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宴會廳,柳岸與秦川一前一后從后院回到這里,頓時一群大小氏族的人熱情地圍了上來,他們的目標還是秦川,看來是鐵了心要從秦川身上買到幾成寒煞元水的了。
柳岸抬手制住一擁而上的這群人,笑道:“要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就在剛剛我與秦川先生已經完成了寒煞元水的交易。”
柳岸的一句話讓不少人掃興而歸,但還都扯著笑臉給柳岸道上幾句“恭喜,恭喜”。也有不少人兩眼滴溜溜轉的,秦川不可能全部賣掉,這般寶物怎么可能留下足夠的給自己,他們尋思著看能不能從秦川手中將剩余的撈來。
柳岸與秦川對視一眼,目光中意思多是無可奈何,只怕柳岸一走,這群有著心思的人會再度圍上秦川。
不過秦川會讓他們如愿嗎?不可能!這么多人,賣給一家便是得罪了其他家,若是都賣那也是不夠的啊。
秦川從懷中拿出木盒,取出那瓶半瓶左右的寒煞元水,在眾目睽睽之下一飲而盡。
“還望各位恕罪,剩下的這點我是打算給自己用了。”
眾人見如此,心頭那點小心思都白白盤算了,說了幾句客套話后一哄而散。
柳岸悄悄將左手置于腹部,握拳之間翹起大拇指,對著秦川小聲道:“厲害啊,夠舍得的。”
秦川尷尬地笑了笑,形勢所迫啊。
看著瀟灑,體內卻是不算好過,寒煞元水是至寒之物,雖然可以先行放入元穴中,可那份天然的寒氣讓秦川如置冰窟,周身都蒙上了一層寒霜,更別說元穴內的元氣都被凍得遲緩了三分了。
寒煞元水只需放入元穴內便開始發揮效用,無形之中改造著元穴,使得進入元穴中的元氣品質開始提升。
未曾消耗完的寒煞元水倒是也能從元穴內取出來,只不過其功效就要比之前大打折扣。
那群意圖購買的大小氏族全部離開,不光是瞧不上大打折扣的寒煞元水,實在是秦川一口飲下后再取出來的話,哪個下得去嘴,不得倒胃口作嘔啊。
落得清靜的秦川尋了一處人少的角落,方才得空打開那頁柳岸替巴水城城主柳潮平送來的信紙。
信紙材質并無特別,普普通通,不過是尋常巷陌人家與遠方親朋交流的落字之物,巴水城一枚晶幣能買上一大摞這樣的信紙。秦川手中這張信紙還不是整張,應有的另一半紙被裁去,邊緣還有些毛糙,紙面正中有著兩個鐵畫銀鉤般的大字,暗夜。
紙上大字力道直透紙背,正面的“暗夜”二字竟是給秦川有種深陷紙面的立體視覺感受。
不能給他加入城衛軍的邀請,這便是那位巴水城主要給他的理由嗎?
秦川盯著這“暗夜”二字良久,還是沒有想到其中有何玄機。不過秦川隱隱猜到白日戰臺上在他能力黑瞳顯現時,那道掃過他,猶如天威的目光應該便是這位巴水城的城主了。
在這巴水城中,又有哪位強者能在絕對的掌控者巴水城城主柳潮平眼皮下展露大手段肆無忌憚地窺視呢,除非是柳潮平他自己。
難不成這柳潮平認得他的能力黑瞳?但光是名稱就對不上啊。
百思不得其解。秦川只得先記下這云里霧里的“暗夜”二字,日后有機會再求證吧。
燭火纏上信紙,一點即燃,唯獨在那運筆很有味道的兩個字上,如角力一般,與火焰對峙良久,最終信紙燃盡,那二字方才成為無根浮萍,不得不放棄掙扎,化成地上的一灘墨漬。
這一幕看得當事人秦川是驚嘆連連,他先前可是細細檢查過信紙和字,連半縷元氣都不曾有過,但那兩個字偏偏就像被賦予了生命一般。
十階往上,對他們這些不曾觸及的修煉者來說,當真是一片玄而又玄,陌生而向往的新天地。
宴會逐漸接近尾聲,陸陸續續有大小氏族的人離席歸去,秦川百無聊賴正想向柳岸辭別回去,正巧白日戰臺上尚是敵手的周崖亭找上了他。
一照面,周崖亭就是一臉正色,雙手抱拳,毫不含糊地彎腰給了秦川大大的謝禮。
“我老周從來都是爽快人,說不得那些花里胡哨的客套話,今日的戰臺上最后是我失了手,傷了秦川兄弟,這一下是賠罪禮,你今晚不計前嫌賣了寒煞元水,雖然是少城主替我老周出的面子,可我到底還是欠了你的情,這一下也是謝禮!”
秦川急忙扶住周崖亭,他賣了四成的寒煞元水給柳岸,雖是利益所需,可周崖亭的直爽脾氣很對他的胃口。
一番相談后,周崖亭帶著秦川來到城主府的演兵場。
巴水柳氏興于兵伍,因而城主府建造之初便是坐落了一座不小的演兵場,刀槍劍戟,斧鉞叉錘,自是一應俱全,件件精良。
場內,周崖亭手持一根齊眉高的烏金杖棍,周身元氣流轉,儼然的四階修為盡展無疑。
數步遠處,秦川挑了一柄合掌寬厚的四尺重劍,沉得他只能長時間地劍尖頓地。
周崖亭自覺得用那四成寒煞元水的是他,還是覺得欠了秦川不小的人情,這才有了現在的演兵場內的情景。
修煉重在天資,但資源更重。若是身后沒有金山銀山,那便是再好的資質也會被誤了突飛猛進的最好年歲,前者鐘林意百番謀劃也不過是為了資源。周崖亭出身苦寒,所得修煉資源更是來之不易。四成的寒煞元水,若是他周崖亭的話便是再拿個二十年的軍餉也買不起,更別說找到愿意賣給他的人了。
有了那四成寒煞元水,足夠將他四座元穴盡皆提升,倒是臨近大尊人物的高品質元氣一出,同階之中少有敵手。如今周崖亭算是對柳岸死心塌地敢效死力了,而對這位賣了寒煞元水的少年,他只能換一種方式報答了。
周崖亭杖棍一提,裹挾著呼嘯元氣,直對秦川而來。
這把烏金杖棍是周崖亭原本所使的兵器,此番他又是四階修為盡展,使出的攻擊威勢相比白日戰臺上的更是駭人。
秦川在杖棍逼近之時,手上力道往上一送,那柄劍尖已經沉進地面三寸的重劍頓然抬起,以劍上本身的重量挑向烏金杖棍。
演兵場上響起的聲音怪而又不怪,似兩頭金屬龐然大物相碰,沉悶短促,又如圓木撞銅鐘,渾厚有力,有一段還像是針尖對麥芒,輕細無聲。
這一切,只有秦川和周崖亭兩位始作俑者最為清楚。
發梢上的那層寒煞元水所致的寒霜悄然碎落半空,秦川被已經劍尖轉向身后的重劍帶著連退數十步,最終將重劍深深插入地面才消去了那道余波。
止住身形的秦川并未立馬抬劍再戰,而是閉上了雙眼,細細體會起了剛才的那一擊。
看似實力懸殊的交手,秦川卻是完好無傷,反而體內寒煞元水被迫將那股肆無忌憚的寒氣收斂些。
周崖亭的那一棍,聲勢看似全力,實則在棍劍相觸后十分力道收回了七成,不然這會兒秦川就不是這般好過了。
秦川在細細體會著剛剛周崖亭的收發隨心,這是一門在戰斗中分外實用的巧技。周崖亭現在就是在將他這門自己領悟出的巧技中的門道展露在秦川面前,至于秦川能否領悟透徹就要看天分了。
這就是周崖亭給出的報答,對于秦川來說,著實貴重。
周崖亭就這樣收棍而立,靜靜等著。
不多時,秦川睜開雙目,眼中精光閃閃,神采奕奕,有些興奮之色,“再來!”
......
金秋朝陽是巴水城的一大美景,巴水城臨水的那片城頭上能夠看到巴水那頭升起一輪昊日的壯觀景象。
美輪美奐的江水盡頭升大日,當這幅天地畫卷徐徐展開之時,秦川卻在武斗場旁的小院中呼呼大睡。
昨夜周崖亭的另樣教授,持續了近大半夜的功夫,秦川愣是堅持到了一身元氣消耗一空才結束。
回到小院后,秦川實在累得不行,沾著枕頭便是進入夢鄉。
秦川元穴內那團寒煞元水被周崖亭有意無意地一番捶打,已經不再肆意胡亂散發寒氣,也不再阻礙元氣的運轉。寒煞元水中的奇特物質無時不刻地被秦川元穴吸收著,短短一晚時間,那團寒煞元水已經薄了一小層,而秦川元穴內新進入后的元氣開始濃縮,品質隨著時間推移逐漸轉變。
咚咚咚~
一陣算不上急促,但很是沒有風度的錘門聲將睡得死死的秦川吵醒,著實是這陣敲門聲太過煩人。
迷迷糊糊地打開院門,露出抬著手以拳砸門姿態的易步寺。
一臉老樹開花般笑容的易步寺呲著那嘴老牙,笑道:“秦小兄弟,恭喜恭喜啊,百勝之人,前途無量的,我就說我當初的眼光沒錯吧,一眼就看出了你有這樣的資質......”
秦川臉上陪笑,但心底卻是無盡的鄙視,這老家伙昨天還壓了不少晶幣在周崖亭身上,怕是昨晚還在藥堂抱頭痛哭呢吧,這會兒就跑到他這笑臉道喜,還真是......難為情啊。
易步寺來了,秦川就知道是沒法子繼續睡了,只好掃了掃臉上困意,抖擻起精神來。
易步寺三言兩語就道明了來意,說是此時值金秋,巴水中的江蟹正是最為肥美味鮮的時節,他與他的兄弟,那位隔壁開當鋪的易步奎,他們二人在臨江的那片城頭酒樓訂了一桌秋蟹,給秦川慶祝慶祝。
秦川本想拒絕,可架不住易步寺的臉皮厚啊,還扯出了他們之間的那點指甲蓋大小的交情,說得那叫一個讓人汗顏的天花亂墜,連拉硬拽地將秦川帶出了小院。
巴水城臨著巴水江畔而建,有一大段城墻離著江邊只有不到百步距離,這段城墻也成了平日觀景的好地方。
巴水城的三絕便都在這段城墻附近。
這第一絕,是那塊有著戰技巴江流水的江石,當年便是從這片區域挖出來的。原本這城墻下面的是巴水江道,若非后來江道橫移了百步遠,怕是那塊江石現在還沉在江底的江沙中。
這第二絕,對于食客老饕來說那是人生幸事,若論巴水何時美,當屬江中秋兒蟹。秋蟹肉最肥,味最美,一入秋季,城頭那些酒家樓哪個不是被踩破了門檻,多少商旅為了那一口河蟹專門挑著這個時節送貨前來巴水城,一口分外惹眼的蟹黃入口,再泯上一口巴水城特有的巴江酒,那滋味,心里是那個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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