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氣!”蕭寧素收劍歸鞘,俏臉氣的一白,開靈修士還沒有資格自爆真靈,但到了真人境界后,自爆金丹自爆元神都是最狠辣的同歸于盡,方才真是給邪修驚出了一身冷汗,得虧是下夏越冬眼疾手快,陡然轉(zhuǎn)了棋陣之勢,否則即便是邪修重創(chuàng)許久的殘魂,蕭寧素都要吃個大虧。
被邪修寄身的鬼嬰早是炸地尸骨無存,蕭寧素不禁有些黯然,本想著做件好事,沒想到陰差陽錯下卻是釀成了如此大錯,鬼嬰黑血將大半座林宅毀于一旦,倒斃過去的林家仆役不下兩手之?dāng)?shù),即便是僥幸存活下來的,也都是七竅流血,命不長久。
無言地拍拍夏越冬肩膀,蕭寧素稍許猶豫,終究是輕聲說道:“剛才,多謝你了!
夏越冬搖搖頭,回道:“師姐客氣了,越冬分內(nèi)之責(zé)!睕]待蕭寧素生出這人莫不會是情商有問題的想法,夏越冬凌空攝來一顆血紅色的月牙小輪,言語中多了幾分警醒。
“師姐請看,這是邪修內(nèi)丹,不比正道金丹有天地靈篆,而是宛若殘月半輪,師姐,你我二人應(yīng)是誅殺了一個肉身被毀前是血河境赤輪期的邪修,神州歷來剿殺邪魔,邪修都是堪堪冒了苗頭便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能修至如此境界,恐是不簡單!
蕭寧素接過邪道半輪,她在典籍中知曉當(dāng)修士破境至煉氣化神第二段后,一身真元凝成真罡,隨之氣海丹田融為一體,如同池海,是為金池境真人,并且匯聚出內(nèi)丹雛形,在跨入第四層時凝實,再到金蓮真人時通體渾金,便是赫赫有名的金丹。每當(dāng)有金蓮真人坐化隕落后,畢生菁華都是在金丹中,若是半步金池修士煉化,可有把握無有心魔障,從而修至真人,當(dāng)然以此法破境,等同于耗盡潛力。真正有資質(zhì)的修士都是不會如此,或是寄托哀思供奉起來,或是危急關(guān)頭倏忽煉化。
蕭寧素不敢觸碰,甚至真靈氣都不好探過去,半輪中邪魔真罡被一層清輝緊緊鎖住,這也是邪修鬼嬰空有內(nèi)輪而無法憑此遁出的原因所在,光是觀其血海沉浮,邪魔修以殺人傷天和為修煉之法,犯下了何等罄竹難書的罪過才能修到如此地步。
悶聲將邪道內(nèi)輪遞了回去,蕭寧素不悅道:“這等邪物,你且收好日后上交給宗門,我可是不要這等腌臜東西。”
夏越冬以為蕭寧素是想著他做人情送過來,啞然失笑道:“師姐所言極是,不過回歸宗門尚是有一段時日,越冬是在想幾日后就要到涿城與宗門取得聯(lián)絡(luò),這邪修到了如此境界,背后定然有幕后勢力,交予前來接引的真人,由真人判定內(nèi)輪所蘊(yùn)含,屆時道宗自會憑此攻滅邪魔暗地宗門,也是避免日后更多道友與凡人遭了劫難!
蕭寧素聽地舒服,除卻正道煉氣士外,一切膽敢違天道傷天和的渣滓都飛灰煙滅才是對的!不管是自小言傳身教,或是道宗里修習(xí),都是如此,這邪修算是勉強(qiáng)做了件利于世人的好事,就是將那些個蛇鼠一窩揪出來一鍋端了!
剛一轉(zhuǎn)身,蕭寧素唇角掛出來的笑容登時消散地干干凈凈,本來燈籠高懸,富貴堂皇的林宅,突然地遭此大變,活人不剩下幾個,一生行善,卻是老年失子失妻的林老漢挨了毒血,撐著一口氣,眼角幾滴濁淚溢出,看的不是別的地方,正是蕭寧素身后破爛不堪的林徐氏屋子,可憐老人滿心歡喜地得了個大胖小子,卻是邪修寄身,不曾正經(jīng)看上一眼,反倒是因此斷了林家上下四十余口的性命。
王賢一已是在救治傷者,受了鬼嬰音嘯之人,尚是能調(diào)養(yǎng)一番,遭了毒血的,哪怕是一滴,也不是凡人體魄能夠擋住的,王賢一知道毒發(fā)身亡的痛苦,皆是硬下心來囑咐有親屬的,交代交代就回來自盡,屆時有他做場道法,送入輪回時也快些……
林老漢中了幾滴毒血,年老體弱,癱軟在地,看著蕭寧素走來,眼神中毫不掩飾地痛恨悲戚,蕭寧素心下沉重,一道真靈氣拂過,輕柔闔上了林老漢的眼睛,無有聲息地咽下最后一口氣。
得到王賢一傳音的魏懸等人,以及早先差使出去的下關(guān)道觀道士都是一齊到了林宅,救治凡人、施法事辟邪,有條不紊,蕭寧素二人幫著除去了四散毒血,略一清點,林宅除魔,竟是讓無辜凡人死二十三人,傷十六人,到最后竟是只有幾個廚娘雜役毫發(fā)無損,無不是都是嚇破了膽子。
蕭寧素輕嘆一聲,此間罪過孰是孰非,邪修有錯,她也是有錯,昨日若是她多生一個心眼,或許就不會出了這場慘劇。夏越冬不好勸慰,有些事情必須要獨自擔(dān)下,神州何嘗不比林宅兇險萬倍?
待召集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下關(guān)村民后,王賢一依著蕭、夏二人的意思,宣布下關(guān)村辟邪一事已然查清,一應(yīng)事宜都是出了妖祟所起,邪魔之事盡數(shù)除去,諸村名無須再擔(dān)心。而此間遭難最多的林家,由旁支繼承,所有賠償都會有中山道觀撥付,另有義學(xué)興建等等。
畢竟難又不是落到自家頭上,一眾村民千恩萬謝地叩謝了仙人慷慨行善,蕭寧素看的喟然長嘆,終究是覺得心中有愧,從荷包中取出一本煉氣法門,交予了下關(guān)道觀道長,叮囑他若是見了下關(guān)村,尤其是林家中有修道苗子,能關(guān)照便關(guān)照一二。
蕭寧素安置妥當(dāng)后,到了深夜,不欲在下關(guān)村多做盤桓,王賢一知道二人身負(fù)要事,吩咐魏懸等人務(wù)必做好,不可墮了道宗威望,帶了蘆安,五十里路頃刻而回。
盛世之下豈有宵禁,子正時刻中山縣燈火也不見寥落多少,街道兩側(cè)酒樓商鋪鱗次櫛比,豪奢人家晚間生活才是剛剛開始,見是有四騎駿馬疾馳而來,剛要看看是誰膽敢街道馳馬,一看是天一道觀之人,自是不敢多言。
回到中山道觀中,觀內(nèi)諸人見觀主回歸,兩位本宗仙長面色冷峻,知是不該說的便不要說。王賢一進(jìn)得內(nèi)殿,穿過幾層光幕陣法,到了能與五千里涿城互相傳送通訊的法陣前,蕭寧素微微頷首,王賢一當(dāng)即插入法陣鎖匙,一道沛然靈光從中山道觀直沖云霄,引地?zé)o數(shù)善男信女以為是道統(tǒng)偉力,紛紛是默念祈福。
五千里傳送法陣依然只算是短途傳送陣,瞬息之際可至,但要與涿城修士取得聯(lián)系,確認(rèn)后才可聯(lián)通,法陣中凝出一道虛影,是涿城道觀觀主,旋照期的劉啟明。
“王觀主,深夜聯(lián)通,可是有急事稟告?”劉啟明虛影說道,涿郡州府是涿郡,身為涿城道觀觀主,自然是統(tǒng)領(lǐng)著中山縣。
王賢一簡明的說是有本宗內(nèi)門弟子要借此傳送陣,劉啟明眼皮當(dāng)即一跳,月前太華就傳來消息,說是有五個內(nèi)門精英弟子因故出了虛天障,不知傳送到了哪里,要求下轄各道觀全力協(xié)助,送回便是大功一件,喜道:“既然是二位師兄要使用,自然是無有不可,請師兄入陣!
蕭寧素與夏越冬站進(jìn)法陣中,蘆安就在外頭看著,蕭寧素笑了笑,比了個口型,言道好生修行,隨著兩邊聯(lián)通法陣,清光閃過,二人消失不見。
片刻頭暈?zāi)垦,二人醒過神時,涿城道觀觀主劉啟明已是恭敬地侍立在旁,躬身一禮道:“恭迎師兄師姐!
夏越冬說道:“夤夜前來,勞煩觀主了,奈何我二人在外許久,宗門長輩焦急,可否從速開啟本宗傳送陣?”
劉啟明接待多了心高氣傲的內(nèi)門弟子,如夏越冬般客氣地挺是少見,回道:“這是自然,道宗月前就發(fā)下誥令,要求所轄道觀全力搜尋越出虛天障的內(nèi)門弟子,敢問師兄師姐可是夏越冬師兄與蕭寧素師姐?”
看二人出示了蟠龍佩,劉啟明不過走個過場,蟠龍佩乃是道宗密制,非是二重天弟子或是以上都不得擁有,一經(jīng)啟靈后,即是心神相通,人死佩毀,開天門后,更是要幻出虛佩魂燈安置在天一峰中以確認(rèn)修士安危。
十萬里以上傳送陣即是長程傳送陣,長久不動下激發(fā)需要數(shù)個時辰暖陣,趁著劉啟明開動陣法時,二人坐下調(diào)息納靈,蕭寧素不忘問道同時流落在外的齊劍平三人,問道:“觀主可曾聽聞其他三人的消息?”
陣法有靈玉供靈,但也必須間斷不止地振動法陣鎖匙,劉啟明回道:“聽聞半月前一位齊姓師兄正巧落在常山縣外,此刻已是回宗了,至于余姓師兄與龐姓師姐尚是不知下落。”
蕭寧素輕嘆一聲,此次虛天障陡然生變,傷亡弟子估計不少,太華里邊估計早是牽連甚廣,驚動了真人道君,但這些蕭寧素都不太在乎,她最在意的是董昕、張紉寒、齊劍平、余霖林、龐湫兮等人的安危,但她無能為力,只得默念三清護(hù)佑了。
突兀地腳下有些震動,法陣激發(fā),震動不是異事,或是地動也有可能,觀內(nèi)眾人都是不以為意。
月色中,陰云染上了一層血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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