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獻者:顧仁峰,男,五十四歲,同城本地人。
“這是什么?”
“就是……就是之前小錦生病時,顧仁峰去做骨髓移植的信息資料!弊驳健皨少F”的楚韻,慌忙跳開的林澤遠不敢直視江錦言的冷眼,捏著資料一角從楚韻手中抽過資料。
林澤遠不是小錦的主治醫生,也不是醫院負責整合資料的人,這話的漏洞百出,楚韻秀眉微蹙,雙唇囁嚅兩下,轉念一想,顧仁峰的事情好像跟她沒有半毛錢的關系,楚韻推開護在她身前的江錦言。
“你走的這樣急,是想讓我抱你?”
江錦言剛才及時伸手攬住她,才免于她摔倒的厄運。心有余悸,江錦言圈住再次急匆抬步的楚韻。
“江錦言這里是醫院人多,你別鬧!
江錦言長身玉立,自帶吸引人眼球的特質,康佳醫院人來人往,楚韻被一眾人盯的面紅耳赤。
“薛華已經沒事,你不用那么著急!
江錦言語氣微沉,這些天江錦言以在家陪她養胎為由拒絕去公司,老爺子稀罕這個寶貝重孫子,默認江錦言的做法,三天兩頭差人補品過去,昨天陳姨還在抱怨,老爺子一直送到孩子墜地的話,別墅都給改成儲物間。
每天早晨打從一睜開眼,江錦言就跟對待一個孩子般,盯的特別緊,生怕磕著碰著。她的鞋子衣服都是他親自挑選,舒適為主,飲食也是他親自把控。醫生陸續到位,每天最基本的檢查是必須的。
從上次在醫院暈倒后,她平常偶爾會有肚子痛,嗜睡外,其他一切正常,她有事都覺得江錦言有些小題大做了,小小的抗議過一次,江錦言直接橫了她一眼“想要孩子必須聽我的!”。
楚韻知這是江錦言緊張在乎她,一想到為了她的身體,江錦言竟然能做下不要孩子的決定,楚韻心里涌起滿滿的感動,抱住他的胳膊,像個溫順的貓兒蹭了蹭,微嘟著唇,撒嬌賣萌,“好了,老公別生氣啦,我錯了還不行嗎?求原諒。”
“再叫一次!
“叫什么?”
楚韻迷茫的眨巴眼睛,長了些肉,氣色好多的臉,粉嫩可愛,江錦言粗糲的指腹在她的唇上輕輕摩挲著,眼里閃著侵略的光,聲音透著不易察覺的暗啞,“你說呢?”
“老……”江錦言手剛離開她的唇,楚韻眼里閃過抹狡黠,拉開他的手,逃開他的桎梏,用嘴型無聲的說道:“江大叔!
江大叔?!他有那么老嗎?江錦言黑臉磨牙,如果不是她身體的原因,他肯定會過去把她抗在肩頭,拍上幾巴掌以示懲戒。
“原來康佳醫院還一個名字—日本啊!
推開病房門,楚韻狠狠瞪了陳媛一眼。
“是啊,我取的,好聽吧?”有了好消息,陳媛一掃之前的苦悶,一點沒有撒謊被戳破的臉紅尷尬,跟楚韻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躺在床上聽書的薛華拿掉耳機,“是我讓她不要告訴你的,過幾天移植手術過后,我可以像以前一樣正常生活!
“還沒娶回家呢,現在就護上了?”
這段時間感情急劇升溫啊,楚韻眼底滿是興味,揚眉打趣。
“嫉妒。俊标愭掳岩巫油频匠嵣砗螅凹刀室矝]辦法,以后他要護著的人除了你,還得加上我的名字!”
楚韻聞言直接給她丟了兩個白眼,這貨的臉皮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厚實了。
“我得去找林醫生去拿捐獻者的資料,你跟我一起去吧!
看得出江錦言有話跟薛華說,陳媛拉著楚韻出病房。
“讓我做桐城環潤分公司的負責人,你就不怕我吞了你的公司?”
環潤背后的神秘boss竟然是江錦言!薛華微驚,他與江錦言的糾葛因楚韻而起,他與楚韻是兄妹,跟江錦言的對立關系消失,兩人交集不多,沾不上摯交的邊,江錦言竟然敢做這樣的決定。
“等楚韻生下孩子,補辦完婚禮,我會帶她移居國外,公司需要有人打理!毖θA雖未正兒八經上過大學,但他的經商管理才能江錦言還是有所耳聞,下此決定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公司若是你想要,可以拿走,就當是我娶她的聘禮了!
“我顧家不賣女兒!毖θA答應下來,他這么做除了因為楚韻外,更多的是為以后的生活考慮。經營偵探社只是他的愛好,以后生命中多了兩個人,他不能苦了他們,“說吧,接下來在你的收網行動中,需要我做些什么?”
“等你眼睛恢復,需要你在公眾面前露面,實施收購宏遠珠寶的計劃。”
即使顧家被除,薛華也有自己隱秘的關系網,知道他的行動,江錦言并不覺得驚訝。
環潤這幾年除了在房地產上有建樹外,珠寶也做的風生水起,近半年來,在江錦言的授意下,環潤開始跟江氏爭黃金樓盤,電視黃金時段的廣告,挖角設計師,爭搶顧客,江氏有樣學一樣,與環潤針鋒相對,較勁半年已分不清孰對孰錯,兩家珠寶商行暗地里的關系已到白熱化的階段。
是時候把恩怨搬上明面上解決。
“說白了,就是個傀儡吧!
收購計劃的方案,肯定早已經你擬定好,獨缺一個實施人了。江氏檢舉顧家一些不干不潔勾當,在江氏迅速的衰落時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剛好給環潤冠上一個名正言順的旗號。
“我只左右一件事,以后環潤桐城分公司由你全權做主!
“你不擔心江家人知真相?”
楚韻跟陳媛和他都有交情,環潤“負責人”突然現身向江氏發難,那些喝茶看熱鬧的人瞧不出道道,江家那些跟江錦言斗智斗勇那么多年的人,肯定能嗅出端倪。
江錦言抿唇未語,江家人他唯一在乎的是爺爺的感受,他之所以不親自出面,是不想讓他覺得自己養了個白眼狼。
其實除了宏源,他不會要江家的任何東西,這也算是給爺爺對他那么多年呵護的一個報答吧。
醫院走道中。
“給我哥捐獻角膜的是在押犯人?”
“是啊,你臉色怎么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陳媛趕緊摸她的頭和手,“手怎么這么冰,不會是感冒了吧!
“我的手一年四季都是這個溫度!背嵅恢圹E的把手從陳媛手中抽出來,翻看下隨身包,“我想去洗手間,你回病房幫我拿下,去那個洗手間找我!
“剛拖過地,你慢點啊!
目送陳媛轉身進入電梯,楚韻從包中拿出手機,給林澤遠打電話,林澤遠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測。
“這事暫時先瞞著吧!
站在薛華的角度,他絕對不會同意移植顧仁峰的角膜。顧仁峰是她的親生父親,她的天平卻偏向了薛華這一邊。
“心灰意冷生前誰都不愿意見,給張照片,說是等去世以后去墓園祭拜,這算是什么事兒啊!
陳媛拿著林澤遠給她寫著姓名的照片一路念叨著。
“或許是沒有家人,希望以后你們每年都去給他燒點紙錢!
楚韻瞄了眼照片,上面的人四十出頭,長得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不知林澤遠在那么短的時間,在哪找到的一張特別像犯罪分子的照片。
讓陳媛等確定薛華的手術日期通知她,楚韻一路沉默著跟江錦言離開康佳。
“有心事?”
“去桐城西郊監獄,我想去看下顧仁峰。”
找出手機里的坤叔曾經給她發的顧仁峰所在的監獄,楚韻用力抿了抿唇。
西郊監獄探視室,楚韻跟顧仁峰隔著鋼化玻璃,一臉冷漠的相對無言。
顧仁峰的確像坤叔說的那樣,身穿囚服,一夜白發,臉上皺紋深刻,五十幾歲的人看上去得近七十,若是不仔細去看,任誰都想不到他曾經是桐城叱咤風云,黑白通吃的顧家家主顧仁峰。
“小……你來了!鳖櫲史迥闷鹇犕玻执俚恼硐律砩系囊路M量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慈愛和藹些。
“獄警說你判的并不是死刑。”
顧仁峰的案子并沒有公開審判,審判結果未向外界宣布,自從顧家的事情塵埃落定后,她沒有關心過顧仁峰的情況。
“如果你覺得這樣的懲罰不夠,我可以……”
“你的死活與我無關,我想問的事你給薛華捐獻角膜的原因。”
楚韻從始至終面上沒有什么表情,聲音似冰。
“坤叔說小錦現在是你在照顧,謝謝你!
顧仁峰不想談論捐獻角膜的事,岔開話題,楚韻一臉冷然,不接話,顧仁峰輕嘆聲,“以前是我做的太過分,事到如今對你們懺悔已經來不及,只想做些彌補。”
“呵……”楚韻短促冷笑,“彌補?應該說是贖罪更合適些!你不要以為你這么做,我們就會原諒你,我告訴你這遠遠不夠!只有看到你在監獄中一天天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孤獨終老,我們心里的仇恨才會慢慢淡去!”
身份的落差,終身監禁,陷進沒有光明希望的深淵,他能堅持到今天應該算是極限了吧,楚韻已經能想到他捐獻完角膜后的結局了。
她之所以會來這一趟,應該是不想讓薛華以后背上沉重的心理負擔吧。
楚韻這么說,顧仁峰卻釋然的笑了,叫住起身欲走的楚韻,“替我去楚華恩的墳前說聲對不起吧,本來是自己想親自去懺悔的,今生可能沒有這個機會了吧!
“最該懺悔的人已經不在了,你就不用去擾他的清凈了!
“不,他為我養大了女兒,我卻害死了他,最該懺悔的是我!
“你說什么?”楚韻豁然轉身,似被人點了定身術,一動不動的立在原地,飽含怒火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顧仁峰。
憶起當年干的混賬事,顧仁峰老臉微紅,尷尬的低下頭,低低的說道:“但年我發給他一段我跟你母親在一起的視頻后,他突發心臟病身亡!
“她不是我母親!”楚韻怒不可遏,把手中的聽筒砸在玻璃上,發出嘭的聲的刺耳的聲響,“你們都該死!”
“不要激動,想想孩子!
被里面聲響驚到,在外面等候的江錦言推門而進,瞥了眼正擔心無措的看著楚韻的顧仁峰,抱緊氣的渾身顫抖的楚韻。
他們時間恩怨那么深,并不是時間能夠沖淡的,他今天不該答應帶楚韻來這里。
“對不起!
聽筒里傳來顧仁峰滄桑渾厚的聲音,肚子微微疼痛,楚韻閉著眼睛,在江錦言輕聲的安撫下,逐漸松開攥緊的手,平復胸腔內翻涌的情緒。
待眼睛再睜開時眼底仇恨翻騰,想看宿世仇人般看著顧仁峰,一字一頓的咬牙切齒說道:“這輩子無論你做什么都不值得原諒!”
多看他一眼都覺得難以忍受,楚韻無力的趴在江錦言的肩頭,“帶我回家!
“照顧好她!
“這個不需要你操心。”
明知道不對著聽筒說顧仁峰聽不到,江錦言還是潛意識的接過話,打橫將抱起楚韻。
關門聲響起,顧仁峰頹然的坐在椅子上,沾滿無數罪惡的手,撫上被楚韻摔出裂痕淡淡痕跡的玻璃。
如果能讓她消氣,他很希望這下是砸在他的身上,低喃道:“我顧仁峰這輩子作孽太多,確實不值得原諒!
坐進車中,楚韻抱住彎身幫她系安全帶的江錦言,臉貼在他的身前,滾燙的眼淚滲過薄薄的衣料沾上皮膚,江錦言心緊緊的揪起,輕聲的像哄孩子般拍著她的肩頭,“那么肯哭,小心生出來的孩子也是個愛哭鬼,這女孩子嘛,還好一些,若是男孩,遇到事情就哭鼻子,是有點娘的!
“有你這么說子自己孩子的嗎?”
楚韻從他懷中抬頭,撅著嘴,抹去眼里的水光,瞪了江錦言一眼,坐直身子扣好安全帶。
江錦言挑眉,小丫頭竟然相信他的胡言亂語,他江錦言的兒子,就算生下來是個愛哭鬼,他也有一百種辦法把他練就成男子漢。
一路上楚韻蔫蔫的不想說話,江錦言放了輕柔悠揚音樂,讓她睡一會,楚韻依言閉眼,十多分鐘后,“江錦言我后悔了!
“嗯?”
冷不丁的一句話穿插進溫馨甜美的情歌中,讓江錦言心頭一跳,眼里浮現一絲緊張,這丫頭不會是后悔跟她在一起了吧。
等了半天,沒有下文,江錦言的心跟坐摩天輪樣,不斷向上提著,一口氣梗在喉嚨間上不去,下不來,他索性把車停到路邊,扳過她的身子,眉眼間夾著一絲慍色,義正言辭的說道:“婚求了,孩子都有了,這個時候就算是后悔,你也沒有回頭路了,這輩子你只能是我江錦言的女人!”
楚韻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溫涼的手覆上他的額頭,復又碰碰自己的,沒燒啊,怎么開始說胡話了呢?
江錦言察覺自己會錯了意,手抵著唇輕咳聲,斂去臉上的尷尬,表情認真的說道:“把剛才的話說清楚。”
“哦,我的意思是后悔給我爸海葬了,他這輩子最不幸的事情就是遇到了顏婉如,為了她與家人決裂,最后不得善終,他已經夠可憐孤獨的了,我又給他找了那么一個僻靜無人的地兒!
山林鳥兒為伴,連個說話的人兒都沒有。
“楚韻,你覺得這輩子他遇到顏婉如是不幸,或許他覺得能跟她生活那么多年是他偷來的幸福。感情的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斯人已逝,我們就不要再去揣測那些已經不可知的事情。”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睆母赣H投注真情實意的感情在她身上,就能看出他深愛著母親,或許她可以換個角度去考慮。
“楚韻,我愛你!
她長濃卷翹的睫毛沾著濕意,額頭圓滑飽滿,挺翹的鼻,微紅的臉,她五官精致,屬于耐看型的。低頭不說話,恬靜淡雅,梨花帶雨模樣更是給她添了幾許風情,江錦言情不自禁脫口而出,一直以來想對她說的話。
這是他第一次告白,楚韻緩緩抬頭,撞進他黑磁石般在眼中,他低頭靠近她,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遇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事!
“包括被撞?”
這丫頭絕對是上天派來折磨他的,常常一句話就能毀壞曖昧流轉的氛圍,江錦言忽然涌出掐死她的沖動,挫了挫鋼牙,從齒縫中蹦出一個“是”。
這確實是真心話,如果沒有當年的車禍,他或許早已結婚生子,過著一汪死水的生活。
楚韻聞言噗嗤聲笑出聲,微微欠身主動吻了下他的唇,“我也愛你!
這次不是被他逼著說,而是情到濃時最真的情話。
“愛我哪方面?”
“就像現在這樣的厚顏無恥啊!
她在男女之事上臉皮子薄,說愛他已經要突破極限了,他竟然還來刨根究底。
“這就厚顏無恥了?”
江錦言目光在她身上逡巡,反正肚子里有塊免死金牌,楚韻不怵他,挺了挺胸前的二兩肉,大有你使勁看吧,yu火焚身就燒死你丫的的趕腳。
楚韻瘦但身材絕對有料,江錦言瞬間感覺口干舌燥,調戲人的反被調戲,對她沒有抵抗力,江錦言別開臉,打車內冷氣。
小贏一局,楚韻“小人得志”的微揚下下巴,挑釁的動作像一;鸱N點燃江錦言費勁力氣勉強壓抑住的熱情,瞬間口干舌燥,強勢扣住她的腦袋,用力吻了上去,急切撬開她的唇,汲取屬于她特有的甜美。
在自制力全面崩潰時才依依不舍松開她,楚韻氣喘吁吁,面色因為缺氧而漲紅一片,像個擱淺的魚兒般,張嘴喘息著。
“真笨,到現在都沒學會換氣。”
別的方面,她基本上都是一點就通,唯獨在男女之事上她青澀嬌羞,很少有放的開的時候。
“還不是你這個師傅技術不到位!”
楚韻逞完口舌之能后,才后知后覺發覺自己說了些什么,吐了吐舌頭,別開臉躲開江錦言灼熱的視線。
江錦言薄唇勾起抹邪肆的弧度,探身欺近她,長指勾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與之對視,“你是嫌棄我對你調教不夠?”
鬼才會嫌棄,她巴不得他少碰她才對!
青春期時誰沒看過幾部島國電影,男人解決生理需求的辦法不止一種,在這個當口說心里話,簡直是找死的節奏,楚韻最識時務,急忙捂住嘴,頭搖的跟撥浪鼓樣,一臉討好的看著江錦言。
“沉默等于默認,從今天開始,學習吻戲是三餐前的必修課!
“江錦言我是孕婦!能不能注意點胎教!”
她不是搖頭否定了嗎?這也算是沉默?楚韻淚奔,鄭重其事強調自己懷孕的事實。
“家庭和諧才有助于孩子的成長,我這么做是為了增進夫妻間的感情,為以后孩子的成長創造最有利的條件!
楚韻張了張嘴,半天沒有找到合適的理由反駁,氣的把頭扭向窗外。腹誹,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了,姐不配合你也奈何不了我!
看穿她的小九九,江錦言也不點破,這些賬他都給她記下,等生完孩子算總賬!
江錦言重新啟動車子,楚韻包中的手機響起,得知桐銅突發高燒,楚韻催促江錦言快些。
“家里有醫生救治,不會出問題的!
別墅里的醫生都是婦產科和兒科方面的專家,去去高燒應該難不住他們。
寬慰她幾句,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江錦言輕點油門。
二十多分鐘后,半山別墅。
“六少,六少奶奶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他們,小錦很桐銅去花園玩,滿頭大汗回來,我就給他們一人拿了一個放置在冰箱里的冰淇淋,吃完后沒多久,桐銅就開始肚子疼高燒!
楚韻蹙了下眉,這個保姆也太大意了,滿頭大汗后吃生冷的東西很容易造成身體不適,看在她擔心不安,認錯態度良好的份上,楚韻沒有責備她,詢問醫生桐銅的具體情況。
“高燒伴隨腹瀉,別墅設備和藥物不齊全,給救治帶來諸多不便,我們建議及時送往醫院進行后續治療!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只憑一雙手和滿腦子的理論知識,救不了人,給桐銅看診的桂醫生建議道。
“我來!蓖┿~已處于半昏迷中,面色蒼白,難受的小臉皺著,口里不停的叫喊著媽媽,楚韻心疼,彎身想抱起她,卻被江錦言搶先一步,“你身體不宜來回奔波,桐銅這邊你不用擔心,我會通知楚欣和姜慕恒!
大姐把桐銅交給她,是她失職沒有照顧好,楚韻自責,剛欲堅持,肚子傳來傳來一陣輕微疼痛,楚韻不敢拿肚子里面的寶貝疙瘩冒險,讓陳姨跟著上車照看桐銅。
康佳醫院,接到電話匆匆趕來的楚欣跟姜慕恒心急火燎的進入病房,看到躺在病床上嬌小的桐銅,沒有任何生氣,楚欣差點當場哭了。
“半個小時量一次體溫,多喝溫開水。”
江錦言把醫生交代的事情轉達完,把病房留給他們一家三口。
“你公司有事要忙,桐銅交給我照顧吧!
聽到媽媽的聲音,桐銅睜開沉重的眼皮,姜慕恒急忙上前小心翼翼的扶起她的身子,給她喂了幾小口水。
一個粗枝大葉的男人能照顧好孩子?楚欣持嚴重懷疑態度,握住桐銅的手詢問她現在的感覺。
“媽媽叔叔,醫生阿姨說,等點滴打完桐銅的身體就好了,你們不要太擔心哦!”
小丫頭聲音虛弱,話語懂事乖巧,楚欣松了松緊繃的弦,陪著她說了幾句話。
“桐銅好困,等睡醒了再跟你們聊天。”
說完,小家伙閉上眼睛,頭向枕頭右側歪了歪,沉睡過去,楚欣啞然。桐銅每次生病都不哭不鬧,懂事的令人心疼,楚欣親了親她的臉頰,坐到沙發上,拿出隨手裝在包中的平板處理公司事務。
在看到助理剛發到她郵箱中關于市政府準備招標高架橋工程的時,楚欣眼睛一亮。
經營公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前些日子因為二弟的折騰,楚恒流失了一些人才,與很多政府開發,利潤豐厚的大工程失之交臂,給公司帶來不小的損失。
這次市政府公開招標是楚恒地產重回到公眾視野的大好機會,打造設計一道結實美觀的高架橋,可以挽回些楚恒每況愈下的聲譽。
只是說公開招標,現在都是權錢交易社會,保不齊競標結果已經內定,估計又是白忙活高興一場。
“姜氏跟環潤去打探內部消息的人都被拒之門外,據說江錦行親自去都被絕之門外,市政府透露為了杜絕豆腐渣工程,這次的競標會堅持公平公正原則,制定好競標所用的材料放手試一試吧。”
“消息可靠?”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消息太閉塞了,竟然一絲風聲都沒有得到。
“錯不了。”姜慕恒拍著胸前保證,不畏楚欣的冷臉,把臉向前湊湊,“若消息屬實,你要給我什么獎勵?”
“兩個巴掌夠不夠?”
姜慕恒哂笑,油嘴滑舌的說道:“如果你愿意打,我愿意挨!
這是當年做下混蛋事之后應得的。
姜慕恒向后捋了下大背頭,把臉向楚欣的面前送了送。
多情瀲滟的桃花眼蘊含柔情,五官臉部線條柔和,少了些男性的陽剛,卻并不顯得陰柔,白色襯衫西褲包裹著他挺拔近乎完美的身材,比鎂光燈下的明星還要耀眼好看,楚欣并不覺得自己是顏控,心卻多跳了一拍,冷聲道:“別拿你哄別的女人的招數用在我的身上,一邊待著。”
面無表情的挪開視線,再次回到平板上,手指在上面快速輕滑著。
“如果你放心的話,可以讓我幫你處理些不涉及公司內部核心的事情,反正我閑著也沒事。”
“姜氏要倒閉了,這么閑?”
“我準備要跟著你吃軟飯。”
他爹娘為了能讓他追到兒媳婦,孫女認祖歸宗,也是蠻拼的,做了多年甩手掌柜的父親因為妹妹的事情回來之后,開始坐鎮姜氏,給他下了最后通牒,搞不定他們的兒媳婦,不許踏進姜氏大門大門半步,家也不必回。
這不,他天天跟個尾巴似的跟在楚欣后面。誰不知道他是桐城風流公子哥,換女人如換衣服,第一次對一個女人鞍前馬后的,著實讓人大跌眼鏡,報紙新聞都在報道浪子回頭。只是他義無反顧回頭,她佳人心似鐵,攆不走他,視他為空氣,那么多天吝嗇的連一個微笑都不給他。
楚欣撩眼皮掃了眼已經把臉幾乎貼過來的姜慕恒,抬腳要把他踹下沙發。
姜慕恒半跪著,雙手撐在沙發上,楚欣出腳急,踢在他的膝蓋上,姜慕恒吃疼,胳膊一軟,整個人趴在了楚欣的懷中,臉好死不死的埋她的胸前,呼吸間溫熱的氣息噴灑,楚欣又羞又怒,抬手推拒,“起來!”
“想讓我投懷送抱就直……”
得了便宜還賣乖,楚欣怒氣沖沖,揚起手奔著他那張如花似玉的臉而去,姜慕恒握住她的手腕,就著姿勢吻住她。
等松開她時,她冷冰冰的臉上潮紅一片,媚眼如絲,透著別樣的風情,在她回過神的時候,姜慕恒從沙發上彈跳起來,疾步進了浴室,他保證再跟她一起待下去,他會像四年前樣強她一次。
“姜慕恒!”
流氓色狼,楚欣揚起手中的平板欲砸向浴室門,又怕驚擾到熟睡的桐銅,想走,又怕桐銅醒來后看不見她傷心。
渾身散發著烈烈怒火的楚欣拍了下浴室的門,“姜慕恒馬上給我滾出病房!”
“我答應桐銅會陪著她,我不能對女兒食言!
身上燥熱難耐,姜慕恒不斷的用冷水拍打著臉,腦中不斷閃過她眼眸含春的模樣,姜慕恒覺得自己必須沖個冷水澡。
“她不是……”楚欣吐了口濁氣,“這些年她沒有你一樣活得好好地!
“就是因為錯過了那么多年,我才更珍惜陪伴在她身邊的機會!苯胶闶謸卧谙词峙_上,臉上的水滴一滴滴摔碎在洗手池里,華麗的聲線難得的低沉認真,“楚欣我不想對我之前做的那些事情辯解什么,現在我是悔過。我知道你一時難以接受我,或許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我,但桐銅是我的女兒,你不能剝奪我們父女相認的機會,就算是……以后你跟其他男人結婚生,桐銅仍舊是我的孩子,這一點從她出生就已經注定,無法改變!
青梅竹馬的初戀被醫生宣布成為再也不可能醒來的植物人,對他來說是一種致命的打擊,為了排遣,他對送上門來的女人來者不拒。最初是單純的發泄,后來是在她們身上尋找她的影子,最后才認清就算是再像那人也不是她。
而對楚欣念念不忘大抵是因為那一夜后醒來,她不卑不亢的穿衣,臨走冷冰冰扔他一句“我不希望別人知道今天的事情”。
這不是明顯在嫌棄他嗎?大男子主義的底線被挑戰,姜慕恒一而再再而三的與她作對,她不急不躁,冷靜處之,這是圍在他身邊的鶯鶯燕燕不曾有的一面,久而久之就被她吸引,一顆心都系在她身上時,尚不自知。
“桐銅會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女兒!
她動過結婚給桐銅一個家的念頭,可不知最近怎的,桐城的各大報紙,新聞網站接二連三曝出繼母繼父虐待孩子的事情,看到那些孩子被打的渾身是傷,慘不忍睹的照面,她心有余悸。
人心隔肚皮,她沒有能力看透人心,絕不會讓桐銅受這樣的痛苦。
唯一的女兒?她沒想過要跟別人結婚,姜慕恒高興嘴向后咧了咧,可接下來的一句話瞬間讓姜慕恒墜進冰窖。
“以后你再敢對我動手動腳,做出出格事情的話,自備一把刀,哪里碰的割掉哪里,不然這輩子都別想見桐銅!”
姜慕恒碰碰嘴巴,看看漂亮好看的雙手,和身上出現褶皺的衣服,好像剛才渾身上下都碰過她吧。姜慕恒扶額,女人狠起來真可怕,他咬了下牙說道:“行,有你來執刀!
本少爺就不信了,你能舍得。
果真從浴室出來的姜慕恒老實很多,事必躬親的照顧桐銅,雖然笨手笨腳,但也算是細心謹慎。
連日來忙著公司,家里的事情,楚欣休息不夠,腦袋暈沉,起身時,眼前一黑,向前栽,姜慕恒一個箭步過來,抱住她。
“放我下來!
“別動,你現在需要休息!”
姜慕恒不言茍笑時震懾力也是驚人的,楚欣抿了下的唇,“放我下來自己走。”
“抱都抱了,不差這一點路!苯胶惆阉旁谕┿~身旁,“躺好,我去叫醫生。”
高大完美的背影消失,楚欣斂了下眼瞼,姜慕恒的名字她從小就聽說過,他與江家四小姐曾是貴族學校中最讓人艷羨的一對,他曾經深情過,可惜對象不是她。
他是因為江四小姐死才變得放浪不羈,其實他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骯臟不堪,心里升起淡淡嫉妒的同時,又蹦出一個聲音為他辯解。
醫生過來幫她檢查后,讓她保證足夠的營養攝入,注意休息,護士幫她打上點滴,姜慕恒跟著醫生出去,再次回來后拎著保溫桶回來。
“我自己來。”
瞥了眼唇邊的勺子,楚欣坐直身子,讓姜慕恒把碗放在床頭柜上。姜慕恒沒有堅持,不過卻沒收了她的平板手機,讓桐銅纏著她躺在床上。
公司一大攤子的事情,聯系不到她,助理要瘋了吧,等桐銅一睡下,楚欣急忙起身卻被姜慕恒壓回床上。
“放手!”
“當老板的應該唯才是用,懂得把手里的事情非配下去,不然賺到錢都沒時間花!
“你憑什么管我?”她不是不想把手中的權利下放,她專門培養過幾個得力助手,二弟的一番折騰,把人開的開,離職的離職,她一時去哪再去找信任的人。
“如果你不好好休息,姜氏會跟環潤聯手吞了楚恒!
“你敢!”
姜慕恒說這話的時候格外認真,楚欣心驚。
“只要你乖乖待在病房,我是不敢!
這絕對是赤裸裸的威脅,如果眼神能殺人,此時姜慕恒已經死上千兒八百遍了。
“別這么看著我,我會忍不住吻你的!闭Z未落,姜慕恒急忙彈跳開,“楚恒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先前從楚恒走的那些人已經回去各司其職,吶,這是助理和幾個董事給你發的短信和郵件!
“楚總恭喜你跟姜少好事將近,楚恒現在穩定,你不需要擔心。”
“恭喜恭喜,原來楚總跟姜少是一對啊,孩子都有了,什么時候請我們喝喜酒啊!
“楚總好好休息,楚恒的事情姜少已經按照你的指示安排的差不多了,楚總真是好手段,奴夫有術啊【俏皮的表情】【色色表情】!
這是助理發的,拿過平板和手機,一一點開未讀短信和郵件,氣的一口老血梗在喉嚨,低吼:“你們都跟他們說了些什么?”
“事實啊!
“事實個屁!”
楚欣欲下床教訓姜慕恒,被一只小手拉住,“媽媽……”
“桐銅乖,睡吧!斌@擾到女兒,楚欣立刻換了張臉孔,輕拍著她的背,柔聲哄著她入睡。
姜慕恒看的眼饞,恨不得化身成她手下的那個小人兒。
“忘了跟你說,我媽正在籌備婚禮的事情,說只要你點頭,我們就能馬上結婚!
“誰要跟你結婚了?”公婆滿意,唯一不滿意的就是他這個人!
“媽媽,你要跟叔叔結婚啦,太好了,我跟小錦要做你們的花童!
桐銅睜開眼睛,毫無睡意的臉上滿是興奮。
“不是,媽媽和……”
“叔叔做錯事,媽媽還沒原諒叔叔,等哪天她愿意讓桐銅叫叔叔爸爸了,我跟她就可以結婚了!
孩子是大人之間的調和劑,姜慕恒猿臂一伸抱起她,小丫頭伸手抱住他的脖子,開心的咯咯笑著,“太好嘍,以后我有爸爸,有奶奶,還有爺爺,小阿姨和沒見過面的姑姑!
提到姜美心溫馨的氣氛陡然凝滯,姜慕恒見楚欣臉上沒有太大的變化,心才稍安。
“阿姨她還好吧!
“事發的時候一直自責,說是以后要留在桐城陪美心,閑下來時老是想著美心的事,這不,不管我跟爸怎么勸,非要準備婚禮。不過你放心,準備婚禮的工作是秘密進行的,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你給我添的麻煩還少嗎?”
想起平板手機里的恭喜的短信和郵件,楚欣就上火。
“媽媽你別這么兇,桐銅怕怕。”
桐銅把臉窩在姜慕恒的身前,她心里有一丟丟的喜歡這個漂亮叔叔,她要努力把他轉變成爸爸。
自己孩子,楚欣哪里不知道她的小算盤,想把她抱過來,對上她可憐兮兮的眼睛,楚欣的心就軟的不行,干脆眼不見為凈,把身子轉向一邊,小丫頭對著姜慕恒眨巴兩下眼睛。
父女同心齊力斷金,早晚攻占楚欣的心。
一個月后,環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強勢對宏源珠寶發難,環潤做足了準備,打了宏源措手不及,江家老爺子力壓江宏濤做下把宏源賣給環潤的決定。
江宏濤在會議上差點與老爺子撕破臉。
“如果你執迷不悟,你將失去整個江氏!
環潤單單跟宏源珠寶作對,已引起江宏濤的注意,老爺子一句話證實他心中的猜想,他不甘,但事實卻讓他心驚,他承認老大跟老二的心機比不過江錦言,他拿什么跟環潤抗衡。江錦言已給了他活路,他唯有接受。
得知老爺子去楚恒,江錦言已猜出了大半,他站在書房窗前,原來爺爺一直都是那個看的最明白的那個。
不管怎樣,母親的遺愿已了,他現在要陪著她安心養胎待產。
陳姨出生中醫世家,對養生頗有研究,知道楚韻懷孕,決定暫時先不離開桐城,每天和醫生、營養師給楚韻進行合理飲食搭配,沒有煩心事,楚韻整個人好似被幸福包裹著,心情好,身體并沒有像醫生預想的那般差。
每天跟小錦說說話和陳媛交流下孕婦心得,偶爾打電話詢問楚欣的情況,無聊的時候跟江錦言撒撒嬌,耍下小脾氣,日子過的蜜里調油滋潤的很。
得知大姐把楚瑤做的那些缺德事已出面的形式給了警局,楚韻知大姐一是想為她洗刷身上的不白之冤,二是為了給姜美心減輕罪責。
從這事可以看出大姐已經慢慢接受了姜慕恒。
六個月后。
天蒙蒙亮時,睡的不踏實的楚韻,覺得肚子向下墜,醫生她有早產的可能,身下突然一股暖流滑出,懷孕期間楚韻看過很多醫書,知道應該是破羊水了。
她戳了戳躺在她身旁的江錦言,“我要生了!
“生了?”
江錦言猛地驚醒,掀開被子看她身下濕透的床單時,嚇得登時腦袋一片空白,在腦中演練過無數次遇到她生產時該做的事情竟然一件都想不起來。
“叫醫生啊或者把我抱去產房。”
一想冷靜自持的人竟然能慌亂成這副模樣,如果不是肚子疼痛逐漸加重,楚韻真想多欣賞一會兒。
“對,產房!
江錦言彎身抱他,被嚇得腿有些軟,一次差點沒抱起她。
“等我生完孩子,是不是該減肥了?”
“不許!這樣剛剛好。”
她到現在都算不上胖,只是肚子大的驚人,再減肥,是想瘦成原先的竹竿?江錦言沉著臉瞪他,見他智商上線,楚韻手覆在肚子忍著疼不再說話。
江錦言叫陳姨去喊醫生,五六分鐘后,老爺子從國內外挖來的專家都齊聚在半山別墅內建起來的小型醫院內。
產房外,江錦言來回的踱著步子,想抽煙又怕等下她出來一身煙味嗆到他,袁少文覺得眼睛都要被他晃花了,有種上去把他打暈的沖動,他膽子不夠肥,只能想想。
十多分鐘后,產房里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袁少文隨口一句“怎么那么快?”,惹來江錦言的兩個冷刀子。
鑒于自己的身體情況,怕孩子出危險,臨產前楚韻就跟醫生商量過剖腹產。
“母子平安!
醫生報完平安,抱著孩子去做全面檢查。
“六少擦擦吧!痹傥目吹浇\言長吁口氣,遞上紙巾。
“六少爺,六少奶奶等會才能出來,你要不要去換身衣服?”
江錦言短發上晶瑩的汗珠順著額頭不斷滴落,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汗濕黏在身上,陳姨笑了笑,肯定是緊張害怕到不行吧。
半身麻醉,楚韻被推進病房看著已經躺在病床上的小不點,眼睛瞬間濕潤,江錦言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俯身在她干裂的唇上親了下,啞聲說了聲“謝謝”。
是她該謝謝他,一直守候在她的身邊,給她一個完整的家。嗓子干啞說不出話,楚韻只能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心意相通。
茫茫人海中的遇見,只為成就彼此的幸福。
一個月里,陳姨變著花樣給她補,為了母乳喂養,楚韻簡直是敞開肚皮使勁吃,已好久不關注自己體型的楚韻在某天去洗手間無意中瞥見鏡子中自己圓潤的臉蛋時,著實被驚了一把,一度懷疑自己出現幻覺。
低頭瞅瞅豐腴的身體,楚韻掰著手指算算,離定下的婚期竟然還有不到半個月。
楚韻突然哀嚎聲,她要做美美的新娘子!
“摔了?”
聽到動靜,江錦言第一時間出現在她面前,上前檢查一番。
“江錦言婚禮能不能推遲些。”
“喜帖都發下去了!崩蠣斪用刻於紒韯e墅一趟,一呆就是大半天,每天最多的就是他的寶貝重孫子小潤和婚禮的事情,這個時候說推遲,老爺子的拐杖可是不長眼的。
“可我……我這個樣子穿婚紗不好看。”
楚韻摸摸還沒恢復好的肚子,一臉幽怨的看著江錦言。
“不穿都美,何況是穿婚紗呢。”
楚韻:“……”
抗議無效,婚禮出月子,十天后舉行。
一襲潔白出自頂級婚紗設計師之手婚紗穿在楚韻豐滿不少的身上,凸顯出少婦的成熟風韻,看著在造型師手下變了一個人的楚韻,只辦了一個簡單婚禮的陳媛挺著大肚子圍著楚韻轉了兩圈。
“這蕾絲魚尾婚紗穿在你身上簡直是美呆了,我如果是六少,絕對婚禮都不舉行,直接送洞房得了!
“你這嘴巴越來越沒把門的了。”
自從懷孕,江錦言就沒真正碰過她,剖腹產后四十五天才能同房,江錦言選擇在這天不辦婚禮絕對是故意的。
想到某些兒童不宜的畫面,楚韻身上如火燒般,虧得臉上涂了粉底遮掩了。
舒緩的婚禮進行曲流瀉而出,婚禮即將開始,司儀的聲音響起,楚韻挽著薛華的胳膊,向站在紅毯那頭,一身白色燕尾服的江錦言走去。
一層薄紗覆在她盛裝的面容上,一字肩的婚紗露出她圓潤的香肩和精致性感鎖骨,身前小露事業線,腰肢款擺,曼妙身姿搖曳,美的令人窒息。
賞心悅目的同時,江錦言卻覺得刺眼的很,這婚紗是懷孕七個月時定制的,誰知她的胸生完孩子跟二次發育的似的,生娃孩子后試穿過合身蓋過胸前春光婚紗,如今卻性感誘惑惹眼,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現在特別想去把一字肩拉到她的肩上。
這是夢中才有的場景,楚韻至今都不敢相信她可以這般幸福,手遞到江錦言的手中,兩人相攜著來到舞臺中間。
牧師的誓詞還沒念完,江錦言脫口而出“我愿意”。
急切的三個字惹來一眾賓客的哄堂大笑,原來是江錦言不止搶答而是搶了新娘的臺詞。
這事若是發生在別人身上一定是窘的不行,江錦言卻像沒事人一樣,不咸不淡的說道:“我家女權至上!
言外之意,他家楚韻做主,他說楚韻的臺詞就是凸顯楚韻在家里的地位。
簡單的六個字驚掉了一眾人的下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哪個孤僻冷傲的六少說出來的話。
六少你強,這么窩囊的話,竟然說的這么臉不紅心不跳的!
臺下賓客突然爆發一陣起哄聲,楚韻心里發甜,面色泛紅,抬腳踩了下江錦言的腳,讓他正經一點。
“知道你急著入洞房,但婚禮得一項項進行。”
楚韻瞪他一眼,隨著他去,江錦言接下來倒是沉靜很多,在親吻新娘的環節只是蜻蜓點水一吻。
扔捧花環節,楚韻在人群中看準楚欣所在的方向,回身用力一拋,受到江錦言刺激的姜慕恒跳起來接下,單膝跪在地上,對著坐在他身前楚欣說道:“嫁給我吧,楚欣。”
“哇……”
婚禮現場又是一陣起哄聲,有不少年輕的男女拍著手不斷的說著“嫁給他,嫁給他……”
現場似乎忘記了新郎新娘存在,竟然在他婚禮上搶風頭。不過這個風頭搶得好,江錦言直接抱起踮腳看熱鬧的楚韻,朝著大廳出口走去。
“喂,婚禮還沒結束呢?”
“你覺得這個時候打斷人家的求婚合適嗎?”
也是哦,就在楚韻愣神的功夫,江錦言已經抱著她進入電梯直接去往頂樓已經預定好的新房。
大廳中,楚欣被姜慕恒突然的求婚驚到,等她回神時,姜慕恒已把準備好的戒指送到楚欣面前。
這些日子的相處,楚欣看到了姜慕恒的改變,可并不代表她就能不在意他荒唐的過去,她眼里閃過抹掙扎,剛欲起身。
“媽媽,那個阿姨說如果你不答應叔叔的求婚的話,她就追叔叔嘍,說是戒指都買好了,就等著……”
這話是陳阿姨教她說的,說是能幫到叔叔。
“我發誓絕對不會再多看別的女人一眼,上次你讓我準備的刀,我已經準備好了,如果我食言,你可以……”江錦言都能不要臉了,為了抱得美人歸,他也豁出去了,一咬牙,心一橫,“你大可以閹了我!”
靠之,這招比江錦言放的還狠,就是不知道明天誰能上頭條。
起哄唏噓聲震人耳膜,很多還嫌不夠熱鬧的,不停地起哄道:“六少真男人,楚總你就收他進后宮吧!
楚欣聞言咕噥聲,“招花引蝶!”
“桐銅拉著他去告訴那位阿姨,這是你爸爸。”
楚欣從姜慕恒手中奪過戒指,把桐銅推進他的懷中,轉身沒入人群。
姜慕恒被楚欣的反應弄懵了,一時間沒品出,她這反應,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叔叔你傻啊,媽媽都讓我給你叫爸爸了,當然是同意了,快速追啊!
姜慕恒心里狂喜,急忙起身,被忘在原地的桐銅對他來了個爾康手,委屈的撇撇嘴,“有這樣過河拆橋的嗎?”
熱鬧散場,等眾人回神,新郎新娘早已不見身影,眾人會心一笑。
陳媛撿到桐銅一枚,準備帶著她去吃點東西,剛來到自助取食區,早上開始微微疼痛的肚子傳來一陣疼痛,她慌忙放下餐盤,扶住站在身旁的薛華。
薛華這邊是一陣人仰馬翻,準備的東西都在家中,只能打電話給楚韻求助,總統套房中,兩人還未進入主題,楚韻接到電話,情欲瞬間褪去,踢開纏著她不放的江錦言,套上等下敬酒的小禮裙,急忙向外走。
江錦言低頭看了看身下,抓狂,這孩子怎么就早不生晚不生,非來攪他的好事呢!
“走啦,生孩子又不能生一天!
這是暗示他晚上補償的意思嗎?江錦言圓滿了,深吸兩口氣疾步跟了上去。
接到電話的袁少文去開車,發現一個人正鬼鬼祟祟的趴在大廳外的窗戶上,婚宴上只允許幾家媒體到場,這人應該是小道報紙的記者,袁少文過去咳了聲。
正在偷拍的小記者轉身把相機藏在身后,袁少文對她伸手,“把剛才拍的東西交出來!
“沒有,什么都沒有!
她是實習小記者,那么多天都沒挖到有價值的新聞,老板已經給她下了最后通牒,再挖不到新聞就炒掉她,她今天是給自己撞了膽打氣混進來的,手里的東西是她工作的保證,說什么都不能交出去。
說完,轉身就跑,袁少文抬腿去追,他腿長,眼看就要追上,小記者心急,腳下踩空,袁少文說了聲“小心”,急忙去扶她。
“你摸哪里呢?”
小記者看著身前的大手,轉身一巴掌打在袁少文的臉上。
袁少文談過戀愛,但并未開過葷,手下柔軟的觸感陌生卻感覺挺好,臉上一疼,發現自己的手放錯地方,慌忙松手,小記者沒站穩,直接跌下臺階,摔傷腿。
袁少文心生愧疚,正好他們也要去醫院,順便帶著她一起。
輝騰車上,小記者見到楚韻手癢,特別想拿出相機拍她幾張,袁少文警告看了她一眼,小記者回瞪他。
楚韻一上車就注意到副駕駛座上多的小記者,扯了扯江錦言的衣袖,努了下嘴。
“少文,這位是?”
“一個偷……嘶……”
“你好,我要宋楚,我是……我是他的朋友。”
小記者張著一張圓圓的小臉,一笑露出兩個虎牙,松開擰著袁少文胳膊的手,笑嘻嘻說道:“恭喜六少,新婚快樂!
注意到宋楚手上的動作,楚韻噗嗤一笑,說不定某人桃花要開了。
深夜,半山別墅。
輝騰車急速駛進車庫,停好車,江錦言直接在車上壓住欲下車的楚韻。
楚韻被他猴急的模樣逗樂了,笑著算是默許,車內曖昧流轉,他的動作卻不像他的表情那般急切,有醫生的時間夠兩人耳鬢廝磨,他不急。
在身體交融時,他回身從儲物格中拿出路上買的小雨傘。
醫院里陳媛撕心裂肺的叫聲還歷歷在耳,折騰了八九個小時,小公主才遲遲出來。
生小潤時,她不哭不喊,他并不知道女人生孩子要經歷那么多的痛楚,憶起她出產房時,手心的那一圈傷痕,應該是怕他擔心,隱忍不喊的吧。
有小潤就夠了,他不想讓她再經歷第二次分娩之苦。
情到濃時,江錦言氣息不穩的覆在她的耳邊低喃:“以后我們一家三口永遠在一起!
才不,她要再生個女兒,湊成個好字,那她的人生就圓滿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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