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盯上!”剩下的兩名衙役互相使了個眼色,裝作路人遠遠地其后。這二人并沒有一起走,而是一前一后,中間隔了幾十丈。
這是他們辦案幾年下來琢磨出來的一套極為實用的跟蹤法,一是兩個大男人并排走目標太大容易被發現,二是拉開距離是為了讓衙門里派來的人盡快跟上,否則走得太遠容易走散。
另外,后面的這位會用他們特殊的染色小石子撒在路上做標記。
縣衙內,縣令與正副兩位師爺正坐在大堂內靜候消息。小釘子呼哧呼哧地跑進來,捂著胸口上氣不接下氣道:“大,大人!浦東升已經開始行動了!”
縣令大喜,直接從座椅上彈起來,吩咐道:“好!帶上三班衙役跟上,快!別跟丟了!”
“是!”
“慢著!”小釘子掉頭走時,卻被汪輝祖攔住了。
“汪師爺有何吩咐?”小釘子停住了腳步。
“抬出來幾頂轎子?”汪輝祖問。
“一頂。”小釘子回道。
“你確定?”汪輝祖眉頭微微一皺。
“小的確定,當時他們把轎子抬出來后直接把大門給關上了!毙♂斪诱f。
“大人,才一頂轎子,何必勞師動眾派那么多人去,依在下看,只去五六個人便可!蓖糨x祖說。
說到這兒時,秦雄臉上的肌肉微微動了動,但很快,便恢復了常態。
“汪師爺,這么大的案子你居然讓大人只派五六個人去,萬一跟丟了或是半路上遭遇突發事件甚至跟對方起了沖突,恐怕與我們不利。∫牢铱矗笕诉是多派些人去比較保險。要抓就抓個結實的,否則打了草驚了蛇,以后再想抓捕可就難了!”
秦雄發表著自己的看法。
“嘶!秦師爺所言極是!汪師爺,你覺得呢?”縣令將目光投向了汪輝祖。
“大人,咱們已經有兩名衙役在外面盯著了,再派去六個人加上小釘子也有九個人了,而他們加上轎夫和帶路的才僅僅五個人而已,難道咱們衙門里的兄弟還不如他們五個家丁嗎?”汪輝祖說。
“這……”縣令一時語塞。
“誰說的?別說九個人對付五個人了,咱們兄弟們個個好身手,一個人打倆沒問題!”小釘子忍不住插嘴道。
小釘子是粗人,并不知道兩位各懷心思的師爺此時在斗的并不是嘴,而是心機。
“既然如此,那就聽汪師爺的,別磨蹭了,趕緊帶人跟上!”縣令吩咐道。
“是!”小釘子帶上六名衙役迅速跟上兩名兄弟的腳步。
“大人,不知派出的兄弟是否找到五娘的生父生母了?”向來對“通奸案”不怎么上心的秦雄突然關心起這事兒了。
“本官已經派了兩個人去尋找了,也不知道情況如何啊!”縣令嘆了口氣說。
汪輝祖趁二人交談之際,走出門外,附在小卓子耳邊低語了幾句。等小卓子領命離開,他重新回到座位,端起了茶杯。
“五娘家鄉那么大,要找兩個人著實不易,大人何不多派幾個人去找?萬一被浦東升搶先下手,那豈不是前功盡棄了?”秦雄說。
“來不及了!”汪輝祖微微一笑道。
“什么意思?”秦雄的臉往下一沉。
“哦,是這樣,方才我已經讓小卓子把人調出去了!”汪輝祖不急不緩地解釋道。
“汪師爺,你一個新來的副手,竟敢調兵遣將自作主張!你眼里還有縣太爺嗎?你派人做什么去了?”秦雄問。
“大人,私自派遣衙役一事兒輝祖一會兒再向您請罪,至于做什么去了,秦師爺一會兒就知道了!”汪輝祖胸有成竹道。
“汪師爺,這事兒你的確做得欠妥,你怎么能不跟本官說一聲就私自把衙門里的人給派出去了呢?”對于汪輝祖越俎代庖的行為,縣令頗為不滿。
“汪師爺,凡事別做得太過,過了,容易讓人不齒。咱們幕客是為大人排憂解難,不是代替縣太爺作威作福發號施令的,你是不是真把這縣衙當成你自個兒的了?”秦雄不失時機地說。
“汪某從未想過要代替大人,只不過事情緊急,汪某怕稟告大人再派兵會來不及,所以自作主張了一回,但汪某為的不是自己,而是在幫助大人——秦師爺想多了!”汪輝祖說。
“大人,這種人如果繼續留在府上,估計以后您就成了擺設了!鼻匦劾^續在一旁煽風點火。
“汪師爺,本官如此信任你,你卻越俎代庖壓根兒不把本官放在眼里,你說,你把我的人都派到哪兒去了?”縣令被秦雄一激,頓時變了臉。
“人去了哪兒大人一會兒就知道了,現在暫時不方便說!蓖糨x祖說。
“大膽汪輝祖!”縣令大手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拍,咆哮道,“你竟無視本官,來人!把他給我拖出去!”
“大人,人都被他給調出去了!”秦雄低聲說。
縣令尷尬了數秒說:“汪輝祖,本官命令你,馬上離開縣衙,趕緊走!”
“告辭!”汪輝祖毫不辯解,起身離開。剛一走出縣衙大門,便與小釘子碰了個滿懷。
“對不起汪師爺!”小釘子弓著身賠了個不是,一陣旋風般的出現在縣令面前。
“小釘子,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人抓到了嗎?”縣令頗為不解。
“回稟大人,咱們被浦東升那只老狐貍給耍了!”小釘子說。
“怎么回事兒?”縣令問。
“小的帶著兄弟幾個一直跟隨在從浦家出來的那頂轎子,大人您猜,他最后把轎子抬到哪兒去了?”小釘子問。
“不是抬到青樓去了嗎?”縣令反問道。
“什么青樓。∷麄儼艳I子抬到一個脂粉店里了,那些個年輕漂亮的小女子一頭扎進去,在里面看這看那的半天都不出來!”小釘子說。
“姑娘們要去青樓了,買點胭脂水粉打扮打扮這也無可厚非啊,你們耐心等著就是了!”縣令說。
“起初,小的們也是這么想的,結果,她們買完后直接把轎子抬回浦家大院了!”小釘子沮喪地說。
“什么?是不是你們盯梢時不小心被發現了,所以他們才臨時改變了計劃?”縣令大驚,騰地一下從座椅上彈了起來。
“小的們偽裝地很好,九個兄弟都穿著便衣分開走的,他們根本就發現不了,大人,咱們是不是搞錯了?興許,浦家根本就沒打算將那些姑娘送去青樓呢?或者,日子不對?”
在外面風餐露宿盯了兩天的小釘子實在是不愿意干這份差事了,開始打退堂鼓。
“難道汪師爺真的錯了?可是,五娘的這份供詞……”縣令眉頭微微一皺。
“大人,五娘可是一個犯了通奸之罪的犯人!一個見了男人就夾不住腿的小蕩婦的話豈能輕易相信?沒準兒,她就是想報復一下將她送入大牢的浦家人呢!” 秦雄在旁邊煽風點火道。
“那秦師爺認為,接下來該怎么辦?”縣令有點兒不知所措了。
“依我看,兄弟們都被折騰得夠嗆,將他們都撤回來好好休息吧,別再因為一個犯人的話去折騰兄弟們了!” 秦雄說。
“秦師爺說得是!”小釘子趕緊附和道。
“行了行了,都撤回來吧!”縣令原本就是個沒主見的,如今汪輝祖一走,更是徹底沒了主意,凡事只能由秦雄做主。
秦雄雖不言語,眉宇間卻難掩得意之色。
汪輝祖從縣衙里走出來,直接去了對面的一家酒樓,在臨窗的位子上坐下,要了一壺酒兩個小菜,津津有味地喝著小酒嚼著花生米,時不時地俯視著衙門口的一舉一動。
“客官,您還添點什么嗎?” 兩個時辰后,見汪輝祖毫無起身的意思,店小二過來催促道:
“哦,再去給我來一壺酒一碟花生米!”汪輝祖笑著說。
“好嘞!”店小二無奈地搖了搖頭,悻悻地走了。
“客官,您還要別的嗎?”又過了幾個時辰,小二再次過來詢問。
“再去給我上一盤花生米,來,銀子拿好了!蓖糨x祖將一點碎銀輕輕地放到桌子上。
臨近傍晚時,衙門前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汪輝祖俯身往下看去,確定是衙役們完成任務回來交差了,心滿意足地起身,跟小二要了一間客房,去樓上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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