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的眾人面面相覷。
他們怎么也沒想到, 彌賽亞結(jié)束比賽后第一時間過來找他們, 就為了這事……道歉?
薛夏撓了撓頭:“這個……完全沒有必要啊!我們選擇相信你, 雖然結(jié)果不如預(yù)期, 但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嘛……誰也算不到費德雷茲會忽然冒出來啊!”
“對嘛對嘛!”唐英在旁邊連連點頭, “而且那家伙還用風(fēng)系力量完全包裹自身信息不外泄, 認(rèn)真要說的話, 薛夏他們都沒發(fā)現(xiàn)費德雷茲靠近更加沒示警,才該道歉呢!”
方以唯抿緊了嘴唇,過了一會才道:“風(fēng)系力量不是萬能的, 我的確……的確沒有想到,他的進(jìn)步速度這么快……半年多前交手的時候,他喜好場地類大型魂技, 并不是
為了昭現(xiàn)風(fēng)神翼龍的強(qiáng)大力量, 而是因為他無法控制好精細(xì)微小的技巧類魂技,所以他干脆就粗放到了極致, 用大型魂技掃清敵手。”
結(jié)果……
僅僅不到六個月的時間, 他竟然就將自身的風(fēng)系控制力精進(jìn)到了完全能夠抹消自身氣息的地步——這種“抹消”并不是單單指的沒有留下氣味, 甚至還包括了阻斷任何人
的任何探查手段。
無法查探到的人, 就是不存在的人。
唐英若有所思:“所以……彌賽亞,你最難過的, 是自己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變化, 還是我們差點被送出場?”
方以唯迷茫地眨了下眼睛:“這不是一回事嗎?”
“不, 兩回事。”唐英豎起手指,晃了晃, “如果你是在后悔自己沒有發(fā)現(xiàn)費德雷茲,那你只要對自己交代就可以了——比如在之后的擂臺賽里狠狠揍他一頓,挽回自己
的過錯;如果是因為我們差點被送出場難過道歉……其實我們并不是很在意這事啦!”
旁邊的人跟著點了點頭:“能留到最后很神奇了,如果沒有彌賽亞的話,按照九曜那個直接學(xué)院組隊的模式,我們根本不可能像自己想的那樣在后面幾天里重振旗鼓狩
獵到足夠的積分牌合格。雖然這么說有點不甘心,可……那確實是我們的極限了。”
他后面的聲音有些低,但只低沉了不到兩秒,他倏然展顏一笑:“不過,那也只是半小時前的我們的極限——未來怎么樣,誰都說不定!”
現(xiàn)在他們無法與九曜的天之驕子們匹敵,并不意味著他們一生都無法與之匹敵對戰(zhàn)!
未來長著呢,會發(fā)生什么,誰說得準(zhǔn)呢?
“所以說,彌賽亞你沒必要道歉的!”
“對啊!不用在意的,我們都盡力了不是嗎?”
“你要真過意不去想要道歉彌補(bǔ)我們的話……”千久摸著下巴思索了一秒,“要不,你摘了面紗?”
方以唯很可愛地眨了下眼睛,滿目茫然。
“道歉要有誠意啊!”千久一本正經(jīng),“連臉都不露的道歉沒有誠意……嗷誰打我!”
千久抱頭,憤怒轉(zhuǎn)頭,薛夏還沒收回手,見狀也不急,擺明了“就是我打的,咋滴啦”。
千久:“……”可惡!他打不過這家伙!
“別放心上,別在意,他亂說的!”幾天相處下來,本來不熟的人也都熟了,唐英就是個典例,這會兒幫忙解釋的樣子任是誰都不會知道五天前他和千久根本不認(rèn)識。
“沒事。”方以唯搖搖頭,停頓了一下,想了想,伸手去摘面紗,“其實只要你們別拍照傳出去,就可以了……”
唐英茫然:“為什么?”
“唔,可能會給別人添麻煩,所以我盡量不在公共場合露臉。剛才過來的時候只記得找你們道歉,忘了摘面紗,是我不對。”白霞遮的扣子有些復(fù)雜,加上當(dāng)初匆忙扣
上的時候似乎和頭發(fā)纏一塊的,這會兒解起來有些麻煩,一拉就感覺太陽穴附近的頭皮一陣疼,方以唯一邊解釋,一邊小心地解開纏上去的頭發(fā)。
在北域的那段時間讓方以唯深刻了解到自己這張臉和顧欣淙有多像——別的不說,顧家多得是顧欣淙小時候的照片,要不是眼睛形狀和顏色不一樣,方以唯都要懷疑
自己小時候常年住北域只是自己忘了相關(guān)記憶了。
也是那個時候開始,方以唯打定了主意不能在公開場合露臉,尤其是會放送到全聯(lián)盟的直播鏡頭下面:這張臉一露,不知道會給林家和顧家添多少麻煩——也正是如
此,之前叢林淘汰賽里被人擊破面具時,她難得有些慌張地進(jìn)行補(bǔ)救。
說話間,頭發(fā)和繩扣相纏的部位終于解開了,方以唯輕輕松了一口氣,摘下面紗,抬起頭來,直視這些因為她的一句話就跟著她在叢林里埋伏打轉(zhuǎn)了好幾天的隊友們
:“叢林賽里沒有發(fā)現(xiàn)費德雷茲的下落是我的疏忽,這是我的錯誤,我不會逃避的——對不起。”
摘下面紗的少女容貌秀美絕倫,清艷不可方物,那種極具沖擊性的美麗甚至讓看清楚她模樣的人在極短的那一剎那空白了頭腦,忘了自己想說什么,想做什么。
可再美麗的容貌,也比不過那雙深翠色眼眸中的光。
冷靜,堅韌,抱持著信念的眸光就像是夜里的星星迷醉掉落,滿溢在她的眼中,細(xì)微卻常在的光芒。
那也是……在過去的五天里,指引著他們的光亮。
在可拉貝爾的視野中,變化著顏色的光點光標(biāo),不變的是同樣的堅定信念。
如果有機(jī)會的話……
“如果以后,還有機(jī)會再一起行動的話……”
唐英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說話,他連自己在說什么都沒印象,只記得那少女似因為他的話微怔了一下,繼而笑了起來。
“追隨就不要啦!”她很可愛地吐了吐舌頭,笑容燦爛,“不過一起組隊沒問題哦!我一個人沒辦法做到的事,有大家一起幫忙就可以做到了!”
#
等到一房間的人回過神來的時候,彌賽亞已經(jīng)離開了。
隱隱約約記得那個漂亮得簡直不像是真人的女孩和他們告別,出門前還沒忘戴上面紗,只是現(xiàn)在依然滿腦子那張臉,倒是把人家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記得清清楚楚
,就是不記得自己當(dāng)時給了什么回復(fù)……
這一屋子的人靜了一會,忽然全員哀嚎起來:
“日啊沒人說彌神長這樣啊!”
“嗷我頭發(fā)亂成草了媽呀我居然就這么和彌神見面了怎么這樣!!!!”
“可惡叢林里滾了三天了整個人都臭了彌神剛才有沒有注意到聽說女孩子嗅覺很靈敏的……”
其他人怒視:“閉嘴!”大家都是一樣在叢林里摸打滾爬了三天的,為什么要提醒他們這件事!
至于同樣被狼狽追了三天的彌神……彌神可是時不時就元素化的,元素化后就是人體最潔凈的狀態(tài),臟什么的不存在的!
瑞德拉貢過來通知合格的工作人員剛到門口就被一屋子慘嚎的慘嚎、暴躁的暴躁、捶胸頓足痛不欲生樣的人生百態(tài)給驚得呆住了:這……他們是合格了吧?
怎么看著好像聽說自己沒晉級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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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方以唯低著頭想事情,走了一會忽然感覺哪里不對,抬頭一看。
陌生的走廊。
回頭看看,陌生程度不遜于前方的來路。
方以唯:呃……
這就很尷尬了。
——歸一,你有記路嗎?
魂海傳來穩(wěn)定的波動,那代表她詢問的對象正處于香甜的睡眠之中。
方以唯:……
場外求助,失敗。
糾結(jié)了一分鐘后,方以唯摸出隨身光腦,發(fā)現(xiàn)上面已經(jīng)來了好幾條信息,分別來自溫然、葉清陽、君白越和卑米的,差不多都是在問她什么時候回去。
沒有荊河楚的,意料之中。
老師八成正睡得昏天黑地呢!
抱著光腦糾結(jié)了好一會兒,方以唯最后終于下定決心,編輯了一條信息:你來和我匯合,記得帶上毛球,我有禮物給毛球。
——嗯,這樣應(yīng)該不會暴露我迷路了的事實了!
反復(fù)看了覺得沒問題,方以唯把這條信息發(fā)送給葉清陽。
至于給毛球的禮物……她決定用系統(tǒng)背包里系統(tǒng)出品的寵物狗糧當(dāng)做給毛球的禮物。
擂臺賽要三天之后,這三天是給選手們調(diào)整恢復(fù)狀態(tài)用——她會記得明天去街上買一份禮物偷偷給毛球的!
仔細(xì)想了想覺得沒什么遺漏的了,方以唯準(zhǔn)備找個地方呆著,等葉清陽帶著毛球來找她。
嗯,外面的庭院里陽光挺好的,到庭院里去等著好了!
搞定了眼前麻煩的女孩愉快地走了過去,剛轉(zhuǎn)彎,腳步瞬間剎住。
正對峙的兩人同時看了過來。
扶先之:……
費德雷茲:……
方以唯:0v0?
費德雷茲率先收斂起了剛才外放的魂力,那颯颯的風(fēng)聲驟然一停,落葉飄零。
他不再看扶先之,而是走到了方以唯面前,灰白色頭發(fā)的少年神色鄭重:“叢林淘汰賽里沒有成功阻止你,但擂臺賽不會了——彌賽亞,擂臺賽見。”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方以唯:0v0??
等會,你明明已經(jīng)成功阻止我計劃了啊!
扶先之跟著走了過來,熟悉的沒有什么表情的臉,但了解他的方以唯卻知道,此時的扶先之神情非常嚴(yán)肅:“不準(zhǔn)敗給費德雷……不,是不許敗給任何人,直到我們下
次對決。”
在我擊敗你之前,不許有任何的敗北!
終于把在心里盤旋了好幾天的話對彌賽亞說了,扶先之心里頓時輕松了,點了點頭致意,便也往另外一個方向走了。
他本來就是過來和彌賽亞說這一句話的,半路上遇到費德雷茲是意外。
本來嘛,以兩個人之前毫無交情的關(guān)系來說,頂了天了也不過是點個頭示意,加上兩校恩怨情仇的話,那就是看到當(dāng)沒看到,互相無視走過而已。
但不知怎么的,兩個人都停下了腳步。
扶先之:就是這個人,破壞了彌賽亞的計劃……
他堅決不承認(rèn)對方打敗了彌賽亞——不管是從比賽結(jié)果的晉級來看,還是從費德雷茲試圖打敗彌賽亞的目標(biāo)來看,他都沒有成功,所以彌賽亞沒有敗!
而費德雷茲就單純多了,風(fēng)中傳來的訊息告訴他,彌賽亞在送扶先之出場的時候那輕聲的低語:先之。
那么親昵的叫法……他和彌賽亞是什么關(guān)系?
彌賽亞的真名是方以唯,方宋霆的妹妹,就讀附一,方宋霆和季北辰關(guān)系那么好,帶著妹妹去聯(lián)盟中央學(xué)府然后碰到了戰(zhàn)術(shù)戰(zhàn)略專業(yè)的傳人,所以兩個人認(rèn)識也不奇
怪……
所以,是青梅竹馬么?
費德雷茲抿緊了嘴唇,下意識地也停下了腳步。
有意無意的,兩個人就在庭院走廊入口處都停了下來,誰也不上前一步,更加不會后退一步,只對峙著。
明明中間就隔著兩三米的距離,卻仿佛天塹一般。
對峙得太過專注,以至于應(yīng)該時刻留意風(fēng)中訊息的費德雷茲都沒注意到從走廊深處傳來的輕輕的腳步聲。
直到彌賽亞突兀地闖入,兩人周圍那不知為何的緊繃氣氛才緩解下來。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對峙的兩人都走了,徒留下一人還在原地。
留下的滿頭霧水的方以唯:0v0???
沒頭沒腦的都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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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腦發(fā)出接收了新信息的震動,葉清陽拿起來一看,是來自以唯的,說是有禮物要給毛球,讓他帶上毛球去和她匯合。
沒說自己在哪里。
要自己去和她匯合,卻沒說在哪里,但這不是問題——有毛球的話,可以聞到她的氣味找到她。
所以,事實是……迷路了吧?
得靠毛球的嗅覺來找她,還欲蓋彌彰說有禮物給毛球……葉清陽忍住到嘴邊的笑,撈起在腳邊打滾玩的毛球,起身:
“我出去一下,過會兒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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