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唯和溫然對視一眼,很是無奈。
先不說這個忽然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青年到底是懷著什么心態(tài)這么大聲嚷嚷的,單就一點……
之前溫然明明已經(jīng)察覺到了兩個輕白蘿之間的魂源量級差異,甚至是魂源分布密集情況,他卻這么沖出來嚷嚷說根本不可能做到人體感知魂源……那溫然剛剛做的是什么?
瞎蒙嗎?
溫然把手里的兩個輕白蘿放到一邊商家提供的檢測魂源量級和魂源分布情況的儀器上,只聽滴滴數(shù)聲輕響,和儀器相連接的屏幕上就出現(xiàn)了兩個輕白蘿的掃描圖,和它們內(nèi)部的魂源分布情況。
正如之前溫然所感覺到的,第一個輕白蘿的魂源量級要比第二個高不少,但第二個輕白蘿的頭頂靠近葉片所在的區(qū)域內(nèi),魂源反應要明顯強于第一個。
因為被這邊的動靜吸引圍觀的人群里,忽然冒出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來:“媽媽,剛剛那個小姐姐說的,和這個東西檢測出來的結果一樣耶!”
那青年的臉色頓時變得青一陣,白一陣。
眾人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個六七歲大、缺了顆門牙說話漏風的小男孩正拉著一位和他容貌有幾分相似的女性,指著這邊,滿臉不解。
那名女士被大家的注目禮集中,面上立刻帶上了幾分尷尬和歉意,一邊和旁邊的人說著“對不起小孩子不懂事不要放心上”,一邊抱起自己兒子,快步走出人群包圍。
隱約還能聽到那位女士呵斥自己兒子多嘴的聲音,和小孩子委屈辯解的聲音。
青年臉上變幻莫測,最后化作一片陰沉。
“倒不知閣下是哪位大師門下弟子,傳承的是何流派,竟有這等以魂力感知魂源的秘訣?”
方以唯微微動了下眉頭,眼底帶上了一絲不耐,但不等她開口,就聽旁的傳來一個聲音:“打聽得這么清楚想干嘛?上門提親啊?”
分開人群,波多那直接站到了一臉訝異的綠眼睛女孩面前,面向青年,滿臉嘲弄挑釁。
那保護的姿勢顯露無疑。
青年的面孔漲得通紅,恨恨的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
“波多那?你怎么會在這里?”方以唯也沒想到竟然能在這里看到自己的同學,說話的語調(diào)里頓時就帶上了幾分飛揚。
“哦,湯琪聽說今天這里有活動,獎勵材料挺少見的,好奇就拉著我來了!”波多那笑得爽朗,“倒是以唯你怎么在普居區(qū)?上次實驗樓爆炸,我們都以為你被波及受傷了,在哪療傷休養(yǎng)呢!”
“我可沒拉著你來,明明是我出門的時候你自己死皮賴臉跟上來了。”拿著挑了半天的材料,湯琪走過來,一開口就毫不留情地拆了自己好友的臺。
在波多那炸毛之前,他轉而面向方以唯,打招呼道:“好久不見,傷還要緊嗎?”他關切地問道。
以湯琪家的人脈,他會知道那次實驗樓爆炸的時候方以唯正在里面的事并不奇怪。而會問傷勢,也是一個非常簡單的推理:這女孩的體弱程度和她的才華一樣名揚整個附一,那種忽如其來的意外里,她根本不可能做出任何有效的自我防護,老實說湯琪一直覺得方以唯能活下來已經(jīng)是祖上積德了。
他去看過實驗樓的廢墟,那爆炸威力足夠干掉里面所有的人。
但學校那并沒有取消方以唯的學籍,有關部門里也沒有注銷她的戶籍,湯琪由此想到,大約是方以唯受了傷。
不然也不會請假。
“不要緊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方以唯避重就輕,簡單道,“對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溫然,我新認識的好朋友!溫然,這是我的同學,一個叫波多那,御魂師,你可以和他切磋玩玩,另外一個是湯琪,廚師呦!”
在給三人做了介紹之后,方以唯好奇道:“我是別人幫我請假了,倒是你們,往年這個時候,不都是跟著社團集訓的么,今年怎么會來普居區(qū)?遲雁行區(qū)好像沒有什么和學校有合作的項目啊……”
“和學校是沒有,但是和某個人有啊!”波多那雙手背在腦后后面,笑嘻嘻道,“前陣子不是瑞德拉貢集團在這召開發(fā)布會嘛,我們覺得好玩,就過來看發(fā)布會啦!”
瑞德拉貢的發(fā)布會是一個多月前的事了……
“……一個多月前學校還沒放假吧,你們是翹掉了期末考嗎?”方以唯抽了抽嘴角,“導師居然準了你們的假?”
“和你一樣,績點夠了直接申請?zhí)崆翱荚嚕ㄟ^了就能出……”
“三位想要敘舊可否等待片刻?”
被人打斷了話,波多那不耐地回頭,一看出聲人,頓時奇了:“你還沒走啊?看熱鬧的人都走光了!”
后面那句就是凈扯淡了,餐廳就那么點大,哪怕散開了人也都在附近,愛湊熱鬧大約是聯(lián)盟人抹不去的天性,這會兒哪怕手上似乎是在專心挑材料,耳朵可一個比一個豎得緊吶!
青年白凈的面孔頓時漲得通紅,惱怒道:“我不和你說話!”他這次學乖了,直接把炮口對向方以唯――剛剛短暫的接觸里,他看出來這個女孩大約是性子軟,說話語氣遠遠沒有她的友人來得尖銳,本著專注目標的念頭,他毫不猶豫地忽略掉了那兩后來冒出來的人,“若是閣下不愿表明自己流派身份也無礙,但是請讓我看一看您的正式從業(yè)資格證!”
“廚師這個行業(yè)盈利太多,導致魚龍混雜,常有人打著廚師的名頭騙取他人錢財。閣下若是能出具證書或者徽章證明自己,那我自然承認你剛剛說的法子是某個正式流派里的獨門技巧,但若是你本身并沒有本行業(yè)的資格證明……那就別怪我直接把你視作騙子!”他的視線不露痕跡地在方以唯斜跨在腰間的小包上轉了轉,義正言辭道,“我今天既然遇見了,當然不能放過一個會讓人對我們廚師這一行產(chǎn)生誤解的騙子!更何況,教授他人,至少也該是有初級廚師證明和從業(yè)三年以上的資格證明,才能夠被允許開班授課。閣下既然是在教導您身邊的那一位,至少也要拿出您有教授他人資格的證明來!”
這話說得漂亮,旁的那些本來已經(jīng)走得遠了些的人也下意識地豎起了耳朵,眼角的余光偷偷朝這邊瞥過來,好奇這事的后續(xù)。
“這位閣下,為了您的清白,請讓我看一眼您的徽章吧!”
方以唯:“……”
毫無緣由的,溫然就忽然意識到了:
沒考證。
――一個如果不是為了內(nèi)部折扣不然連主業(yè)煉魂師都懶得去考的人,就別指望她會去考自己的副職業(yè)證明了……
對此,彌賽亞大大表示:沒考證又怎么樣!
摔!
她家系統(tǒng)又不認那個徽章證明!
更何況,她早八百年就考過廚師證了,連最高級的大師稱號都拿到手了!
只是……咳,砍號重來稱號沒跟著來而已……
開著自己新練小號“方以唯”的游戲大神默默望天,如果能換號,她馬上上她的彌賽亞賬號,分分鐘甩你一臉證書,徽章稱號證明多得能把你埋起來!
深感和這個不知道哪冒出來的家伙扯下去沒什么好事,方以唯拉了拉溫然,直接道:“我們?nèi)ツ沁叄 ?br />
“怎么,想溜?”青年立刻一個箭步攔住她,眼睛不自覺又瞄了一眼那個小挎包,“無資格證明私下授課是違反廚師行規(guī)的行為,輕則罰款重則入獄!我既然是遇到了,怎么能放過你!”
這次,方以唯注意到了他的視線。
本來還以為是個吃飽了沒事干的富二代找茬,但現(xiàn)在看來……對方顯然是盯上了她。
但是,為什么呢?
方以唯自覺沒什么值得人惦記的,那么這個衣著打扮一看就是富二代的人目的就很可疑了。
想到這點,她正要離開的步伐一停,回頭,面上已經(jīng)平靜下來了:“實在抱歉,我的證明沒帶身上。你覺得我應該怎么證明,派人回去取徽章,還是其他什么法子?”
湯琪訝異地看了同窗兩年的女孩,他怎么不知道方以唯考了廚師證?
不,不如說這家伙本身體質還弱得一塌糊涂明明風吹就倒熬個夜就住院,就這種硬件條件居然還能做到文化課成績好得一塌糊涂,煉魂專業(yè)能力在同齡人乃至整個附一都一騎絕塵,現(xiàn)在還考了廚師資格證……
果然不是人!
并不知道身側人的腦回路已經(jīng)一路奔著外星來客(某種意義上來說并沒有錯……)去了,方以唯一臉淡定冷靜地等著對方的回復。
她沒有錯過青年眼里一閃而過的喜色。
“這倒是,沒有帶徽章證明出門啊……”青年裝模作樣地想了想,旋即一副剛剛想到的樣子道,“不如這樣吧,你和我,賽一場,贏了我,我就承認你是有處理魂源材料的資格。畢竟我是廚師,能夠贏過我,哪怕沒有證明,至少也有這個實力。這徽章你也看到了,你可以檢查看看它是不是真的。”他說著把自己的徽章拿下來,遞給方以唯示意她檢查。
湯琪挑了挑眉,雖然不知道這青年是什么來路,但是自小在貴族子弟的勾心斗角里長大,他直覺這青年是沖著方以唯身上的什么來的,當即抬手拿過那枚徽章。
廚師徽章上有一個勺子一把菜刀交叉、再加一個廚師帽的圖案,湯琪伸手在廚師帽的浮雕上一按,就見一道虛擬屏幕從中投射出來,伴隨著一個機械女聲:“請輸入查詢id,或掃描個人徽章上的防偽碼圖,以確定您是否具備查詢本徽章的權限。”
湯琪從自己的口袋里隨手摸出一個相似但是更為精致的徽章,在虛擬屏幕上顯示的掃描處一放。
只聽“滴――!”的一聲,湯琪就收回了那枚徽章,機械女聲繼續(xù)道:“掃描完成!確定為高級廚師徽章,具備查詢高級以下所有級別徽章權限,無視任何地區(qū)隔閡。本徽章資料正在展開,請稍候……”
青年頓時驚訝地看向湯琪,他怎么也沒想到,這個年歲看著并不大的少年身上居然有高級徽章!
這怎么可能!沒有特殊情況的話,高級徽章至少要十年從業(yè)經(jīng)驗才能申請考取!
方以唯也蠻好奇的,湊到湯琪身邊,悄聲問:“你什么時候拿到高級證明的?”她記得半年前湯琪才過了中級廚師考試。
以十六歲的稚齡通過中級考試,當時湯琪可是在中央?yún)^(qū)引起了相當?shù)霓Z動。如果不是湯家本身世代傳承廚師職業(yè),他家長輩在行業(yè)內(nèi)很有聲望,動用人脈硬是把這個消息壓下去,不許媒體大肆報道,只在報道中級廚師考試的新聞里一掠而過提到一句“最小的參加者16歲”,絲毫不提其通過考試的事,不然湯琪的名聲恐怕早就在整個聯(lián)盟里打響了。
湯琪面上保持不變,嘴唇微動:“那是我爺爺?shù)摹!彼约旱目蓻]這個跨越中心十域和普居區(qū)隨意查詢他人徽章資料的權限。
聽力尤為敏銳的波多那震驚回頭,倒還記得壓低聲音說悄悄話:“……你爺爺居然沒打斷你的腿嗎?”
作為幾乎把自己的一輩子奉獻給了廚師行當?shù)睦洗髲N,那位老人可是把自己的廚師徽章看得比什么都重,波多那怎么也沒想到他居然會把自己的徽章交給湯琪――雖說湯琪是他最出色也是最疼愛的孫兒,但就重視程度來看,似乎還比不上他的徽章……
湯琪忍了又忍,強壓下那股子想揍人的沖動:“我爺爺給我的,他有個朋友在遲雁行區(qū),讓我?guī)е幕照伦鳛樾盼锶グ菰L人家。”順便這個假期就在他老友手下打下手這話,卻是沒說出來。
若是說出口,肯定又是被波多那嘲諷度個假還過得跟洗碗小工似的。
這邊三人偷偷咬耳朵,那邊的青年雖然離得近,但是本身并不是御魂師,聽力也不強,沒聽到這邊三人的對話,只看機械女聲的報話,很快想到那枚徽章應該是少年家里長輩的。
三人說話間,湯琪已經(jīng)用自己爺爺?shù)幕照虏樵兂瞿敲痘照轮魅说拇_是廚師協(xié)會登記在冊的成員,顯示出來的照片也和青年一樣。
“肯定是真的了吧?”青年詢問道。
方以唯和湯琪對視一眼,后者微微頷首,于是她點頭:“嗯,的確是真的。怎么個比法?”
“很簡單,限時半小時,材料需要有肉有素,成品評判的話……不如就請這家店的店長和隨機挑選幾位顧客來評判吧?”他轉頭看向聽到這邊起沖突過來的店長,“授漁閣往日里就常有廚師比斗項目,備有相關場地和工具;店長是本地廚師協(xié)會終身會員,同時具備廚師考試的評審員資格,自身也有中級廚師資格證,來當這個裁判長是綽綽有余;按照廚師比試一貫的規(guī)則和公平起見,需要再挑選四名評審員,我想在場諸位客人里,應該會有幾位愿意來為這場比賽做個見證吧?”
這青年說話間,已經(jīng)把這場似是臨時起意的比賽安排得面面俱到,饒是以湯琪對廚師比試規(guī)則的熟悉程度來看,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來。
方以唯也是一樣。
見那女孩點頭同意,那青年似是無意間提到:“既然是比賽,不如我們再來添點彩頭吧?我們雙方各自拿出一樣對方認可的珍貴材料作為獎品,贏的人拿走全部,如何?”
原來是在這等著呢!
方以唯終于確定這青年的確是從一開始就有所圖謀,但是……
他圖謀到底是什么?
她身上珍貴材料不少,但是都放在系統(tǒng)背包里,那里的東西就算是盜賊專業(yè)也拿不到手,而且這青年從頭到尾一直都在偷瞄她的挎包……
她挎包里有什么珍貴材料嗎?
除了紙筆和吃的外沒什么了啊……
作為親手把每一樣東西放進去的人,方以唯自己也想不出里頭有什么能讓人這么大費周章地謀求的東西。
難道是瞄上她的筆記本了?
那里頭確實是記載了不少相當珍貴的內(nèi)容,對煉魂師來說相當有用……
“唔,我倒是不記得自己帶了什么,容我看看有沒有什么能用作賭注的……”方以唯一副自己也沒想起來的樣子,把腰間斜跨的小包拉到身前,打開,開始一樣樣地把里面的東西理出來,眼角余光始終留意著對面青年的神情變化。
云嵐閣限量版蜂鳥筆……沒反應。
食遍天推出的下午茶小點心……魂淡,你那什么眼神!憑什么鄙視它!咬死你啊!
記載了她大部分創(chuàng)意思路的煉魂筆記……咦,還是沒反應?
方以唯這下疑惑了,不是沖著她的筆記來的么?
那還能有什么值得人惦記啊……
腦瓜子里一片迷糊,方以唯摸來摸去,包包里就剩下一個水瓶了,她把水瓶拿出來,正準備好好看看是不是她哥偷偷塞了什么東西進去,就聽那青年的聲音忽然響起來:“就用你這個水瓶做賭注吧!”
大約是意識到自己有些急切,那青年忙補救道:“你那邊除了紙筆和吃食外,就這個水瓶看著挺不錯的,是安怡軒前年推出的經(jīng)典款恒溫水瓶吧,可以很好地保存那些受環(huán)境限制的液體狀魂源食材,使之性質保持不變。其保鮮能力堪比專業(yè)恒溫保鮮箱,想來它里頭的東西價值也不低,就以它們?yōu)橘注,我用白象脊骨做賭注,如何?”
雖然青年努力保持聲音平穩(wěn),但是尾音的顫抖還是泄露了一絲他的激動。
方以唯一愣,目光落在那個被她隨手拿出來的水瓶上。
湯琪也注意到了那青年努力掩飾依然有些過于激動的眼神,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大步上前,拿起那個水瓶,詢問方以唯他可以看一下嗎。
方以唯盯著水瓶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是沒聽清就同意了,湯琪立刻打開了水瓶蓋子。
蓋子一開,一股哪怕是在周圍各種食材氣味密集的情況下也難以掩飾的清新之氣竄出,周圍圍過來的人里也有不少是廚師行當?shù)模D時就有人臉色一變:“這氣味……”
不等其他人確定,湯琪啪嗒一聲合上蓋子,臉色陰沉。
他冷冷地看向那個目光熾熱地盯著水瓶的青年:“原來,你從一開始就盯著它了……能夠聞到密封完善的恒溫瓶里東西的氣味,你袖子里的那只魂寵,是具備尋寶天賦的尋寶鼠吧!”
剛剛湯琪打開蓋子不過一兩秒的事,然而旁的人里也有嗅覺極為靈敏的人在――廚師這行當,你要是嗅覺都不行,那也不用干了,沒那天賦做什么廚師!
因此,即使是在這氣味極為混雜的地方,依然有人一下子識別出了那里頭的東西。
人群里開始竊竊私語,不知道的問和自己同來的廚師,慢慢的,一個名詞在這些人口中重復出現(xiàn)。
“難道是……”
“不會吧?”
“那氣味我聞過!不會錯的!”
“但是那么珍貴的東西……”
“那人肯定也是知道里頭裝了什么,才開口要這個賭注的!”
懷疑聲漸漸消失,那些識貨的人看著水瓶的眼神熾熱無比!
波多那疑惑地問:“以唯,你瓶子里裝的是什么啊?怎么大家都這反應?”他雖然聽力不錯,但周圍這些人太吵,他反而聽不清那個關鍵詞了。
“是敖牛乳。”冷著臉回答他的,是湯琪。
哪怕是波多那,在聽到那個詞的時候,也瞬間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敖牛乳!?
就算是以他家的勢力,也不是說有就有的啊!
以唯哪弄來的,還跟喝水似的喝?
方以唯卻沒有看他,而是對那青年道:“要它做賭注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這是我……”喝剩下的……
“好!那就馬上開始吧!”像是生怕她反悔,那青年忙截口道。
方以唯那句“我讓人送份新鮮的來好嗎”就被生生地噎在喉嚨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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