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成功的男人和女人挨在一起坐著,兩個人親親熱熱的吃完了桌上所有的飯菜。
女人挽著男人的胳膊一臉甜蜜的走出帳篷結賬。
“你說……我們去哪里度蜜月啊?”
男人掏出錢包付錢,“你想去哪里,我們就去哪里。”
女人靠在男人的肩膀上輕輕笑了笑,“算了,我們去云南吧。出國太貴了。”
“好啊,回家了。”男人接過霍白找給他的零錢,伸手給女人把她身上披著的男士外套緊了緊。
女人點點頭看向了天空。
“你看老天都在替我們高興,雨停啦~”男人和女人的交談聲,跟隨著他們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霍白走進帳篷收拾餐桌。
他每天的生活都是這樣,進貨,洗菜,提前處理晚上要用的食材,等待客人,開火,炒菜,打包,端菜,收拾殘局,在不知不覺中忙忙碌碌的一天就這么鳥悄的過去了。
最開始決定開大排檔的時候他自己也覺得這日子一定會過的既單調又無趣。
然而開的時間久了他也就不這么覺得了。這里是一片凈土,嘈雜燥熱又混亂的凈土。
凌晨兩點半,霍白站在灶臺前煮牛肉大骨湯,他今天提供的早餐是牛肉湯底的面條。
低著頭站在燈光下的霍白正認真的用濾網撇去湯鍋里的浮沫。
“霍老板……”一個穿著一身皺巴巴顏色略深西裝的男人出現在了霍白的灶臺前。
霍白抬頭,“這個點就來給你爹帶早飯啦?”
男人姓張,熟人都喊他大張,他是家里的老來子,今年約莫有三十四五歲也可能更大,他的父親老張常常來霍白這點點小菜喝點小酒,每天早上雷打不動過來吃早飯。
不過老張前幾天一不留神就出了點小意外住進了醫院。老張越老越挑嘴,所以在老張沒有出院的這段時間,大張每天都來霍白這給他帶早飯。
“今天是牛肉湯湯底的面,細面寬面?紅湯白湯?下多少?”霍白放下手里撇浮沫的濾網,擦擦手掀開了一旁蓋著白色紗罩的面筐問道。
“不要面,一份椒鹽基圍蝦和瓶米酒,我帶走。”大張的聲音里滿滿的都是無可奈何。
霍白蓋回了白色紗罩,沒有多話的去問他為什么,“那你得多等一會兒。”
大張點點頭,就這么站在霍白的灶臺前動也不動的盯著他做椒鹽基圍蝦的雙手。
霍白把牛肉湯下的火調小后,轉身去水箱里撈了一份椒鹽基圍蝦所需的新鮮大蝦。
把基圍蝦洗干凈,用菜刀一只只開背挑去蝦線,再撒一點鹽和料酒攪拌一下放在一邊備用。
老張不管吃什么菜都只喜歡一鍋出來的,所以霍白這里給他做的椒鹽基圍蝦也不會提前進油鍋炸一遍。
開大火架上炒鍋,熱鍋倒油。油熱之后撒入蒜片炸至焦黃色,隨后倒進一旁的基圍蝦大火翻炒。
淡青色的基圍蝦在高溫下變紅蜷縮,這時候再撒入椒鹽繼續翻炒幾下就可以出鍋裝盤了。
剛剛炒好的基圍蝦外殼酥脆咸香,以前老張來,除了蝦頭會被他吐出來以外,他是蝦肉蝦殼連著蝦尾一起嚼碎了吞下。
吃完了蝦還能用盤子里的蒜片拌上一碗飯吃的一干二凈。
“椒鹽基圍蝦是這么做的啊?”大張看完霍白的做法,不禁喃喃自語。
“難怪了……”
“不是,你爹喜歡這么吃。”
大張依舊看著霍白把基圍蝦裝盒的手,“我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知道我爹吃蝦喜歡這么吃……”他說完,伸手抹了一把臉。
“要不要再拿一碗白米飯走?”
霍白話剛出口又被他收了回來,“還是算了,老張住院大早上吃這么干也不好。”
大張叫住了他,“來一碗吧。”
“……行。”
霍白把基圍蝦米飯和一瓶他自己釀的米酒裝好放在一個打包袋里遞給了大張。
大張接過打包袋付了錢,“老板,我爹今天出院。”
“那恭喜了,告訴老張,等他出院了來我這,我請他吃酒。”霍白聽到這個消息有些高興,老張和他可以算是忘年交。
“會的。”大張點點頭,然后沉默的轉身向著醫院的方向走去。
看著大張離開的背影霍白不知道為什么隱隱約約感到有些不安。
“老板,今天是面啊?那給我來碗撈面。”三點多,來吃早飯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來碗紅湯細面。”
“白湯的。”
“寬面,多下點面。”
“不要蔥花啊。”
“多點湯,那個蘿卜絲也多放點。”
“撈面,放香菜。”
“白湯細面,多辣多醋。”
“老板,續碗面湯。”
四點多,來吃早飯的人略微少了一點。
“老板,你現在還開著門啊?”來人是昨天晚上來避雨的帶著兩個孩子的女人。
“嗯……那給我來一碗光面多點湯,再一碗牛肉湯面。都不要蔥花香菜,光面在這吃,湯面帶走。”女人想了想又說道:“能我吃完之后再下湯面么?”
霍白一邊從鍋里撈面一邊點了點頭,“可以。”
女人笑了笑,“那太好了,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你的面。”霍白快手快腳的下好女人要的光面,盛在白色的大瓷碗里遞給了她。
女人接過碗自己端著走進帳篷里找位置坐了下來。
霍白站在面鍋前一邊下面一邊抽空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頭上的汗,夏天天亮的早,這個時候天空已經開始微微泛亮,溫度也開始逐漸上升。
他呆在面鍋前和蒸桑拿沒區別,可能唯一的區別是味道比桑拿房里的香多了。
“老板,白湯面,一碗寬面一碗細面,微辣。細面里加點海米。”來人是大李,顯然他今天的心情非常好,臉上一直帶著止都止不住的笑。
一旁的熟客見他那樣子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你女朋友打算和你結婚了?”
大李摸著后腦勺笑得更開心了,“沒有。”
“沒有?沒有你還這么高興?”
大李笑著搖搖頭,“就是高興啊,高興的沒邊兒了!”
那個熟客見大李這樣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干脆提著打包好的面走了,他還趕著坐公交頭班車去上班呢。
霍白把大李的兩份面打包好,遞了過去,“做美夢了?”
大李接過,掏出手機掃了一下霍白掛在一旁的二維碼,他點點頭,“嗯,美夢。老板我走了啊。”
付完款的大李笑呵呵的走遠,“過些日子又有喜糖吃嘍。”一位端著碗蹲在路邊嗦面的客人,看著大李的背影意味深長的說到。
“快點吃,還趕著擺攤呢!”蹲著吃面的客人一邊是一位坐在擺的滿滿當當電動三輪車上的女人。
女人手里也端著一碗面,她一邊吃一邊伸手推了推蹲著的那位客人。
“知道了……真是,吃個面都不安生。”
“你想要安生?行啊,那咱今兒就不出攤了!”
“別別別,馬上吃完!你說你咋說風就是雨啊……”
“怎么?嫌棄了?”
“嘿,我哪敢啊?”
兩個人吃完面,把空面碗放在霍白一旁專門用來收空碗的桌子上,付了錢就開著三輪急匆匆的離開了。
“呼――哈――”最近不管天氣如何都會來買上三份早餐帶走的月半跑進了大排檔,她站在一邊深呼吸喘勻了氣之后才走上前來。
“霍老板,三份湯面,一份白湯細面一份白湯寬面和一份紅湯寬面,都不要香菜,多放點牛肉和芝麻,微辣。帶走。”
月半最近身上的變化不可謂不大,甚至可以說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大概是因為她每天堅持從住處跑到霍白的大排檔再一路跑回去的原因,她的身材現在只處于微胖,臉上的五官也顯了出來。
她不是什么大美人,但是一眼看過去就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一眼就讓人心生好感。
說話也開始變得落落大方,她臉上的笑容也純粹了許多。
霍白轉頭下面,“寬面只夠一份了?換一份細面可以么?”他問月半。
月半思考了一下,點點頭,“嗯,那就全下細面吧。”
“稍等。”
沒一會兒三份湯面就被打包好遞給了月半。
“老板明天見啊。”月半揮揮手,就提著三份面跑遠了。
月半走后沒多久,一個皮膚白凈的男孩子走了過來,“老板,和剛剛那個女孩一樣。”
霍白挑眉,“她點了三份,你一個人吃的完?”
“我,我給我舍友帶飯。”男孩有些窘迫。
“哦。”
男孩是前兩天開始出現的,每次都在月半離開之后過來點上三份和她一模一樣的早餐。
“老,老板,你知道那個姑娘喜歡的是什么,什么口味么?”男孩結過霍白遞過來的打包袋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霍白把面筐上的紗罩收了起來,還沒到五點他準備的面就賣完了,“我不清楚,不過你可以自己去問問。”
“哦……”男孩有些失望的付錢離開。
“老板,我的湯面呢?”吃完光面的女人從帳篷里走了出來。
霍白回頭,“稍等,現在就給你下。”他剛剛特地留了一份面在旁邊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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