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喃自語的時候,她松開了唐宜靜的手臂。
轉過身,手握住了門把手,終于將門打開了一條縫隙。
她沒有回頭,聲音不咸不淡,“明天我會去見司徒皇!寰磊和GT都不會有事!你們放心吧!至于離婚和下跪,都不必了!”
說話的時候,她已經閃身出了包廂,只是渾渾噩噩地走了出去。
白金包廂內只留唐宜靜以及袁佳兩人,呆楞地站在原地,望著她離去的方向,迷茫了神色。只是又是感慨地輕輕嘆息,露出了一抹笑容。
總算是……
保住了寰磊以及GT了……
已經是晚上七點四十分。
臺北的霓虹燈正閃爍著迷離的色彩,來往的車,來往的人,來來往往的風,從她的身邊一一經過,而她只是一個生命體,卻不屬于自己。
陸小語忽然感覺有些冷,她伸手環住了雙臂。
此刻,她茫然到不能自己。終究還是躲不過這一劫,終究還是要面對他,終究還是沒辦法回避,終究只是平凡的人,能被他操控……
司徒皇……司徒皇……
為什么就是不肯放過她……
陸小語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她甚至都不看前方是否有車,她也不管天空正下起雨來。雨水淅淅瀝瀝地下著,慢慢地將她的頭發打濕。
身旁跑過躲雨的路人,更是有些人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小雨傘。
沒過多久,路上的行人一個個都撐起了傘。隨處可見,那一頂又一頂的小傘,小傘下是一張又一張陌生的臉,沒有一張是她所熟悉的。
陸小語忽然停下了腳步,她感覺這個世界這么大,可是竟然發現自己無處可去。
唯一能去的,竟然只是去見他……
她不禁露出了一個苦笑,嘗到了雨水的味道,不咸不淡,沒有味道。但是為什么,會讓自己感覺惆悵,她望向前方,想要邁開腳往前走。
或者去醫院看叔叔吧……如果住院區還允許她進去……
如果不行,她去哪里呢?回家吧!對!回家!雖然那里沒有人在等她,明天起來,還要面對更多的東西,但是哪里也算是自己的家!
陸小語有些晃晃悠悠地朝前走著,她感覺自己的視線有些模糊了。眼前也一下黑一下微微有些光亮,交替在眼前,不停閃爍。
頭有點痛,身體有點熱,可是心卻很冷。
她無法克制地伸手攀附住路邊的欄桿,身體一下子沉了下去。
頭歪倒在欄桿上,只是累得閉上了眼睛。
雨還在下著,在她身后不遠處,一輛黑色房車停了下來。前車座上下來一名黑衣男子,他打著傘,走到了后車座,將車門打開了。
從車子里下來一個高大男人,他冷眼望著倒在欄桿邊的女人。
忽然,有些不悅地皺起了眉頭,眼眸里流轉著無人能懂的神色。只是一下子,那陣憂傷彌漫而過,瞬間消散。
“殿下!”寬輕聲喊道,將手中的傘更是往他那里撐。
司徒皇冷聲說道,“不用!”
他說著,邁開腳步,朝著那虛弱不堪的女人走去。每走一步,他都感覺自己的心在雀躍,可是這份雀躍之后,卻是無邊得空洞。
他在彷徨些什么……
一步又一步,離她越來越近,終于走到了她的身后。
雨,還在漫天地下著,淅瀝淅瀝……
司徒皇微微彎下腰,伸出手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他低下頭,望著懷里已經急促了呼吸的女人,萬分不爽地皺起了眉頭。
感受到她那炙熱的體溫,暗叫一聲“該死……”
陸小語雖然意識有些朦朧,卻也感覺到自己被人抱了起來。這是一具溫暖的胸膛,讓她突然有了想要依靠的念頭。
可是,他是誰?是誰找到她了?
她努力地睜開眼眸,想要去看清楚來人,吃力地將眼睛張開了一條小縫隙。
終于,終于瞧見了來人,那張狂妄霸道帥氣的俊容,還有他緊抿的唇。
陸小語瞧清是他,竟然是說不出的感覺。
她的心,分為兩半,一半是驚訝,一半是失落。
她驚訝的是,自己在方才剎那的瞬間,竟然會在心里有些些期待。可是她失落的是,自己所期待的人,竟然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
而他們,如此不合的兩個人,云與泥的差別,這樣大的懸殊感。
陸小語感覺自己沒有力氣再去掙扎,只是聽話地倒在他寬闊的胸膛。聽到了他的心跳聲,離自己那么近,那么有力氣。
她忽然揚起一抹笑容,卻連自己也感覺到虛無,輕聲說道,“原來……是你……”
原來她還是躲不過,連剩下的一天也躲不過,注定要成為他的掌中之物。可是為什么,他竟然連一天時間也不給她呢?
甚至是跟隨在她身后,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哪個角落里注視著她!
她感到恐怖,除了恐怖還是恐怖。
這個男人,將自己的雙眸分散得漫天都是,哪里都是他,而哪里都沒有她可以去的地方!罷了罷了!如果是注定,她不想再去掙扎了!
他想要什么……她的身體?那就拿去吧……
陸小語想著,笑容竟然有些釋然。而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心越來越冷,越來越虛無,也越來越飄渺,這樣頹廢的感覺。
“司徒皇……我認輸了……”
“我真得真得……認輸了……隨便你怎么樣……我求你……放過寰磊和GT……所以你將我怎么樣……隨便你……”
“我累了……想睡了……”
她說著,果真閉上了眼睛。
意識開始渙散了,她似乎瞧見了爸爸正在朝她微笑。她慢慢地朝爸爸走去,更是猛地拔腿奔去,她想要擁抱爸爸,爸爸……
“爸爸……不要走……我好累……”她不禁迷糊地呢喃念道。
司徒皇一直沉默地抱著她,眼底是她那張虛弱的臉龐,看見的是她那抹空洞的笑容,聽見得更是她認輸的話,她終于開口求他了。
這原本是他想要的結果!
可是……
為什么他竟然感受不到一絲快樂?看著她這樣憔悴的樣子,他竟然連那一點點雀躍都消散了?這是為什么!
他懷里那具身體的溫度越來越高了,他抱著她轉過身。
身后不遠處,寬一直撐著傘等候著。他瞧見了殿下抱著羽堂主走來,心里面突然松了一口氣,但是又提了一顆心。
司徒皇抱著她坐入了房車里,沉聲說道,“寬!聯系醫生!”
“是!殿下!”寬回頭應道,連忙拿出手機打電話叫私人醫生趕去名門酒店。
車子緩緩行駛,外面的雨,卻越下越大,雷聲也時不時響起。這片天,黑到讓人感覺窒悶,車內的空氣卻因為某個女人困難而又急促的呼吸變得稀薄。
陸小語閉著眼睛,時而皺起眉頭,時而傷心萬分,時而又揚起唇角。她顯然已經是燒到膏肓,更是分不清楚誰是誰了。
“爸爸……不要走……我不要你走……爸爸……”
“爸爸……”
她呢喃地喊著,聲音很輕很輕,輕到只有司徒皇一人能夠聽到。他忽然皺起了眉頭,摟著她肩膀的手,微微用力,卻又在下一秒松開了。
司徒皇抬起頭,不再看她。
只是微微動了動嘴唇,輕聲說道,“陸小語!你給我撐著!我還沒有對你膩味!所以!不準你有事情!聽到了沒有!”
即便是處于意識朦朧的狀態下,在他懷里的陸小語也是打了個冷顫。
名門酒店。
頂樓的總統套房。
醫生從套房里走了出來,朝著套房外的寬叮嚀道,“小姐受了風寒,肺部也有些感染!所以這段時間一定要注意靜心休息!”
“知道了!謝謝醫生!”寬說著,送醫生走到了電梯前。
而套房里,兩米寬的席夢思大床上,陸小語慘白了一張容顏,病怏怏的沒有一絲生氣。點滴藥水,正從管子里流入她的身體內。
司徒皇雙手插在西褲口袋里,安靜地看著她。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已經站了多少時間,只是感覺到自己的雙腳已經麻木了。他終于動了動腳,轉身走向另一間房間。
只隔著一道墻,他與她。
黑夜之后,黎明即將上演序曲。
落地窗外的天空,從黑暗又是漸漸泛紅,太陽又是徐徐升起。
感受到了一陣溫熱,陸小語睜開了沉重的眼皮。張開雙眸的剎那,她瞧見了那張讓自己厭惡萬分的俊容,又是猛地將自己閉上了。
司徒皇瞧見了她反射性的動作,沒由來得一陣窩火。
“陸小語!記清楚!是你來求我的!寰磊和GT,我暫時不會對它們下手了!可是,明白你自己的處境還有立場!不要再企圖惹怒我!”
陸小語聽到他的話,感覺有些疲憊。
動了動嘴唇,她想說些什么,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
此刻,她放任自己當一尊沒有生氣沒有自我的洋娃娃,只是他司徒皇手里的女人之一,沒有了往日的活力。
司徒皇看著她緊閉雙眸,心里隱隱得有些怒氣。瞧見她那張蒼白沒有血色的臉龐,甚至是那兩片單薄的唇,忽然感覺自己有了想要殺人的沖動。
突然,套房的門被人輕輕地敲響了。
“咚咚咚……咚咚咚……”
司徒皇沒有轉身,只是冷聲說道,“寬!進來!”
緊接著,套房的門打開了。
寬從身后的侍應生手中接過推車,推著擺滿了精致食物的推車進了套房。他終于來到了臥室,站直了身體恭敬地說道,“殿下!羽堂主!”
“寬!下去!”司徒皇沉聲說道。
“是!殿下!”寬收到話,又是鞠躬,隨即轉身就要離開。
突然,司徒皇又是開口說道,“等等!”
寬連忙停下了腳步,又是轉過身對著司徒皇,等待著他接下來的命令。只聽見司徒皇的聲音,冷冷地響起,卻是讓人感覺心驚。
“寬!傳令下去!從今天開始,羽影已經死了!”
寬微微詫異,但是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只是又鞠躬,沉聲說道,“是!殿下!”他說完,再次轉過身,終于離開了套房。
“喀嚓……”門被人關上了,發出了細微的聲響。
套房很安靜,安靜到仿佛沒有人存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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