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茶,關楚先行回了衙門。
而章九晟被章齊燁派來的人叫去了醫館,云生一個人慢騰騰走在大街上,不由自主地捏著自己的手。
章九晟說,不同的人觸碰到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就好像熟悉的人觸碰你,你并不會感到不適,而且如果是非常熟悉的人,未見人先聽其聲,你不用猜就知道他是誰。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也僅僅只能是懷疑,丟失的頭還沒有找到,那就沒有證據證明死者的真實身份,更何況尸體還沒被同意解剖,仵作沒法和大夫協作檢查出是什么病癥,更無從推測死者的來歷。
“為什么紅豆不同意解剖?”云生站在大街中央,身邊人聲鼎沸,頭頂艷陽高照,一顆豆大的汗珠順著額角滑落下來。
云生抬起頭,青天朗日,頭頂連一片云彩都沒有,她喃喃著:“熱死了。”
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竟走到了紅豆臺門口。
方一站定,只見紅豆臺里疾步走出來一個人,穿著打扮都似一名書生,頭也不抬,云生躲閃不及,與那書生堪堪撞在一起,可那書生從地上爬起來,連聲道歉也不說,只拍了拍沾染在身上的塵土,瞥了一眼云生,快步走了。
“誒,你這人……”云生不禁有些氣。
“云書生嗎?”驀地,一個清冽的聲音從二樓傳來。
云生順聲而望,卻見一女子戴著面紗倚著門框望著她:“紅豆臺這幾日不開門,云書生來做什么?”
“我……”云生舔了舔嘴唇:“我來找紅豆。”
“怎么?云書生又開始幫衙門破案子了?”這女子似對自己很熟,可云生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自己在哪兒見過這女子,還沒說話就又聽這女子繼續說:“早些時候就聽關捕頭說起過云書生,當真少年英才,只是奴家想著,大人這么疼你,為什么不放手讓你去京城考個功名呢?總比在這個小縣城里當一輩子小師爺要來得強啊?”
云生有些語塞,她沒人家會說話,以前只知道埋頭查案,兄長也曾說過自己不夠能言善辯,總讓自己學著點,她卻覺得用證據事實說話才能讓人信服,現在真是吃癟了。
“剛……剛才那人是……”云生伸手指了指方才那書生離去的方向,問那女子。
那女子笑了笑,媚眼如絲:“那是清詞書院的教書先生,姓周,經常光顧我們紅豆臺。臺子里出事,他今天才知道,所以過來問問是不是他心儀的那位姑娘,知道不是,所以就走了。”
“那你又是?”
“奴家雪淀。”那女子服了服身,轉身朝屋里走去。
云生趕緊跟上,進了大廳才發現,板凳全都倒放在桌子上,放眼望去,連個接待的小廝都沒有。
“世態炎涼,對嗎?”雪淀帶著云生,穿過回廊,往后院走,一邊輕聲問,語氣之中滿是蒼涼。
云生沒說話,但她也知道,人心易變,大難各自飛的道理。
“敢問雪淀姑娘,你同無衣是否要好?”云生小心翼翼。
“好也說不好,不好也該是有點好。她善古箏,我善古琴,有知音之好,也有一山難容二虎之不好。這青樓不比外面,姑娘們誰不想跟著一個好的就從良,我沒有無衣命好,她跟著媽媽,至今還是清白之身。”雪淀轉過一處假山,指著東邊一間屋子繼續說:“那里就是無衣住的房間,我就住在她對面,她邊上的房間就是媽媽住的。”
隨后,她轉過身,定定望著眼前正思索什么的云生,笑了笑:“無衣死了,媽媽可難過了很久,至今都待在房間里沒有出來過。”
話畢,她轉身就走,云生抬起頭,沖著那妖嬈多姿的背影,說了一句:“你說她命好,可她死了,而你還活著。”
雪淀停住腳步,卻未轉身,也不知想了什么,又慢慢離開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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