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啊!你最近干什么?我已經到臺北了,正出機場呢!我來找你!對了!最近有沒有見到盼兒那個丫頭?打她電話,怎么老是不通呢?”
“……”眼眶,忽然凝起淚意。
四個月之后。
意大利,羅馬。
此時正值下午三點,陽光雀躍地照耀著。
不知道不覺已是四月天,初夏臨近了。
郊外葡萄莊園的林蔭小道上,酷紅色的法拉力緩緩駛出,朝著遠處飛馳而去。駕駛座上的風衣男人正是肯,而車后座上一臉陰霾的男人卻是司徒皇。
車速平穩,肯時不時用余光瞥向一旁的反光鏡。
“殿下!宴會過后,芯納的總裁懇求與您面談商議!”他沉聲回稟道。
司徒皇一身黑色西裝,濃眸緊鎖。他的目光,深沉而且內斂,深邃而又幽遠地注視著前方。忽然,他皺了下眉宇,似乎在深思些什么,卻讓人無從察覺。
已經四個月時間了,這段時間,即漫長又短暫。
度日如年,為何一眨眼又已經過去了一百二十幾天?而這四個月時間里,他又究竟在做些什么?不想去想,不想去尋探她,所以忍住了所有的沖動以及**。
游戲應該結束了,應該是停止的時候了!
只是那份恨意還隱約閃爍,只是那份未名的感情還在流動。他有些彷徨地閉上了眼睛,第一次感覺到了不知所措。能夠統領整個黑道的他,卻也會為了這種情感而羈絆住。
真是可笑啊!可笑!
總是忘記不掉,總是無法逝懷。
繞半個地球,臺北同一時刻正好是晚上十點。
晚上十點的臺北,正是霓虹閃爍的時候,璀璨的不可思議。夜幕之下,一輛銀灰色的福特行駛而過。月光以及燈光下,銀色更顯亮麗絢爛。
福特車內,裴煥瀟灑自在地哼著小曲。
而車后座上坐著消失已久又突然出現的伊盼兒,另一位則是陸小語。三人剛美餐一頓回來,相對于他們兩人的興高采烈,陸小語卻顯得沉靜很多。
她很安靜地坐在車子里,扭過頭望著車窗外。而她的眼底,窗外的一切慢慢閃過。前方有車子行駛而來,前車燈的燈光浮起又湮沒。
“盼盼,今天的沙拉味道不錯吧?怎么樣?明天我去你家給你做吧?”裴煥時不時回過頭,帥氣的臉龐瞬間讓人感覺有些窒息。
伊盼兒卻已經對他免疫了,她嘟噥地說道,“喂!誰準你進我家了?我家里一向是男人免進!好不好啊?你不要搞錯哦!”
“可我不是一般人!我是你的男人!”他得意地挑眉,直接宣告所屬權!
伊盼兒美眸噴出怒火,恨不得將他那張可惡的笑臉撕毀,“你再亂說,你可以試試看!我一定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他果然不再說話,安靜地閉了嘴,只是扭頭的時候,自顧自地小聲嘀咕道,“遲早都是我的人!”
“裴煥!你這個死胖子!嘀咕些什么呢?”她瞇起了雙眸,雙手環胸,萬分不悅。
他連忙投降,哀怨地說道,“OK!OK!我不說了!我什么也沒說!大小姐!”
伊盼兒橫了他一眼,這才發現身旁的人安靜得有些過頭。她扭頭,卻瞧見陸小語出神地望著車窗外。美麗的側臉,卻沒有半點生氣。
自從自己回到臺北再次見到她之后,似乎小語她一直是這樣。相對于她而言,小語原本就顯得安靜許多。可是為什么這段日子以來,感覺她的安靜已經變成了一種沉寂了呢?
這樣的陸小語,是她所不愿意見到的。
而且,在她消失的期間,竟然連陸叔叔都突然死去了。她這才知道,原來在幾個月之前,陸叔叔就已經在醫院中槍昏迷不醒了。可是,小語也沒有告訴她。
遲了那么長時間才知道,這一切全都怪她不好啦!
她都不知道自己這個朋友是怎么當的!怎么就會那么不關心她呢?真是要命!雖然這四個月時間里,自己和裴煥一直都陪伴在她身邊,但是她的那份寂寞卻越發明顯了。
刻意去查過小語這段時間的動向,卻發現她竟然和那個黑道之王司徒皇同居了很久。
有好幾次,她都想要開口去問,可是卻又開不了口。
只要看見她那張淡然的笑容,就會讓不忍心。甚至在她面前,都刻意地去避諱提及陸叔叔,或者是其他有關于親人的話題。
突然發現……
這個世界上,還知道某個角落里擁有屬于自己的親人,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車子終于抵達了伊盼兒所住公寓的大廈前,伊盼兒徑自下了車。她繞過車子,走到了另一頭,直接打開車門,一把住住了陸小語的手,將她整個人帶了出來。
陸小語有些吃驚,卻也沒有多說什么。
最近為什么她越來越不想說話了呢?很多時候,都會感覺腦子一片空白。思緒會很錯綜復雜,她連自己也不明白這是為什么。
裴煥探出頭來,不解地問道,“盼盼你干嗎?”
“不干嗎!今天小語睡我家!你給我滾吧!”伊盼兒朝他瞪目,直接抓著陸小語的手,踩著高跟鞋離去,頭也不回。
車子內,裴煥望著她們兩人離去的背影,心里忽然若有所思。
他不禁替小語有些擔心,為什么她會突然變成這樣。之前見她的時候,整個人也沒有現在這么頹廢。難道是因為陸叔叔的突然去世,帶給她的打擊過大了嗎?
還是,究竟發生了些其他什么事情?
夜已經深了,裴煥皺了皺眉頭。
等到她們兩人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這才一腳踩下油門,離去。
公寓里,只開了盞小燈。淡紫色的燈光,卻讓人更加憂郁。就像是一層迷霧,散落在眼底,便匯聚成獨特的光芒。只是,她的眼底卻依舊黯淡無光。
回到公寓后,伊盼兒便拿了干凈的睡衣以及毛巾給陸小語,讓她先去洗澡。
此刻,陸小語拿著干毛巾坐在客廳的小沙發上,時不時地擦著自己的頭發,有一下沒一下。她隨手打開了客廳的電視機,握著遙控器,有一下沒一下地調著。
未干的發絲,水珠便順著發絲落下。
忽然,她的手指按著按鍵,電視屏幕里播報著一則國際新聞,來自意大利。她放下了遙控器,整個人顯然是被“意大利……”這三個所吸引。
電視機的揚聲器里響起鏗鏘有力的女聲,播報著這一則新聞的內容。
「意大利羅馬,今日晚間七時,卡登家族總裁司徒皇正式與芯納總裁波銳特簽署巨資協議。相關此次協議,將開發整個意大利的地產業。」。
「據有關內幕透露,卡登家族總裁司徒皇不惜耗資千億打造黃金極樂園。」。
陸小語的耳朵瞬間接收到“司徒皇……”這三個字,手中的毛巾也猛得緊握,揪成了一束。她的目光慌亂地對上電視屏幕,只見一片人群。
本能地在那人群里找尋熟悉的身影,卻發現并沒有探詢到某人。
她又是懊惱地低下頭,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為什么明明已經擺脫他了,為什么自己的目光卻還是會忍不住去追隨他。
洗浴室的玻璃門,突然被人打開了。
伊盼兒穿著性感的吊帶真絲睡衣走了出來,長卷發被包裹在毛巾里。全身被熱氣蒸得泛紅,卻看上去更加迷人漂亮,有種粉嫩的光澤。
就像只大蘋果,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伊盼兒正擦著乳液,一邊出了洗浴室,一邊好奇地望向客廳里坐在沙發上的陸小語。她抬頭,瞥了眼電視機,放著新聞。她有些好奇,不知道小語在看些什么。
由于小語背對著自己,她也看不見對方的表情了。
可是她身上環繞的氣息,卻越來越濃重,也越來越陰郁。伊盼兒邁開腳步,朝她走去,快要接近她的時候,露出一抹歡愉的笑容,更是笑瞇瞇地說道,“語!怎么最近愛看新聞啦?以前沒見你有這個嗜好嘛!”
可是,坐在沙發上的陸小語卻沒有回應。
公寓里只是沉寂一片,靜到可以聽見洗浴室里殘留的水聲滴落。
伊盼兒突然停頓了下腳步,之后又是遲疑地走到了她面前。低頭,瞧見她雙眼空洞地望著某一點,沒有半分焦距,整個人就像是出神了一樣。
她心里的那份不安漸漸擴張,慢慢地蹲下了身體。
雙手隨即也握住了她的手,輕聲問道,“小語!你怎么了?發生什么事情了?告訴我,不要悶在心里!我會陪著你,好不好?”
說話的時候,她更是用力地緊握了下,想要讓她知道她對自己來說有多重要!
感覺到手中的溫暖,陸小語這才回過神,她的動作非常遲緩,慢慢地低下了頭。雙眼望著伊盼兒萬分關切的模樣,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我沒事,盼兒。”她輕聲說道,卻像一抹游魂。
伊盼兒自然是不心,起身坐在了她的身邊,伸手將她摟進了自己懷里。她的手輕撫過她的脊背,女聲愈發輕柔了,“不要這樣,這樣不像你。”
“……”陸小語聽到她這么說,眼淚竟然也掉落下來。
只是無聲無息,依舊一句話也沒有說。
她的淚水,從空洞的眼睛里源源不斷地掉落。所有的思緒變成了紛飛的碎片,沒有任何辦法可以理清,也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去探究這一切。
伊盼兒感覺自己的脖子里一陣濕意,心里登時一驚。
什么時候,又見過陸小語哭泣呢?和她認識相處那么多年,她一直是如此堅強如此獨立。自己更是以為她早就已經習慣這一切,還是這只是她的偽裝。
猛然間回神,這才發現,原來她的堅強她的獨立不過是她的隱藏。
越是孤獨的人,越是會學會保護自己。
伊盼兒更是用力的擁抱住她,想要給她力量,更想要給她安慰,“小語!如果是難過陸叔叔,那么我想要告訴你,人總有一天會離開,這是沒有辦法可以避免的事情!”
“要記住,他一直都活在你的心里!”
陸小語咬緊了唇,不讓自己發出嗚咽聲。可是淚水,卻止也止不住。人就是那么好笑,一個人的時候,怎么也哭不出來。身邊只要一有人安慰陪伴,就再也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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