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其實才夜間一點鐘。
夜空萬里無云,星辰閃爍,月光依然那么美。
何雅瓊拾掇拾掇衣裳,見我傻愣著不動,便踹了我一腳:“去,把爹喊醒!”
“唉,好的!”我剛站起身子,門口便傳來了汽車的鳴笛聲,不知道是哪個混蛋的疝氣大燈,直接照進了窗戶,差點沒把我的眼睛給閃瞎!
轉(zhuǎn)眼一看,只見窗外密密麻麻布滿了車,鄰居們家里的燈都重新打開,還有好多人探出頭來張望著,百年難遇的盛況,就在這靜悄悄的夜里發(fā)生了。
我咯噔一下,重新坐到了地上。
“完了,沒想到虎哥反應如此迅速!”
岳父房門被打開,叼著煙斗的他緩慢的走出來:“哪群小兔崽子半夜不睡覺,在外邊嗷嗷叫呢?”
話音剛落,我便聽見了外邊虎哥的粗狂的聲音:“哈哈哈……爹,虎子來看你了,我還把你的仇人給帶來讓你手刃了!”
我松了一口氣,看來,虎哥還沒有做好撕破臉的準備!深夜到訪,恐怕最多的是試探!
正所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房門被很輕易的推開,因為慌亂,我和何雅瓊剛才就沒來得及關門。
虎哥一馬當先走在前邊,叼著一根黑色雪茄,接著走進來的,便是他的貼身保鏢們。
只見保鏢們的手上,還拉著幾個被捆綁的人。
他們臉上有很多鞋印,頭發(fā)亂蓬蓬的像是雞窩,還有十分滑稽的熊貓眼。
他們分別是,王希,盧強,保安隊長周本順,服務隊長郝仁,我的組長涂鵬,以及金碧輝煌的總經(jīng)理陳浩然。
總經(jīng)理周浩然一臉無辜的看著我:“爺爺,冤枉啊,自從您來金碧輝煌上班,我就沒見過您。≡缰滥先思沂盅弁ㄌ,我早就來拜訪您了!”
虎哥走過去,抬腿就是一腳,將他踹倒在地:“我爹都沒發(fā)話呢,你瞎比比什么?”說完,他便笑嘻嘻的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嘿嘿,爹,這些仇人我都給你綁過來,你把他們解決了吧!”
說完,他徑直走到我的面前,然后將他手里的沙漠之鷹遞過來。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果然是在試探。
如果我開槍將這幾個人一一解決了還好說,但凡我有一點膽怯,那么我變慫的事情,肯定也水落石出。
被綁著的王希突然開口說話了:“他不敢的……虎爺……真的……他不敢的……他就是個窩囊廢,我每天都打他……”說完,他便用他滿是滑稽的熊貓眼死死的盯著我,大聲吼道:“忒!”
我嚇了一跳,手里的槍也不自覺的掉落到地上。
被綁著的王希發(fā)出賤賤的笑聲,臉上輕蔑的不行:“哈哈,董事長,你看到了吧?你看他有多慫!”
虎哥臉上的笑容更盛了,只見他走到王希的旁邊,甩手就是一巴掌:“放你娘的屁,我爹只是手滑了而已!”
王希說的對,我不敢!
當握住沙漠之鷹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這次在劫難逃了。
世界上有一種人,他們?nèi)缤粸泥,無論你如何努力幫他,他們就是扶不起來。
我恐怕就是這樣的人,不管我曾經(jīng)有多么威風,但起碼現(xiàn)在的我,連拿起槍來的勇氣都沒有,更別說殺人了。
我顫抖的蹲在地上,伸手去抓地上的槍,它如同千斤重一般,再也抓不起來了。
“爹……你這是咋了?哈哈!”虎哥離我越來越近,上位者的魄力壓的我有些喘不過氣來,當看到我這般模樣,最后居然笑了出來。
“哈哈!”虎哥笑的合不攏嘴了,他撿起地上的手槍,然后抓住我顫抖的手:“聽這個滿嘴胡說八道的家伙說,你失憶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啊?”
到最后幾個字,他近乎是在逼問了,就差沒用槍頂住我的腦袋。
穿幫了!
我爬在地上,艱難的張開嘴巴:“虎哥……一人做事一人當,如果我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殺了我好了,但請你放了何雅瓊……”
虎哥先是一愣,然后便一臉興奮的回過頭去,有種發(fā)羊癲瘋的感覺:“哈哈,你們看見了嗎?我爹居然求我?他居然在求我?哈哈……你們看見了嗎?”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王希這個見縫插針的家伙連忙附和道:“看見了,看見了!”
虎哥還是將我扶了起來,然后替我拍打身上的塵土:“我怎么舍得殺了……你……哦不,我怎么舍得殺了爹呢?”
當虎哥說出‘你’這個字的時候,臉上突然涌現(xiàn)出扭曲的表情,似乎是回憶到了不堪的往事,最后愣是又把‘你’改成了‘爹’。
為了掩飾他的尷尬,他還連著咳嗽了好幾聲。
跟著,他讓一個保鏢拿出手機,點開攝像,又沖我笑道:“爹!”
這個爹喊的很順溜,像是已經(jīng)深深的刻在了骨子里!
他并沒有覺得丟人,而是自言自語道:“還是喊爹比較舒服!”
我如何敢應!
他可是董事長,喜歡把人喂狗的董事長,我只是一個窩囊廢,我如何敢應?
虎哥繼續(xù)道:“爹再求我一次唄,讓我的手下錄一下像!”
我不知道虎哥為什么會提出這么一個奇葩的要求,但我還是照做了!
錄完之后,虎哥點開了視頻,立刻笑的合不攏嘴了。
有個保鏢問道:“虎哥,這些人怎么處理?”
虎哥抬頭掃視了一眼那些被他五花大綁的人:“這些人都是我金碧輝煌的棟梁之才,你說怎么處理?趕緊把他們送到酒店17樓,再派幾個s級的公關好好給他們壓壓驚!”
幾個人如釋重負,王希更是可笑,居然當場就哭了。
我站在一旁,虎哥之所以把這些人放了,是因為已經(jīng)在我身上找到了答案。
我就像一個等待被執(zhí)行槍決的死囚犯一樣,靜靜的倒計時。
可虎哥并沒有像我想的那樣,置我于死地,而是走到我的身邊,把我扶了起來:“那個……爹,雖然你失憶了,但畢竟是我爹,以后你就跟著我混吧,不要干什么服務員了!多沒前途!”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了。
岳父大人抽完最后一口香煙,看了一眼周圍看熱鬧的街坊鄰居,忍不住罵了一句:“看什么看?回家看尼瑪洗澡去!”說完,還一把關上了門。
我尋思著岳父肯定會說幾句安慰我的話,沒想到他卻催促我睡覺:“劉樺,你還爬在地上干什么?還不早點睡覺!明天的早飯不用做了嗎?”
我唉了一聲,趕緊站起來,跑回臥室。
只是有點奇怪!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都被他盡收眼底,他好像……并沒有受到驚嚇,也沒有任何反常的狀態(tài)!
他不反常就是最大的反常!
試問普通人家里遭此變故,現(xiàn)在早拉著我問東問西了,他卻讓我趕緊睡覺!
我當然睡不著覺,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虎哥已經(jīng)將我的仇人都放了,也就說明他已經(jīng)不怕我了,可是……為什么會留著我的小命呢?
我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其中的關鍵。
與我一樣睡不著的還有何雅瓊。
她在床上不知道翻了幾次身,最后干脆坐了起來,然后一腳就踩到了我的臉上:“劉樺,去,給我倒杯水去!”
“哎,好嘞!”我熟練的從地上坐起來,然后給她倒了杯水。
看著何雅瓊一臉憂傷的樣子,我的眼睛有些濕潤。
她今天晚上替我擋槍子的模樣,恐怕這輩子我都忘不了了。
我有些激動,甚至還握住了她的手!
可沒想到得到的卻是她的一個大嘴巴子:“劉樺,你有病吧?摸我的手干嘛?”
“不……不好意思……我看你手白……”
其實我心里想質(zhì)問她為什么今天晚上豁出命也要救我,但看到她兇巴巴的樣子,瞬間沒了勇氣。
她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沖我道:“我睡不著,你陪我說會話吧!”
“好的!”
“你想知道我以前的事情嗎?你不知道的事情?”
我點點頭,洗耳恭聽。
何雅瓊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似乎回憶到曾經(jīng)最甜蜜的事情。
“你曾經(jīng)很能打的,我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就在打架!那時候,我還在念大學!在路邊的一家燒烤攤里吃飯,你帶著一群人,二話不說就把燒烤攤給砸了!”
何雅瓊突然就笑了:“木炭燙傷了我,你便強行背著我……我知道你是見我漂亮,想占我便宜……”
額,曾經(jīng)的我這么奔放嗎?
“果然,背著我的時候,你這個家伙手也沒閑著!趁機摸我的腿!”
黑夜里的我有些尷尬,有些激動!
月光下,她褪下絲襪的腿,是那么的潔白,一如窗外的月光。
我咽了一口唾沫。
原來我曾經(jīng)那么近距離接觸過眼前這個女人啊!那盈盈一握的大腿,究竟是什么觸感!
“你這個色狼……第一次見面就這個樣子……我覺得你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接觸下來以后,你的確不是個東西……明明已經(jīng)和我確立了戀愛關系,卻還是傷了我的心!劉樺,你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東西?”
何雅瓊的臉上多了一絲苦澀,歲月無聲,沉淀出一種別有風味的美。
我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最后擠出兩個字來:“是吧!”
何雅瓊噗哧一聲就笑了出來:“我突然覺得,你現(xiàn)在這樣挺好的!”
我還想繼續(xù)聽她說以前的事情,但她已經(jīng)不想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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