雖部分法力尚又余存,卻終失了仙形靈體。幸得自身修為不淺,悟得一化劫之法:日日依恃在尚且愚鈍的風(fēng)靈石旁,渴不擅飲甘露;饑,則食人間五谷粟米之湯為膳,苦等勤修,假以時日,須得被自己第一滴感動的淚水浸潤洗滌,方可恢復(fù)原來清純可人的外貌和全部法力。
婉青來到秦山第二日便遇見了羿兒。
那日清晨,漫天的鵝毛大雪無休無止,少年蒙羿背著一把超大的木質(zhì)龍行刀,腳蹬一雙肥大的赤云靴,提著一籃子白薯,出亂石谷,往風(fēng)靈石這邊走了過來。
距婉青十步之遙,少年蒙羿一愣神站定,停了下來。
少年兩腳一前一后呈弓步而立,仿佛隨時想抽身而逃一般。
顯然,少年被婉青的模樣給嚇得怔住了。
此時的婉青,雙唇無色,焦裂起殼,面如陳年蠅屎,發(fā)如秋日衰草,蓬頭落脫,衣衫破爛。
少年站定,也不言語,只目不斜視的看著丑陋不堪的婆婆,有半柱香的功夫。
雪很快上上下下覆了少年的肩頭和頭頂。
婉青也不言不語,也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眼前這個身形單薄瘦小的少年。
兩人都是初遇,也顯然覺得對方都是非主流。
這少年也是夠了,細胳膊小腿,卻背一把大刀頂天打頭,腳穿一雙長筒大靴墊底,腳桿和靴筒邊緣竟還空出兩指寬的縫隙,那鵝毛大雪正不停的向靴筒里飄落。
那少年放下菜籃,摸了摸左胸,向婉青走來,面無表情,神色淡漠。
少年不言不語,扶了扶背上的木質(zhì)龍行大刀,從懷里摸出一張煎餅,遞了過來。
口舌干渴啞聲失語的婉青抬手理了理額前白發(fā)上的雪花,看著少年的眼睛,輕輕搖了搖頭。
婉青的拒絕似乎沒讓少年感到任何意外。
少年仍然面沉如水,毫無波瀾,甚至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一反手便將煎餅塞入懷里,卻又立刻復(fù)摸出一個飯團子來。
寒風(fēng)里,那飯團子竟然還冒著些許霧狀白氣。
婉青一愣,她似乎看見了少年那顆玲瓏剔透的善良之心。
婉青有些不忍拒絕,可是,此刻她最渴望的還是一碗熱氣騰騰的五谷粟米之湯啊!
婉青目光躲閃,看向他處,輕輕搖了搖頭。
少年蒙羿神情淡然,古井無波,略帶琥珀黃的眸子閃動了一下,眼神瞟向婉青干裂的雙唇,反手又將飯團塞入懷里,旋即轉(zhuǎn)身,扶了扶背上的龍行刀,邁步欲走。
婉青竟一個趔趄,右腳踏雪欺進,拉住了少年蒙羿的單薄身子。
少年沒有回頭,站著沒動。
“噗啦!咝”,婉青從腰上撕下兩縷緗色絲帶,蹲了下來,將少年的右腳往上輕輕提了一下,脫了少年的靴子,倒出里面的積雪,復(fù)又穿上,用絲帶將靴口扎了個滴水不漏。
還沒等婉青的手伸向左腳,少年竟輕撫著婉青衣衫破爛的肩頭,已把左腳提到了半空。
婉青偷笑了一下,復(fù)又把左腳靴口給少年扎好。
少年蒙羿轉(zhuǎn)身,仍默然不語,曲身拱手,行了一禮,扶了扶背上的木質(zhì)龍行大刀,轉(zhuǎn)身提了菜籃,踏雪破風(fēng)而去。
婉青回身,倚靠在尚且愚鈍的風(fēng)靈石臺,看著漫天大雪落了一個茫茫大地一片白,摸了摸自己粗鄙不堪的面容,不免自怨自嘆起來……
“婆婆!給!”
少年稚嫩的聲音傳來,似乎讓婉青剎那間進入了一個萬境歸空,銀裝素裹的夢境。
轉(zhuǎn)身的瞬間,婉青一愣,轉(zhuǎn)而驚喜萬分。
低頭看去,那少年正捧著一個土色寬邊大碗,碗里裝的正是熱氣騰騰盈白如雪的米湯。
少年有些氣喘,兩手得不了閑空,冷得縮了縮脖子,一聳肩,調(diào)整了一下背上龍行刀的位置,
“婆婆!給!雪天冷!趁熱喝吧!”
婉青雙手顫巍巍接過大碗,兩眼一紅,有些熾痛,卻流不出一滴淚水。
婆婆也不說話,埋頭喝湯,一口氣喝了個碗底見天迎落雪。
少年見婆婆喝完,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婆婆!羿兒有一個疑問……”
…………
從此!這五谷粟米之湯,少年朝來暮往,一送就是數(shù)年。
從此!少年和婆婆也成了忘年好友。
從此,“婆婆!羿兒有一個疑問……”這句少年的口頭慣語便常常縈繞在了婉青的耳邊,
“婆婆!羿兒有一個疑問!你為什么只喝米湯,不吃飯團子呢?”
婆婆:“天機不可預(yù)泄!”
“婆婆!羿兒有個疑問!你為什么不離開風(fēng)靈石,去我家里住呢?我娘都提好幾回了呢!”
婆婆:“我在等待一個人!離開!也許……便會錯過!”
“婆婆!羿兒有一個疑問!天地間真的有長翅膀的龍嗎?我爹說過!飛龍在天!天地便可重生!人類就可以離開四方圣境,隨處自由自在的生活!”
婆婆:“天機不可預(yù)泄!”
少年嘴巴一翹:“婆婆!羿兒有一個疑問,婆婆可不可以不說天機不可預(yù)泄啊?!”
婆婆:“嗯!不可預(yù)泄天機!”
少年扶了扶背上的木制龍行大刀,嘴巴翹到一個新的高度,臉別向一邊,假裝生氣。
婆婆偷笑:“吶!婆婆有一個疑問,羿兒為什么總是穿一雙肥大的大人們穿的靴子呢?”
少年轉(zhuǎn)過頭來,目光堅毅而驕傲:“這是我爹爹的赤云靴!我爹曾穿著它征戰(zhàn)到昆侖峰以北!我娘說過的,我現(xiàn)在腳小,總有一天我也會穿上赤云靴,像我爹一樣,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蓋世英雄!”
“婆婆!羿兒還有個疑問!昆侖峰有多高,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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