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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愛可欺 正文 chapter40:因為太愛

作者/拓拔瑞瑞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毛巾,輕輕地將肩膀上的血跡斑點擦去了。

    二十分鐘后,錢依依終于走出了洗浴室。

    席耀司卻早已經(jīng)憋不住了,開了另外一間套房將自己清洗干凈了。此刻,他換上了干凈的襯衣,還是黑色的西裝,清爽干凈的模樣。

    他的身上,還散發(fā)著沐浴露的淡淡香氣。

    錢依依卻還是裹著大浴巾,大步大步地走到了面前,皺起了眉頭,“耀司!我的衣服臟了!換不出來了!”

    “然后呢?”他下低看著她粉嫩的臉龐,輕聲問道。

    錢依依單手插著腰,又是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席耀司同學!你現(xiàn)在可以去給我買套衣服了啦!這點還用我說嘛!真是的!”

    “早就買好了!”席耀司卻伸手抓住了她亂動的小手,扭頭瞥向了身后的沙發(fā)。

    錢依依好奇地側目,視線順著他的目光,瞧見了沙發(fā)上擺放整齊的衣服。頓時,心里面暖洋洋的,那是一種被人呵護的感覺。

    “什么時候買的?”心中難掩感動,她輕聲問道。

    席耀司摟著她走到了沙發(fā)前,沉聲說道,“你在洗澡的時候!我打電話讓別人去買的!以前在雜志上看過的衣服!怎么樣!喜歡嗎?”

    chapter191:如果有一天

    “喜歡啊!我喜歡!很喜歡!非常喜歡!”

    她伸手捧起了衣服,卻是沒有將目光逗留在衣服上。只是抬起頭,轉過身面對面地與他對視。而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錢依依騰出一只手,像只招財貓一樣朝他招了招手,“耀司!過來!”

    “恩?”他故意裝作狐疑的樣子,可是嘴角卻同樣噙著一抹笑容。

    他又怎么會不知道她那點小把戲呢?哎!某些方面聰明狡猾得徹底的錢依依同學,可是在感情方面卻只有那么幾個招數(shù)的錢依依同學!

    她卻是掂起了腳尖,輕輕地吻上了他的俊臉,有些靦腆地說道,“謝謝席要死同學!”

    “……”席耀司聽到她像往常一般喊他“要死”,心里面忽然有些微樣的感覺。要死要死!難道他真得要死嗎?

    錢依依卻是雙手捧著衣服,準備溜回洗浴室穿衣服。

    剛轉過身,就被他一把拉住了。她慌張地扭頭,瞧見了他正經(jīng)八百的俊臉。而他的神情,在這個時候給她一種錯覺,他在極度掙扎些什么。

    錢依依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臉色,問道,“耀司?怎么了?”

    “如果……有一天……我真得要死了……恩……你會怎么樣……”席耀司望著她,卻是同樣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一天的來臨,也許會很快。

    而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她究竟會如何是好!應該會痛哭流淚!但是他不想看見她難受心碎的樣子,他是這樣放不下她,但是又想狠下心來放下心她!

    也許只有上天才能明白,他此刻的心情是如何壓抑。

    錢依依聽到他的話,不知道怎么了,明明知道他是一句戲言,可是心里忽然一緊。她無法想象,如果自己失去他以后,生命里還有什么可以依靠。

    而她活下去的全部,只因為是他!

    沒有他,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席耀司望著她,耐心地等待著她的回答。瞧見她眼底閃爍而過那一瞬糾結,他突然心生不忍。松開了手,只是淡淡地笑著。

    “回答地這么慢,我現(xiàn)在不想知道了!”他假裝孩子氣假裝任性,別過頭去不理她。

    害怕知道……

    所以不想知道結果了……

    “還不快點去換衣服!”見她傻愣愣地不動,又是催促了一聲。

    錢依依悶悶地“哦”了一聲,聽話地轉過身走了幾步路。忽然又是停了腳步,皺起了眉頭,那雙靈動的大眼閃爍著光芒,已經(jīng)沒有了陰郁。

    “席——耀——司——”她一個字一個字地念著他的名字。

    “什么?”他等待著她的下文。

    錢依依舉起手,朝著他比了個開槍的手勢,憤憤地說道,“誰說你會死的?哼!以后再說這種話,我就開槍!砰!開槍!”

    說完,吹了吹食指。

    “如果我真得突然之間就死了,然后躺進了墳墓里面呢?”席耀司卻在她轉身的時候,又是執(zhí)著地開口問道。

    這一次,她沒有轉過身,卻是堅定地說道,“不信!死了我也要挖墳!把你挖出來看看!到底在不在里面!”

    “這招可是你教我的哦!”冷咧的語氣已經(jīng)不復存在,錢依依扭頭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席耀司看著她的笑容,一時間心神蕩漾。

    而他當時對著她信誓旦旦所說的話,還在耳邊回響。深沉地看著她再次走進洗浴室換衣服,席耀司轉過身望向了落地窗外,那片藍天這樣清澈。

    “死了?就算你進了墳墓,我也要挖出來,看看你在不在里面!”

    之后,兩人都準備完全。

    錢依依換上了同樣帥氣而卻又有些可愛的女式襯衣,配上蕾絲的黑色短褂,褲子則是干練自在的牛仔褲。而這一身上下簡單的行頭,少說也有個幾萬元。

    兩人走出套房后,她忍不住上上下下看自己的打扮。

    席耀司卻以為她不喜歡,瞥了眼身旁的她,沉聲問道,“怎么?衣服不合身嗎?還是不喜歡這個款式?你要是不喜歡,我們出去再買!”

    “不是!”她一口否認,扭頭好奇地望著他,“為什么你會這么清楚我的喜好呢?哎?連我喜歡襯衣牛仔褲你都知道啊?”

    他一臉得意,燦燦地說道,“這有什么!只要是你,我有什么不知道!”

    “厚!好大的口氣啊!那你說說你知道些什么啊?”錢依依有些好奇,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呢?關于自己,他又有多少了解呢?

    席耀司牽著她的手,走進了電梯,而他的聲音,卻是深沉地盤旋在空氣里。

    “怎么不知道啊?某個叫錢依依的小朋友,從小喜歡白色襯衣和牛仔褲!一年四季喜歡橘子口味的棒冰,其他味道還不要!”

    “別的女孩子喜歡玩娃娃,她指著機車說愛這個!”

    “我說往東,她要往西。我說往左,她要往右。我說坐下,她偏偏要站起來!我不想說話,她還要逼著我說話!我要是不說話,她就哭給我看!”

    “每次闖禍,都拉我墊背!哎!”

    他一下子說了好多,假裝嘆息。

    “啊!可惡啊!你是故意的吧?我有那么糟糕嗎?真是的!沒事情扯以前的事情出來干什么啊!你應該說我可愛的地方啊!”

    錢依依氣憤地怒了,嚷嚷著。

    “你有什么地方可愛的?”他又是嗆聲。

    “我全身上下都可愛啊!從頭到腳!你都看不見嗎?”

    席耀司認真地看了她一眼,鄭重地說道,“沒看見!”

    “你……”

    “叮——”電梯的門,打開了。

    chapter192:未婚夫妻

    從德國坐飛機,經(jīng)過數(shù)十個小時的飛行之后,回到了臺北。此刻,兩人手牽著手,走在了甬道里。

    男人帶了副墨鏡,遮掩了小半張臉。但是那英俊的五官輪廓,卻是讓人深刻。女孩子長得并不十分漂亮,卻有著一雙靈動的大眼睛。

    而他們臉上甜蜜的表情,就像是一對出國度蜜月的夫妻,那樣幸福,那樣璀璨。

    錢依依突然松開了他的手,卻是直接摟住了他的手腕,而她的頭,已經(jīng)靠著他的肩膀。噢不!應該說是手臂!她還沒那個高度去靠他的肩膀!

    “耀司!我好累哦!坐飛機好累!”她嘟噥著小嘴,嘮叨地說道。

    他扭頭,余光瞥向她,雙眼里卻滿滿都是愛憐,溫柔地說道,“快到家了!出了機場,叫車就回家!然后呢,就讓我為錢依依同學服務!”

    哎!她這個小丫頭!當時自己來來回回奔東奔西,怎么就不叫一聲累?現(xiàn)在一呆在他身邊就喊累啊累啊!真是的!

    “席耀司同學!什么服務?”錢依依的耳朵靈敏地動了動,一雙眼睛眨啊眨啊。

    好哎!不知道他會給她什么驚喜?難道是要給她做按摩嗎?還是給她放洗腳水拿拖鞋?哎?自從車禍以后,臺北的家,她都還沒回去過呢!

    席耀司伸手輕輕地敲了下她的小腦袋,卻是寵膩地說道,“停止你腦子里想得那些!我既不會給你按摩也不會該拿拖鞋,當然了,洗澡水要自己放!”

    “什么嘛!這個叫服務啊!討厭!”她撅著嘴,哼哼道。原本還以為會有什么驚喜呢,怎么一點驚喜都沒有的啊!真是的!耀司是只十分老J巨滑的狐貍!而且從來不露餡!

    席耀司瞧見她嘴嘟嘟的模樣,卻是覺得可愛。清了清嗓子,沉聲說道,“好吧!我決定帶你去馮記吃叉燒飯!”

    “叉燒飯?”她的雙眼“蹭——”地亮起,只感覺嘴讒到不行。

    記得他們小時候,她總是對媽媽吵著鬧著要去吃叉燒飯。美味的叉燒,還有溫熱的飯,外加一點爽口的蔬菜。那可是小時候的最愛!

    現(xiàn)在一想,還是這樣懷念。

    懷念得不單單只是那一碗幾十元一份的叉燒,更懷念的是他們小時候逗趣的童年。她就像是夏天大樹上一直叫的蟬,而他卻是不會發(fā)出聲音的螞蟻。

    螞蟻在地上,蟬在樹上。

    可是他們,卻手牽手一直在一起。

    噢不!應該說是被她硬牽著手,從這里走到那里,又從那里走到這里!

    席耀司抬起頭,望向前方。又是輕聲說道,“小讒貓!一聽到吃的眼睛都發(fā)直了!哎!看來以后我去學做叉燒飯吧?”

    “耀司學做叉燒飯?”她好奇地瞪大了眼睛,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

    天啊!之前在德國公寓的時候,就說要做飯給她吃!但是瞧瞧他那毛手毛腳的樣子,還真是讓人不敢恭維!

    不過給她做叉燒飯的席耀司……

    想想還真是開心啊……

    席耀司更是邁開了腳步,有些興奮地說道,“走!現(xiàn)在就打車去馮記!”

    出了機場之后,兩人攔了輛計程車。打開車門,紛紛坐入車內(nèi)以后,司機扭頭,問道,“先生小姐去哪里呢?”

    “去馮記!”席耀司抬頭,對著車前座的司機說道。

    司機已經(jīng)踩下油門,車子慢慢地朝前駛去,他扭過頭,又是笑著問道,“先生小姐!去哪一個馮記呢?臺北馮記那么多分店!”

    幾乎是同時,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去嘉侗彎附近的馮記!”

    話音剛落,兩人同時扭過頭,望著對方,竟然是相視一笑。而他們眼底,只有對方的身影,此刻的這份默契,仿佛是與生俱來一般。

    司機也被他們的舉動逗樂了,忍不住打趣道,“哎!先生小姐是新婚夫妻吧?從外國度蜜月回來啊?真好啊!年輕好啊!”

    “我們……”錢依依一下子漲紅了臉,卻不知道該如何說。

    他們現(xiàn)在算什么呀?男女朋友?扼……

    可是耀司從來也沒有明確地說過,他們是男女朋友啊!夫妻?更算不上了!雖然她曾經(jīng)差那么點點,就成為了他的妻子!

    席耀司倒是一臉愜意,暗中握緊了她的手,沉聲說道,“我們還不是夫妻!不過是未婚夫妻!也許不久以后,可以結婚!”

    此刻,他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還患有重病!徹底沉溺在這份甜蜜里!

    “嘎?”她又是驚訝萬分。

    什么什么呀?他們什么時候變成未婚夫妻了?還真是奇怪哦!不過!未婚夫妻也很好啊!他這么一個極品男人,不牢牢抓住還真是夠危險呢!

    等等!他不是還沒離婚嗎?

    錢依依這樣想來想去,忽然有些郁悶。

    不知道什么時候,他會和桑凱琳離婚呢?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們會真得成為未婚夫妻呢?更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們才可以步入結婚的殿堂!

    “耀司……”她呢喃地喊了一聲。

    “恩?”他耐心地問道。

    錢依依猶豫了好久,卻也只是悶悶地說道,“沒什么哎!你戴眼鏡的樣子有點丑!”

    “……”席耀司扭頭,尷尬地瞥向車窗。

    很難看嗎?不是吧?

    其實他也不想戴墨鏡啊!但是自己畢竟退出影視圈也沒多長時間,為了不讓人發(fā)現(xiàn),必須要戴上墨鏡!他可不想到時候,被人圍堵!

    哎!當時還不是為了躲避財團繼承才去當導演的嗎!

    chapter193:各自身份

    Taxi從機場一路開到了嘉侗彎附近,大約過了三十分鐘,終于停了車,可是引擎并沒有熄滅。汽車一陣顛簸,而后車座的一對戀人,卻是頭靠頭閉著眼睛休息。

    司機張頭望了眼馬路對面的小店,扭頭說道,“先生小姐!是這家吧!”

    “恩?就是這家!”席耀司同樣扭過頭,瞥了眼車窗外。而馬路對面,正是當年他們最為衷愛的馮記叉燒飯小店。

    他回頭,望向倒在自己肩頭的錢依依,卻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睡得香甜。看著她稚氣又可愛的小臉,一時間有些不忍心叫醒她。

    這個可惡的小女人!一定是累壞了吧!

    席耀司抬頭,望向車前座的司機,輕聲說道,“師傅!能不能在這里停會車!我想我的未婚妻可能是太累了!所以睡著了!”

    “我又不想叫醒她!如果可以,能讓她再多睡一會兒嗎?車費我會雙倍付的!”

    他的聲音真摯,他的神情只是一個寵膩妻子的戀人。

    司機許是感到動容,感慨地說道,“哎!好!反正這里是停車位!還真是湊巧了!我說年輕人啊!你對你未婚妻那么好,真是難得啊!”

    現(xiàn)在又有幾個人,會這樣細心的?

    果真是有錢也難以買到啊!

    靠在他肩頭的錢依依卻是悶哼了一聲,又是挪了個位置,朝他身上埋了埋,繼續(xù)沉沉睡去。而她嘟著嘴的模樣,讓人感覺安心。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惺忪地睜開了眼睛。

    有些困惑地望想前方,終于開口,輕聲呢喃,“耀司!怎么還沒到啊!好象開了好久了!我都睡醒了!怎么還沒到!”

    “小姐!早就到了哦!是你未婚夫看你睡得太熟了,所以沒忍心叫醒你!”司機瞧見她醒了,樂呵呵地轉過身來說道。

    什么?早就到了?

    錢依依被他的話完全驚醒,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慌張地扭過頭,望向身旁的席耀司,卻見他滿臉溫柔,只是靜靜地看著自己。一下子,心里面包圍了滿滿得暖意。

    這樣的場面,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會嚷嚷地大叫“討厭”!真是讓自己出丑啊!

    可是現(xiàn)在,他們經(jīng)歷了這么多是是非非,她只想要珍惜對方。在這個時候,在未來的每一分每一秒里面,都珍惜他的一切。

    錢依依又是回過頭,對著前車座內(nèi)的司機抱歉地說道,“師傅!真是對不起哎!我未婚夫他比較疼我!讓你看笑話了!”

    “沒事!見過恩愛的,沒見過你們這么恩愛的!”司機倒是個性情中人,感慨地說道。

    “這樣吧!反正也沒等多久,車費也不用翻倍了!是多少就多少!你們這么恩愛的人,還真是少見啊!提前祝賀你們結婚快樂吧!”

    錢依依頓時眉開眼笑,燦爛地說道,“謝謝師傅!”

    計程車終于緩緩駛離,站在原地的錢依依以及席耀司,看著車子開遠,直至它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這才扭頭互望了一眼。

    “未婚夫?恩!這個稱呼挺不錯!”席耀司淡淡地笑著,嘴角的弧度有些迷人。

    錢依依扭頭,仰頭望向他,“未婚妻?這個稱呼也不錯!”

    有風,輕輕吹過。

    馬路上這樣熱鬧,來往的行人,來往的車輛,可是這個時候,他們之間卻是旁若無人。而在他們之間,慢慢洋溢的東西,竟然是說不出的感覺。

    她輕輕地蠕動了下唇瓣,無聲地說著某個字眼。

    席耀司忽然紅了臉,別過臉去,一把牽起她的手,就想要往馬路對面的馮記小店走去。可是他剛邁開步子,卻被身后的某個女人給拽住了。

    困惑地回過頭,看見了她一張非常不滿的小臉。頓時皺起了眉頭,“怎么了?”

    “親……我……”口齒不清地說道。

    錢依依在說話的時候,低下了頭。而她望著這紅紅綠綠的方格子路,一下子像是回到了小時候。那個時候,他們也是這樣手牽著手。

    從自己所住的小區(qū)到嘉侗彎的馮記小店起碼要過三條街,而她總是在回來的路上賴皮。不是說腳酸走不動,就是說肚子痛,每次都要他背。

    想到那些逗趣的回憶,嘴角不禁揚起一抹笑容。

    席耀司聽到了她呢喃的話,俊臉上那份紅暈更深了,回頭望了眼四周稀稀朗朗的人群。低下頭小聲地說道,“這里人多!”

    “……”她抬起了頭,認真地望著他。

    突然,掂起腳尖,在他的唇上烙下一吻,卻是調皮地說道,“好啦!親好了!不過!你還欠我一次!這次不算的哦!”

    哎!無奈啊!真得是無奈!

    面對這個讓自己又是好笑又是好氣的女人,怎么能讓他不無奈呢?

    錢依依得意地笑著,終于牽著他的手,朝著馬路對面走去,“耀司!快點!肚子好餓!我感覺我能吃下兩碗叉燒飯!一會兒你把你的叉燒分我點!”

    “為什么?”他好心情地嗆聲。

    “不為什么!你未婚妻食量比較大,你就不會把你的分我嗎?”她沒有回頭,仍舊牽著他的手,繼續(xù)朝前走。

    席耀司望著她嬌小的背影,忽然感覺哪里有人在注目。他扭過頭,掃向四周卻沒有發(fā)現(xiàn)別人。

    等到他們兩人走進了馮記的小店之后,街的轉角處,忽然閃現(xiàn)女人的身影。

    而她絕色的容顏,在此時泛起絲絲漣漪。

    “依依!看來你已經(jīng)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了!”陸小語看著兩人消失的背影,有些感慨地嘆息。

    她不再是羽影……

    而她不再是絕色……

    chapter194:去見父親

    心滿意足地吃完叉燒飯,兩人又是一前一后從馮記小店走了出來。此時,天色漸漸黑了,微微有些暗沉。不過,街燈并沒有點亮。

    深秋的風,那么舒爽,吹在身上。

    錢依依像個孩子一樣一蹦一跳地走著,之前由于長時間坐飛機的疲憊,在此刻蕩然無存。吃得飽飽的,而且,而且身邊還有人陪伴。

    滿足了啊!人生能夠這樣,還有什么不能滿足呢?

    席耀司也陪著她漫步,從這里走回他們家,也不需要多久呢!晚飯后的漫步,以后每天都希望是如此!牽著她的手,走過一條又一條街。

    三條街之后,就是他們的家。

    他想著,牽著她的手,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錢依依卻忽然停下腳步,愣在了原地。而他也同樣停下了腳步,微微轉過身,眼神里透露出一絲困惑以及疑問。

    “怎么了?回家?”席耀司低下頭,望著身前躊躇不前的小女人,卻是小心翼翼地問道。

    她的小腦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恩?這真是讓他好奇呢!

    錢依依原本低著頭,讓人無法看清她的表情,也沒有人知道此刻她在想些什么。突然,她抬起頭,對上了身前一臉關心的男人。

    咧開嘴,是一抹大大的笑容,但是笑容里卻有些猶豫,“耀司!帶你去見一個人吧!”

    “恩?見誰?”好奇心越來越大了,只是忽然有種不好的感覺。錢依依牽著他的手,拖著他朝相反的方向大步大步走去。

    “去了你就知道了!恩!”說話的時候,聲音卻有些沙啞。

    沒有叫車,兩個人居然就這樣一連穿了幾條街,過了幾個紅綠燈。大約一個小時的步行之后,從鬧市區(qū)一直走到了僻靜的住宅區(qū)。

    不知不覺之中,天色已經(jīng)暗沉了。

    路燈也亮起了白織燈,打在他們身上的光卻是有些朦朦朧朧。

    錢依依一直拖著他,走到了一處療養(yǎng)院前停下了腳步。療養(yǎng)院的石墻上雕刻著“臺北市華儀療養(yǎng)院”幾個大字。

    來往的車輛,一閃而過的車燈,將他們的側臉有一下沒一下地照亮。

    席耀司瞥了眼身前的這家療養(yǎng)院,心里的困惑膨脹到了極點。他扭過頭,望向錢依依,卻發(fā)現(xiàn)她的表情,竟然撇去了之前的快樂,只剩下悲傷惆悵。

    “來這里做什么?你說要帶我見一個人,是誰?”他沉聲問道。

    還有誰會住在療養(yǎng)院里面?是誰?他想來想去想不通!

    錢依依牽著他的手,走進了療養(yǎng)院。朝著那幢紅墻的大樓走去,她的聲音在風中飄散,“我來帶你見他!他沒有死!”

    “誰沒有死?”他心里一怔,的確是被她的話驚攝到了。

    “我父親!”錢依依頭也沒回地說道,只是握著他的手,稍稍用力。

    父親?父親!怎么會?是耿叔?怎么會是耿叔?

    記得之前她不是對他說,他們都死了嗎?耿叔還有佩姨?為什么現(xiàn)在,耿叔竟然還活著?他為什么在這家療養(yǎng)院里?還有,為什么他怎么查也查不到?

    難道是因為她所進的意大利組織的關系嗎?

    就在他思索的時候,錢依依已經(jīng)牽著他的手,走進了大樓。大樓里沒有人,門衛(wèi)室的大門半掩著,值班的人應該是去上廁所了吧。

    他們兩人慢慢地走在無人的樓道,腳步聲沉沉響起。

    從一樓一直走到了三樓,一個臺階又一個臺階。但是自始至終,誰也沒有再開口說上一句話。安靜到似乎都能聽見對方的心跳聲,以及那微弱的呼吸聲。

    兩人走到了三樓的樓道里,轉過身,朝著左面的樓道慢慢走去。

    樓道的盡頭,最后一個房間,正對他們兩人。那一扇紅漆的房門,緊緊地關閉著。此刻,竟然讓人感覺到沉悶,空氣似乎都要凝固了。

    錢依依終于在這個時候松開了他的手,她走到了房門口,卻停下了腳步。

    有多少次了?究竟有多少次了!數(shù)也數(shù)不清了……赫……

    她站在這間病房門口,像個傻瓜一樣從早上能站到晚上!她不敢進去,她害怕面對,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總是那樣矛盾以及猶豫!

    自從那次車禍之后,她害死了童欣阿姨。

    當時,她慌張地被推到了一旁。只是在回神的剎那,瞧見了聚集滿的人群。而人群里,有人大聲地嚷嚷,“這個女人叫童欣!工作證上有名字!快聯(lián)系家屬!”

    “打電話叫救護車啊!”

    父親在發(fā)生了意外事故之后,竟然抱起她就跑了。接著他們又是遭到仇人的追殺,而他的父親更是在最后一秒被人打得頭破血流。

    可是那個時候,有個神秘的叔叔出現(xiàn)了。

    “宿哲大哥……”

    這是父親在閉眼的時候,喊出的最后幾個字。

    再然后,她被那個突然出現(xiàn)的神秘帶到了意大利,并且展開了一系列的訓練。當然,這是她自愿的,因為她要報仇,她要給媽媽報仇!

    等到她成年之后,她才將父親從意大利接回了臺北的療養(yǎng)院。

    再之后,她再也不曾見過他的面。

    掐指一算,竟然已經(jīng)有五年時間了。五年了啊!五年時間了,他躺在這里五年時間!

    錢依依閉上眼睛,感覺眼眶酸澀。再睜開眼的剎那,終于伸手握住了門把手。動了動手腕,終于將門打開了。

    “……”席耀司站在她身后,這個瞬間突然之間感覺她是如此孤單還有倔強。

    chapter195:因為太愛

    房門被打開了,房間內(nèi)只有一張大床。

    深藍色的落地窗簾,拉了一半。窗外的半輪月亮,照耀著皎潔的光芒。

    床上躺著戴著氧氣罩的男人,心電儀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而它一跳一跳的心電圖,代表著他正殘喘的活著。雖然生命,都開始有了糜爛的氣息。

    因為知道死亡是怎么樣的一種味道,才會知道這是怎么一種氣息。

    錢依依站在房門口,忽然有些猶豫不前。

    而她的手,還握著門把手,突然之間用了力。眼眶里什么東西,正在慢慢涌現(xiàn),如同潮水一般,涌現(xiàn)又褪去,這樣反復。

    席耀司抬頭,瞧見了房間里躺著的男人,房間里只開了一盞壁燈,有些暗。雖然沒有瞧清楚男人的長相,但是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的確是耿叔!躺在床上的人,正是耿叔!

    只是,當年佩姨遭到槍殺死去,耿叔為什么還活著留下來了?噢!應該是耿叔帶著她逃跑了,為了保護她!應該是這樣!

    錢依依走到了病床前,低下頭望著病床上的男人。

    而他的容顏,已經(jīng)隨著時間以及病痛的磨礪,變得蒼老又蒼老,幾乎都找不到當年的影子了。只有眉宇之間那點霸氣,還殘留著點當年的英勇以及果敢。

    時間流逝,帶走了太多東西了。

    席耀司走到了病床前,同樣低下頭,望著病床上的男人,腦子里在瞬間閃過無數(shù)問號,終于輕聲說道,“耿叔他怎么了?”

    “植物人!之前被人打得頭破血流,之后就昏迷不醒!已經(jīng)……已經(jīng)很多年了……”她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一點波濤。可是就是讓人感覺壓抑,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恩!”他沒有再多說些什么,只是伸手摟住了她的肩膀。

    錢依依試圖想要去握自己父親的手,更甚至想要去撫摸一下他那張蒼老的臉。而他們父女之間,是否也錯過了太多的東西,沒有理清楚。

    當年,為什么父親要丟下媽媽獨自逃走?

    為什么那個神秘的叔叔,將他們帶去了意大利?又為什么,她多次詢問那個神秘的叔叔,他卻只是說事過境遷不想提起。

    后來,那個名叫司徒宿哲的男人去世了。

    意大利黑道被稱為“教父”的男人去世了,之后由他的養(yǎng)子,也就是司徒皇從他的手上接下了這一重任。竟然在那個少年的帶領下,組織走向了更為強大的時刻。

    “黑道之王”司徒皇,皇殿下……

    房間內(nèi),安靜得仿佛無人。

    可是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卻是忽然呼吸困難。氧氣罩下的嘴,張合著,用力得呼吸著,可是他的樣子,讓人感覺難受。瞬間之后,又是恢復了順暢。

    竟然只是,虛驚一場。

    錢依依朝前走了一步,突然俯下身,將臉湊近。而她望著眼前離自己那樣近的容顏,眼前的男人,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啊!

    難道她真得有那么恨他嗎?難道她真得無法原諒他嗎?是因為什么?

    想到小時侯,總是無法與他相見,那種難過的日子,那么多那么多。他答應陪她過生日,卻又反悔。媽媽說他買了禮物送給她,可是她知道,他沒有。

    因為,那是媽媽事先買好的。她在前一天,在衣櫥里早就看見了。

    天知道,她是多么渴望,他們一家人能夠齊樂融融地在一起。而她卻只是名義上擁有完美家庭的幸福小孩,可是她的家里永遠只有媽媽,只是媽媽!

    爸爸呢?只是一個謎!永遠也不清楚!

    想到這一切,想到她這十幾年來所經(jīng)歷的一切,想到自己這一場荒唐的報仇。她咬著唇,不想哭泣,但是眼淚,就這樣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爸——爸——”顫抖著聲音,哽咽到不行,終于呢喃地喊出了這兩個字。淚水更是肆意流下,止也止不住。

    那些淚水,落在了男人的臉上。

    而他的眼眶,竟然也突然流下了淚水。

    她不想哭,她更不想讓自己變得這么軟弱。可是她真得忍不住……

    席耀司看見她的淚水,在黑暗中,像是璀璨的琉璃落下,心里忽然一緊。

    他們之間,相差的十一年里,究竟錯過了些什么?

    如果,如果沒有這一切,他們應該會比較好過,他們應該會比較幸福。而他呢?他是否還擁有和她在一起的機會?他是否是她未來的歸屬?

    想到這里,他忽然感到身體有些痛。

    相同的骨髓,在這個世界上真得能夠找到嗎?他不想死!他并不害怕死亡,可是他舍不得離開這個世界,因為他舍不得離開她!

    就在這個時候,心電圖突然發(fā)出“嘀——”一聲。

    錢依依慌張地扭過頭,望著心電儀。而那些一上一下的線,最后慢慢得恢復到一條直線,終究趨于平靜。

    直到……直到再也沒有起伏……

    病床上的男人,仍舊閉著眼睛,但是他的嘴,再也沒有張合著想要呼吸。

    錢依依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望著自己的父親。終于看見了他的眼角,流淌而下的淚水痕跡。而她的淚水蔓延得徹底,全部落下。

    爸爸……

    為什么……爸爸……我只是太愛你……

    我只是太愛你……所以才會那么恨你那么恨你……

    席耀司伸出手,將她摟近了自己懷里。而他心里面忽然有了決定:不管如何,都要試一試!都要尋找骨髓!因為他想要活下來!

    這樣才能……保護她……

    chapter196:吻我的請求

    就在這個時候,這層樓的看護按時巡邏,瞧見房間開著,她就奔了進來。一走進房間,瞧見了站在房間內(nèi)的兩人。

    她有些驚訝,聽見了心電儀發(fā)出“嘀——”的聲音,明了病床上的男人已經(jīng)死去了。

    中年看護走向病床,扭頭望向病床旁的一男一女。

    她一眼就認出了男人懷中的這個女孩子,因為和之前相比,根本就沒有一點點變化。這個女孩子,在之前幾年里,幾乎每個月,甚至是每個星期都會來這里。

    雖然近來,已經(jīng)很久沒來過了!

    但是她每次來,總是站在病房門口,卻怎么也不愿意進去。

    而睡在這間房間里的男人,是她的父親。應該是發(fā)生了些什么事情的原因吧?不然的話,為什么每次這個女孩子來這里,都要哭上好久。

    很多時候,她湊巧地上樓巡查,都會碰上。

    每次碰上了,女孩子就會艱澀地笑著,匆匆離去。

    正因為這些正因為如此,才會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療養(yǎng)院里這么多需要療養(yǎng)的老人,但是他們的子女不是太忙就是沒時間,種種理由一年到頭鮮少來探望。

    但是,這個女孩子,卻總是如此止步不前。

    中年看護看見她哭得不能自己,有些感慨地嘆息了一聲。對于生老病死,都看得太多了。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去,在她活著的時間里,已經(jīng)看過太多了。“小姐!你父親已經(jīng)安靜地去了,不要太傷心!”

    中年看護走到了病床前,摘掉了氧氣罩,將白色的床單緩緩地朝他的頭部蓋去,像是一種儀式,一種終結生命的儀式。

    錢依依掙脫了他的懷抱,顫抖了聲音,開口了,“等一等!再讓我看一眼!請等一等!”

    “唉!”中年看護急忙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眼眶也有些泛酸。

    這樣的場面,怎么可能讓人無動于衷呢?

    雖然已經(jīng)見過了太多了,但是此刻發(fā)生在自己眼前,還是如此無法釋懷。每個生命的離去,之所以會悲傷,因為活著的人還在痛苦。

    死去的人,是不會有痛苦的,因為他們再也沒有知覺了。

    所以,很多時候,死亡并不是痛苦,活著才是痛苦的!因為所要面對的東西太多了,真正的強者就會頑強地活下去,勇敢面對生活帶來磨難。

    錢依依低下頭,再次真切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而他已經(jīng)永遠地陷入沉睡之中,閉上了眼睛,那樣安詳。他的神情,不再痛苦,甚至在嘴角,讓她有種錯覺,他在微笑嗎?

    爸爸……

    爸爸是因為看見她來見他了,所以在微笑嗎?

    如果……如果她能夠早點走出自己所編織的仇恨里面……他們之間……就不會沉寂那么多年了……

    為什么人總是在這種時候,才明白生命里所想要珍惜的東西……

    席耀司瞧見她臉上悲戚的神色,心里的疼痛漸漸蔓延。他又是伸出手,將她摟回自己懷里,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不要再看了!爸爸他已經(jīng)睡了!”

    “你現(xiàn)在所要做的就是快樂地活下去,我相信爸爸他看見你快樂,他也會快樂!”

    “不要害怕他一個人會寂寞,因為還有媽媽會陪在他身邊!”

    “現(xiàn)在,不許哭了!聽到了沒有?”

    “恩?”

    錢依依聽到他殷切的話,一字一句全部打擊進自己心里,泛起無數(shù)漣漪。而她撲在他的胸膛,淚水濕了他的襯衣,一大片濕潤的痕跡。

    “蓋上吧!”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卻帶著些鎮(zhèn)定。

    席耀司這才寬慰地露出了笑容,朝著中年看護點點頭。他的目光隨著白色床單的緩緩蓋上,而耿叔沉靜的臉,終于消失在眼前。

    耿叔,不知道我是否可以叫你一聲爸爸?

    對不起!耿叔!對不起!這么久以后,我才找到依依!如果我當時再迅猛一點,再能干一點,再出色一點,如果早一點找到依依……

    她就不會活得那么累那么痛苦了!對不起!

    中年看護,將病床的滑動輪子卸下,將病床緩緩推出了病房。她突然轉過身,輕輕地說道,“小姐去辦理一下火化所需要的手續(xù)吧!”

    “好!麻煩你了!”席耀司替她回答,沉聲說道。

    而他懷中的錢依依,睜著眼睛,平靜地望著那張病床。直到房間的門,被人關上了。父親的身影,終于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

    “好了!不要哭了!要堅強!我認識的錢依依,是一個勇敢而且自信的女孩子,我最喜歡她的笑容!所以!不許你再哭了!”

    席耀司說著,雙手握住了她的肩膀,低下頭望著身前的她。

    “我沒有哭!”她抽噎到不行,卻逞強地說道。

    她怎么會哭!她是錢依依!無所不能的錢依依!小時候就樂觀到不行的錢依依!長大后獨自生活了十一年的錢依依!

    席耀司只是感覺有些心疼,一種很淡很淡的感覺。

    淡到無法察覺,那么微弱,卻那么真切……

    “我知道,你沒有哭!”他不再堅持自己的說法,附和著她的話。

    只要她快樂,只要她開心,又有什么不可以?哪怕是她說地球是方的,都無所謂!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又有什么關系?

    無所謂了啊……

    她在身邊,她就是唯一……

    錢依依忽然咬著唇,在這個時刻,她感到孤獨,聲音還哽咽著,幽幽說道,“吻我!”

    “……”他沒有任何遲疑,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唇。

    在這間昏黃的房間內(nèi),嘗到了淚水枯澀的味道。

    chapter197:他的決定

    三天后,他們在臺北的火葬場,親眼看著父親的尸體被火化。之后,裝有骨灰的骨灰盒從工作人員的手中轉達到了錢依依手上。

    而她捧著骨灰盒,只是輕輕地撫摩著,來回來回。

    這一次,她沒有再哭。只是臉上的表情,無限惆悵以及傷感。低著頭,一直盯著手里的骨灰盒,就好象緊緊地擁抱著自己的父親一樣。

    小的時候,就沒有向他撒嬌過,更沒有像其他孩子那樣和他一起逛街,甚至是吃一個冰淇淋。沒有啊,沒有這樣的回憶。

    如果時間能夠倒退,如果再來一遍,如果她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一定會珍惜,更加珍惜。而現(xiàn)在,她只能努力地珍惜所擁有的,往事已經(jīng)隨風而去了。

    席耀司安靜地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這三天里,他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成長了很多。雖然很多時候,還有些孩子氣。但是她正從一個幼稚的女孩子,成長成為能夠經(jīng)歷風雨的大樹。

    之前就不上溫室里的花朵,她的成長自始至終都比較艱辛。

    可是現(xiàn)在,她所經(jīng)歷面對的生死,與自己有著這樣直接的關系。一夜長大啊,真得是一夜長大,而他,幸好在這個時候陪伴在她身邊。

    而在這三天時間里,他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

    再陪伴她幾天,他要去美國,但是他還不能告訴她,他去美國的原因。如果在這之后,他順利地找到配對的骨髓,那么讓他們再相聚。如果這一輩子,他真得注定要死去……

    那么就在這里就在臺北,為他們這段有緣沒有份的愛戀,畫上一個句號吧!

    錢依依……

    不要帶著我的記憶活下去……這樣太過痛苦……

    喜歡你天真堅強的笑容……你永遠是我記憶里最最可愛的女生……

    因為你是我……唯一想要娶的人……

    如果上蒼夠厚愛他,那么他堅信,奇跡會出現(xiàn)。而他與她的相遇,一直是個奇跡。只是他不知道,奇跡這一次是否還會眷顧于他。

    席耀司回過神,摟住了她的肩膀,“走吧!墓地已經(jīng)買好了!在南山!現(xiàn)在我們就過去,把爸爸的骨灰放進去,入土為安!”

    “恩!”錢依依乖巧地點點頭,沒有任何異議。

    兩人隨即,走出了火葬場。

    攔下了一輛計程車,朝著臺北的南山目的飛馳而去。

    車子里,錢依依將骨灰盒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而她的雙手,始終沒有離開過半分。她的頭,輕輕地靠向他的,沉靜得像個洋娃娃,但是卻夠堅強。

    秋天,似乎是個讓人感到傷感的季節(jié)。

    下午的陽光,并不是太過明媚,有些陰沉。那些戚草,已經(jīng)長滿了臺階。墓地里零星地走過一兩個同樣身穿黑衣黑裙的悼亡人,頓時感覺壓抑。

    天空之所以會抑郁,只會是因為陽光不再璀璨。

    而人的抑郁,卻有無數(shù)原因。

    兩人安靜地走在墓地里,尋找著墓地的管理人員。而他們要將父親的骨灰盒葬下,讓他可以好好地安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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