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泉峰與云水峰的高度近乎相同,但水泉峰的地勢明顯要更為險峻,三面都是絕壁,唯獨有一面與云水峰相連,全然就是一座傲然挺立在云間的孤峰。
趙不凡和朱璉等人沿著小路西行,沒用太長時間便登上水泉峰。
本以為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道路會崎嶇難行,甚至是根本就沒有明確的道路,可事實恰恰相反,這水泉峰的頂部不但有路,而且還是寬敞的盤山石路。
這當然不是人工修建,至少趙不凡等人就找不到修筑的痕跡,無論怎么看都是天然形成,整個山峰頂部整整一圈都是這種山石形成的廊道,或者也可以說成是露臺。
一行人看得“嘖嘖”稱奇,繞著露臺南半部走上半圈,很快就來到水泉峰西邊。
斷裂的鐵索橋,看不透的萬丈深淵,深淵對面山峰上那個熟悉的懸崖……
這一切讓成正露出了笑容。
“大莊主,看來我們找對了!”
“是啊!找對了!”趙不凡似笑非笑,眺望著遠方的云霧,悠悠問說:“問題是萬花樓呢?”
謝無鋒也面無表情地看著成正:“對!萬花樓呢?”
“我怎么知道!”成正雙眼微睜,顯然是被兩人給問懵了,悶了好一會兒才遲疑著說:“莫不然萬花樓的進出口在這水泉峰的北半邊?”
“那就走一遍再說!”
趙不凡接過話來,沿著這個自然形成的山石廊道,率先往山峰的另一面走去,眾人緊緊跟著,無不是小心翼翼,仔細觀察。
可沒想這么繞了半圈,他們竟然又回到早前走過來時的小路,而沿著這條小路回去就等于回云水峰。
幾人頓住腳步,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誰都想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
成正沉凝許久,忍不住開口問說:“會不會萬花樓根本就不在水泉峰,周員外前天晚上帶我們過來走黃泉橋,根本就只是想通過黃泉橋來殺我們?”
“不可能,他被你們捉走的時候陷入昏迷,怎么聯系萬花樓的人來斷橋?周員外怎么保證自己不掉下去?”
趙不凡擺擺手,思考著接道:“周員外一定是帶我們去找萬花樓,他很清楚沒有抵達目的地的后果,就算有什么想法也是在找到萬花樓以后,而不是在那座橋上,不然他前天晚上過橋的時候一定不是那種表現,黃泉橋下面可是萬丈深淵,你我這種頂尖高手都不敢有絲毫大意,他哪兒來的膽子?”
旁邊的朱璉秀眉緊皺,雙手無意識地挽著垂到胸前的黑發:“這話說的對,周員外根本沒辦法與萬花樓溝通,他就不敢在黃泉橋亂來,而萬花樓應該是在得知周員外被綁走以后,擔心周員外會招出萬花樓所在,從而守在橋邊等著斷橋,想把我們一網打盡!
“那會不會萬花樓根本就不在水泉峰,走這里只是路過?”謝無鋒突然插話。
成正立刻搖頭:“應該不是,這水泉峰只能通往云水峰,必經云水道觀,與其繞道這么遠走黃泉橋,他們不如直接走云水峰?反正始終都要經過云水觀,何必繞這么遠?”
“云水觀?”
突然間,四人眼睛近乎同時一亮,彼此對望一眼。
成正驚愕出聲:“難道是……”
謝無鋒點點頭:“我覺得十有八九就在云水觀,這是唯一說得通的道理,他們之所以繞這么遠的路,很可能只是為了掩人耳目,從這里悄悄通往云水觀,可謂是神不知鬼不覺!
朱璉似乎想到什么,皺眉接道:“如果是在云水觀,那周員外為什么帶我們繞那么遠?從他的語氣和神態來看,他明顯知道萬花樓的具體位置在哪里,何不直接到云水觀?何況云水觀有上百年的歷史,萬花樓的存在哪兒來這么久?最重要的一點,云水觀若是要交易必須的物資,直接添置不就行了?偷偷摸摸的干什么?香火旺盛的道觀添購物資誰會懷疑?”
“說的有道理!”趙不凡點頭接話:“云水觀香火旺盛,常年有四面八方的百姓來參拜祈福,可說是人多嘴雜,萬花樓怎么保證半點風聲都不泄露?道觀里那么多道士和外來的清修客,怎么進行秘密活動?如果說那些道士就是萬花樓的殺手,一個兩個或許還可以,可幾百號人每天就坐著修道?陪著別人講道說法?”
眾人沉寂下來,明顯是認可了趙不凡的看法,重新梳理腦中的線索。
突然,成正眼睛一亮,轉身看向身后那陡峭的山壁。
“你們說萬花樓會不會就在這山壁里邊?”
眾人瞬間反應過來。
朱璉眼帶喜色,急聲道:“這水泉峰的山頂有很多巨石,結構穩固,完全可以把山體掏空一部分,造出洞穴似的巨大宮殿,這樣一來就形同于有了天然的屏障,再以東邊的云水觀作為遮掩,同時制造鬧鬼的傳聞,獨占西邊黃泉橋,可謂天衣無縫!
趙不凡疑問:“那進出口呢?進出口在哪里?我們繞著這山峰整整一圈,根本沒有大門,他們難道會穿墻術?”
“穿墻術或許沒有,但機關術完全可以做到。”成正面帶笑容,等著趙不凡的目光看向他,這才又笑著指向陡峭的山體石壁:“屬下小時候曾經跟隨家父見到過隱居世外的魯班門傳人,親眼見到過一種依靠機關術制造的大型石門,當石門合上的時候,完全就是普通的石壁,而只要撥弄機關,石門便可打開,這種機關術打造的石穴甚至還能做到自然通風,外面卻什么都看不出來!
趙不凡略有些驚訝,輕輕走到石壁旁邊摸了摸,然后又敲了敲,最后卻是苦笑著回過頭來:“這可就麻煩了,我們誰都不懂機關術,怎么辦?誰看得出大門在哪兒?”
后邊的謝無鋒和成正彼此對望片刻,成正遲疑著道:“聚賢莊十二個堂的堂主中,只有辰龍堂的堂主白千里,巳蛇堂的堂主展忠良,午馬堂的堂主諸葛云三人懂機關術,尤其以諸葛云極為擅長。”
趙不凡瞥他一眼。
“我早前聽白千里說過,辰龍堂在廣州,巳蛇堂在泉州,午馬堂在海州,成堂主的意思是我們去哪里比較合適?”
這番略帶著調侃的話讓成正顯得有些尷尬,所謂遠水解不了近火,這要是跑一趟,時日可不短。
正當眾人一籌莫展的時候,朱璉突然弱弱地說了一句。
“我知道有誰會機關術,而且近在眼前!
趙不凡愕然地望了過去。
“璉兒還會機關術,我怎么不知道?”
“誰跟你說我會了,我要是會的話,還不早就把大門給你找出來?”
朱璉嬌美地翻了個白眼,搖頭道:“劉仲武父子就通曉風水和陰陽,擅長機關術,那劉仲武在行軍的時候都還要卜卦,說是能避禍就福,連帶著劉锜那家伙也會,在我跟你定親之前,劉锜有段時間老在我面前顯擺!
趙不凡聽出些味道來,詫異道:“劉锜那小子以前喜歡過你?”
“你這是心里不舒服嗎?”朱璉羞澀地笑問。
“這都哪……”
趙不凡實際上是想說這都哪年的事了,誰還管那么多,可話到嘴邊就意識到不妥,惹到女人可是麻煩事,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他迅速嚴肅地道:“很不爽,回去就打算收拾他!”
果不其然,朱璉一聽這話,頓時就喜滋滋地笑了起來,上前挽著他的手道:“好啦!小時候的事,有必要嗎?”
“嗯……看在你的面子上,這事兒暫時先放放!”
趙不凡裝模作樣地點點頭,迅速把話題給扯開:“算了!不說這個,我們先去找劉仲武,把萬花樓找到再說!”
“你現在找他有什么用,難道他還能拋開大軍來幫你?”朱璉疑問道。
“那在這里干等著也不是辦法,自從那天分別到現在也有大半個月,劉仲武如果是還在鄧州磨磨蹭蹭,沒有擊破王慶的主力,我都懷疑他是不想這么快回京,有意拖延時間,以他的本事哪里會這么慢?”
趙不凡說著,心里也沒想太多,迅速向著通往云水峰的小路走去……
返程的時候,他還特意進云水觀去走了一趟,沒有驚動那些道長,只是猶如普通燒香祈福的人那般閑逛,可無論怎么看,那些道士也是普通尋常的修道人,步伐不急不躁,掃地的掃地,打坐的打坐,各忙各的,跟殺手這個詞全然聯系不起來。
若說一兩個裝得像也就罷了,但如果說這道觀里的上百道士全都裝得天衣無縫,那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如果每個殺手都能平心靜氣地修道,日日粗茶淡飯,陪著燒香祈福的百姓專研道學,那還怎么當殺手。
這一切也讓眾人徹底排除了對云水觀的疑慮,徑自下了山。
回到十晏鎮的時候,天色已是傍晚,趙不凡帶著眾人去到客棧,吩咐客;镉嬇诵┚迫膺^來,飽飽吃上一頓,便準備上樓去客房歇息。
這個接待他們的伙計便是早前指出云水峰的那個伙計,當時還從趙不凡這兒得了一兩賞錢,此刻他送眾人上樓倒也是畢恭畢敬,等來到客棧門前,伙計笑著拿出鑰匙,趙不凡伸手去接,沒想突然覺得手里除了鑰匙之外,還被塞了團東西。
趙不凡有片刻的愕然。
客;镉嬍裁炊紱]說,如同對待普通客人那樣賠笑著應付幾句,轉身就走。
趙不凡心里非常疑惑,沒急著查看,而是悄悄將紙團捏在手里,等著把隔壁兩間客房的鑰匙分給成正和謝無鋒,他便徑自打開房門,帶著朱璉走進了屋內。
目視著房門被朱璉關上,他攤開手,輕輕展開這張捏成褶皺的紙團。
朱璉回過頭來,看到他神秘兮兮的樣子,頓時壓低聲音問說:“你捏團紙在手里做什么?”
“不知道,客;镉嫿o我的!”
趙不凡輕輕回了一句,恰好也把紙團張開,剎那間臉色巨變。
“糟了,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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