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里。”
在彌賽亞大大的忍耐力瀕臨極限的時候,賀越停了下來,指著前方某個角落,說道。
這里就是他撿到那塊石板的地方。
方以唯走了過去,仔細查看了一番附近的環境。
“現在可以告訴我,那塊石板到底是什么來歷嗎?”賀越看著她抬頭四顧,似乎在尋找什么的模樣,問。
這個疑問已經在他心里存在很久了。
方以唯聞言看了他一眼:“你能破解上面的文字奧秘,但是不知道這種文字來自哪里?”
“……這個我知道,這是伊澤爾公國當年使用過的文字。上溯百多年前,約里蘭卡本來就屬于伊澤爾公國,這里出現帶有伊澤爾文字的石板并不奇怪。”賀越能夠看懂石板上的文字,自然不會不知道它們的來歷。
“但是,普通的石板上會刻上那種配方嗎?”方以唯拿起石板,思索著這會是從哪里來的。
賀越皺了皺眉:“我本來猜測這是以前的制藥師留下來的……難道,不是嗎?”
方以唯沒有回答,反而是站得最遠的海德拉聞言冷笑了一聲。
方以唯抬起眼皮掃了一眼,又很快移回。
……切換人格了嗎?亞歷克斯可做不出來這種表情動作來。
應該是修吧。
“那種毒,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制藥師能制作出來的吧?那么珍貴的毒物,為什么不留著自己用,而是拿去出售?”正如方以唯所猜想的那樣,這次代替亞歷克斯出來的是休息完后精神飽滿的修。
賀越奇怪地看了一眼海德拉,他并不知道海德拉的身份,這個少年昏迷后醒來也沒有做什么自我介紹,只是看他和方以唯之間的相處,兩人似乎是認識的,賀越也就不怎么關心這個人的身份來歷了――在他的意識劃分中,這個人在人際關系上的劃分,屬于方以唯的從屬,他沒有必要也不關心同伴的從屬關系。
‘小越總是這樣不關心周圍的事,總有一天會吃大虧的呢!’
記憶里,似乎有誰這么無奈地笑著說過這樣的話。
隨之翻卷而上的充斥著冰冷與痛楚的記憶,讓他狠狠地閉了閉眼。
再睜開時,眼里的脆弱和痛苦已經消失不見了,這個從見面起就極少有表情變化的少年冷眼瞥向海德拉:“因為我缺錢。”
而那份能夠兼具了抑制魂力、封鎖精神、麻痹神經三大功效的毒物成品能賣高價。
僅此而已。
海德拉:“……”
千算萬算,怎么也沒想到最后的理由竟然是這個,海德拉這下子是完全呆住了。
‘……嘖,’伊恩在精神海里難得地心情不爽地嘖了一聲,‘就因為這個原因?’
害的他們差點就被抓回去了……
‘伊恩別這樣……’亞歷克斯無奈地苦笑,‘就算沒有他,組織里的斷首也不是沒有存貨了啊。’少是少,但是要制住他們幾次行動的量還是有的。
所以,并不能把這次的賬算到賀越頭上――認真說起來,后者真的很無辜。
精神海里眾人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看,但是也沒再多說什么。
探查完了附近環境、和系統溝通完畢的方以唯回過神來就看到了這邊略有些冷腸的樣子,想到之前賀越的問題,她隨口解釋道:“這塊石板上寫著的三份配方,都是屬于伊澤爾皇室秘藥范疇的內容。”
“你說什么?”
賀越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皇室秘藥?!
“難道你一點都沒察覺到?”這么厲害的藥品,怎么看來歷都不會平凡吧?
賀越噎了噎,頓了下才說道:“……不,我是覺得這配方來歷不簡單,但是我沒想到……”會是皇室秘藥。
“現在你知道了。”方以唯一邊說,一邊按照系統的提示調整所在的方位,“伊澤爾皇室內部辛秘從未外流,他們以極為嚴苛的制度掌控著所需要的資源,以及……克制他們的東西。”
修沒插嘴,這個他們知道。
海德拉的秘密只有海德拉知道,多頭蛇進階海德拉的資料只有皇室知道,輔助的秘藥也好,協同的煉魂也罷,所有關于海德拉的資料都只掌控在伊澤爾皇室嫡系子弟手中,稍稍隔得遠些的旁系就不可能知道任何一點關于海德拉的事。
這也導致了,當伊澤爾皇室最后一人戰死于那場護國戰役中后,所有關于海德拉的真實資料,全部……消失了。
沒有人知道伊澤爾皇室將它們藏在了哪里。
堤豐是當年遺留下來的伊澤爾旁系子弟創建的組織――當然,在伊澤爾皇家公學里,為了避免太過招搖,它的表面身份是公學中的一家實驗室。
這個組織從很久以前就夢想著復蘇海德拉,但是,手上沒有一丁點兒的準確資料,他們能夠知道的,不會比聯盟公民知道的流傳在世上的關于伊澤爾的傳說更多。
現行的所有關于海德拉的資料,都是堤豐在無數次實驗和探索中,摸索著尋找出來的。
組織里剩下的那點“斷首”,是當初聯盟在戰死的伊澤爾皇室子弟身上翻找到的――伊澤爾的庫房,在護國戰役之前,就已經空蕩得找不到一丁點兒有價值的東西了。
所以……這塊會記載關于斷首配方的石板的來歷絕不簡單。
“它到底是什么?”
奉戈湘南和自家堂弟一直乖乖地當著聽眾,但是到了這里,他終于忍不住了,問了出來。
“墓道殘片。”方以唯這次沒有賣關子,而是極為利索地抖落了事實,“這是某一代海德拉的墓葬內部的墓道殘片,所以才會紋繪上關于海德拉的藥劑。”
雖然她是真的沒辦法理解這種把能夠增強自己的東西和克制自己的東西配方都刻在自己長眠的地方的行為……真的不是有病嗎?
這個答案讓所有人都震驚得瞪大了眼睛,其中以海德拉所受到的震動最為巨大:真正的海德拉……的墓地!
伊澤爾皇室墓葬群一直都是聯盟考古歷史上的一個謎團,對外開放的墓葬地放置的是衣冠冢,只有那些皇室成員生前所使用過的衣物之類的東西,真正安置他們死后遺體和陪葬品的墓葬群,從來都沒有真正出現過!
之所以這么神秘,那就是因為,伊澤爾皇室墓葬群,同時還兼具了試煉之地的功效:
任何一個伊澤爾皇室子弟,在將魂寵修煉到八頭蛇境地的時候,就有資格進入墓葬群去,而當他們歸來時,就成為了九頭蛇,海德拉!
沒有哪個八頭蛇魂師回來的時候還是八頭蛇。
因為……不到九頭蛇的境地,回不來。
歷史上,不知道有多少伊澤爾皇室子弟在到達八頭蛇境界后,得到許可,進入墓葬群,卻從此了無音訊……
曾經,在堤豐也認為伊澤爾皇室墓葬群被視作誕生海德拉必不可少的條件,直到他們的誕生……
而現在……
“在哪里!墓葬在哪里!”修迫不及待地問道,他甚至沒發現自己的拳頭因為攥得太緊,已經將手心扣出血來。
被這帶著讓人難以判斷的情緒的喊話驚醒,賀越也從那個消息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立刻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這里是伊澤爾的墓葬群?不可能吧?”
先不說當年約里蘭卡雖然處于伊澤爾治下,但本地依然是屬于奉戈家管理,伊澤爾只要腦子沒毛病就不會把自己家先祖的墓放在別的家族的領地范圍里,就只說這片土地的地質情況就絕對不符合墓葬要求――多年在這里采藥,賀越很清楚這里的地貌環境,如果真的有那種皇家墓葬群的話,恐怕用不了十年就會被地下河流和地底空洞吞沒,消失得無影無蹤。
誰都別想找回來。
“準確地說,應該是最近恰好停留在這附近……吧?”方以唯想了想,這么說道。
“什么意思?”這下,哪怕是最沒好奇心的奉戈極都開口詢問了。
“意思就是說……”方以唯終于找準了點,將手里的那塊石板對準了半空中的某處,虛虛按上,然后松開手。
在她的手離開了石板之后,石板居然沒有掉下來,而是懸浮在了半空中!
不僅如此,好似有什么帷幕被掀開:沿著石板的邊緣,更多的屬于同一種石質、有著相同風格的刻印的石壁緩緩展露。
不多時,原本的通道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足有三人高、能讓七八個人并肩走過而不顯得擁擠的寬闊墓道!
原本應該一片漆黑的地方,因為頭頂墓道天花板上隔一段就鑲嵌了一顆足有成人拳頭大的元光寶玉,而顯得無比亮堂。
奉戈極皺著眉頭把手伸向身側,他之前是挨著通道墻壁站著的,照理來說,他身側不到半米的距離,就能夠摸到石壁,但現在……
沒有。
伸出去的手,碰觸到的是空氣。
原本應該在半米內的石壁不見了,現在出現的石壁距離他足有兩米遠。
上面精美絕倫的壁畫和圖彩也不是之前被風化腐蝕過毫無人工氣息的石壁能夠比擬的――兩者根本沒有共同點!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奉戈湘南把所有人心里的話問了出來。
現場唯一一個看起來了解發生了什么事的人,就是方以唯。
“如你所見,我們現在在伊澤爾皇室墓葬群的某個墓道中。聯盟之所以一直找不到伊澤爾的墓葬群,就是因為,它一直處于移動中。”方以唯瞇眼辨認石壁上的壁畫,在心里記憶下這目之可及的一切。
“通過亞空間,整個墓葬群都處于某個亞空間中,進來的方法除了當年伊澤爾皇室所掌握的秘鑰之外,就只有我們現在的方法:當墓葬群本身的某部分無意間脫落,進入現實世界的時候,原本漂移不定的墓葬群會在碎片脫落的地方停留下來,這個時候,拿著碎片,在現實世界里將它安放在亞空間和現實世界重疊的點上――也就是它脫落下來的地方,墓葬群本身的‘歸元’力量會將碎片吸回去,并且把周圍的活物也一并帶入到墓葬群內部。”
“這怎么可能做到!”賀越再也沒忍住,脫口而出,“那么大一個墓葬群,放進亞空間?你在開什么玩笑!”
“當然做得到。”方以唯終于記下了所有壁畫,半轉過頭來,看著滿臉不敢置信的賀越,笑了,“別忘了,初代的伊澤爾,可是海德拉啊。”
對海德拉來說,沒有什么是不可能做到的。
不管是將墓葬群整個放入亞空間,還是……穿越時間和空間的封鎖。
就在她說完那句話之后,海德拉也好,賀越、奉戈兄弟也罷,全部從她的視線里消失了。
完全沒有察覺到魂力的波動。
真是可怕。
方以唯輕輕呼出一口氣,轉過身來,看向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身后的金發青年,行禮:
“初次見面。”
她直起身,注視著有著恍若太陽碎片般耀眼的金發金瞳、一如傳說中的神祗那樣俊美的青年,微笑:
“您的光輝仍如天上日光般永駐于此,偉大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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