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鈞,女,28歲,不高但身材勻稱,不算美人,但白皙耐看,大學畢業后在一家外企工作,勤勉認真又細致體貼,頗得同事的好評,人生中唯一一次做的破格的事是和公司合伙人搞辦公室戀情。未婚,正在前往婚姻的路上,這條路雖然開端甜蜜卻異常的坎坷,在接下來的故事里我們會講個明白。
寧小姐醒來的時候快十點了,如果是往常,她一定會翻身接著睡。但今天不同,今天是她的大日子。
三天前,她照舊和男友許竇逍一起吃晚飯,地點是她選的,老胡同里的一家私房菜,二環里的四合院布置的頗有后現代風格,摩登的當代抽象畫和明代的花插擺在一處,喜歡的人贊主人有古今融合的趣味,不喜歡的則說這里的大家長毫無品味,只有銅臭。
寧鈞倒對這一類的裝飾秉承著開放的風格,她只覺得這里菜好吃,人又少,服務人員客氣又冷淡,累了一天是個極好的去處。
她愛吃,許竇逍也由著她,米其林三星大方買單,蒼蠅館也甘之如飴,葷素皆可,冷熱不忌,實在遇到許先生下不了筷子的,也絕無意見,從不阻攔,只笑著看她吃,稱她“饞寶兒”。二人大部分的假期都花費在美食探險上,有時寧鈞摸著自己腰間軟軟的一坨,覺得不出一本美食書,都對不起這漲起來的肉和許竇逍癟下去的錢包。
那天吃到后半截,大菜的盤子撤了,兩個人面前各擺了一份小巧的蘇式點心,許竇逍拿出一個盒子來,孩子的手掌大小,淺色絨面,上面打了個少女粉的緞帶蝴蝶結。
許先生愛送禮物,不分年節,看見就買,想起來就送,寧鈞也不意外,開開心心地接過來,小心翼翼地去解那個綁的歪扭扭的蝴蝶結,她解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完美主義者許竇逍雖然自己手不巧,但從來要求銷售人員把禮物包的漂漂亮亮,這個倒像是他自己的“杰作”。
果然緞帶大有玄機,上面一行酒紅色灑金的墨跡——“你愿意嗎?”——是許先生規規矩矩的楷體字。
寧鈞只覺得全身的血都往臉上沖,她當然想過這么一天,他們就是朝著這樣一天在發展的,但心臟就是會撲通通的急跳,她控制了一下拼命上翹的嘴角,眉眼彎彎的看著對面明顯緊張起來的許竇逍。
“你知道答案的。”
許竇逍握住了她的手:“答案需要你說出來。”
“那你該先問問題。”
“你說得對。”
許竇逍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推開身后的椅子準備傾身下跪,卻被寧鈞扶住了手臂。
“不用這樣,親愛的,你只需要問問我。”
許竇逍有點難為情的笑了笑,像個靦腆的孩子一樣,他坐回自己的位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你愿意嫁給我嗎?寧鈞。”
這下子她無法控制的不僅是嘴巴了,還有眼里的淚,它們爭先恐后的涌出來,滴到他們交握的雙手上。
“我愿意。”
“我會好好照顧你。”許竇逍傾身過去,吻了吻她的眼睛。
等這對新晉未婚夫妻欣喜的情緒平復下來,寧鈞打開了自己的禮物,和常理中的戒指不同,一對三角形的琺瑯釉耳釘,絢爛的紅色填充著金色的葉脈,角落里點綴著明亮的藍色,色彩跳脫質地沉穩,是她喜歡的樣式,不過,不是求婚該有的樣子。
“上次去洛杉磯出差的時候看到的,我想你會喜歡,這只是個禮物。”許竇逍一邊解釋著一邊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個藍色的盒子——所有美少女都喜歡的那種藍色,他打開它,里面是一枚璀璨的六爪經典款,夠簡約,夠閃亮,也夠討人歡心了。
寧鈞笑著伸出手去,讓自己的未婚夫溫柔地把這枚意義非凡的戒指套在無名指上,她欣賞了一會兒,又開了口。
“如果我不答應你怎么辦?”寧鈞把粉色的緞帶一圈圈的往手指上纏——就在那顆鉆石上面一點點。
許竇逍沉吟了半晌:“我都想好了,如果你看到的時候臉色不對,我會問你愿不愿意再要一份甜點。”
寧鈞大笑,越過桌子去吻他。
“我真愛你。”
“我也愛你。”
他們最后也沒有把桌上的蘇式點心吃掉,愛情的甜蜜讓他們的胃里滿滿的,暖暖的,他們開車回了許竇逍的公寓,開了一瓶紅酒,喝光它,做了一些快樂的事情慶祝這件喜事。
然后,今天,是寧鈞的大日子。
她要去見許竇逍的朋友,在訂婚的第三天,他們交往一年之后,第一次去見他的朋友。
這很奇怪。
寧鈞的好友童玲不止一次提醒過她:“你該見見他的朋友,了解一個人要從了解他身邊的人開始。退一萬步講,他品行端正,他的朋友們也非常的正派,可他不把你帶到自己的圈子里算什么呢?不認可你,還是說他另有情人,你只是個上不了臺面的小秘密?”
許竇逍的品性她很了解,畢竟在交往之前他們已經做了四年的同事,他的朋友……她也不算全都沒見過,只是,認識的場合有些尷尬,就連許竇逍都不知道罷了。
不管怎樣,他們訂婚了——好結局,她馬上就要見到他的朋友們了——程序不對,不過還是發生了。
寧鈞挑了一件永不出錯的小黑裙,露出她漂亮的肩膀和鎖骨,一雙讓她顯得高挑卻不會用力過猛的中跟鞋,畫了淡妝,讓頭發柔順的垂在肩頭,最后,帶了那對琺瑯釉的耳環。
十一點的時候許竇逍來接她,他們一起吃了頓便飯,許先生提前介紹了一下自己的朋友免得見面時尷尬。
“藍盾的公子古越是你的大學同學?”寧鈞大吃一驚,“你居然從來也沒說過。”
“他們家主要做的是地產和酒店,和公司業務沒有交集,沒有提的必要。”
“會這么想的只有你,如果換了別人早就把他掛在嘴邊了。”
“我不喜歡這樣,古越又不會給公司項目投資。”許竇逍撇撇嘴,“我不想難得出去跟朋友喝個酒都要談工作。”
“那倒也是。”寧鈞贊同的點頭,“不過你為什么也不和我說?”
“古越他,他有點玩世不恭……我不想讓你覺得我也是這樣的人。”
藍盾集團的獨苗少爺豈止是有點玩世不恭,寧鈞回憶了一下這些年自己無意間讀到的消息,古越自己的花邊新聞都能養活一群狗仔隊了,沒消息?去看看古公子。如果他和許竇逍是摯友,確實會影響許先生的風評。
他在意自己的印象。
寧鈞的心里甜絲絲的。
交往一年,訂婚第三天才見到許先生的朋友,顯得不這么重要了。
許竇逍的朋友小聚定在古越的店里,寸土寸金的二環,聲色犬馬的酒吧一條街里面古公子有個兩層的餐飲生意,一層九點之后才算正式開張的酒吧,二層是會員制的私房菜。他們到的時候是下午三點,一層尚未蘇醒,二層開始休息,坐在入口吧臺的姑娘倒是精神奕奕,墨綠色的長裙垂在膝蓋下面,一條淺白的腰封束著,襯得她像朵娉婷而立的蓮花。
“下午好,許先生。”她站起來,聲音和動作一樣的利落,職業的微笑里是一點恰到好處的親切。
“你好。”許竇逍點點頭,“這是我的未婚妻,寧鈞。這是古越的助理郝尚云。”
“寧小姐,久仰大名。”
寧鈞拉著郝助理的手握了握,偏過頭來對著許竇逍笑:“你常常提起我嗎?”
“也不算。”許竇逍摸了摸鼻子,耳朵尖上泛起了一點紅色。
“剛剛好是讓我們都好奇什么樣的人能得到許先生戒指的程度。”郝尚云引著他們往里走,“古總倒是天天念叨,許先生把您藏得太好啦,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肯引薦。”
“他就是想拿我開心。”許竇逍牽著寧鈞的手晃了晃,“他最近又在搞什么?你們的風格又變了。”
“古總最近在追一個獨立品牌設計師,春季秀的衣服包了場。”郝尚云翻了個克制的白眼,“日常點的變成了我們的工作服,最近的酒會我一直在穿這個牌子,業界還以為我轉型了,總是發些琴棋書畫的邀請函給我。”
寧鈞這才明白一見她時的違和感在哪,原來是穿錯了衣服。再看看周圍,或坐或站的男人女人,一水兒的怡然淡雅、飄飄欲仙,不由得暗自感嘆古越的風流。
“你穿也很合適。”
“謝謝,讓老板開心也是我們的本分。”
談話間他們走到了古越的辦公室,郝助理打了個招呼,自覺退場。
古越的辦公室,比起一般的來更像是個會客廳,沙發、茶幾、吧臺一應俱全,香茶煙酒樣樣皆有,先鋒雕塑和上個世紀的意大利沙發堆在一處,八扇屏前面放著老式的黑膠唱片機,博古架上擺著各種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其風格之混搭,讓寧鈞想起了19世紀的法國沙龍,隨時會有一位女主人從屏風后面搖著扇子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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