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密林,人跡罕至,地形地勢極度復(fù)雜,而且視線受阻,尤其難以辨別方位。
趙不凡、朱璉、成正和謝無鋒四人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就走下那個懸崖,繞來繞去,直轉(zhuǎn)到傍晚也沒找到懸崖對面那座山在哪兒,如果不是沿途做了記號,朱璉身上又帶著羅盤,恐怕還得迷失在大山里。
眼看天色漸漸黑下來,眾人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折騰也是疲憊不堪,趙不凡果斷停止尋找,沿著記號走回來時的小路,打算先返回十晏鎮(zhèn)歇息下來再說。
深夜時分,他們回到了早前落腳的客棧,值夜的伙計為他們弄了些熟肉和酒,眾人飽飽吃上一頓,趙不凡和朱璉就有些熬不住了,回到屋里倒頭就睡,直至第二天日上三竿才從睡夢中醒來。
此時天色已經(jīng)不早,兩人簡單收拾一番,迅速下到客棧大堂,卻看到成正和謝無鋒已經(jīng)坐在角落的桌子邊吃東西,當(dāng)下就直接走了過去。
“怎么樣?今天有沒有什么想法?我們從哪里入手?”
趙不凡大咧咧地坐到桌子旁邊,問話的同時,手已是拿起幾塊鮮美的牛肉放入嘴中。
經(jīng)過一晚上的休息,成正的精神明顯也已經(jīng)恢復(fù),笑著回說:“屬下和無鋒剛才正商量這事兒,確實(shí)有些收獲。”
“你說說看!”趙不凡來了興致。
成正頓了一下,用食指蘸了點(diǎn)茶水在桌子上刻畫起來。
“莊主且看,這個圓圈就是十晏鎮(zhèn),我們昨天返回的時候用羅盤辨別了方向,已經(jīng)知道昨天那處懸崖就位于鎮(zhèn)子的西南方,但屬下清楚記得,我們當(dāng)時走的路卻不是直接往西南走。”
趙不凡點(diǎn)點(diǎn)頭:“對,以十晏鎮(zhèn)為出發(fā)點(diǎn),我們是先往南,然后往西,再往南,再往西,如此循環(huán)走了許久,最后又回頭往東北方向走了不短的路程才去到那處懸崖。”
伴隨著話音,成正已是用水在桌子上把路線畫出來,若有若無地笑道:“那莊主現(xiàn)在看看這草圖。”
朱璉湊過頭來一看,頓時驚道:“我們繞了個圈子?”
成正笑道:“莊主夫人說的不錯,從這草圖上看來,不管我們昨天走的路是多么蜿蜒盤繞,但我們的大方向終究是先不斷往西南方向走,然后又轉(zhuǎn)道往東北才到那處懸崖,著實(shí)繞了個大圈子,也就是說那個懸崖和鐵索橋的實(shí)際位置應(yīng)該就位于十晏鎮(zhèn)的南方,可能偏東,也可能偏西,但直線距離肯定不會離十晏鎮(zhèn)太遠(yuǎn)。”
趙不凡有些明白了:“成堂主的意思是先把大致范圍劃出來,然后向本地人打聽?”
“屬下暫時只想到這個辦法!”成正點(diǎn)頭笑道。
趙不凡想了想,沒有再多說,順手便招呼客棧的伙計過來,微笑著問說:“店家,你可知道這十晏鎮(zhèn)南方的山里有哪些險峻的奇景,我們幾個想去看看。”
客棧伙計躬身賠笑,詫異地問說:“這兵荒馬亂的世道,幾位客官竟然還有心情去看風(fēng)景?”
“正因?yàn)槭赖纴y,所以才要趁著現(xiàn)在還活著,趕緊多看看,死了就什么都看不了。”說著趙不凡便拿出一兩碎銀子,輕輕放到桌上。
“若是說的好,這銀子給你。”
客棧伙計瞬間兩眼放光,哪還管那許多閑事,興高采烈地回說:“客官,我們十晏鎮(zhèn)雖說距離武當(dāng)山主峰比較遠(yuǎn),但南邊的山里也不乏秀美景致,比如……”
隨著客棧伙計滔滔不絕的講述,趙不凡的眉頭越皺越緊,因?yàn)槎寂c他想知道的無關(guān),很快便出聲打斷:“店家,那你知不知道一處萬丈深淵,上面還橫跨著一座鐵索橋?”
“客官是要打聽黃泉橋?”客棧伙計瞬間面露愕然。
趙不凡心中一緊。
“你知道?”
“那是當(dāng)然,本地人沒有不知道的。”客棧伙計深吸口氣,滿臉神秘地看看四周,突然壓下身來急道:“客官,小的也不知道您是從哪里得知這黃泉橋,但那個地方可是去不得。”
“為什么?”朱璉疑惑追問。
客棧伙計臉上略帶些驚恐,低聲回說:“那是一道鬼橋,連接黃云峰和水泉峰,十幾年前突然出現(xiàn),根本不知道是誰修建的,起初是被獵戶發(fā)現(xiàn),結(jié)果這些獵戶很快就失蹤在山里,從此再也沒有人見過,后來有些膽大的百姓也不信邪,非要去探個明白,結(jié)果無一例外的失蹤,即便當(dāng)年的知州大人親自來調(diào)查,同樣也神秘失蹤。
從此以后,再也沒有人敢去走那道橋,偶爾有人去了也從沒有回來,大家都傳言說那座橋是通往地獄的鬼橋,凡人根本就不能走,后來百姓去云水峰上的云水觀找陰陽天師收鬼,沒想陰陽天師幾度做法也敵不過,只是確認(rèn)那里充斥著鬼氣,讓大家不要過去就好。”
“云水觀?”趙不凡念叨一句,疑惑問說:“這個云水觀是怎么回事?云水峰又在哪里?”
客棧伙計笑道:“云水峰就在水泉峰旁邊,而云水觀則在云水峰山頂,距離黃泉橋不算很遠(yuǎn),少說也有上百年歷史,里邊的道長經(jīng)常出來給周邊鄉(xiāng)里人治病去災(zāi),救人于危難,很是靈驗(yàn),所以香火極為旺盛,好些人不遠(yuǎn)千里也跑來祈福,直到近來王慶叛……嗯,王慶大王占據(jù)均州,這才逐漸冷清下來,不過周邊百姓還是經(jīng)常去。”
這話打消了趙不凡的疑慮,心里暗暗思量。
這云水觀若是有百年歷史,那就跟萬花樓扯不上什么關(guān)系,那時候連楊戩都還沒出世,哪里來的萬花樓,至于黃泉橋是鬼橋的事,顯然不太可信,周員外經(jīng)常從那里秘密送物資到萬花樓,若是鬼橋他還不早死八百回了,那么這座橋很可能就是萬花樓修繕,而且偽裝成惡鬼肆意殺人,營造恐怖氛圍,讓那里成為他們專用的通道。
想到這里,他很快又抬起頭來看著客棧伙計,接著問說:“那你可知道去黃泉橋有幾條路?”
“客官還是要去?真不想活了?”客棧伙計顯得極其驚訝。
旁邊的謝無鋒頓時蹬他一眼,沒好氣地道:“讓你說你就說,什么活不活,我們不但能活,而且活得很好,鬼橋有什么可怕,我覺得這世道沒有什么比人更可怕,奸臣叛賊,鬼能跟他們比?鬼能害多少人?他們害多少人?”
“……”
客棧伙計無言以對。
悶了半晌,他才嘆氣道:“幾位客官說的話真是有學(xué)問,肯定不是尋常人,那小的也就不多勸,這通往黃泉橋只有兩條路,一條就是往西南走,登上黃云峰頂?shù)膽已陆^壁就是黃泉橋的西邊。第二條則是走云水峰,經(jīng)過云水觀往西,登上水泉峰就能到黃泉橋的東邊,不過小的沒敢去過,具體怎么走也不清楚,只知道個大概,但走云水峰這邊應(yīng)該會近得多。”
趙不凡與眾人對視一眼,笑著對客棧伙計擺擺手:“行了,這銀子你拿去吧!”
“多謝客官!如果還有什么吩咐,您再叫我便是!”
客棧伙計眉開眼笑,拿著銀子興高采烈地走了。
趙不凡沉凝半晌,很快說道:“看來我們昨天到的那處懸崖應(yīng)該就是黃云峰,也就是黃泉橋的西邊,而萬花樓的位置是在黃泉橋東邊,也就是水泉峰,眼下黃泉橋斷了,那就只能走云水峰過去,我們趕緊吃完東西,再帶些干肉在身上,無論如何也要在今天找到萬花樓。”
眾人齊齊點(diǎn)頭,加快了吃飯的速度,不多時便準(zhǔn)備妥當(dāng),起行前往云水峰。
今天他們走的這條路倒是比昨天要好很多,沿途都鋪著石梯,連青苔都很少,顯然是經(jīng)常有人上山去云水觀祈福,倒也印證了云水觀香火旺盛的說法。
幾人武功高,步伐沉穩(wěn)有力,速度自然也是很快,只用了一個多時辰便來到云水峰頂?shù)牡烙^。
鎏金的大門,紅漆的院墻,層次分明的殿宇樓閣,再加上彌漫的云霧,真是讓這富麗堂皇的道觀充滿仙氣,彷如坐落在云端的仙宮,著實(shí)是隱居修道的好地方。
趙不凡走到大門外,看到有個正在掃地的小道士,便笑著走到近前:“小師傅,你可知道去往水泉峰的路該怎么走?”
“水泉峰?”
小道士大驚失色,詫異地打量幾人一番。
“幾位不是本地人吧?”
趙不凡微笑點(diǎn)頭:“不是,我們云游四方,途徑山下的十晏鎮(zhèn),聽說水泉峰山勢險峻出奇,因而打算去瞻仰一番。”
小道士連連搖頭:“那里可去不得,有妖邪作祟,天師都沒辦法,太危險了!”
“實(shí)不相瞞,我們也是修道之人,不怕妖邪!”趙不凡順口回說。
小道士有些驚疑不定:“看幾位的穿著打扮,不太像是修道之人?”
趙不凡在朝廷摸爬滾打這么久,若是連小道士都說不過,那也真是白混了,幾乎是毫不遲疑就故作高深地笑道:“衣物不過都是皮囊,道存于心,術(shù)存于法,修心、修身、修道何曾說過要修皮囊?”
小道士若有所悟,慌忙行了個道禮,恭敬道:“福生無量天尊,想不到幾位竟然是得道高人,既然如此,那小道也就不多勸說,你們?nèi)羰且ニ遄窖粍t可繞著道觀外邊的小路往西走,不多時便可看到一顆百年老松,旁邊自有小路可去水泉峰,二則可以從我們道觀穿過去后山,也能去往水泉峰,幾位得道高人若是要進(jìn)觀歇一腳,小道這就去請師傅們出來迎接。”
趙不凡跟著還個道禮,似模似樣:“不用勞煩道友,貧道此行主要是想去水泉峰看看,稍后若有機(jī)緣,再來拜會各位道友!”
“那幾位師傅萬望小心!”
一番客套,趙不凡辭別小道士,繞著云水觀外邊的小路迅速趕往水泉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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