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折騰的厲害,顏婉如整整一天都沒有出現,江錦言像個粘人的小媳婦樣寸步不離的跟在楚韻身邊,楚韻對他翻了第n次白眼后,終于忍無可忍一巴掌拍到他再次環上她腰的胳膊。
“江錦言你丫的有完沒完,再對我動手動腳,信不信我幫你剁手!”楚韻承認自己的定力不足,有他在身邊,她手中的書連半頁的內容都沒看進去,把書砸在他的身上,氣呼呼起身,準備出去透透氣,降掉身上被他撩撥起來熱度。
“以前是你喜歡對我動手動腳,現在我不過是想扯平而已。”
江錦言深邃的五官浮現層愉悅的笑意。
“這臉皮還能不能再厚一點?”楚韻心里吐槽,懶得跟他廢話,扯開門,朝著空無一人的涼亭走去。
“大小姐,我跟這里的廚子學做了南瓜酥,味道還不錯,你嘗嘗。”
熟悉的聲音傳來,楚韻停下腳步,側頭看向一身黑色連體褲裝的楚瑤,她頭發和昨天一樣扎了個馬尾,左右臉頰紅腫,一雙眼睛紅的跟個兔子樣。
楚瑤是一個特別注重個人形象的人,初中時就開始化淡妝,高中就已經養成不化妝不出門的習慣,今天能這樣素顏狼狽示人,實屬不易。
而且她好似忘記昨天與楚韻之間的不愉快,笑的溫善近人。
楚瑤十指不沾陽春水,最討厭的就是廚房,遙想上次下廚,是為了討好江錦言,那這次……
楚韻不知她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抬手捏過盤子里面造型普通,甚至是有些難看的南瓜酥,拿在手中翻看著,垂眸說道:“傷沒好怎么不好好休息?”
“越是閑著呆在房間越是覺得眼睛難受難耐,找點事情做,忙起來就忘了。”楚瑤見楚韻沒有吃的意思,面上沒什么變化,也沒開口提醒,只是一味的看著她在笑。
這樣的楚瑤是陌生的,楚韻幾不可見的挑眉,淡聲道:“聽說你是出自豪門,能有這樣不急不躁的性格,真是難能可貴。”
“環境改變人的性格,我之前并不是這樣,做了些事之后得到了些教訓,我就慢慢的變了。”楚瑤低頭看了下腳尖,復又抬頭看向楚韻,通紅如血的眼中滿是歉意,言語誠懇對楚韻道歉,“對不起,我以前做了很多傷害過你的事。現在你忘了,卻還是那么討厭我,看得出,你有多恨我。但現在我已下定決心痛改前非,對你一點兒惡意都沒有。”
“漂亮話誰都會說,誰知你的話中有有幾分真心實意。”楚韻面無表情說完把南瓜酥放回盤子中,“我不喜歡吃這個東西,給我純屬浪費,不如你送給別人吧。”
“度假村的人我都不熟,大小姐不喜歡吃的話可以送給顧先生和夫人,昨天他們因為我產生誤會,我心里很過意不去。”
“吶,他們的房間在那里,你可以自己送過去。”
從昨天顏婉如的表現上來看,她絕對是個妒婦加悍婦,如果她幫楚瑤把南瓜酥送過去的話,顏婉如說不定會怨恨她,在心里跟她記一筆賬。
她跟顏婉如因江錦言已生了嫌隙,不能再節外生枝。
“可我怕……”
“你可以讓王振陪你一塊去。”
聽到輪椅碾過路邊的聲音楚瑤循聲望去,眼里有男人見到心儀男人那種欣喜嬌羞,雖然一瞬即逝,可還是被楚韻捕捉到,她暗罵江錦言招蜂引蝶,心生不悅,不著痕跡移了下身子擋住楚瑤的視線。
像老熟人樣幫她把被風吹亂的頭發抿到耳后,聲音透著股陰陽怪氣,“去吧,你送的是南瓜酥,又不是把自己脫光了送到叔叔的床上,沒必要那么害怕。”
楚韻沒留情面,楚瑤面色變了變,偷偷瞥了眼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的江錦言,勉強對著楚韻扯了扯嘴角,朝著楚韻給她指的房間走去。
“她臉上的傷是你的杰作?”
“心疼了?”楚韻雙手環胸睨了他一眼,“可惜啊,她現在對老男人的比較感興趣。”
“你是說坤叔?”
江錦言胳膊肘撐在扶手上,笑的跟個奸詐的狐貍樣,楚韻抬腳踢了下他的腿,“你就揣著明白裝糊涂,用裝傻來烘托我的智商吧。”
遐邇最大的房間前,楚瑤敲了敲門。
“誰?”
“顧先生,是我楚瑤,剛才我路過廚房,他們說做了南瓜酥讓夫人嘗鮮,我剛好沒事,就幫著送過來了。”
一身寬松衣衫的顧仁峰瞥了眼正在床上熟睡的顏婉如,本來想讓楚瑤走的,不知怎的,想起昨天她不顧自己安危抱住他胳膊護著楚韻的場景,黑道出身,最喜歡的就是義薄云天的人,楚瑤一個弱女子能做到這個份上實屬不易。
顧仁峰打開門,門前楚瑤站姿端正,笑容溫婉得體,不卑不亢的看著他。顧仁峰好似看到了年輕時候的顏婉如,他微微愣怔下,專注的眼神讓楚瑤含羞帶怯的低下頭,輕聲叫了聲“顧先生”,把手中的南瓜酥向他面前送了送。
“夫人睡了。”顧仁峰回神,接過南瓜酥,鼻間傳來淡淡的黏膩香味,他低頭看向盤子,捻起一塊拿在手中,“這應該不是廚房做的吧。”
“恩,確實不是的。”楚韻緊張扯了扯衣角,聲音小的跟個蚊子哼哼樣,“這是我專門做出來給夫人賠不是的,希望夫人不要嫌棄才好。”
“昨天的事情不怪你,你不用這么委曲求全。”提到昨天的事我,顧仁峰的面色明顯一沉,把南瓜酥放在桌子上,對著站在門前沒有離開的楚瑤說道:“陪我去走走。”
“不了,不了,我……我……”楚瑤一臉驚恐的看了眼放下白色帷幔的雕花大床,連忙向后退了兩步。
“你怕找你麻煩?”顧仁峰渾厚的聲音透著股威嚴與不悅,“難道我顧仁峰跟誰出去散步還需要經過她允許不成,跟我走,我保證她不敢碰你一根頭發絲兒。”
“可是……”楚瑤像個受驚的小鹿樣,一臉糾結為難,“夫人是因為在乎先生才會那般,要不,我去叫上王振,我們一起……”
“就我們兩個人!”
顧仁峰陡然聚集寒意的聲音,嚇的楚瑤不敢再多說一個字,心里卻高興地手舞足蹈,看來她的直覺沒錯,顧仁峰對她應該是有那么點兒意思。
失去經濟來源,楚瑤已只想一切向錢看,只要這個男人有錢,就算是年齡跟她父親相當,又有何妨。
“就那么怕我?”
顧仁峰走了一段距離我,停住腳步回頭,剛開始跟他并肩而行楚瑤已落后她三四米遠。她這樣讓顧仁峰對顏婉如漸漸消失的不滿瞬間達到頂點,怒聲道:“是不是在你們的眼里,我就是一個當不了家,處處都得聽她話的窩囊男人?”
“顧先生這是說的哪里話,在桐城誰不知道你的大名,你要是窩囊,桐城還能找出一個像男人的人來嗎?”效果達到,楚瑤急忙緊走幾步來到顧仁峰身旁,大膽的抓住他的胳膊,“太陽落山了,聽說后山上蟲蛇多,我們還是回去吧。”
“現在是夏天,就算是太陽下山,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再說你不是說我最像男人嗎,蟲蛇多,也不會讓他們傷害到你,走吧,再陪我走一回。”
小嘴可真會說話,男人沒有一個不喜歡被人捧著的,顧仁峰被她夸的心里舒坦幾分,握住她松開他手腕的手。楚瑤像觸電般驚慌失措的抽離,怯懦道:“顧先生……”
“我都說了不會讓她動你,你還怕成這樣做什么?”
這樣的楚瑤像極了顏婉如跟他第一次約會時的模樣,顧仁峰眼中多了幾分緬懷,轉念又想到此時有些不可理喻的顏婉如,顧仁峰強勢的抓住楚瑤的手,“你是嫌我老?”
“顧先生看上去頂多四十出頭,一點都不老,我仰慕你都來不及,哪里會嫌棄你,只是……”
“別再提她了,我顧仁峰不輕易許諾,承諾過的事情,基本上都會兌現,我保證她不會拿你怎樣,若是你再這樣扭捏,惹我不快……”
顧仁峰拖著尾音,楚瑤用力咬了下唇點頭,放棄掙扎與顧仁峰并肩而走。
房間中,顏婉如悠悠轉醒,剛一動酸軟疼痛的四肢讓她禁不住齜牙咧嘴呼疼,她叫了聲“仁峰”,房間里沒人應。她撩開帷幔,水光流轉的眼睛環視下房間,沒看到顧仁峰,不滿的捶打下床。
顧仁峰在房事上一向有暴虐傾向,之前她一直不同意由著他胡來,昨天他火氣不是一點甜頭就能熄滅的,她主動送上門給他虐,本以為今天醒來后會看到他守在床邊,一臉疼惜后悔的模樣,誰知連個人影都不見。
一天沒吃飯,肚子餓的咕咕叫著,看到桌上擺著一盤南瓜酥,微白的臉上表情緩了緩,算他還有點良心,知道她喜歡,早早準備好了。不過,只有這一盤點心連喝的都沒有準備,是不是也太寒酸了點兒,打電話讓傭人另送東西進來。
“仁峰呢?”
“老爺他……他散步去了。”
傭人擺好碟子,生怕顏婉如再問,說多錯多,留下坤叔伺候,一溜的魚貫而出。
顏婉如渾身酸疼再加上饑腸轆轆,注意力都在送來的晚飯上面,并未注意到傭人的惶恐和不自然。吃完晚飯后,仍是不見顧仁峰回來,她打開門四處看了看,詢問一直低著頭悶不做聲的坤叔,“他在工作?”
“老爺去后山散步去了,一會兒就回來。”顏婉如走路腳步虛浮無力,沒有力氣去找顧仁峰,坤叔笑呵呵的說道:“夫人找老爺有事的話,我去幫你找他。”
“不用了。”天已經上了黑影,要不了一會兒他就該回來了,她才不想讓顧仁峰覺的她多在乎他,沒他就不能活了樣。
“那好,我先回去,夫人有事打電話叫我。”
“恩,等下,今天大小姐都在做什么?”
“大小姐基本上跟前些日子樣,鍛煉,吃飯,學習,沒其他特別的地方。”
“自己?還是跟江錦言在一起?”
坤叔低頭沒吭聲,顏婉如輕擰的眉頭狠狠皺在一起,抓著門的手倏然一緊,“把她給我叫過來。”
“夫人,人都有叛逆心理,有時候你越是不想讓她做這件事,她偏偏卯足了勁。如果你聽之任之,反而會得到你想要的結果。”
“我繼續聽之任之的話,弄出個孩子怎辦?到時候不是便宜了江錦言那個癱子了嗎?”
顏婉如修剪整齊的指甲在門上劃著,怒楚韻不爭氣。
印象中夫人一向優雅端莊,很少有失態的時候,最近兩天接連聽到她尖酸刻薄的話語,坤叔有些不適應,瞠目結舌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急忙去叫楚韻。
“夫人情緒不太好,大小姐過去的時候盡量順著她說,別惹惱她。”
“她沒跟叔叔和好?”
也對,如果跟顧仁峰和好,他怎么還會跟楚瑤結伴散步。
怕江錦言一塊去會讓顏婉如脾氣更加暴躁,楚韻無視他的堅持,直接把他推回房間,鎖上門,叫來兩個保鏢守在門前。
“我也不太清楚。”
坤叔撓了下頭,按以往的經驗,每次兩人之間出現小摩擦的第二天,老爺都會神清氣爽,兩人的關系也會比之前要親密些。可讓他納悶的是,昨天晚上兩人都折騰成那樣了,老爺卻……
按理說,不該啊,難道感情真的有倦怠期?
楚韻輕聳下肩,沒和好,對她來說是件好事。
“大小姐,你的出生年月跟你戶口本上一致嗎?”
“問這個做什么?”楚韻以為坤叔在試探她,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坤叔忘了,我失憶了,不記得戶口本上的日期,你想知道的話可以去問夫人。”
“是我疏忽了。”
坤叔歉意的笑笑,老爺讓他去拿楚韻生辰與江錦言合八字,他找到楚韻證件上的出生日期,掰著手指算了半天,總覺得日子對不上。
楚韻只當這是小插曲并未放在心上,房間門沒關,坤叔象征性的叩了兩下,對楚韻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坤叔別進來了,把門關上。”
顏婉如沒有楚韻想象中暴怒的樣子,見到楚韻進來,扶著椅子扶手,緩緩起身,拉住楚韻的手,“小韻,聽媽的話,江錦言不適合你,你別跟他來往了。”
“可他跟我說我們是未婚夫妻,婚約都定了,悔婚的話,是不是不太好?”
“結婚都能離婚,更別說只是登報宣布訂婚,連個訂婚儀式都沒有的婚約。”顏婉如對這樁所謂的婚事不屑一顧,拉著楚韻坐在床邊,苦口婆心說道:“男人重不重視女人,從他的態度上就能說明一切。他這些日子只是口上嚷嚷著要跟你結婚,哪有一點實際行動?”
“他不是一路跟上遐邇來了嗎?”
那是她一直不允,讓他再給她些時間,把該做的事情做完!
事實是不可能告訴顏婉如,楚韻不服的嘟囔聲。
“哼,他跟上遐邇來,不過是想先把你哄到手,你翻翻看桐城的報紙新聞,上面有一篇報道是關于你跟他的婚事的嗎?我看啊,江家根本就沒拿這樁婚事當回事,就你這個傻丫頭,傻傻的以為他在乎你!”
顏婉如戳了下她的額頭,嘆了聲氣,憔悴的臉上滿是傷感,“昨天媽跟你說的那些都是真心話,男人靠不住,以前仁峰對我的好,讓我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可現在……”
顏婉如搖了下頭,看向外面已完全黑透的天空,天都黑了,后山上沒有燈,他應該早已回來了,不回房是因為不想看到她吧。
“叔叔他是正常男人,有些事情得過且過,不然以后有你傷心的。”
撩架,挑撥離間絕對是楚韻的強項,她說話的時候故意不去看顏婉如,閃躲的眼神四處游離著。
“你是不是聽說了什么,小韻快告訴我,是不是!”
顏婉如情緒瞬間激動,聲音拔高,尖銳的刺人耳朵,楚韻忍住捂耳朵的沖動,皺著一張臉,“哎呀,你就別問了,知道多了,只會心里更不舒服,你有小錦,可以穩坐顧太太的位置。”
“我要的不單單是顧太太的位置,我愛仁峰,我為他放棄了那么多,他必須把他的心也一并交給我!”
顏婉如吼完騰地站起身,沖向房門,在碰上門把手的時候,她突然冷靜下來,站在原地小聲的自言自語著,“我不能沖動,不能像個瘋婆子樣去跟他鬧,那樣的話,他只會更討厭我,心就會偏向那個狐貍精那邊。不行,我得另想辦法,另想辦法……”
此時的顏婉如跟鬼附身樣,不停地在原地兜著圈子,約摸著過了有五六分鐘的時間,她眼睛一亮,一臉興奮的折返回身,緊緊握住楚韻的手,堅硬的指甲抓的楚韻手上的皮膚都有些疼。
“男人的心得不到,我們就去謀他的財,把他手里現有的資產牢牢掌控在手中,就不怕他不聽話了。小韻,你說媽說的對不對。”
顏婉如語速很快,眼里的狠戾令人心驚。眼前的這個人皮囊長得跟她的母親相同,可早已換了靈魂,楚韻垂眸默默看著她,抿唇未語。
“小韻……小韻,媽現在只剩下你跟小錦了,小錦還小,他幫不上我。媽只能靠你了,你一定會幫媽的對不對?”
“媽,顧家家大業大,是我們兩個女人能吞掉的嗎?你這想法根本就不切合實際。”楚韻一臉為難無奈,“現在你腦袋不清楚,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來討論這事。”
“不,我現在就很清醒!”顏婉如抓住要起身的楚韻,滿目狠絕道:“這些年,生意上的事情他沒避著我,我知道他很多把柄。如果我全部抖出來任他本事再大,也難全身而退。”
“就怕你把柄沒抖出去,他先要了你的命。”
聽顏婉如這么說,楚韻那叫一個高興,狗咬狗,不用她出力,何樂而不為。為了詐出顏婉如手中所有的底牌,楚韻故意給她潑冷水。
“所以啊,得需要你幫我。”顏婉如比剛才冷靜許多,言語間透漏著自信,“你聽我安排,結束度假后,我會直接安排你進顧家公司的管理層。薛華雖然沒學過金融管理,可他貴在腦袋聰明,手段狠辣,你好好利用他。媽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在公司里的地位就會扶搖直上,到時候把握公司的命脈,我手中捏著顧仁峰的軟肋,顧家以后就是我們娘兩個說的算。”
“你讓我利用薛華上位?”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她欠了薛華夠多的了,再去利用他,還算是個人嗎?
“那有什么不可?利用他你可以少走很多彎路,有捷徑不走,那是傻子!”顏婉如見楚韻面色有變,聲音放柔些許,“你跟薛華算不上利用,確切的說是共贏,顧家的東西有他一部分,按照顧仁峰的意思是分文不會留給他,等我們拿到顧家家產,與他平攤,他不會有異議。”
“如果他想要全部呢?”
“要不全部也行,只要不給留給顧仁峰和那個小妖精就行。”
顏婉如咬牙,連考慮都沒有考慮直接回答。
楚韻聞言不由脊背發涼,這女人狠起來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不為自己留后路不說,連小錦她都不曾考慮在內,自私的令人發指!楚韻神色難辨的離開,在自己房間門前的走廊前坐下,雙手撐著下巴,看著濃稠夜色中稀稀落落的星子。
“姐姐,你在賞月?”
剛到一個新環境,新奇不已的小錦在傭人的陪同下瘋玩了一天,剛剛才吃完晚飯,見到楚韻一個人坐在這里,當即屁顛屁顛就跑了過來。
顏婉如的話清晰的在耳邊盤旋,楚韻突然有些同情這個才三歲多些,不諳世事的孩子。
手揉了揉他長了些許軟發頭頂,手搭在他窄窄的肩膀上,攬著他靠在她的身上。這是那么長時間,楚韻主動跟他親近,小錦立刻有些受寵若驚,像個溫順的貓兒窩在楚韻的腰間蹭了蹭,接連叫了幾聲“姐姐”。
楚韻輕笑著應著,小錦跟叫上癮樣,不停地叫著,直到楚韻拎了下他的耳朵,怕楚韻生氣,他傻傻的對著楚韻笑笑,指著天上蒙上層霧氣,忽明忽暗星星說道:“吳奶奶告訴我,天上的星星都是人死后變得。小錦身邊沒有人死,所以天上的星星都不認識小錦。”
“那小錦希望身邊的人死掉嗎?”
奶聲奶氣的聲音帶著股孩子氣,楚韻捏了捏他的臉頰,能有這樣聽話懂事的孩子是顧仁峰跟顏婉如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可他們兩個卻為了自己所謂的愛情,自私什么都不管不顧。
“當然不希望了,吳奶奶說過,只有好好地活著才能看著小錦娶妻生子。”
“呵呵……屁大點兒的孩子,就想著娶妻生子了,你讓那些大齡青年情何以堪。”
楚韻被他的話逗樂了,陰郁的心情好了不少。
“我就是你口中的大齡青年。”
聽到門前的動靜,江錦言擰開門,門前一大一小并排而坐,江錦言不禁想如果他們有孩子,她們的背影會不會比她與小錦還要和諧美好上許多。
“那可不一樣,六少長相財勢俱佳,站在桐城市中心廣場上振臂一呼,投懷送抱的女人都能組成一個加強連,環肥燕瘦的任你挑選,那樣的艷福不是那些大齡窮屌絲能比的。”
江錦言語氣帶著一股子哀怨,楚韻沒回頭都能想到他此刻臉上的略顯夸張的表情,她不禁懷疑,江錦言是不是也有雙重人格,從高冷男神到現在的表情帝造成的反萌差,讓楚韻直到現在都接受不了。
“你也不是那些環肥燕瘦的女人能比得了的。”
一句話比他之前所說的任何情話都中聽,楚韻勾了勾唇角,牽著小錦的手起身,“今晚小錦跟我睡,六少回自己房間吧。”
“小錦在,更好能提前熟悉有孩子以后的生活,掌握些經驗,以后就不會像個生手樣手忙腳亂了。”
提到孩子,楚韻的心里忍不住一片酸楚,他三番兩次提孩子,一定是特別喜歡孩子,可她的身體……
楚韻抿抿唇,眼神黯淡下,度假村燈光昏暗,江錦言并未發現楚韻的異常,她沒反駁他,江錦言跟在他們身后進入房間。
幫小韻洗完澡,幫他穿上吳媽送過來的睡衣,把他放在床上,拍了拍的他的肩膀,“你先睡,姐姐去洗澡,過一會兒再來陪你。”
“姐姐你會一直對小錦這么好嗎?”
小錦臉上一晚上都掛著笑,神色緊張忐忑的看著楚韻,連眼睛都不敢多眨巴一下,生怕一眨眼楚韻就變成了之前兇巴巴的樣子。
“那得看小錦的表現了。”
小錦只是個孩子,他生病需要骨髓本身沒錯,之前遷怒于他,多數原因在于顏婉如對他的關愛,讓她覺的自己是被拋棄的那個,心里不是滋味。而現在楚韻發現,顏婉如對小錦的感情并不像她想象的那般深刻,心里對他的怨念自然消減,對了多了幾分憐愛。
楚韻也不想讓自己同情心泛濫,可一想到那場突然而至磅礴大雨中,小錦給了她一把傘,她就遏制不住心中與他親近的想法。
“耶……小錦以后一定會乖乖聽姐姐的話,絕對不會惹你生氣。”
小錦樂的手舞足蹈,兩條小短腿踢蹬著身上的薄毯,楚韻的視線剛看向他的腿,他登時一動不動,老實的躺在床上。
楚韻望著與她有幾分相似的眼睛笑了笑,起身去了浴室。
“叔叔,你是姐姐的丈夫嗎?”
小家伙聽到關門聲,起身坐在床上,兩條腿搭在床邊上,狡黠的眼睛與江錦言對望著。
丈夫一詞取悅了江錦言,他揚了揚英挺的雙眉,“你懂得丈夫的意思?”
“吳奶奶說,我爸就是我媽的丈夫。丈夫就是一起吃飯,一起睡覺。”
小家伙微仰著下巴,說完似等著江錦言評價對不對似的,眼神希冀的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看來你的吳奶奶教了你不少東西。”
這小家伙倒是可愛,以前因為楚韻的原因,江錦言排斥小錦,如今細看他,跟楚韻的眉眼相似度得有七八分,暗忖,以后他們的孩子,估計都沒有小錦跟她想象。
“那當然。”小家伙揚了揚小腦袋,“吳奶奶還告訴我,姐姐結婚的時候,我可以去做花童。”
“你覺得姐姐跟我結婚怎樣?”
“叔叔是長輩,姐姐應該跟哥哥結婚才對。”
小家伙手指點著下巴,認真想了會才一本正經回答。
江錦言:“……”
特么的簡直是腦袋被驢踢了才會問個孩子這個問題!
小孩子叫他叔叔本來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今天江錦言卻較起真,“你覺得叔叔很老?”
“比我爸年輕。”
噗……顧仁峰五十多歲的人了,他才三十,把兩人拿在一塊比較,真真是夠讓江錦言吐血的,心情不爽,江boss再次問道:“跟你哥比起來呢?”
“當然是我哥了,在我心里,他永遠都是十八歲!”
江錦言扶額,他這不是找虐嗎?沒事干嘛跟個孩子較真,弄得像吃個死蒼蠅樣難受。索性再也不跟他說話,低頭擺弄手機。
小錦向他面前湊了湊,被他一巴掌按回床上,“睡覺。”小錦對他笑了笑,手放在臉下,側著身子盯著江錦言一會兒,奶聲奶氣的說道:“叔叔也不老,比電視劇里的那些人還要好看。”
這下江錦言圓滿了,沒抬頭,眉眼間舒展開。
睡覺時楚韻把小錦放在兩人中間,江錦言抗議被楚韻無視,趁著小錦熟睡時,江錦言輕手輕腳的把他移到床的最里側。
身子還沒沾到床,就聽到一聲尖叫穿透云層,傳遍遐邇的每一個角落,已沉入夢鄉的楚韻被驚醒,騰地一下坐起身,揉著惺忪的睡眼詢問與她同時起身的江錦言,“發生了什么事?”
“我出去看看。”
江錦言快速換下身上的浴袍,坐在輪椅上出門。
聽聲音是個女人的聲音,楚韻聽著有些耳熟,混沌的腦袋好半天才恢復正常運行,應該是楚瑤。
不知道這女人大半夜出什么幺蛾子,查看下小錦,他已熟睡,沒受到驚擾,楚韻幫他蓋了下薄毯,蹙眉下床。
與楚韻房間正對著房間門前,圍滿了一眾人,楚韻過去撥開人群向圍了一圈人的大床。
見到有穿白大褂的醫生,楚韻詢問身邊的服務員,楚瑤的情況。
“房間里進了條竹葉青,客人被咬了口,現在醫生正在幫她治療。”
“后山上有蛇度假村的負責人沒有在遐邇周圍做安全防范措施嗎?”
想到舌柔軟的身體和吐著舌頭的嘶嘶聲,楚韻就覺得頭皮發麻,渾身起一層雞皮疙瘩。
“度假村周圍一直都進行藥物噴灑,度假村落成那么多年從沒有蛇出沒傷人的事件。”服務員貼近楚韻耳邊小聲的說道:“就怕是人為的,今天晚上我見著她跟顧……”
方才身邊站著是同事,正開著房內入神的服務員沒發現身邊已經換人,后知后覺覺得楚韻說話的聲音不對,慌忙的止住話語,戰戰兢兢地看楚韻,心急火燎的解釋道:“剛才是我胡說八道,不能當真,求你別告訴夫人。”
看那架勢似要給楚韻跪下般,楚韻點了下頭,“黃金蟒很好逮?”
“蛇狡猾,竹葉青有毒,一般人是不敢招惹的,如果真是有人放蛇進屋,肯定是起了殺心。”
服務員一聽就是個心直口快的人,她聲音壓的極低,卻還是被從她身邊經過的顧仁峰聽到,他眸色一沉,捏了捏鐵拳。
似有一陣陰風吹過,跟楚韻說話的服務員,瞬間噤聲,規規矩矩的杵在原地。
瞄了眼顧仁峰的反應,明了他已經懷疑是顏婉如所為。楚韻敢肯定今天傍晚顏婉如跟她說了那番話就絕不可能再干這種愚蠢的事情。
楚韻暗嘆,人與人之間信任一旦出現裂痕,就再無信任可言。
不管蛇楚瑤自己放進房間的,還是其他人為之,都讓顏婉如在顧仁峰心里的印象一落千丈,而楚瑤十有八九會是顧仁峰填補感情欠缺的人選。
看來從今天晚上開始,顧仁峰跟顏婉如的關系正式決裂,她這根攪渾水的棍子可以暫時舒口氣,觀看幾人狗咬狗的撕上一場。
顏婉如這個主角沒來,沒有好戲看,楚韻打了個哈欠,江錦言捏住她的手,把她扯到腿上,“回房睡覺。”
楚韻撩了撩眼皮,窩在他的懷中任由他抱著,望著身上灑著的淡淡月光,楚韻長而卷翹的睫毛輕顫著,低低的說道:“你以后會因為別的女人而懷疑我嗎?”
“你會把你的小聰明用在我的身上嗎?”
知道她在擔心什么,江錦言不答反問,楚韻認真思考了下,慎重的說道:“如果需要的話,我會。”
“你倒是誠實,不過我相信,就算是你在我身上耍手段,也只會是無傷大雅的小手段而已,你不舍得向我來真的。”
楚韻撇撇嘴,這人是不是自信過了頭,成了自負了!
“別胡思亂想了,好好睡一覺養精蓄銳,明天的好戲一定不負眾望的精彩。”江錦言進入房間吻了下她的手,“看戲可以,記得離遠點,小心濺你一身血。”
“嗯。”
楚韻點頭,楚瑤尖叫過后,醫生就趕了過去,蛇毒搶救及時的話,不會有生命危險,且很快會蘇醒。
楚瑤是個連身上眉毛都是戲的女人,絕對會抓住眼前能絕對性壓倒正室的機會,她敢肯定,只要她醒來,顏婉如那邊肯定會不得安生,作為顏婉如貼心的“小棉襖”,她當然得去陪在她的身邊,或許又能從顏婉如那得知她掩藏關于顧仁峰的秘密。
楚韻休息不好,腦袋就不好使,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抓緊一切能夠休息的時間。
果不其然,天還剛蒙蒙亮,一陣嘈雜的吵鬧劃破初夏的寂靜,楚韻起身去收拾東西。
“你是要躲開這群人,先行回去?”
“我才舍不得這么好看的大戲!不過,事情已發展到這樣的地步,再留在這里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我必須勸顏婉如帶著我回桐城。”
想到顏婉如的提議,楚韻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心里祈求,顧仁峰沉醉在楚瑤的溫柔鄉中,給她機會一點點吞掉他的一切。
楚韻特別期待,顧仁峰憔悴不堪,后悔莫及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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