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心委屈和怒火交織的方以唯甚至沒注意到, 自己已經(jīng)引起了這間閱覽室里好多人的注意力:能夠完全不關(guān)注外界專注看資料的終究是少數(shù), 當然看一會兒放松一下肩頸也
是有必要的——然后這么一放松, 就看到了他們原本為好兄弟留的座位被一個小學妹占了。
雖然剛才他們一向賴床成性沒有導師奪命連環(huán)CALL基本沒辦法及時起床的好兄弟已經(jīng)發(fā)來信息說他臨時有事不來了, 但自家占的位置就這么被別人給坐了, 抬起頭來的
初流剛想說話, 就被那驚人的容顏給震得忘了剛才想說什么。
努力回過神來后, 初流立刻注意到了這位小學妹皺起的眉頭。
他壓低聲音清了清嗓子,低聲問:“是有什么沒弄懂的事嗎?”
忽然被搭話的方以唯一愣,轉(zhuǎn)過頭, 才發(fā)現(xiàn)說話的是就坐在她旁邊的青年,看著二十歲上下,北域當?shù)爻R姷臏\色系頭發(fā)和眼睛, 正笑盈盈地看著她。
他面前鋪著四五本煉魂科常用參考書目和攤開的筆記本, 從手寫的筆記本頁上劃拉到一半的步驟可知,這名青年正在設(shè)計一個煉魂方案——至于具體步驟和煉魂要求
暫時就看不出來了, 方以唯只能猜測這可能是他的老師給他布置的功課。
在這個絕大多數(shù)學員都回家過節(jié)去的日子里, 還留在學校的, 除了春考后剛剛被各自直屬導師拎進門調(diào)♂教的準新生外, 就是諸多老師手下的苦力弟子。
方以唯直覺這位是后者。
見她不說話,初流以為自己這么忽然搭話讓對方不知道怎么反應(yīng), 連忙又輕咳了兩聲, 有些欲蓋彌彰地說:“我以前沒在學校見過你, 是昨天春考完進來的準新生吧?我
看你好像在犯難——我算是你學長了,有什么困難的問我就好, 幫助后輩是應(yīng)該的!”
啊,熱心腸的前輩……方以唯點點頭,有些靦腆地輕聲說道:“沒,就是……我想旁聽的課臨時取消了。”
——她還是不太習慣和陌生人說話,當然要是有任務(wù)除外。
嗯?學校現(xiàn)在放假,沒什么課程啊?
初流疑惑了,硬要說的話,現(xiàn)在在上的都是小班課程——專供研究生和各自直屬弟子的,換個說法就是老師帶著自己的研究生和弟子做實驗、講解內(nèi)容,這些名義上
是“小課”,其實算是私密性比較強的“開小灶”,基本上謝絕外人旁聽。
想旁聽,得申請,對應(yīng)課程的老師同意了才能進去聽課。
從這位小學妹的說法來看,她顯然是拿到了資格,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那堂課的老師臨時取消了課程。
初流的心思活絡(luò)開來了:“方便告訴我是什么課嗎?我?guī)湍憧纯词遣皇钦娴娜∠耍F(xiàn)在是放假,人手不足,有的時候還有誤通報的事呢!”
當然,真取消了也沒關(guān)系,可以從中了解到小學妹感興趣的課程,然后他可以嘗試推薦其他類似課程給她!
一來二去,這交流不就多了嗎?
我真是聰明極了!
初流給自己點了個贊。
聽初流這話,方以唯想想也對,嗯了一聲就把自己想聽卻被取消的課程名字告訴了初流。
初流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奇怪:“岳濤海大師主講的《變幻無形的水》?”
“嗯,對的,你知道這門課嗎?”方以唯問。
初流點點頭,臉色還是很奇怪:“知道的,今天下午的課對吧?我朋友就是岳濤海大師手下的……你等一下,我問問他看。”
他說著摸出自己的聯(lián)絡(luò)器,直接撥打最上面的那個號碼,那邊震動了好一會兒才接起來,還不是視頻通話而是純語音通話:“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你大爺我這出大事了
!”
雖然說著非常張狂目中無人,但這個人的聲音卻是壓得低低的,似乎是在躲避什么。
“出什么大事了?”初流無聲地安撫有點被這聲音嚇到的小學妹,嘴里則道,“我給你占了位子還一早上打你十七八通聯(lián)絡(luò),結(jié)果你前頭才跟我說快到了,后頭又說不來
了——你老實交代,是不是還在宿舍睡覺?”
“呸!我要還在宿舍睡覺我至于現(xiàn)在躲著人接你聯(lián)絡(luò)嗎!”那邊剛揚起點聲調(diào),就又急匆匆地壓了下來。
這次方以唯聽出了點端倪:“他背景音里……好像有人在罵人?”
初流一愣,都忘了和那邊對話,看向身側(cè)的小學妹:這都能聽到?
方以唯以為他不信,仔細聽了聽還沒掛斷的聯(lián)絡(luò),肯定地說:“在罵人,罵得可兇了!”
初流想了想,詢問聯(lián)絡(luò)器那頭的人:“科羅亞,你賴床被你老師發(fā)現(xiàn)了?”
“你才賴床!都說了我今天準點起來的!”那邊有些抓狂地說道。
初流不認同:“岳老師脾氣那么好,不是你賴床被他逮了個正著,他怎么會罵人?”
“你夢里的脾氣好!我老師罵人賊兇!你只是沒見到而已!有膽子現(xiàn)在過來,保證讓你見識新世界!”
“行啊!我正好想問一下下午課取消的事——對了,不介意我多帶個人吧?”
帶人?科羅亞沒多想:“也行,帶個外人來說不定老師看在其他人的面上能不罵得這么厲害……說起來下午課取消也和這有關(guān)系。”
和那邊說完,初流掛掉通訊,把自己的筆和本子往書包里一塞,手里則拿上了那幾本沒看完的參考書:“走,我?guī)氵^去直接見岳老師。”
“好的!謝謝學長!”方以唯眼睛一亮,立刻跟了上去:她和岳濤海老師不熟,本來想今天去聽課刷刷臉,等臉熟了再要私人聯(lián)系方式好隨時請教問題,這會兒下午課
被取消了她還懊惱呢,沒想到峰回路轉(zhuǎn)竟然還有這種發(fā)展!
“客氣了,我叫初流,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學長聽著太生疏了。”初流笑瞇瞇道,路過自助借書機的時候給他手里那幾本參考書辦理了借閱手續(xù),然后一股腦塞書包
里。
“我叫方以唯。”禮尚往來,她也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對了,你恐高嗎?唔,也不是很高,就是二樓或者三樓那么點高度。”初流忽然問道。
方以唯搖搖頭,有些迷惑,為什么忽然問這個?
等到了文淵樓外,她終于明白了初流為什么問她這個:這名青年一抬手,一只扁平的、有大約四五平米那么寬的背部的深水鰩被他釋放出來,細長的繩一樣的尾巴在
空氣里悠然自得地擺動,這只飛天鰩好似在水里一樣自在,緩緩降低身軀,直到和方以唯的小腿齊平時才停住。
“不恐高就行,現(xiàn)在學校放假,校內(nèi)班次要比平時少,現(xiàn)在這個時間,上一班剛走,等下一班要等好一會兒,不如用自己的交通工具來得方便。”初流解釋道。
但方以唯沒聽到他的話,綠眼睛的女孩現(xiàn)在全部注意力都被這只深水鰩吸引了。
“這是深水鰩啊!”方以唯睜大了眼睛,“為什么它能在空氣里存在?”
對魂寵來說,大部分情況下它們本身的出身并不會影響到活動,就比如當初溫然使用的毒刺水母(簡稱毒母),其魂獸是只能生活在水里的,但魂寵毒刺水母卻可以
在岸上存在,把空氣當成海水一樣游走,遇到雨天速度可以加快,如果戰(zhàn)場在水里則速度能夠達到最高。
同理深海巨章。
但深水鰩不同,這是少數(shù)幾個魂獸和魂寵生活環(huán)境保持一致的種族,即只能在深水范圍內(nèi)活動和生活。有鑒于它們強大的負重能力及長途跋涉能力,還有大量匯聚起
來時對深海活動的其他魂獸的威懾力,北域這邊有專門的海運公司使用深水鰩作為運輸工具,成果喜人。
“是我研究生課題的未完成品之一。”初流一步登上去,然后回過身來伸出手,示意學妹把手放上來,深水鰩上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借力,他擔心小學妹上來的時候站不
穩(wěn),“大致上就是參考了毒母之類能夠在空氣里生活戰(zhàn)斗的水系魂寵,對比魂寵深水鰩后找出不足點,然后想辦法補足上去。”
方以唯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扶著他的手登上了深水鰩,等兩人在深水鰩背脊上最中心的地方坐下后,身下的深水鰩就開始緩緩升高,到了大約兩層樓的高度后,便
開始朝著一個方向飛去。
它的姿態(tài)就如在水中遨游時一樣悠然平和,但是速度卻極為驚人,方以唯可以看到下面的道路和景致以非常快的速度往后退去。
略微可以感覺到風迎面吹拂而來,但是這點風速和深水鰩的速度并不相符——方以唯眨了眨眼:“沒那么簡單,保持了深水鰩在水里的高速能力,這不是只參考毒母之類的水系魂寵能達到的——同時還在飛行時產(chǎn)生了氣罩保護,保證上面的乘客或者人不會因為過快的速度受慣性影響失去平衡掉下去。如果這只深水鰩依然保持著在水下
環(huán)境中的高負荷力,不懼低溫等情況的話,這簡直是我能想到的最完美的形態(tài)了!”
初流這下是真的愣住了,他沒想到這個素未謀面的小學妹居然一下子就說出了他們這個課題的最終目標,他很快反應(yīng)過來,笑容里多了幾分坦誠:“你說的沒錯,所以
才說這只是未完成品,它現(xiàn)在的承重力有限,只能載重大約三到四人,和課題組目標差距有點大。”
以正常的深水鰩載重力來說,它背上站得下幾個人,它就能負重幾個人。
“其他地方都沒問題了?包括量產(chǎn)和成本?”方以唯詫異道。
“都沒問題,就是負荷這塊不太行。”初流肯定地說,末了又笑了起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像你這么小的孩子就會把量產(chǎn)和成本都考慮進去呢!”
大部分像學妹這個年齡的煉魂系學生,一般只會想著怎么樣才能煉制出目標魂寵來,至于成本……在沒有涉及到商業(yè)之前,沒有誰會去考慮這點。
初流自己當初也是如此,還是一路深造之后才慢慢明白過來這個道理,因此,看到年紀比他小了好幾歲、面對煉魂的考量卻已經(jīng)不僅僅局限于煉魂本身的小學妹,初
流油然而生一種緊迫感:現(xiàn)在的小孩子都這么厲害嗎?
但同時,也有種特別高興的情緒在里面:學妹真是厲害!
方以唯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摸了摸身下的深水鰩,又問了幾個不涉及課題機密的問題——她對這把握得很好,不會提讓人難以回答的問題,例如氣罩內(nèi)是否恒溫,
智力如何,初流也跟著一一答了。
聽初流說他們老師最初的目的是想作為雪橇犬的競品研發(fā)這個課題,因此對如今的載重量不滿,還在尋找提高載重量的辦法,方以唯眨了眨眼睛:“為什么不換個思路
?”
“嗯?”
“三到四人,如果只以這個數(shù)字作為參考,即一輛車上最多坐三到四人,你會想到什么?”
初流學著方以唯的樣子,也跟著眨了眨眼睛,只是眼底一片茫然。
方以唯繼續(xù)啟發(fā)他:“目前深水鰩的智力可以保證經(jīng)過訓練后,能準確走過整個城市的固定路線和站點,即,不需要御魂師隨時跟在旁邊;可以聽從簡單口令,升高或
者降低,停下或者前進,加速或者減速……”
初流還是沒想明白:“對呀,老師一開始就是準備訓練之后不用御魂師跟著跑,可以適應(yīng)城市內(nèi)交通環(huán)境……”
方以唯放棄了:“初流學長你沒女朋友吧?”
初流:“……”
當胸一刀。
好疼。
這要說這話的是科羅亞,他絕對毫不留情地反諷回去你丫不也是單身狗嗎,但面對眼前漂亮得驚人的小學妹……
算了,你長得這么好看,說什么都是對的。
初流默默捂著自己的小心肝,不是很想說話。
“而且你老師八成也單身沒交過女朋友甚至沒老婆吧?”
初流:“……”
(正在實驗室里研究如何提高載重量的初流老師忽然感覺心口一疼,仿佛有誰在死命踩他痛腳。)
學妹你是大仙嗎!
是大仙的話求算姻緣!
方以唯嘆了口氣,開始挨個舉例:“不需要第三者在場就能周游大范圍內(nèi)景點,速度急緩可由乘客自己控制……你們就沒想過情侶這種不樂意身邊有第三者插足游玩的
生物嗎?”
如果配上適合情侶的景點,租借交通工具的情侶能排上大長隊。但是那些交通工具都必須有專人駕駛,這對于只想過二人世界的情侶來說,哪怕司機存在感再低,都會影響到他們的談情說愛;至于固定軌跡和速度及停靠低的機械化工具,雖然沒有第三者司機的存在,但對情侶來說,太不自由了,看什么停哪里都是總控室控制,他們
無法自己掌控。
但深水鰩在這方面就能夠完全滿足他們的需求,沒有第三者司機,拿個指令冊子就能夠自主掌控行程路線,加上課題組培養(yǎng)時為了交通安全著想,刻意留下的‘自主規(guī)
避危險以防相撞’等思考回路,保證了新手初哥情侶上手也不會出大問題。
想想看,坐在深水鰩的背脊上,看著下方的景觀依次劃過,面前的是笑靨如花的心上人——要方以唯說,這簡直是作為“情侶專用浪漫游”而準備的。
當然,三口之家也沒問題,現(xiàn)在的承重力是三到四人,但其實這個三到四人是基本線,真要過載,得塞上五個左右成年人才行。應(yīng)對孩子基本還小的一家人,根本不
會有問題——這里沒有考慮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全加在一起的“一大家人”。
初流一開始還沒反應(yīng)過來,本來想直接反駁,結(jié)果仔細想了想,想了想,想了想……
好像沒有哪里有問題?
#
說話間,就到了目的地。
初流給自己老師發(fā)了條信息,簡略告知了剛剛從才認識的學妹這得到的啟發(fā),就連忙把聯(lián)絡(luò)器收起來,先下了深水鰩,然后抬手讓學妹扶著他的手下來,受剛才的對
話影響,他下意識地就把眼前的場景帶入:如果這是一對情侶……
雖然深水鰩很穩(wěn)當,高度也不高,就膝蓋那高度,一般女生都能上去,但是為了姿態(tài)好看,女生們肯定不會選擇毫無優(yōu)雅地爬上去,這種時候就需要男士發(fā)揮紳士風
度了,伸手扶著人家上去……哇,增進感情,妥妥的!
要不要讓深水鰩停下來的時候順勢水波式微微蕩漾呢?這樣女生上去不就會晃,那男士英雄救美的機會就來了!
……不行,安全重要,萬一真跌了就不好了,這個功能還是不要加了。
嗯,不管怎么樣,學妹果然沒說錯,太適合情侶了!
牽著漂亮學妹的小手,初流滿腦子都是到時候情侶們在深水鰩上發(fā)出種種美麗的“意外”、從而情侶氛圍更加濃厚的美妙場景,越發(fā)覺得學妹頭腦真是厲害:“學妹你真
是厲害!我和老師都沒想到過這方面!”
方以唯努力微笑:“謬贊了……那個,可以放手了嗎,我想我還不至于平地摔……”
男性的體溫似乎總比女性要來得高一點,方以唯覺得自己的手不算冷,可每次被人牽起手來時,都能感覺到對方火熱的掌心,像冬日的太陽一樣溫暖自己微涼的手指
。
發(fā)現(xiàn)自己還牽著學妹的手,初流恍然大悟,干脆地放開了,還不忘道歉:“不好意思啊學妹,我剛剛想事情想入迷了沒注意……”
方以唯笑了笑,沒在意,初流一開始也沒當回事,但等到走了幾步路支行,他驟然回過味來:等會?我剛剛牽著學妹的手了!?
在某方面反射弧異常長的人還未來得及陷入懊悔情緒里,兩人就走到了將要進去的實驗區(qū)大門前,面前的就是占地大得驚人的實驗園區(qū)——稷下學宮為煉魂學院教員
準備的實驗園區(qū)。
這里需要特別的準入證,好在提前和科羅亞那邊說了,科羅亞又報備了他老師,所以初流帶著方以唯進來時沒有受到任何挑剔阻攔。
“今天的檢查好像有點寬松?”走過門崗,初流還忍不住喃喃自語。
“嗯?什么意思?”方以唯好奇地問。
“除了長期出入的已經(jīng)認熟的面孔,平時,第一次來這里的人,就算和老師通報了,門崗那邊還是會盤問半天,問清楚了才肯放行。”初流解釋道,“但是今天就隨口問
了幾句……”
方以唯撥弄了一下自己胸前掛著的特殊聽課證,沒說話。
這張聽課證沒有這種準入許可類的功能,但是考慮到荊河楚的個性……他事先關(guān)照學宮,讓各方給她行方便的可能性非常高。
而作為“只此一家、別無分店”的特殊聽課證,就成了各部門辨認她本人的依據(jù)之一,當然荊河楚肯定也會把她的照片連同資料交給學宮方面,方便下面的員工認人—
—雖然看不出來,但是作為王牌戰(zhàn)略師,荊河楚手下統(tǒng)管了稷下學宮的情報網(wǎng)、安保部、粟守等多個組織和力量,網(wǎng)羅了整個稷下學宮全部人員信息。
這些都是歷代王牌戰(zhàn)略師下屬,作為被荊河楚收為弟子的她,可以被視作下一任統(tǒng)領(lǐng),提前認人也沒什么不對。
前提是,她沒叛逃——哼,別想著這么點蠅頭小利就能讓她改心意!
這種辣雞學校沒什么好呆的!她肯定是會叛逃的!
而且這次她一定會記得選只有28天的2月份叛逃,絕對不會再犯選了31天的八月份逃結(jié)果就差三天超出時限叛逃成功希望曙光就在眼前時被抓回去的錯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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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濤海大師專屬的實驗樓有一整棟大樓,初流帶著方以唯過去的時候,科羅亞正苦著臉蹲門口。
初流過去直接踹了他一腳:“蹲這干嘛,要飯呢?”
“滾蛋!”科羅亞抓住初流的腳直接扔了回去,惹得后者差點失去平衡,單腳跳了幾下才穩(wěn)住,“我這是怕啊!”
“咋了?”
“我老師他……”科羅亞欲言又止,嘆了口氣,“我剛出來的時候,我老師已經(jīng)沒罵街了,但是臉色平靜得像無云無風時刻的大海。”
“那不是很好嗎?”初流茫然問,順便在心里想自己這死黨怎么忽然這么文藝了。
“你不是海邊長大的吧?”科羅亞又嘆了口氣。
“是啊,怎么了?”初流更不懂他在說什么了。
“一般海上一點風都沒有、一點云也沒有的時候,基本上就是暴風雨要來了。”方以唯在旁邊幽幽補充。
依然在嘆氣的科羅亞閉著眼睛無力地點了點頭。
初流:“……”
你丫敢說人話嗎???
拐彎抹角地顯擺自己知識很豐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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