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福小旅館內(nèi),楚韻動動高燒過后酸軟的四肢,從床上爬起來倒杯熱茶。
“閨女,我做了中飯,一起吃。”
旅店老板娘鳳蘭嬸敲響楚韻的房門,楚韻喝完水放下杯子打開門想開口拒絕,憨厚的鳳蘭嬸笑容樸實,熱忱的拉住楚韻的胳膊,不給她開口的機會,碎碎念著,“瞧你這小丫頭,小小年紀(jì)瘦的跟草棒樣,走路上風(fēng)大點就能吹跑嘍,我這里啊,什么不多就飯菜房間多,蔬菜是自家地里產(chǎn)的,新鮮好吃著呢,在這里多住幾天,保管把你養(yǎng)白白胖胖的。”
“咦,你這丫頭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是我哪句話說錯了嗎?”鳳蘭嬸是個急脾氣,走路風(fēng)風(fēng)火火,手拉著楚韻,人卻在楚韻前面二三十公分處,一回頭看到楚韻一層淚花在陽光下晶瑩透亮,鳳蘭嬸慌忙停下腳步,急忙抬手去幫楚韻擦,又怕過于粗糙的手心刮到她細嫩似一碰就破的皮膚,手一時間停在半空中,不知是收回,還是落下。
“閨女……”
“嬸子我沒事,就是覺得你比我父母待我都好!
楚韻快速擦去眼淚,對著鳳蘭嬸笑著,笑容直達眼底。
家福旅店店面老舊,客人稀少,自一個星期前被鳳蘭嬸的丈夫帶進旅店,一日三餐他們都會主動多做楚韻一份。
剛開始高燒不能外出,鳳蘭嬸就把幫她把飯菜放在床頭上。高燒沒有胃口,楚韻不吃,她就像哄孩子般,哄著楚韻。
楚韻心里梗著事,有一次沒控制好脾氣,直接對著啰嗦的鳳蘭嬸吼了聲。
鳳蘭嬸面色僵了下后,笑呵呵的沒生氣,臨出門的時候仍不忘囑咐她把飯吃了。
楚韻冷靜下來向她道歉,鳳蘭嬸連連擺手說沒什么,飯菜照著給楚韻做,平時買些水果洗凈后端到楚韻房間。弄得楚韻都有種不是旅店的客人而是女兒的感覺,楚韻感動之余,主動要求把飯菜水果錢加在房租里,鳳蘭嬸死活不同意。
后來從張叔那里她得知,他們是失獨家庭,曾經(jīng)有個女兒,十九歲的時候生病去世,鳳蘭嬸消沉一段時間后,對年輕的女孩子特別喜愛關(guān)系,用醫(yī)生的話說就是尋找精神寄托,讓楚韻不要心里過意不去,有她在,家里熱鬧,鳳蘭嫂的心情會好很多,算的上是互惠互利。
“傻孩子,嬸子也就給你做過幾頓飯,怎么可能跟你父母相提并論?彀蜒蹨I擦擦,你這一哭都把我嚇的六神無主了。”
鳳蘭嫂聞言,笑聲爽朗。
“是啊,這個世界上恐怕再也沒有哪對父母能跟他們相提并論了吧!辈粮裳蹨I,楚韻隨著她來到位于后院的十多平米的客廳。
“如果父母不好,世上只有媽媽好那首歌不是白唱了嗎?”
鳳蘭嫂沒聽出楚韻語氣中的自嘲,楚韻輕闔下眼睛斂去里面一想起他們就難以掩蓋怨恨和憤怒,視線落在擺在房間中間的圓桌上的三菜一湯,青菜西紅柿很平常的家常小炒,楚韻吃的格外香甜。
沒想到在難捱的日子里,是這對陌生的夫婦溫暖了她被親情傷的血肉模糊的心。
“孩子,聽你的口音是同城本地人吧,你出來那么多天給家人報平安了嗎?”
鳳蘭嬸沒問過楚韻的姓名,每天就是丫頭、孩子的叫著,在她眼里,楚韻就是一個離家出走的小女孩,她怕問了,楚韻會逃走。
“我……我父親去世了,我是個孤兒。”
給她生命的兩個人禽獸不如,她承認的父親只有楚華恩一個。
“那你沒其他親人了?”
“有個堂姐和未婚夫!背崝R下碗筷,拿過放在餐桌上面的報紙,“我今天剛跟我未婚夫通完話,告訴她我過兩天回去!
桐城最近一期的報紙上報道,顧源房地產(chǎn)存在嚴(yán)重質(zhì)量問題,將要面臨天價巨額賠償和檢察院起訴,鑒于此次此次事件導(dǎo)致的惡劣影響,桐城領(lǐng)導(dǎo)班子決定對顧源旗下所有的產(chǎn)業(yè)進行全面清查。
正常起家企業(yè)都有陰暗不干凈的地方,何況是黑道發(fā)家顧源,次決議通過后無疑是給顧源判了死刑,再也回天乏術(shù)。
顧家崛起的神話自此覆滅,讓桐城人對他痛罵狠批的同時又唏噓不已。
楚韻自嘲勾唇,她琢磨了那么久,想要狠狠的報復(fù)顧仁峰,到后來還是一場史無前例的大雨,讓他現(xiàn)了原形。
真是應(yīng)了那句話,人在做天在看,現(xiàn)在就是顧仁峰自食惡果的時候,只是她卻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
幫忙收拾完碗筷后,心情低迷的回到房間,在床上躺了會兒后,楚韻抓起包離開旅店。
家福旅店并不是在主干道上,大概走了十多分鐘才攔到一輛路過的出租車,楚韻不禁懷疑,自己那天到底是怎樣找到這家旅店的。
報上顧源大廈,司機多看了楚韻一眼,“你是顧源的員工吧,聽說顧源明天要被查封,你現(xiàn)在去正好能把里面的東西收拾出來!
“好快!
楚韻低頭喃喃聲,顧源是桐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公司,破產(chǎn)后得有近三分之一的市民受到波及,一下子多出那么多失業(yè)者,市政府肯定會采取措施,最可能的就是讓桐城其他幾家有實力的公司合作,對顧源進行整改,兼并整合后重新進行運營。
顧源的衰敗,成就了桐城其他的企業(yè)。
“是啊,十天以前提到顧家是高不可攀,現(xiàn)在卻是被糊了狗屎。跟著顧仁峰一起混的那些人,現(xiàn)在哪敢對別人趾高氣昂,都在夾著尾巴做人,這輩子都別想抬起頭來!
跟在顧仁峰身邊的?包括薛華嗎?想到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楚韻心中五味陳雜,抿唇略微想了一會兒,拿出手機開機,撥通陳媛的電話。
“我的大小姐,姑奶奶,你跑爪哇國去了嗎?這些天為了找你,我們差不多把把桐城掘地三尺了!
電話一接通,陳媛聲音激動,語氣帶著十足的擔(dān)心。
“我有不是土行孫,沒事朝地底下鉆做什么?”楚韻聲音平靜無波,似外界的事情壓根都沒有給她帶來任何影響。
“……”聽到楚韻打趣,陳媛算是終于松了口氣,詢問楚韻所在的地方,楚韻說了聲顧源,她連忙讓楚韻在門前等著,她她就在附近,五六分鐘就到。
陳媛是個女強人,平常穿著高跟鞋走路都腳下生風(fēng),這幾天為了找楚韻,她特意穿了平底鞋,一路跑著過來。
楚韻落下車窗探出頭跟她招手,陳媛氣喘吁吁的坐進車中,邊用手呼扇著,邊拿紙巾擦額頭上的汗。
“你這個小沒良心的玩失蹤也不提前打個招呼,弄得我們?nèi)搜鲴R翻的,急的要吐血報警的時候,你自己有安然無恙的出現(xiàn)了!背嵞樕想m然跟平常樣掛著淺淡的笑,可身上卻籠著一層陰沉沉的死氣,“說吧,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讓你連最親愛的未婚夫都沒有通知!
“從小固有的認知突然被推翻,一時接受不了罷了,沒什么大事兒。”
“你是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的是女人?才……”說到這里,陳媛向楚韻靠了靠,碰了碰她的肩膀,對她擠眉弄眼道:“你把你未婚夫踢了,我們組一對?”
語落,陳媛自己慌忙搖頭,“不行,你可是大少爺跟六少的寶貝,我若是把你給拐跑了,他們得給我發(fā)個江湖封殺令!
陳媛骨子里是個二貨,但她此番聲色俱佳的表演完全是為了逗楚韻開心,楚韻很給面子的賞了她兩個大白眼,“你這姿色我無福消受。”
“我都舍身配合你了,你還嫌?xùn)|嫌西的!标愭乱荒樖軅麪,包中的手機響起,是薛華打來的,她告訴薛華楚韻跟她在一起。
“讓他去前面的星巴克吧,你去哪,可以讓司機送你回去!
楚韻把車費付上,準(zhǔn)備下車。
“喂,有你這樣見色忘友的嗎?”陳媛拉住楚韻,眼神希冀的望著她,“你有六少了,大少爺那種貨色就留給我了吧!
“你……你喜歡薛華?”
楚韻下車的動作頓住,陳媛是都市白領(lǐng),楚韻覺得她喜歡的類型應(yīng)該是理工男才對,薛華那種打打殺殺的人跟她站在一起畫面不和諧。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薛華時的場景。
微長的頭發(fā)下架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一個人渾身透著股書卷氣,是她讓他再次走上了那條血腥的路,心,沉悶,發(fā)緊。
“不是喜歡,是跟你對六少樣,是愛,發(fā)自內(nèi)心的愛。只是那么多年,他一直當(dāng)我是個透明人,我心里不是個滋味兒!标愭旅嗣厍,就差擠出幾顆金豆豆博同情了,哀求道:“看在我癡心那么多年的份上,你就當(dāng)個牽橋搭線的紅娘,成全我的一片癡心吧。”
“師傅,麻煩去前面的星巴克!毖θA性格暴躁孤僻,他正需要像陳媛這種性格活潑開朗的女人,撫平他心里的創(chuàng)傷。
臨下車時,楚韻嚴(yán)肅的看著陳媛,“陳媛,我不是懷疑你對薛華的感情,因為他跟我經(jīng)歷過同樣的傷痛,確切的說他受到的傷比我更甚,我想確認下你對這份感情的態(tài)度!
“我對毛爺爺保證,我對這份感情絕對百分之百的認真!只要薛華肯接受我,我絕對會以夫為天,累死也甘愿!
“就算是顧家倒了,他不再是那個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顧家大少爺,你也愿意?”
楚韻一瞬不瞬的盯著陳媛的眼睛,陳媛聞言,立刻端正態(tài)度,每個字都咬的格外清晰的認真說道:“我喜歡的事他這個人,跟他的身份背景沒有任何關(guān)系。就算是他一無是處,沒有養(yǎng)家糊口的能力,我也能出去掙錢養(yǎng)他,保證他吃喝不愁。我這樣說你該放心了吧!”
“姑娘這是愛情口號,等感情遇到了茶米油鹽醬醋茶,你的態(tài)度可能就沒有怎么堅持了!”
“屁!我陳媛說到做到,我們兩個人說話,有你的嗎!下車!”
“……”這姑娘剛才看著軟萌萌的,一眨眼就變身噴火龍了,剛多嘴的司機輕咳聲,訕訕道:“這好像是我的車!
“你的車就了不起了,請我做我都不繼續(xù)做!标愭掳堰@段路的車費拍到副駕駛座位上,扯著楚韻下車,信誓旦旦的說道:“剛才我的全是我的心里話,不管你信不信,我發(fā)誓我絕對會做到。”
“我信。”楚韻安撫的握住她的手,“你先去對面的奶茶店等著我出來,在進咖啡店吧。”
“不行,你不知道我每次見到大少爺表面上平靜,內(nèi)心激動的不受控制,不敢主動說話,怕自己結(jié)巴,丟臉!标愭录泵u頭,懇求道:“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陪著我一起,活躍好氣氛,等我話說利索了,你再離開,行嗎?”
“你平常不是一個挺利索的人嗎?”
工作上干練的陳媛竟然有這樣的一面,楚韻瞠目結(jié)舌。
“我從小就這樣,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我就做不好自己,洋相百出,這就是我活了近三十年,連一次戀愛都沒談過的原因!
陳媛郁悶,她對著鏡子,人形模特練過,話說的順溜標(biāo)準(zhǔn)的堪稱播音員,可每次見到真人時,毫不意外的再次遜到姥姥家。
“我要跟薛華說的是……”是兩人的關(guān)系,有第三個人在,楚韻怕薛華會難堪。她用力咬了下下唇,輕嘆聲,“我跟薛華是兄妹,我們這輩子沒有可能!
“你……你說什么!”楚韻的話無疑像一枚威力十足的炸彈丟進陳媛的腦中,炸的她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你是顧仁峰的孩子?這怎么可能?”
“你也覺得難以相信吧,可這卻是事實!背嵭Φ目酀,“待會薛華聽到這個消息,肯定比你要震驚,難以接受。我不適合安慰他,這個任務(wù)只能由你來。”
楚韻拍了拍她的肩膀,進入星巴克找了個靠窗的角落,點了杯檸檬水。
酸酸的味道,貼合她此時的心境。薛華沒讓她等太久,不到十分鐘趕到。他騎著機車來的,微長的頭發(fā)被風(fēng)吹到后面,憔悴帶著倦色的臉上青色胡子茵茵,幾天沒整理儀容的模樣。
是找她操勞的吧,楚韻眼眶微紅,輕吸下鼻子,抿口檸檬水,按捺住要哭的沖動。
“江錦言欺負你了?”
“沒有,跟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楚韻攥緊杯子抬頭,對他指著對面的卡座,“坐啊,喝點什么?”
“咖啡。”
他眼里血絲密布,需要提神,楚韻幫他點了杯不加糖的黑咖。她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有些難以啟齒,楚韻轉(zhuǎn)動杯子,兩人一時間相對無言。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薛華寡言,不善于調(diào)節(jié)氣氛,楚韻率先開口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
“心愿了了,偵探社重新開張!
他姓薛,顧家的一切對他來說一直是鏡花水月,他從未奢望從中獲得任何的好處。顧家倒了,他現(xiàn)在孑然一身,無拘無束,樂的自由。
“能從事自己喜歡的,挺好!背嵠^看向外面不斷經(jīng)過的行人車流,眼里閃過抹掙扎,“小錦呢?”
樹倒獼猴散,桐城之前跟顧家有瓜葛的人在當(dāng)下怕惹禍上身,紛紛跟顧家劃清界限,傭人遣散,這一場浩劫,最可憐的是年幼的小錦。
“我的意思是送他去福利院,坤叔說由他來撫養(yǎng)!
兩人有血脈親情,可他卻無法放下芥蒂,勉強接受他,這些天小錦都由裝病逃過一劫的坤叔安排人照顧。
“有我們在,小錦由外人撫養(yǎng)不合適,你把小錦現(xiàn)在的地址給我,我去接他!
所有的孽都是顧仁峰顏婉如造下的,不諳世事的小錦無辜,每每想到他叫姐姐事,軟糯的童音,她便不舍的讓他流落在外。
“你一個女孩子帶著他不方便,他……他就交給我吧!
薛華為她做到這個份上,楚韻的心好似被鏈條絞住,疼的她拿著水杯的手輕顫著。害怕傷害、打擊他,她想把兩人是親兄妹的事情隱瞞一輩子。可坤叔告訴過他,薛華是個死心眼,認定的事情就是一輩子,楚韻害怕他會默默的守著他,孤獨終老。
端起杯子把大半杯的檸檬水灌進肚子,倒的太急,未來得及咽下的液體順著唇角滑落,薛華抽出紙巾遞到楚韻的手邊,“你心里壓著事!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楚韻點點頭,聲音因為緊張擔(dān)心而緊澀干啞,“我是在國外出生的,我比戶口本上的出生日期早了三個月,實際上我是……”
“別說了!”
“我是你的妹妹,同父異母的妹妹!
“我讓你別說了!”薛華憤怒的站起身,帶翻了桌上的咖啡,滾燙的棕色液體淋在他的手上,他好似沒有任何知覺般,站在原處不動。
楚韻急忙傾身扶起被子,抽過紙巾墊在桌子上,去拉他的手查看。
“你不喜歡我,也不用編造這樣的謊言欺騙我!”
薛華甩開楚韻的手,轉(zhuǎn)身闊步離去。
他嘴上不信,叫上凌亂的腳步,出賣他此時的難堪跟慌亂,楚韻叫了他兩聲,他沒回頭,楚韻沒去追,無力的坐在卡座上,給陳媛發(fā)了條微信。
陳媛接收到后,拿起服務(wù)員剛幫她做好的奶茶,在托盤中放了張錢,“不用找了!
發(fā)揮她掩藏在外面下的女孩子的特質(zhì),如一陣風(fēng)樣跑出奶茶店,在薛華車上鑰匙騎上機車時,攔在他的車前。
“大少爺,好……好巧!
陳媛特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作為學(xué)校校辯論隊可軟可萌,可咄咄逼人二辯,多次在高校辯論賽上奪得不錯的成績,竟然在一個男人面前口吃!
“我叫薛華,以后不要再叫我大少爺,讓開!
薛華拿過掛在車把上的頭盔,舉到頭頂時停頓下,扔到旁邊的垃圾桶上,擰了下鑰匙打火。
“大……你喜歡聽什么,我……我就叫什么!标愭碌皖^緊張的吸口奶茶,滾燙的奶茶燙的她吐了下舌頭,因為出丑,她面色窘的發(fā)紅,“我要找工作,粗心的把面試要用的東西落在公寓里了,我在這里等了半天都沒有見到空著的出租車,你能送我一程嗎?”
陳媛?lián)难θA加足油門,猛打方向直接從她身邊沖出去,整個身子趴在機車的儀表盤上,一副賴定他的模樣。
“是她讓你跟著我的?”
之前打電話她跟楚韻在一起,他前腳出咖啡廳,陳媛后腳纏上來,不是楚韻的安排,他都不信!
薛華沙啞的聲音中暗含力氣,攥著車把的手緊了緊。
“我發(fā)誓,沒有。”陳媛沒聽到拒絕,就當(dāng)他是默認,快速繞過車頭,抬屁股坐到機車后面,牢牢地抓住薛華的T桖一角,“我是你的人,要聽也得聽你指揮。”
“下去!”
陳媛一向以職場女精英的形象出現(xiàn)在的他的面前,多做少說,他對她的印象僅限于聽話,能干。第一次忤逆他的意思i,薛華憤怒的同時又有些詫異。
“我趕時間,得等下一次才能聽從指揮!睉C怒的聲音吼的陳媛心驚膽戰(zhàn),薛華的暴脾氣名不虛傳,怕被暴怒中的薛華拎下車,她欠下身子,腳尖幾乎沾到地,復(fù)又收回。
咬牙心一橫,丟下去就丟下去吧,反正這里的人也沒幾個認識她的,她不怕丟臉。
“不下去的話,就做好了!”
薛華話語一落,加足油門,機車轟鳴聲,速度瞬間提到四十邁,車速繼續(xù)上飚。
車子啟動突然,陳媛毫無防備,身子向后一晃,她急忙雙手抱住薛華,閉著眼睛用力閉著嘴才沒有尖叫出聲。
風(fēng)在耳邊呼嘯而過,陳媛上身貼在薛華寬闊有力的后背上,安全感瞬間飆升,她穩(wěn)了穩(wěn)心神,很快適應(yīng)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怕薛華在拐彎的時候不減速,身子會被甩出去,她嘗試著變成跨坐的姿勢。
這女人的膽量比他想象中的要大上許多,察覺她的意圖,薛華握著握著油門的手,不由松了松,車子平穩(wěn)前行,陳媛小心翼翼調(diào)整好坐坐姿,笑得一臉滿足的靠在薛華的后背上。
剛才心情復(fù)雜煩亂,車速飚的快,意在教訓(xùn)陳媛。一路熱浪樣的風(fēng)拍打在腦門上,他清醒很多。陳媛是陳莉的妹妹,她剛才的做法放肆,他卻不能因為一時意氣而傷害她,詢問陳媛的公寓地址,在面前路口調(diào)轉(zhuǎn)車頭。
“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面試時間,我回去沒什么事,我們結(jié)伴兜風(fēng)吧!
哪里有什么鬼面試,陳媛不愿意錯過難得一次跟薛華相處的機會。而且她現(xiàn)在已漸入佳境,雖然心里還有些忐忑緊張說話商自如,怕下次見面會出現(xiàn)老毛病,陳媛想跟薛華多接觸,說不定能改善她的情況。
薛華沒吭聲,再次加快速度,機車的速度比起頂配的豪車毫不遜色,短短十五分鐘就將她送到公寓樓下。
陳媛不舍的松開手,在薛華調(diào)轉(zhuǎn)車頭要離開的時候急忙抱住他的胳膊,“你打算以后去哪上班?”
“這跟你有關(guān)系嗎?”
“我就好奇的問下!
陳媛腹誹,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為了離你近一些,她絕對會應(yīng)聘進同一家公司。
他不說也沒關(guān)系,只要他在桐城,總能打探的到。
薛華目光陰冷,低頭看向抱著他胳膊手,他的目光太毒,陳媛不愿意惹他不快,急忙像個乖孩子樣縮回手,站直身子,“路上小心些!
回應(yīng)她的是機車駛離后留下的一陣尾氣。
“好酷!
望著他絕塵而去的背影,陳媛像個小女孩樣犯起了花癡,包中的手機打斷她的白癡行為。
“我剛才抱到他了,他的腰圍比我想象的要粗壯些。”
薛華長相普通,身材絕對出眾,一米八五以上的個頭,常年高強度的訓(xùn)練,身上硬邦邦的全是肌肉,摸哪兒哪兒硬。
“你沒事吧!
透過厚重的玻璃窗,楚韻看見薛華載著陳媛一眨眼消失在視線中,機車這東西,楚韻從小就把它劃在不良少年才碰的行業(yè),對它有種天生的害怕心理。登時心提到了嗓子眼,為陳媛捏了把冷汗。
“我好著呢,現(xiàn)在走路腿都是飄著的,好刺激。”有種電影里速度與激情并存的感覺,陳媛上樓,翻找出鑰匙,打開自己公寓門,把自己摔在沙發(fā)上,唇邊的高高翹起的很多,一直沒有耷拉下來,“我決定了,那么多年規(guī)規(guī)矩矩,我要趁著失業(yè)的這段時間,把他的喜好都一一嘗試遍,遇到我感興趣的,我就多加練習(xí)。以后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就會有共同話題了!
“陳媛,喜歡一個人為他改變可以,但千萬不要把自己放進塵埃里,卑微入塵的愛情是開不出絢麗的花兒!
“我不要絢麗,只要我看著好看就行!痹陉愭碌男睦,她本就是薛華手底下的小兵,聽從他的話,改變成他喜歡的樣子,沒什么不可以。
“你啊,典型的被感情沖昏了頭腦的女人。不過,看你這樣堅韌不拔,我就放心了!毖θA憤怒離開時否認兩人關(guān)系,楚韻肯定薛華是相信的,他只是一時難以接受這樣的結(jié)果,一如她一樣。
“你放心,我的心里跟有萬千點似的,咚咚咚蹦個不停。”
薛華自動答應(yīng)重回顧家后,酒店夜場為家,幾乎一天換一個,她摸不清他的套路,想去堵人獻殷勤都不可能。而且男人愿意被喜歡的女人纏著,不喜歡的,呵呵……
以薛華的暴脾氣,會跟拎小雞樣直接把她扔門外吧。
“薛華以后會做回他偵探的老本行,偵探社只有他一個人,你可以去幫他打下手。”
這事她第一次去偵探所的時候跟薛華提過,當(dāng)時他拒絕的不留一分余地,后來主動提出讓她去偵探社,她當(dāng)時已去了楚恒。楚韻年少看柯南的時候有過偵探夢,那樣的生活一定跟精彩刺激。
不過,卻不適合她,她現(xiàn)在急需要安靜祥和的生活療傷。
“我怕我做不好。”一見到他就激動,勉強能端茶倒水,去跟他做偵探,找線索證據(jù),非得給他搞砸嘍。陳媛剛躍躍欲試歡呼聲,想到現(xiàn)實的問題,突然就慫了,怒自己不爭氣。
“拿出你在工作上十分之一的信心。”想象下陳媛在薛華面前磕巴的畫面,楚韻淚痕未干的臉上漾起一抹笑,或許像薛華活在陰暗里時間太長的人,需要的正是這股不一樣的清新甘泉,“我期待你成為我嫂子的那一天,有偵探社的地址嗎?”
“有。”她不僅有偵探社的地址,薛華之前入住的每個地方的地址日期都有。
楚韻的一聲嫂子叫的陳媛心花怒放,兩人又扯了幾句后掛斷電話。陳媛拿過沙發(fā)上的玩偶抱在懷中。她胸口長著一顆粉色少女心,以前姐姐在薛華面前是那種高冷知性的打扮,姐姐是唯一一個留在薛華身邊的女人,陳媛推測薛華應(yīng)該喜歡那種范兒的。
這些年在工作生活中,她總努壓抑自己的真性情,想徹底蛻變成姐姐的模樣,可多年的職場打磨,讓她的面上覆上層假面,可一出公司回到家,她瞬間變成原本的樣子,那么多年,她都覺得自己快要精分了。
陳媛用下巴磕了幾下粉紅小豬的腦袋,軟綿綿的觸感,瞬間讓她跟打了雞血樣,一骨碌從床上起身,從冰箱里拿出瓶冰水,拎著包下樓,攔了輛出租車去了薛華的偵探社。
蒙著層灰塵的卷簾門緊閉著,陳媛見天穿的休閑,頭發(fā)輕挽,她干脆扯掉皮筋,拿過半塞進卷簾門里面的商場促銷宣傳單墊在屁股下,坐在門前等薛華。
咖啡廳,一對高中生模樣的小情侶手挽著手,面上羞澀,不好意思的站在楚韻桌前,楚韻正在愣神,身上覆上層陰影,她猛地回神,抬眸看向他們。
“姐姐,這是我們約會經(jīng)常坐的桌子,你可以讓給我們嗎?”
陽光帥氣的男孩身形比同齡人高大些,看了下楚韻對面放置的咖啡杯,她要等的人已離開。
楚韻清冷的目光滑過兩個人年輕,略顯青澀的面容,仿若看到了她與宋佳楠的曾經(jīng)。
如果沒有那場車禍,她未來得及恣意享受的青春,或許就是眼前這個樣子吧。
楚韻點下頭,叫來服務(wù)員結(jié)賬,起身與兩人擦肩而過,一如當(dāng)年錯失的青春,與他們背道而走。
咖啡廳外陽光耀眼,楚韻潛意識的用手遮擋住眼睛,不等她招手?jǐn)r車,一個尖銳的聲音敲進耳膜。
“吆,這不是剛做了幾天顧家大小姐就被打回原形的妹妹嗎?沒了顧家,被六少嫌棄了,如今自掉身價穿起地攤貨了?三姐最近手頭寬裕,需要我接濟你些嗎?”
楚瑤一身招搖的火紅露肩短裙,栗色大波浪披散肩頭,碩大的黑超,幾乎遮住二分之一的臉部。
身邊與她個頭相當(dāng)?shù)呐,正幫著她打著一把白色透明遮陽傘,靚麗惹眼的裝扮,十足的派頭,乍一看還以為是哪位明星街拍大片呢!惹得過路的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楚瑤很滿意路人對她的關(guān)注度,輕吹下剛從美甲店做的指甲,勾著大紅唇,笑的嘲諷。
靠之,這女人一天不作妖渾身不痛快!
楚韻瞇了瞇黑白分明的大眼,淺勾下唇,“就算我衣不蔽體,也不會用你張開大腿迎合男人所得的錢!
“你胡說八道什么!我好心要幫你改善生活,你卻給我潑臟水!”楚瑤聞言色變,怒指著楚韻。倏爾,她臉上的怒容瞬間隱藏,涼涼諷刺道:“你不會是說你自己,就算是tuo光躺到劉少床上,他都對你不屑一顧吧!
楚瑤說完,用手捂住嘴,笑的好不張揚欠扁,沒聽到楚韻還口,以為楚韻是默認了,膽子愈發(fā)的大了,“你這身板兒,一摸都是骨頭,男人對你能來興趣才見了鬼呢!好歹你也頂著個楚姓,以后那樣丟人現(xiàn)眼的事情還是別干了,大姐不是疼你嗎?這個時候你應(yīng)該投奔她才對!”
“不管我跟六少怎樣,他都是我的未婚夫!
楚韻臉上笑容吧未變,不慍不怒,緩聲道:“據(jù)我所知,伯父大姐給你的零花錢只夠你日常花銷的,你這身行頭,少說都不止四個數(shù)吧嗎。這錢哪來的,你比我清楚。我從小到大行得正坐得端,從未覺得自己丟人現(xiàn)眼過,反倒是你,從四年前陷害我入獄,到現(xiàn)在為止,做的一樁樁一件件的壞事,我都給你記著呢。”
身世的事情對她打擊很大,她本來沒有別的心思去過問其他的事情,既然楚瑤迫不及待的出來興風(fēng)作浪,她不介意在楚瑤作死的路上,送她一程。
“真有臉,自己做的事情竟然向我身上推!”除了上次在遐邇被楚韻的身份鎮(zhèn)壓,以前跟楚韻對戰(zhàn)的時候楚瑤都是穩(wěn)穩(wěn)的占上風(fēng),F(xiàn)如今楚韻孤身一人,不自量力的想與她斗,簡直就是自找難堪。
楚瑤在心里不屑的冷哼聲,故意從包里拿出一張黑色的銀行卡,在楚韻的眼前晃了晃,“信不信,我能用里面的錢砸死你!”
之前在遐邇,顧仁峰給她一張卡,幸虧她楚瑤聰明,跟有先見之明樣,把錢轉(zhuǎn)到了自己的卡里面。
不得不說顧仁峰雖然年紀(jì)大一點兒,他出手比其他男人要闊綽不止兩三倍,看到她卡里齊七個零的余額,她恨不得向全世界的人炫耀她又能過回以往奢侈的生活了。
以為有顧仁峰在,她就有一張無限期的透支卡,在顧仁峰回桐城的時候,她挖空心思制定計劃討好顧仁峰?上У人B(yǎng)好身體,聽到顧源出事,想趁著這個節(jié)骨眼跑回來陪在顧仁峰身邊,幫他渡過難關(guān),培養(yǎng)彼此感情的時候,她的大樹被砍的只剩下光溜溜的主干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起初她想去探望顧仁峰,看顧仁峰能不能告訴她一些隱秘財產(chǎn)。王振怕她惹火燒身,阻止她前去,為此她惱了王振一些日子,這些天整日拿著這張卡,出入以前經(jīng)常消費的地方。
引得之前那些鄙夷她的名媛千金注意艷羨,以為她又得到楚華榮的重視,紛紛過來與她修復(fù)關(guān)系,看著身邊一群圍著她討好、奉承的人,強烈滿足了她的虛榮心。這幾天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了。
“我不信!”楚韻臉上一字一頓的說完,沖著楚瑤笑的露出一口白牙,手勾著包瀟灑轉(zhuǎn)身。
“你竟然敢不信!”
她不過是個落魄到連衣服都快穿不起的地步,竟然還敢挑釁她!
楚瑤望著楚韻身上,鳳蘭嬸看她沒衣服穿,幫她去相鄰的小店里買的一件白色t桖和淺藍色牛仔背帶短褲。這樣的裝扮在夏日很普通,可在同樣的衣服穿在楚韻身上,把她那張彰顯青春趁的越發(fā)年輕水潤。
如果她去把頭發(fā)稍稍修剪成一個有型點兒的發(fā)型,走在大學(xué)校園里毫不遜色,那些;ā⑾祷ā
這樣的楚韻即使沒有背景與她抗衡,可楚瑤還是瘋狂的嫉妒。沒忍住,憤怒的一張臉踩著十幾公分的高跟鞋,緊走幾步追上楚韻,用力要去推她。
“賤女人,你竟然敢勾引我的老公,看我今天不打死你這個不知廉恥的狐貍精!”
楚瑤的手剛碰到楚韻的衣角,一群四五十歲的女人直接圍了上來,有的抓頭發(fā),有的扯衣服,有的對著她的臉左右開弓,還有的站在外圍對著已經(jīng)被推搡倒的楚瑤進行補腳。
女人之間踢抓撓撕被這群女人用的爐火純青,身單力薄的楚瑤根本就不是她們的對手,呼救聲都被打的破碎,只有挨打哀嚎的份,女伴是看中楚瑤有錢才跟在她身邊沾點光,順便釣個金龜婿的,遇到打小三的場面,她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隱在一群看熱鬧的人中間,壓根就沒有上前施以援手的意思。
楚韻被擠到人群中,聽到楚瑤的痛呼求饒聲,全身通暢的同時,覺得渾身骨頭都疼。
突然,腰上被環(huán)上一圈溫?zé)幔嗵彀兹盏某脕y揩油?好心情被破壞,楚韻準(zhǔn)備回身給他一式猴子摘桃。
“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楚韻身子剛動,熟悉的聲音傳來,楚韻心里一喜,低頭看向江錦言站在地上淺色休閑鞋,在炎炎夏日冰冷的小手,覆上江錦言的手上,“你這樣出現(xiàn)在鬧市區(qū),不怕別人知道你已經(jīng)好了!
“我只想早點見到你!钡弥霈F(xiàn)在咖啡廳,他直接驅(qū)車過來,滿腦子都是她,哪里還有精力去考慮其他的事情。
聽出他的潛臺詞,江錦言雖從未說過喜歡她、愛她之類的話,她卻能感受到他的擔(dān)心與在乎。楚韻說了聲對不起,轉(zhuǎn)身回報住他。
周圍環(huán)境嘈雜,他們這邊卻溫馨靜謐美好。
“警察來了!
警笛聲響起,圍觀的群眾里,有幾個人提醒打的正起勁的一群女人,捉奸的人紛紛停手,指著楚瑤啐了幾口,罵了一些狠話,四散而去。
在全民打小三的當(dāng)下,這樣的事情肯定會被錄像放在網(wǎng)上,好久沒出現(xiàn)在桐城新聞里面楚家名媛,又要在網(wǎng)上火一把了。
楚韻樂見其成,咂舌這楚瑤為了能有錢花,真是夠拼的,勾搭起男人不遺余力。
江錦言在圍觀群眾散去之前拉著楚韻來到不遠處的布加迪旁,親自幫她打開副駕駛座的位置,等她坐上車后,彎身幫她系上安全帶,啪嗒聲過后,輕吻下她的額頭。失而復(fù)得,如果不是地點不對,他特別想給她一個法式熱吻。
楚韻抬手觸碰下被他吻過的地方,眉梢唇角飛揚,連日來困擾她憂郁難過淡了淡。
江錦言關(guān)上車門,感覺有人在看他,他掩藏在墨鏡后面的墨眸環(huán)視下周圍,沒發(fā)覺有可疑的人,坐進駕駛座。
楚韻會躲起來那么多天,江錦言已猜到原因,他什么都沒問,執(zhí)意握住楚韻的手。
“最近公司的事情有些多,等過一段時間,我?guī)愠鋈,就?dāng)是提前度蜜月了。”
江錦言早有把她娶回家的打算,現(xiàn)在顧仁峰的事情解決了,江氏在這個時候產(chǎn)業(yè)擴大許多,老爺子跟江宏濤這些天異常高興,可以趁現(xiàn)在,向他們提出辦婚禮。
經(jīng)歷楚家跟顧家的事,楚韻現(xiàn)在對豪門世家深深失望,覺得他們比吃人的豺狼虎豹好不到哪去。江錦言跟江宏濤的關(guān)系緊張,楚韻怕剛出泥沼又進火坑,對嫁進江家這事心里發(fā)憷,抵觸。
想開口問江錦言可不可以帶著她離開桐城,過全新的生活。但她心知江錦言忍辱負重到今天,肯定有總要的事情要做。
她不能因為自己的自私,而去要求他為她放棄。楚韻雙唇囁嚅幾下后點頭,告訴江錦言她要撫養(yǎng)小錦的決定。
“多一張嘴,一雙筷子的事,我沒意見。”
江錦言答應(yīng)的爽快,楚韻讓他去康佳醫(yī)院,她要問坤叔小錦此時在哪。
“這事交給少文,保證晚上我們回去的時候,小錦會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現(xiàn)在我要帶你去個地方。”
楚韻是他認定的另一半,他認為是時候該把自己隱藏起來不愿意讓別人知道的事情告訴他了。
“在你帶我去那個地方之前,我先帶你去個地方!
楚韻好奇江錦言要帶她去哪里,但是她出來的時候沒跟鳳蘭嬸打招呼,怕他們夫妻兩人擔(dān)心,楚韻決定回去趟。
“不過去之前,你得換身行頭!背嵣舷麓蛄勘榻\言,他氣度不凡,一身白色定制休閑服穿在他身上盡顯矜貴,這樣出現(xiàn)在鳳蘭嬸面前,還不把他們夫妻倆驚得說不出話來。
“行,都聽你的。”
江錦言笑的寵溺。
聲音好聽,話順耳,楚韻心漸暖,給江錦言指著路。
“你看清了?”
市中心某棋牌室中,一場從昨晚開始的賭局剛剛散場,熬了一夜的男人正懶懶的躺在沙發(fā)上,聞言快速從沙發(fā)上坐起,手中高腳杯中的紅酒傾灑而出,落在他上衣褲子上,他抓著杯子的手指泛起青色。
“我看的清清楚楚,六少腿確實痊愈了。”丁起站在沙發(fā)前,把手機遞了過去,“我拍了照片,當(dāng)時圍觀的人多,角度抓拍的不好,照片有些模糊,可熟悉的六少的人都能看出來,是他!
“你那么肯定,我怎么覺得不可能!”
江錦言冷傲的跟頭孔雀樣,什么時候能給別人開車門系安全帶!只不過是背影身形相似的罷了!
丁起張張嘴,六少有個特別在意的未婚妻。因六少把跟他在一起的女人護的緊,他并未看到楚韻的樣子,不敢肯定跟六少在一起的女人就是楚韻。見對面的人明顯不信,他咽回唇邊的話。
“以后別拿著這種經(jīng)不起推敲的事情來我這里邀功!
手機被扔回到丁起身上,丁起連忙說了聲是,剛欲抬腳。
“等等,這事既然是你提出來的,你必須負責(zé)給我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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